槍聲接連響起,消防車的右后輪被擊中,車身劇震,張大官人咬緊牙關,死死把住方向盤,這次保證車輛沒有側翻,他怒吼道:“王八蛋,居然開槍!”
秦萌萌道:“揚哥,停車,不要管我了!”
張揚道:“這幫混蛋休想抓住我們!”他猛打方向,車身撞向秦振堂控制的消防車,車身相撞發出蓬!地一聲巨響,兩輛車緊貼在一起,并駕齊驅沖向前方的百濟渠。
又有子彈射擊在消防車的后輪上,車身向側方移動,撞擊在大橋的鋼鐵護欄上,張揚本可以再次將車輛拉回來,可是他卻并沒有這樣做,而是放松了方向盤,一拳將前方的擋風玻璃擊碎。
消防車失去了控制,沿著護欄歪歪斜斜地行進,摩擦出大片的火星和閃光,撞毀了橋梁的護欄,龐大的車身沖向水流湍急的百濟渠。
秦振堂停下消防車,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幾輛軍用吉普車也來到消防車失控沖入百濟渠的地方,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的味道,墜落的那輛消防車仍然沒有完全沒入水面,殘存在水面上的只剩下一小截車尾,紅色的燈光仍然在不停閃爍。
秦振堂望著百濟渠咬了咬嘴唇道:“馬上通知打撈!”
消防車在黎明時分方才被打撈上來,車內并沒有人,警方通過分析得出了兩種可能,一是車內人員雙雙溺水身亡,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在車輛入水后破窗逃出,從下游離開,在秦振堂看來,顯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無論他情愿與否。張揚都已經帶著秦萌萌從他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負責處理這件案子的警官來到秦振堂這里了解情況。
秦振堂極其斷定地說道:“車內是張揚和何雨蒙!”
秦振堂的判斷并沒有錯,但是他拿不出任何的證據,警方辦事是需要證據的。
張大官人的確在消防車入水之后,帶著秦萌萌順利脫困,沿著河道潛泳到下游,確信周圍安全方才爬上河岸。
兩人來到河灘之上,此時已經是星辰漫天,秋風迎面吹來,秦萌萌受了冷水的刺激又被這冷風一吹。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張揚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去默默牽住她的柔荑,一股暖流送入她的經脈之中,秦萌萌只覺得體內宛如春風吹拂,剛才的寒意頃刻間已經不見了蹤影。
兩人走入前方樹林。張揚將消防服脫下,秦萌萌也學著他的樣子脫去消防服,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衫因為完全濕透全都沾在身上,身軀曲線玲瓏畢現。
張大官人自然也留意到了這一點,看到秦萌萌曲線玲瓏峰巒起伏的嬌軀,心頭不禁一熱,不過這廝趕緊把臉轉過去。以免秦萌萌誤會自己對她產生了非分之想。
秦萌萌含羞掙脫開他的手掌,咬了咬櫻唇道:“接下來我們要往哪里去?”
張揚回身看了看身后道:“秦振堂不會善罷甘休,我看他用不了太久時間就會追趕上來,咱們還是盡快離開這里。”
張揚知道秦振堂肯定會展開搜捕。現在想要將秦萌萌送出京城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今之計不能急于將秦萌萌送出去,而是要找一個穩妥的地方先將她藏起來,張揚首先想到了香山別院。可他馬上就否決了這個想法,他常去的幾個落腳處別人都了如指掌。秦萌萌前往那邊并不安全,文家那邊也不穩妥,羅慧寧雖然給秦萌萌幫過忙,可是她的真正想法未必愿意介入秦萌萌的事情,秦萌萌現在的身份是美籍,送往美國駐華使館不失為一個很好的辦法,但是他能想到,別人一定也能想到,如果秦振堂在前往駐華使館的途中設下埋伏,恐怕不等秦萌萌走入美國駐華使館就已經被抓。
利用外交關系恐嚇秦振堂只能起到短暫的作用,絕對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只要秦振堂抓住秦萌萌,就會有辦法證實她的真正身份。
張大官人想來想去,他在京城的幾個朋友大都是官場子弟,無論將秦萌萌送到哪里都不穩妥,最后他想起了八卦門的史滄海老爺子,這位老爺子對他極其欣賞,而且史滄海和秦萌萌之間并沒有任何的利害關系,別人不會想到秦萌萌藏身在八卦門中,將她送到那里不失為一個絕好的選擇。
秦振堂當然不會就此放棄,他說動警方,出動警犬,沿著百濟渠一路搜索下去,終于在消防車落水下游五里多的地方發現了線索,警犬從林中找到了兩套脫下來的消防服,至于人早不知去了哪里。
秦振堂氣得火冒三丈,張揚這小子實在是太狡猾了,居然能夠想出縱火制造混亂,趁機逃走的主意,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只要讓我找到你,絕對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可就在秦振堂暗自發狠之際,警方已經有了張揚的消息,張大官人居然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失火現場,誰也沒注意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現場軍人、警察還有看熱鬧的人都不少,居然無人留意到他什么時候來的,究竟是從火災廢墟中冒出來的還是從人群中走出來的。
張揚主動找到了負責這件事的警察。
警察和消防官兵都感到納悶,剛才他們仔細搜查過現場,并沒有發現火場中還有人,這次的火災將小樓燒了個干干凈凈,不過好在沒有任何人傷亡,張揚現身之前,失蹤人員一共有兩名,一位是何雨蒙,另外一個自然就是張揚。
負責案子的警官問道:“張揚同志,你為什么要搶走消防車,攻擊消防員和警察?”
