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離開雍平縣城才幾天,但是張青云一進縣城還是感覺特別的親切,現在他的一切都在這座小城里面,這里就是他的家。
回到縣城后,張青云在政府辦公室了解到,三江水電站大閘的控制電路昨天已經“搶修”好了,縣城的供水恢復了正常。厲縣長三天前招開了辦公會,親自下令公安局成立偵破專案組,對三江水電站和壩道水泥廠的失竊案件進行偵破。
在辦公會上厲剛搬出了一系列法律法規和上級的重要指示,大講保護納稅人的利益是政府和國家機關重要的使命,最后他下令公安局必須限期破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面給黨和人民一個交代,讓雍平的社會治安恢復到一個正常狀態。
面對厲剛如此壓力,陳云山也只好執行,專案組已經進駐了這兩個廠區開始調查,派出所撤銷事件所激發的矛盾暫時得到了緩解。
經過了第一回合的政治角逐后,整個雍平掀起的巨浪暫時慢慢平息了,但是內面卻是暗潮洶涌,借用戰場上的話,這不過是炮擊過后的短暫寧靜,交火由明轉暗了。
黃昏,雍平縣人民醫院,張青云拎著一大包保健品和水果急匆匆的趕往三樓特護病房,走到三樓樓梯口他突然聽到一陣男女的嬉笑。
“要死了,武鎮長,人家昨天晚上吃的還沒消化好,你又想來了。”一個膩死人的女聲響起。
“呵呵,還不是我們小花乖,哥哥我忍不住?來,讓哥哥抱抱,保證不亂來。”
“恩這里不行,呆會兒可能有人來,再說武縣長那邊還有客人呢!”
“怕啥?老頭子在談事情呢!他們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張青云皺了皺眉頭,咳嗽了一聲。
“是誰?”樓梯口探出一個腦袋,武志強正賊眉鼠眼的朝這邊看。
“武鎮長好興致啊!看來武縣長的病恢復得很好啊!”張青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武志強既然三番兩次的到處放言挑釁他,他也不是泥菩薩,這樣挖苦的機會他豈能放過?
“你…”武志強臉漲成了豬肝色,可是他自知行為適當,老爸生病,自己卻抽空玩女人,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朝著張青云干瞪眼。
“武鎮長受驚了,武縣身體不好,我是專程來看他的,你繼續忙吧!”張青云道。
說完他再也沒理這家伙,蹬蹬蹬的上樓,直奔武德之的病房而去。
走到病房門口,張青云一愣,他一眼便看到了陳云山和李勇,兩人正笑嘻嘻的坐在沙發上和躺在病床上的武德之閑聊,氣氛一片融洽。
張青云敲了敲開著的門,三人同時往向了他。
“武縣長好!聽說您動手術了,我專程來看看您。”張青云恭敬的說道,隨即他又扭頭看向了陳云山和李勇,含笑道:“陳局,李部長也在啊!我…我沒打擾你們談工作吧?”
“哦?青云來了,坐!坐!”武德之臉上罕見的露出了笑容,“我這只是個小手術,弄得大家都鄭重其事的,沒有必要嘛!”
張青云含笑不語,放下禮品坐到了李勇旁邊的沙發上,李勇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朝他笑了一下,張青云當然也是點頭示意。
“武縣您客氣了,傷筋動骨三十天,何況您還挨了一刀呢?這可不是小病啊!本來厲縣長本要親自來的,只是這幾天事情確實忙,所以派我先來看看您,過幾天他事情少一點了再來。”張青云道。
武德之哈哈一笑,連稱不敢,隨即他又按響呼叫鈴,招呼護士給張青云上茶削水果,顯得很是熱情。
“青云吶,剛才陳局和李部長跟我說,最近縣里事情比較多,我這一病,是病在身上,急在心里啊!幸苦了黃書記和厲縣長兩位領導,我有些過意不去啊。”
“哪里,哪里!‘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可是主席說的。厲縣長和黃書記就怕你有這方面的顧慮,我來的時候他們特別叮囑過,委托我轉告你,要您安心養病,工作的事情暫時您都可以放下,以后雍平的經濟發展還得靠您吶!”張青云誠懇的說道。
武德之眼皮一跳,暢快的笑了笑,道:“黃書記和厲縣長太客氣了,我何德何能吶,醫生說了,我這病過幾天就可以痊愈了,到時候也可以幫他們分一下憂了。”
張青云和武德之兩人“相談甚歡”,倒讓一旁的李勇和陳云山心驚肉跳,陳云山深深的看了張青云一眼,幾個月沒見,張青云的談吐更顯老辣,竟然敢跟武德之叫板,而且言辭絲毫不落下風,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而李勇的心情則更為復雜,張青云是他推薦的青年干部,這才幾個月?這小子就竟然隱隱有了一股氣勢,聽他的意思是說縣里有沒有武德之,這雍平的天同樣轉吶!他這是在示威啊!
“對了,我聽說高建峪那邊的工程出問題了?究竟怎么回事你給我說道說道?”武德之話鋒一轉說道。
張青云笑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汛期要來了,路橋公司尥蹶子了,黃書記和厲縣長最近抓的就是這事,至于結果還不清楚。”
看到張青云云談風清的樣子,武德之內心不禁有些狐疑,張青云這段話說得半真半假,好像他知道的什么都說了,其實是一點口風都沒漏,而且聽者還沒法繼續追問。
說話的間隙,張青云端起茶喝了一口,瞟了一眼陳云山,恰好陳云山也在看他,張青云連忙朝他笑了笑,讓陳云山感到一陣不自然,馬上把目光縮了回去。
“那武縣長,這縣里的事情也多,再說您手術后也需要靜養,我就先告辭了!希望您身體能夠早日康復,到時候繼續領導我們把雍平的經濟建設搞好!”半晌,張青云站起身來客氣的說道。
武德之客氣了幾句,也沒多挽留,陳云山和李勇也借機告辭,于是三人一起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