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連哄帶騙!
如果是兩個光桿天使,他阮文岳倒也不怕,可是,這兩個家伙不僅僅不光桿,反而有很硬的底盤,他們的六千余精銳,可就在距離綏和城不足三里的城外碼頭大營里。
自己那三萬多的士卒,水師前段時間讓那鄭連昌又收拾了一頓,已然僅剩五千冒頭,其中可有不少都是臨時抓來的漁夫,而自己的陸路兵馬如今還剩兩萬五千人,有兩萬分駐南北各地,以防備那南北的那兩個再來咬上自己一口,他的都城綏和城里,可就只有五千人馬。
也就是說,綏和城有一萬人馬,聽起來似乎不少,可實際上戰斗力怎么樣,阮文岳自己清楚得很。可跟前這二位清國將領不一樣,那位年輕的參將,僅僅憑著兩營水師,硬是敢單槍匹馬地竄到了那被南阮所占領的金蘭灣去,而且還把那鄭連昌手底下的五千水師給全殲掉,而且還帶著剩余的千多水師,又殺了回來,這等本事,別說是阮文岳自己,就算是整個安南翻箱倒柜,怕也找不出這么一個角色來。
所以,阮文岳才顯得那樣的無奈。“二位大人,國主有令,上國大將軍有命,孤本當遵從,只是,我安南小國,物資方面,怕是實在難以支應啊。”
“王爺,您這話怕是不盡不實吧.”王守禮還未開口,梁鵬飛已然先笑了起來,只不過,笑得有些冷,讓人在這烈烈炎夏也覺得寒涼。
“誰不知道這安南乃是一片寶地,一年三熟,百姓們只需要把稻種撒下,不管不顧,這一年到底,可就沒餓著人,一畝地,一年怎么也得產出個四五石吧,光是富安與慶和兩府的田地,養上十萬勁卒,也是不成問題的,如今,王爺手底下不過三萬人,就算是加上我大清王師,也才不到四萬,莫非王爺您覺得,再多養上一些,就力難支撐.”
“上國將軍,您這話可錯了,我安南雖然土地肥沃,可是,我家王爺一向對百姓仁善,稅賦甚薄,如今,地盤更是被那南阮與北部叛軍占去了多半,百姓流離失所,我家王爺正在四處酬糧,以饋流民百姓,確實有難處啊。”一位阮文岳的重臣站了出來陪著笑臉解釋道。
“話是不錯,可是,綏和城禁止任何流民出入,但凡敢入城者,仗八十。這個命令,本將軍恰好今天早上進城的時候看到,難道說,是我眼花了.又或者是這位大人您聽錯了.而且,城外流民怕是沒有上萬也有好幾千,可是,本將居然就看到西門和南門各開了一個粥場,我倒要問問這位大人,您這粥,一天得花多少糧食.”王守禮嘿嘿一笑,慢條斯理地一句話把那位開口的大臣給呃個半死。
“王爺,本將與總兵大人,奉得的我大清皇帝之命,前來援救綏和,如今,綏和已安,不過,安南尚未平定,你們國主既有令,我們大帥也有令,讓我等奉令在綏和練兵,若是您不愿意,也好,那我們只能把您的意思轉呈我大清皇帝,到時候,還請王爺莫怪才是。”梁鵬飛接著話又在旁邊捅刀子,而且是赤條條的捅過去。
“你!梁將軍,莫是我家王爺不愿意,可是,您也知道,我家王爺如今僅有富安慶和兩府之地,糧草如果擠一擠,或許是夠了,可是,其他的物資、火藥、軍備,這些,我們實在是難以籌措。”
“還不止呢,如今我們四面受困,好些東西都沒有,就算是有錢也沒地方買去。”另一位大臣也站了出來,雙手一攤,無辜到了極點。
“是啊,二位將軍,孤雖有心,卻也無力,這樣吧,糧食,孤就算是拚著老命,也要保證二位將軍練兵之需,可是其他的,恕本王愛莫能助。”阮文岳說到了這,看到那梁鵬飛與王守禮仍舊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心里邊那個氣啊,可氣又能干嗎.只得放輕了語氣,再次開了口:“而彈藥、軍械這些物資,我富安慶和并沒有多少,就算是孤的部下,如今也是短缺得很,孤真的無能為力。”
“另外,二位大人乃是清國上將,孤決定,將募兵之權交予二位自行行事,這樣總可以了吧.”阮文岳一臉的苦楚,可是他說出了這話的時候,那些個阮文岳的文武重臣都是一臉古怪之色,像是想笑,但偏偏又得憋住,憋的甚為辛苦。
王守禮與梁鵬飛不由得一愣,瞬息之間已然想通了關節,王守禮勃然色變,站了起來就要說話,卻被那梁鵬飛一把給拽住。
梁鵬飛沖他搖了搖頭,然后站了出來:“既然如此,王爺看來也是有難言之苦,本將若是再不識相,也實在是對不住王爺的這一片苦心,不過,還請王爺發下公文,另外嘛,順便簽發手喻予我等,日后,也好有個見證,以免發生什么意外,大家都不好說話,您說是吧.”
