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紅和洪書記聯系感情的時候,方文南也沒有停止奔赴,他托人找過田慶龍,找過左援朝,從各方的消息反饋來看這件事并不容樂觀。顧公子比他想象中更加過份,方文南終于明白,這位顧公子并不是一個聰明人,他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绔子,跟這種人談條件一開始就是錯誤的。當蘇小紅告訴他洪書記也愛莫能助的時候,方文南真的有些憤怒了,從一開始他就拿出百份之二百的誠意,他想解決這件事,可對方的無理和強勢是他開始并沒有想到的,左援朝和田慶龍顯然是站在顧明健一方的,洪偉基之所以不愿意出頭,是因為他害怕顧允知,他不想主動招惹麻煩。方文南這才發現。生意人并非是最現實的,官場之上這些人比他們更加的現實更加的無情。
在洪偉基拒絕為方文南出面之后。方文南陷入短暫的憤怒和迷惘之中,他憤怒的是自己用利益堆積起來的友情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擊。迷惘的是,這件事,這件在他眼里看來只不過是一件小事處理起來竟然是那么的棘手,不過迷惘只是暫時的,方文南很快就理順了頭緒。這件事的關鍵人物還是張揚。開始牛文強和他兒子方海濤發生沖突。主動權掌握在他的手中,可是事情從顧明健介入之后,馬上就發生了改變,冷靜下來看這件事,跟顧明健壓根沒有半點關系,顧明健的介入完全是因為張揚的緣故,是張揚一手把顧明健給領了進來,然后事情的發展就突然逆轉,現在他已經完全處在被動挨打的局面中。方文南雖然早就看出了張揚的關鍵作用,可是并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會變得這么棘手,他認為憑借自己的能量,完全能夠將這件事壓制住,解決掉,洪偉基的明哲保身讓方文南豁然清醒。自己不是在跟顧明健抗爭,而是在跟顧允知書記周圍的人抗爭,這樣下去,吃虧的只能是自己,明知道會吃虧,一個真正的商人是不會繼續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的。
于是他又想起了張揚,解鈴還須系鈴人,一切既然是張揚引起,那么事情就應該由張揚解決,所以他主動給張揚打了個電話。
張揚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正和秦清在一起,剛剛解除雙規的秦清顯然沒有從低沉的情緒中恢復過來。而張揚因為左曉晴的離去也倍感失意。兩個失意的人一起在雅云湖泛舟聊天,幫助對方派遣寂寞,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秋日的暖陽讓人昏昏欲睡,秦清踩著腳踏船在湖心蕩漾,張揚坐在她的對面,宛如老僧人定一樣閉著眼睛竟然睡著了,秦清靜靜看著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走出紅星招待所,風雨中張揚用臂膀擁住她的一刻。芳心中暖洋洋的有種說不出的溫馨在滌蕩,又想起這廝在離開自己家門時偷襲吻在自己櫻唇的一幕。俏臉不覺有些發燒,她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對張揚的感情開始變得不受控制。
電話鈴聲打斷了秦清的沉思,也驚醒了睡意朦朧的張揚,他打開電話:“喂!”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笑意:“方總,找我有事?”
方文南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不過平靜中透著說不出的親切與誠懇:“張主任,晚上有空我在魚米之香安排了房間,一起吃頓飯。”
張揚馬上反應了過來,禮下于人必有所求,方文南肯定想求自己辦事,這事情十有八九還是跟顧明健有關,顧明健這小子的確有些不上路。張揚早晨已經在他面前吃了癟。正準備婉言拒絕的時候,方文南道:“張主任,我真心誠意的想交你這個朋友,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大家相互交流交流也是應該的,張主任該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話說到這個程度已經不容張揚拒絕。
張揚還是帶著一副為難的語氣道:“那啥…我跟朋友在一起呢…”
“一起過來,晚上沒有外人。我只叫了蘇小姐作陪!”
張揚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合上電話。秦清已經停止了蹬船,任憑船兒在湖心蕩漾,一雙明澈如春水的美眸凝望著張揚道:“你去吧。我自己回家。”
“一起去,方文南請我吃飯。他帶著蘇小紅,我一個人去害怕他跟我使美人計,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秦清忍不住笑了起來,咬了咬櫻唇道:“你不是共丨產黨員嗎?區區一個美人計就能動搖你的立場。證明你并不合格!”她的笑讓周圍的湖光山色為之黯然,如此明艷如此動人。看得張大官人不覺呆在那里,他咽了一口吐沫道:“什么黨員也抗不住你一笑的風情。”
秦清俏臉微紅輕聲道:“你要再敢胡說,我就把你踢下湖去。”說完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話里透著一股打情罵俏的味道,這在過去是從未有過的,原來她的感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已經不像開始那樣對張揚表現出一味的拒絕。
張大官人聽在耳中喜在心里。他對秦清的性情摸得已經是越來越清楚。知道掌握尺度的重要性,所以并沒有繼續挑逗她,裝作沒有聽到一樣,嘆了口氣道:“人家都有女伴。我沒有豈不是太沒面子,那啥…你權當是人道主義,晚上陪我去一回。”
秦清彎下身,白嫩的纖手輕輕抄入水中,感受著湖水的沁涼,借以平復內心的煩亂,她終于點了點頭道:“我晚上也沒什么事,就跟著你去白吃一頓!”
