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這還能叫打仗?”騎兵師一團團長吳鵬那張嘴從第一輪炮擊開始就沒合攏過,那喉嚨足可以讓一只黃鼠狼在里邊逛上一人來回。
“這他娘的才叫打仗。”騎兵師師長吳地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了那小土包上,嘴里邊叨著一根軍供煙,一臉的羨慕,還有自豪。“這可是咱們的軍隊,咱們的炮兵,瞧瞧這陣勢,就像是要把天都給轟塌了似的。天下,哪里咱們去不得?”
吳鵬大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笑道:“這下,我真相信梁少可以把這大清國給推翻,把這京師給焚城赤地了。”
“呸呸呸,你們怎么越說越不像話,我說師長誒,這燕京城好歹屬于文物,我們大人說了,這清庭經營了百多年,不知道搜刮了咱們華夏民族多少文化藝術精品,真要全燒了,那可真就是…”旁邊,李正道叨著煙,也是很沒形象地坐在地上。“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他真不愿意把這燕京城給全毀了。”
“就啥,不就是幾幅破畫什么的嗎?”吳鵬這話直接把那李正道和吳平給雷的不輕,翻了個白眼,吳平伸手直接給那吳鵬腦門上來了一下。“混帳,幾幅破畫?!知道不知道,那可是咱們漢人的老先輩好不容易流傳下來的精粹。唐宋元明,怕是連秦、漢時的古物都有,真要是毀了,可不僅僅只是可惜那么簡單。你小子當年就不喜歡讀書,現如今學了快一年的文化課了怎么還這樣?”
“得,正說也是您,反說也是您,算我倒霉,我閉嘴總成了吧?”吳鵬揉了揉腦袋,一臉的晦氣模樣。
“嘿嘿,你小子,算了,老子懶得說你。等回了濟州島,告你娘,讓你娘好好拾綴你。”吳平氣樂了。
“誒喲我的好哥哥,您別,算我錯,不,就是我錯了成不?您可別亂跟我娘告狀。”這位吳鵬在外橫行霸道,可還真就是個孝子,誰也不怕,就怕老娘瞪眼,一聽那吳平提這茬,頓時焉了。
“一小時二十八分五十七秒完成任務,朝陽門、東直門已經完全被我炮兵旅摧毀。”李炮哥站在了梁鵬飛的跟前,昂首挺胸地大聲報告道。
“行,不錯,比我預計的還快了那么一點點。不過,咱們的彈藥消耗怎么樣?”梁鵬飛很滿意地打量著那兩座已經被削平了的城門,還好,自己寫名字的時候總算是用不著玩花樣倒寫或者是橫寫了。
“放心吧少爺,彈藥還充足得很,把這燕京城內九外七、皇七禁城四全他娘的轟平了都成。”李炮哥一副昂揚自得的表情吹噓道。
“你丫的少得瑟,直要照那樣轟法,你還讓不讓騎兵師的做事,你還讓不讓咱們陸軍干活?!”旁邊那梁水生鼓起了眼珠子,一臉的妒忌。
“誒誒誒,你個小水生,瞧你這話說的,老子炮哥難道就不是陸軍的干活?”李炮哥沖那梁水生那擠眉弄眼地笑道,怎么看都是一個欠揍的主。
“喲呵,我說你個李老炮,還真漲行情了,老子明天也把弟兄們拉來,咱們海軍陸戰隊下了船,也不陸軍?”旁邊那武乾勁在旁邊唯恐天下不亂地道。
“行了行了,都他娘的不許放屁扯蛋,你們看看你們,一個二個不是師長就是旅長的,怎么都還匪姓不改,跟他娘的流氓地痞似的,張嘴就是粗話,這像話嗎?你們是軍人,是我華夏民族的子弟兵。”梁鵬飛板起了臉訓斥起這幾個在自己跟前嘰嘰歪歪的倒霉蛋子。
旁邊,那王敬、孫世杰等人一臉黑線。“大人這話怕是說他自個吧?”倪明小聲地嘀咕了句,惹得那王敬卟哧一聲差點笑了出來。
“怎么了,王參謀,想說什么?”梁鵬飛轉過了臉來向那王敬喝問道。
“報告,熱氣球已經準備完畢,想問問大人什么時候準備升空。”王敬趕緊收起了嬉笑的嘴臉,大聲答道。
梁鵬飛看了看那燕京城,想了想之后搖頭道:“暫時別放了,等。”
“為什么?!”
“觀眾太少了,現在放了沒意思,等那清庭的援軍到了再說吧。”梁鵬飛笑道。“這京師就是我梁家軍表演的大舞臺,觀眾越多,我們的大戲才越好唱!”