看著梁鵬飛那張情真意切的臉,還有那絲絲溢散著溫和笑意的雙眼,阮文岳沒來由的覺得脊背上的汗毛立了起來,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兩位看起來似乎也不蠢,似乎也看穿了自己陰謀,可是,為什么這個梁參將居然還敢答應下來.不解,實在是不解,可眼下,自己已然放了話,而這位梁參將已然如此痛快的答應,自己若是反悔,可反悔總得要有個理由吧.
自己已然難為他們不少了,可真要是把這兩個家伙給激怒了的話,事情可就不會這么輕松了。所以,揣著一肚子疑惑的阮文岳還是把那詔令與手令都寫了下來,然后蓋上了他的大印,交到了這二位的手中。
等這兩人離開之后,阮文岳看著他們的背影,忍不住向群臣詢問是否有什么不妥,結果,這票大臣苦思半天,也沒發現什么問題,只得悻悻地散了朝會。
王守禮可是憋了一肚子的問題,可偏偏梁鵬飛一言不發,只是示意他回營再說,害的王守禮憋的夠嗆,回到了軍帳中,王守禮就迫不及待地道:“老弟,你這倒底是啥意思,難道你沒看出來,阮文岳那老小子就是故意要難為咱們。”
“我的總兵大人,先喝口水再說話成不.事情還沒到那份上,他想難為我們,嘿嘿,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梁鵬飛朝那一坐,二郎腿就得意地翹了起來晃悠,看得那王守禮直來氣,心說你丫的還真能忽悠人。
猛灌了一大杯的涼茶水,接過了梁鵬飛遞來的香煙,悠悠地吐了個煙圈,似乎覺得心情回復了一些,沖梁鵬飛道:“現在總可以說了吧.我的參將大人。”
“軍械,咱們有,對吧.糧草,他愿意提供,那就行了,咱們還缺什么.”梁鵬飛雙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人呢.”王守禮險些氣歪了鼻子。
“那就招唄。”梁鵬飛的回答更是讓王守禮差點一口氣呃得暈過去,手指頭指頭梁鵬飛半晌,氣得笑來:“行,你說說,你想怎么招,你以為,就憑咱們新來乍到的,能招到幾個人.那些百姓他們會聽咱們的嗎.”
“我說老哥哥,您怎么忘了,綏和城外的那些流民了.”梁鵬飛一副無奈的表情,似乎為王總兵大人突然的智力短缺而感到無奈。
“呃…”王守禮這下還真沒話說了,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我說老弟,那些可都是流民,拖家帶口的,咱們招的可是士卒,不是幫傭。”
“您別急,城外那么多難民,肯定有些是有家有口的,不過,大部份卻都是自持身強力壯,才從各地的戰亂中逃出來的,我讓吳良那小子去查了查,城外共有流民一萬三千余,其中,十八歲以上至四十歲左右的成年男人,大概有近五千人,其中有兩千多可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
聽到了梁鵬飛這話,王守禮冷靜下來了。“你小子居然提前就開始打這些流民的主意了.”
“這不要打主意,小弟這只是以防萬一,那家伙就算是不答應讓咱們征兵,咱們肯定不能太過蠻干,可是,招募一些流民,來替咱們軍營作作事,當當雜役,他總得給點糧食吧.”梁鵬飛一臉壞笑地道。
王守禮哭笑不得地擂了這家伙一拳。“就你小子鬼主意。”
梁鵬飛夸張地揉了揉讓王守禮打到的地步,話語一轉:“原本我還以為這家伙會硬氣上一段時間,沒曾想,阮文岳這小子就是一軟蛋,一嚇就趴了。他倒是想暗里使壞,讓咱們自己去征募兵丁,可是啊,他卻沒有想到,這些城外讓他頭疼的流民,就恰好可以成為咱們的兵源之一,不過,事只可為一次。等他反應過來之后,必然會作出應對。”
王守禮也立即反應了過來,立即招來了手下的諸將,命令他們立即去那西門和南門招募士卒,不過梁鵬飛卻讓那些人以雜役的名義先把人給拉過來再說。
畢竟當兵是會死人的,戰火紛飛的年代,誰愿意去干,梁鵬飛的意思就是先連騙帶拐,搞上兩三千人來再說,聽到了梁鵬飛的這個建議,這些手下的將領全都看著一臉壞笑的梁鵬飛直抹冷汗。
就連那站在他身后邊的白書生與陳和尚也是白眼頻翻。這家伙,還真是壞到了極點,簡直就像是一個害得別人家破人亡,卻還替他數錢的人口販子,而且是積年慣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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