張大官人理直氣壯道:“你哪只眼睛看見是我搶了消防車?火災發生之后,我一直都在等你們這幫人救我,這么小的火,你們救了兩個多小時,而且沒有人做出及時救援,等你們把火撲滅,我就要快變成烤豬了,所以我頂著煙霧到處逃,剛剛才逃出來。”
周圍幾名警察面面相覷,誰也不相信張揚的話,不過搶走消防車那兩個人全都穿著消防服,而且他們帶著防毒面罩,誰也沒看清這倆人的本來面目,所以沒人能夠確定剛才搶車打人的就是張揚。
那警察道:“到底怎么回事?”
張揚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這棟別墅的主人是何雨蒙,人家委托我代為照顧這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過來看看情況的時候,那個姓秦的就帶領士兵把這別墅給團團包圍了,他找我要人,要抓何雨蒙,我跟他說何雨蒙不在這里,可那孫子就是不信我,非得要強闖民宅,我氣不過把他們趕了出去,我本以為他們是軍人不會胡來,可沒想到…”張大官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真是沒想到這幫家伙人面獸心,冷血無情,竟然縱火燒房子,求各位警官同志給我做主,他們這幫人根本就是謀殺啊!”
這當口兒,秦振堂也來了,聽到張揚侃侃而談,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攻擊自己,他走上前去怒道:“你說什么?明明是你自己縱火,然后打傷了我們的同志,擊倒消防員搶走了消防車,制造了一系列的混亂,現在居然還誣賴我!”
張大官人冷笑道:“秦振堂,我不是沒給你面子,殺人不過頭點地,今天我對你一忍再忍,你他媽私闖民宅抓人我不跟你計較,可你居然想把我給害死,明明知道我在里面還公然縱火。”
秦振堂吼叫道:“你血口噴人!”
張揚道:“你指責我的事情有誰看見了?你有人證嗎?有物證嗎?”
秦振堂怒道:“你有什么證據說我縱火?”
張揚道:“這別墅的水電是你切斷的吧?你帶了幾十名當兵的過來,全副武裝氣勢洶洶,別跟我說你是來散步的,秦振堂,你身為部隊軍官,濫用職權濫殺無辜,我警告你,今兒這事咱們沒完!”他轉向那名警官道:“我所說的全都是事實,這孫子帶人縱火燒房,簡直是目無法紀,是我軍的敗類!”
秦振堂被他說得火起,大手落在腰間的槍柄上。
張大官人瞇起雙眼望著秦振堂,用話激他道:“怎么?還想對我拔槍,瞧你那孬種樣,借你一個膽子你也不敢。”
秦振堂氣得七竅生煙,噌!地一聲就把手槍給拔出來了,他并不是真心要把槍口對準張揚,而是利用這個拔槍的動作去威懾對方。
張大官人看到他拔槍,反應速度超出所有人的想像,沖上前去,啪!地一個大耳刮子就送上去了,這巴掌打得那個清脆響亮,幾乎在場人都聽到了,打得秦振堂原地轉了一個圈,半邊面孔都高高腫了起來。
秦振堂嗷地一聲將槍舉了起來,馬上有人將他的手臂拉住,誰都看出來了,張揚陰著呢,根本就是故意刺激秦振堂拔槍,秦振堂終究還是沒有耐住性子,中了他的圈套。
張揚指著秦振堂的鼻子道:“我操你大爺,黨給你發槍是讓你對付敵人的,你他媽竟然把槍口對準自己同志,真不是個東西!”他轉向周圍警察士兵道:“你們都看清楚了,是他先拿槍要對付我,我是黨員噯,我還是國家干部,麻痹的,這狗日的敵我不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