魚米之鄉也是盛世集團起旗下的酒店,兩個月前才裝修竣工,主打高檔經營,菜肴酒水突出的特征就是一個貴字,然而江城的新興富豪和機關干部仍然趨之若鶩,短短的兩個月內生意之火爆,名氣躥升至快,在江城一時無兩,營業收入已經超過了雅云湖對岸的帝豪盛世,不過魚米之鄉專門經營餐飲,并不像帝豪盛世那樣從事多種經營。
張揚和秦清準時來到了魚米之鄉。首先就被門前廣場的音樂噴泉所吸引,隨著旋律,噴泉在下變幻出不同的色彩和形狀。寬闊的停車場上整齊的停放著不同品牌的汽車。從號牌上可以看出,其中有不少來自市直機關,張揚忽然想起和楚嫣然前往靜安的時候,曾經在停車場遭遇記者偷丨拍車牌,不知道江城有沒有這么大膽的記者。秦清輕聲道:“公款吃喝風氣越演越烈,政丨府是該好好的抓一抓了。”
張揚笑道:“從中央到地方。從北京到純陽,哪里不是在吃?至少搞活了飲食業,讓少部分人先富起來。”
兩人走入大堂,大堂中心的水池內,養著兩條鱷魚,這是供人食用的。以此作為噱頭吸引客人注意,張揚湊過去看了看,兩只鱷魚都是兩米左右的長度并不算大,趴在那里一動不動,秦清隨粗張揚離開這里。畢竟人來人往的,看到他們在一起只怕又要穿出什么流言蜚語了。
此時一個嬌柔嫵媚的聲音響起:“小張主任,你怎么才來啊!”卻是蘇小紅迎了出來。
張揚笑著向蘇小紅望去,卻見蘇小紅穿了藍色旗袍,外披黑色狐皮坎肩,腰身纖細,玉臀豐滿,走起路來搖曳生姿,貴氣逼人。
蘇小紅這才留意到張揚身邊的秦清,秦清今晚打扮的很樸素,淺灰色立領毛衣,石磨藍牛仔褲,頭發很隨意的束成馬尾,雖然沒有過多的裝扮,卻有一種別樣動人的清新氣質,秦清的淡雅和高貴是發自內在,一顰一笑都流露出超人的風華。蘇小紅雖然也是一位美女,今晚打扮的艷光四射,可在秦清的清新淡雅面前,她的嫵媚顯得有幾分俗氣,遠不如秦清美得含蓄,美的雋永。
秦清在江城的名氣很大,蘇小紅對她也是仰慕已久,知道這位平海政壇上最年輕的美女縣長剛剛才被解決了雙規,她和張揚同時出現,更驗證了方文南對她說的那番話,張揚這個小小的副科很不簡單,能夠讓美女縣長陪他前來赴宴,絕不是友情或者是工作關系能夠解釋通的。
方文南將魚米之香頂層的水晶閣留下,平時這個包間只是他用來招待最重要客人的,水晶閣完全是一座玻璃房,坐在水晶閣中,雅云湖美麗的景色盡收眼底,而且這水晶閣位于魚米之香的最高點,凡是來到水晶閣吃飯的客人大都有一定的社會的位,想想能夠把他們全部踩在腳下。也是一件快事,當然這只是方文南私下的一個想法,從位對他人提及。
方文南對秦清的到來表示歡迎。過去他曾經和這位江城市前團市委書記打過幾次交道。四入座之后,夜幕已經降臨,方文南讓人將水晶閣的窗簾拉起三面,只留下靠湖的一面。
抬頭就可以看到夜空,透過北側的落地玻璃就能夠看到美麗的雅云湖,星光欲火相映成趣,在這里的壞井下吃飯,怎能不讓人心曠神怡,食欲大開?
方文南笑道:“秦縣長能夠大家光臨,讓小店蓬蓽生輝。”
秦清淡笑道:“冒昧來訪,還望方總不要介意才是!”
方文南大笑道:“平日里我想請都請不到您,秦縣長不要客氣了!”
四人落座之后,服務生開始上菜,方文南準備的菜品以海鮮為主。菜式也是極盡精致。酒用得是窯藏三十年的茅臺,由此就能夠看出方文南請客的誠意。
方文南讓蘇小紅陪同,主要是想讓她來活躍酒桌上的氣氛,而蘇小紅也的確稱得上伶牙俐齒,更難的是,她的酒量很好,雖然沒有千杯不醉的本事,可喝下一斤茅臺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張大官人表現得很斯文,在秦清看來這廝就是在裝逼,平時無酒不歡的張揚,居然很難得的捂住杯口:“那啥我酒量不行,喝飲料行不?”
方文南雖然對張揚的官場歷程人際關系都做了詳細的調查,卻惟獨漏了一樣,沒有調查這廝的酒量究竟怎樣,張揚在開始階段表現出的怯酒也的確迷惑了他們,蘇小紅在不清楚對方酒量的情況下開始主動出擊。
好不容易才勸著張大官人喝起白酒,這廝每一杯都喝得很勉強,秦清看到他裝腔作勢的樣子,禁不住想笑,可她當然不會拆穿張揚的把戲。
讓張揚不爽的是,方文南居然一杯不喝,加上秦清喝果汁,喝酒的只剩下他和蘇小紅。
蘇小紅顯然想要在酒量上先勝一場,不停的乘勝追擊,張大官人喝的越來越流暢,當蘇小紅意識到這廝根本就是千杯不醉的時候,酒意已經開始上頭了。
現在張揚笑瞇瞇的主動出擊了:“那啥…蘇小姐,你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敬你八杯!”
蘇小紅俏臉酡紅,望著面前的酒杯哭的心都有了,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丫的長得人模狗樣的。想到肚子里這么多彎彎繞繞,一個大老爺們不帶這么欺負女人的。她嬌滴滴道:“小張主任好壞,盡會欺負人,我是女人,你是男人,這樣喝不公平,你喝兩杯,我一杯…這樣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