“…朝陽門的將士死傷慘重,能逃開那炮擊的,不足三成,兩千多的鑲黃士卒,全都葬身在那炮火之下。奴才萬死。”恒瑞趴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身上的棉甲上也不知道破了多少洞,那頭盔上的纓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給削飛了去,臉上還有幾道已經凝結的血痂,說有多慘就有多慘。
乾隆的手指頭在那鎏金的龍椅扶手上輕輕地敲擊著,打量著跟前這個比乞丐裝束好不了多少的恒順,實際上早在那朝陽門剛剛報銷沒多久,那朝陽門的損失就已經報到了那乾隆的案頭。
那些也都站在殿內的文武百官都老老實實地垂眉順眼,今天的這頓炮火,不僅僅炸平了那兩座城門,同時也把這些平曰里指使頤氣的京官們的狂妄自大給炸得縮回了屁眼,一個二個眉眼之間,都有著掩飾不住的隱憂和愁云。
“宜綿!”乾隆沉吟了半響之后,沒有再理會那恒瑞,把目光落在了旁邊值守東直門的宜綿。宜綿和那位鑲白旗都統奇臣也跪在階前。
“奴才在。”身上的衣甲都還完整無損,不過就是灰撲撲得厲害,整個人那模樣比起那恒瑞也好不到哪。
“東直門士卒沒有傷亡吧?”乾隆淡淡地問了一句。
“值守東直門的士卒沒有傷亡,奴才見那梁賊炮轟朝陽門,威勢天崩地裂,而我大清國的火炮卻又打不著,奴才可不想讓我大清國的兵馬就這么不明不白的連同那東直門一塊沒了,所以下令撤下了城樓,如果梁賊毀了城樓之后想要攻城,士卒們也能及時地沖上去守備,與賊寇廝殺。”宜綿的腦袋都窩進了自己的甲裙里邊。
旁邊的那位都統奇臣小臉也灰白灰白的,不僅僅是讓那天崩地裂的炮火給嚇的,更怕乾隆一怒之下,把他們這些臨陣脫逃的家伙給宰個凈光。所以,才跟那宜綿商量了這么個答案。
可是看著那乾隆聽完了宜綿的回答之后,乾隆半天不說話,兩人心里邊如同揣了幾十面小鼓一般,響個不停。
“恒瑞,你率士卒誓死鎮守朝陽門,做得不錯,賞雙眼花翎,白銀千兩。一干陣亡將士,皆有撫恤。宜綿、奇臣,你二人能臨陣不亂,保全將士之姓命,實乃國之干臣,賞單眼花翎,銀千兩…”乾隆半天之后,終于緩緩地開了口。
這三位總算是心里邊長出了一口氣,大喜之下,連連叩頭直表忠心謝恩。
“恒瑞,朕許你先回府養傷,待傷好之后,再入朝聽用,朕希望你能養好身體,繼續報效家國,保我大清。”
“奴才萬死不足以報皇恩。萬歲,萬歲,萬萬歲!”準備要起身的恒瑞聽到了乾隆這句溫言撫慰之后,那眼淚嘩嘩直流,狠勁地連叩了幾個響頭,這才在兩名太監的攙扶之下,離開了大殿。
“梁賊火器厲害,不知諸卿,有何破敵良策?”乾隆撫尉完了這幾名領兵大將,揉了揉眉頭,向著那些站在階前的大臣們問道。
在場的文武重臣一個二個全跟啞巴似的,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洗耳恭聽,卻沒有人愿意出頭發言。看得那乾隆直咬牙根,要不是顧忌自己的皇帝威儀,真想一腳一個把這群平曰里老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能臣武將的混帳全給踹出去。
“怎么都不說話?是不是朕說的你們沒有聽清楚?”乾隆用鼻子冷哼了一聲之后喝道。
“奴才有本奏。”工部尚書松筠看到了那乾隆那雙眼睛掃來蕩去,趕緊站了出來。
“是松筠啊,說吧,卿有何良策?”乾隆臉上露出了一絲絲淡笑問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這位蒙古正藍旗出身的工部尚書身上,心中暗松了口氣,總算是有了個出頭的。
“奴才請鑄炮!”松筠大聲答道。“皇上,奴才以為,我大清國兵多將廣,國力之昌,前所未有,而今,卻讓一小小梁賊欺進京師,實乃其人擅用火器,擅自火器。而我大清以弓馬騎射為長,若論機動,賊不如我大清,可是,其火器之利,非弓馬之敵,梁賊以長擊短,使我大清暫且受挫…”
“…奴才以為,我大清如今之火炮射程不及其遠,故受此毀門之辱,所以,奴才請鑄大炮。”
那松筠的這番言語,倒也讓在場諸文武頻頻點頭不已,今天讓那梁家軍的火炮給狠狠地虐了一回,自己這邊卻連一門火炮都開不了火,這樣的事情,還真是大清建國以來從未有過的恥辱。
而松筠說的確實沒錯,大清國的火炮射程,確實比不上梁家軍的火炮射程,而已方又是守城,自然只能在原地挨打干瞪眼,想要出城一戰,可對方的兵力又不亞于城中的八旗,更別說對方的戰斗力之強悍,一個天津城,短短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收拾了,天津的綠營在直隸也算得上是精銳,一個照面就給拿翻,京師八旗兵那戰斗力,也就是嘴上吹得厲害,實際情況連乾隆都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