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五章謀劃行動(上)
張揚道:“我去看看。”
李偉道:“我和警方說好了,他們給你十分鐘的會面時間。”
張揚點了點頭:“何長安的意識清醒嗎?”
李偉道:“據說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涂。”
何長安的情況比李偉所說的還要嚴重,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臘黃,氣若游絲,能讓張揚和何長安見面已經是很大的面子。兩名警察就在張揚的身后嚴陣以待,以是防止意外情況發生,二是關注張揚和何長安說什么。
張揚來到床邊,伸手摸了摸何長安的手腕,發現他另外一只手被銬在床邊,張揚皺了皺眉頭道:“人都病成這樣了,需要銬著他嗎?”
兩名警察回答的很干脆:“上頭的命令。”
何長安的脈息緩慢虛弱,宛如淤滯的河水,張揚悄悄將內息送入他的體內,脈息游走在何長安周身的經脈之中,何長安緩緩睜開雙目,朦朧中看到張揚的面孔,他努力睜大雙目,直到影像一點點變得清晰,方才舒了口氣道:“你來了…”聲音充滿著疲憊,其中包含著張揚能夠體會的欣慰。
張揚點了點頭:“病得很重啊!”
何長安咳嗽了一聲道:“病來如山倒…我也不知怎么了…看來這道坎,我過不去了。”
張揚笑道:“怎么會?現在醫療條件這么好,沒什么治不好的病。”
何長安搖了搖頭道:“天命不可違。”他望著張揚身后的兩名警察,嘆了口氣道:“想不到我連單獨說句話的權力都沒有了。”他歇了歇,聽到張揚在耳邊道:“你放松,你的病沒有大礙。”何長安看到后面的警察沒有任何反應。又聽張揚道:“我說話他們聽不到。”何長安并不知道,張大官人是用傳音入密的功夫跟他說話,雖然兩名警察近在咫尺,卻根本聽不到任何聲息。
何長安低聲道:“我生病的事情,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張揚明白他的意思,低聲道:“你放心,我正在聯系萌萌。她如果回國,我會盡量保證她的安全。”
何長安用力握住張揚的手,這是一份重托,張揚點了點頭。
何長安道:“本來我還準備這個月去看看孩子,去給他過生日…看來…”他表情黯然,本來說好了這個暑期要陪外孫秦歡一起去玩,現在看來只能成為一個奢望了。
張揚安慰他道:“咱們中國有句老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你保重身體。還有的是好日子過,安心養病,等病好了積極改造。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你就會重獲自由的。”
張大官人利用這十分鐘的時間積極為何長安醫病,以自身霸道的內力疏通何長安的體內經脈。這也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十分鐘的時間很快就已經過去了。兩名警察示意張揚離開。
張揚和何長安握了握手,何長安低聲道:“答應我!”
張揚知道他想說的是什么,重重點了點頭。
何長安道:“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認識的時候嗎?天池先生還活著,我請你們釣魚,你還送給我一幅字。”
張揚笑道:“記得!”
何長安道:“真想回到那時候。”
時光回不去,張大官人走出病房感嘆著物似人非,感嘆著世態炎涼。何長安擔心的也正是他最為擔心的事情,秦萌萌在得知父親病重之后,會不會不顧一切的前來探望他?
何長安的病情經過他今天的治療之后。會好轉許多,至少沒有性命之虞,有些人會不會散步何長安的病情,將秦萌萌引入甕中?
讓張揚郁悶的是,他始終無法聯系上秦萌萌,他擔心秦萌萌正在美國前往國內的飛機上,在這段時間他是聯絡不上她的。可是如果秦萌萌真的回來了,為什么不主動和他聯系?
李偉在樓下吉普車內等著張揚,張揚上車之后,他低聲道:“我觀察過,沒有人跟蹤你。”
張揚道:“我又沒干什么違法亂紀的事兒。就算是跟蹤我我也不怕。”
李偉道:“夫人讓我帶你去見她。”
張揚點了點頭道:“剛巧我也有話對她說。”
李偉啟動了汽車。
羅慧寧選擇見面的地點在天池先生的故居香山別院,這讓張揚多少有些意外。本來他還以為是在文家。
來到香山別院,看到這里已經修葺一新,想起上次在這里和文玲大戰一場,搞得狼藉一片,想不到這么快就已經完全修復了。
羅慧寧站在魚池前喂著錦鯉,這些錦鯉都是她不久前買來的。
張揚走到她身邊,恭敬道:“干媽!”
羅慧寧道:“自從先生走后,這里就變得沒有生機。雖然把宅子給了你,你卻很少過來,要不是陳雪那丫頭時不時的過來打理,這里恐怕早已荒草叢生了。”
張揚笑了笑。
羅慧寧道:“最近陳雪也不太愛來了,我買了些錦鯉放在魚池里,多少能夠給這邊增添一些生機。”
張揚望著魚池中錦鯉爭食的場景,倒是也顯出幾分熱鬧,他笑道:“我有工作,沒辦法在這里常駐,以后我找個人,專門維護這座院子。”
羅慧寧搖了搖頭道:“先生不喜歡陌生人的。”她將手中的魚食全都扔了下去,轉向張揚打量著他。羅慧寧的臉上沒有笑意,目光一如既往的明澈犀利,看得張大官人不禁一陣心慌,他咳嗽了一聲,借以逃避羅慧寧的目光。
羅慧寧道:“我聽說你和浩南最近鬧得有些不愉快?”
張揚道:“只是一點誤會,說起來全都怪我,是我誤會了浩南哥。”
羅慧寧嘆了口氣道:“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們發生矛盾。”
張揚笑道:“放心吧,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如果不是浩南哥幫我,我這次的麻煩恐怕大了。”
羅慧寧道:“聽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不過我聽說有人跑到中紀委來告你的狀。”
張揚道:“沒什么事,干媽,您不用擔心。”
羅慧寧拉著張揚在院落中的石桌坐下,夕陽下,張揚發現羅慧寧的鬢角新添了不少的白發,有些心疼道:“干媽,您最近多了好些白發。”
羅慧寧溫婉笑道:“頭發早就白了,過去一直都在染發,這陣子整個人變懶了,什么都不想做。”
張揚道:“我給你寫付方子,應該可以改善一下。”
羅慧寧道:“老了就是老了,青春一去永遠不可能追回,誰也不可能從頭活過,你說是不是?”
張大官人兩世為人當然不會認同羅慧寧的這句話,但是除了他以外,還有誰會擁有他這樣的千古奇遇?他忽然想起了文玲,自從文玲被他廢去武功之后,已經很少出現在他的面前。張揚道:“最近沒見玲姐。”
羅慧寧道:“她最近迷上了繪畫和刺繡,隨便她了,愛怎樣就怎樣。”
張揚笑道:“人總得有些寄托。”
羅慧寧嘆道:“我的這對兒女啊,真是不省心,我一天天老了,已經管不了他們了。”
張揚笑道:“干媽,您還年輕啊,咱們娘兒倆走到大街上,別人準保把咱們倆當姐弟。”
羅慧寧笑道:“你這小子,就是會胡說八道,老了就是老了,你別拿話哄我開心。”說完她又嘆了口氣道:“那兩個孩子,連哄我開心都懶得去做。”
張揚道:“干媽,跟您先說件喜事兒,我和嫣然決定了,爭取今年元旦把婚事給辦了。”
羅慧寧笑道:“我都知道了,不過你們兩人的話不作數,一天沒把婚結了,我就不相信。”
張揚道:“您別操心了,準備一份大禮給我們就行了。”
羅慧寧道:“少不了你們的禮物。”她的話題轉到何長安的身上:“老何怎么樣了?”
張揚道:“生病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羅慧寧充滿遺憾道:“他聰明一世,卻不明白本分經商這個道理,到頭來晚節不保,真是讓人惋惜。”
張揚道:“做生意我不懂,但是我總覺得這世上沒有循規蹈矩的生意人。”
羅慧寧道:“他犯了兩個錯誤,第一,不該違法經營,第二,用人不當,李東山這次差點把他給咬死,還好在最后關頭改變了念頭,說了實話。”
張揚道:“走法律程序的話,何叔叔會判幾年?”
羅慧寧道:“五年左右吧,他的問題都是早期的,近些年倒沒有找到什么問題。”
張揚點了點頭,腦筋轉了轉,或許自己可以故技重施,利用當初幫助范思琪的方法幫助何長安。
羅慧寧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老何做錯了事,當然要為這段錯誤埋單。”
張揚道:“干媽,我好像是在北國山莊認識的何叔叔吧?”
羅慧寧點了點頭道:“不錯,是在那里,當時先生還在,我們陪著先生去那邊釣魚。”
張揚笑道:“我記得當時我還為他寫了一幅字。”
羅慧寧道:“你記得還真是清楚,何長安對你的那幅字當時就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