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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那位能說會道的梁大少爺到哪去了?

  天氣不錯,原本勝火的驕陽這一刻藏身到了一塊潔白的云朵后邊,那后花園里,四處盡是怒放的姹紫嫣紅,還有那深的、淺的,肥的、瘦的不盡相同的綠色在其中點綴著,層層疊疊,繁茂之中,盡力地襯托著那些嬌艷到極致的顏色各異的花瓣,還有那三位,坐在那百花叢中,不僅沒被那些爭奇奪艷的嬌嫩葉瓣所掩,反倒像是專門為了襯托她們一般。

  娥黃綢衫,玉顏素面,臉上帶著一絲稚嫩與天真笑容的潘冰潔正眨著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帶著一絲崇拜地,望著那安靜地坐著,倚靠著椅子背,雙手幸福地落在那腹間那膨起的渾圓上,原本冷若冰霜的俏臉上,如今盡是那母姓的光輝與淡淡甜笑的石香姑,似乎在傾聽著她述說著過往在海上的經歷。

  旁邊,那位褐色波浪長發的瑪麗亞那張姓感而又妖嬈的臉蛋上,那雙飽含著好奇的眼睛可愛地煽著那長而密、稍稍地斜卷來的睫毛,目光雖然落在了遠處的花卉上,可是,她那隨著石香姑講述的故事而變幻的表情已然暴露了她正在傾聽。

  而當梁鵬飛那顯得狼狽而又有些骯臟身影出現后花園的小徑轉角處時,石香姑似有所感地轉過了臉來,那雙溫潤的眸子,堪堪就落在了梁鵬飛那張灰撲撲的臉頰上。

  看到了梁鵬飛如此狼狽的形象,三個女人都不由得一呆,反應過來之后,潘冰潔與那瑪麗亞幾乎是同時朝前邁起了步子,可是似乎又感覺到了對方的舉動與自己是何其的相似,互相不善地對視了一眼。然后又都朝前走去。

  “怎么弄成這樣?”潘冰潔止步在了梁鵬飛的身前,掏出了一塊干凈潔白的方帕,替梁鵬飛擦拭著額角、臉頰上的污漬。

  “沒什么,今天在校場上沒留神,摔了一跤。”梁鵬飛早就想好了理由。

  “是嗎?可為什么連背上都是?”瑪麗亞原本也想掏手帕,可是看到了潘冰潔的舉動之后,不屑地悶哼了一聲,伸出了手替梁鵬飛拍打起了身上的灰土,好奇地道。

  梁鵬飛這才發現自己的理由似乎不太完美,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一本正經地繼續胡扯道:“而且是從馬背上摔下來的,要不是我滾得及時,說不定就讓給馬給踩了。”

  聽到了梁鵬飛夸張的形容,兩人都不由得臉色發白,倒是那石香姑在那親衛小白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顯得那樣的溫宛,渾身都透溢著一股子濃濃的母姓光輝,她就是在那里站著,目光越過了那兩個暗暗較勁的小妮子,落在了梁鵬飛的臉龐上。

  笑瞇瞇地看著那被瑪麗亞與潘冰潔圍著拍打灰塵噓寒問明的梁鵬飛。目光里邊透著一股子遇上了心愛人兒的喜悅,還一絲像是看小孩子調皮的無奈。她那纖白的素手,輕輕地搭在了那已然顯懷的、豐滿而又渾圓的腹部,顯得那樣的雍容與安寧。

  梁鵬飛捉住了那潘冰潔替他擦著臉頰的手,捏住了那瑪麗亞替他拍打著身上塵土的手,徑直朝著前方那小小的草亭子走過去。

  潘冰潔的臉蛋頓時布滿了紅暈,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看到了梁鵬飛又牽住了那瑪麗亞之后,小嘴下意識地撅了起來,原本想要抽開的手此刻握得那樣的緊,那樣的用力。

  瑪麗亞的表現也跟潘冰潔差不多,不過,她的內心卻十分地糾結,她沒有忘記自己是一位修女,可是,又舍不得松開情郎的大手。

  直到步入了那間小亭,梁鵬飛松開了她們的雙手之后,瑪麗亞像是如釋重負般地松了口氣,可又偏偏覺得悵然,若有所失。

  梁鵬飛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漸漸地從石香姑那張如今略略顯得圓潤的臉頰上移開,緩緩地落在了那石香姑的纖手護持的腹部上。

  梁鵬飛看著那被衣襟覆蓋住的渾圓,心臟不由自主地快跳了起來,這一刻,他突然間覺得眼眶有些發熱,那凸起的渾圓里,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流淌著有一半屬于自己的血脈,這種心情,復雜到讓他愣了許久,都不知道該上前去輕撫,還是應該就這么一直等待到他的降生。

  石香姑朝前挪了兩步,伸出了手,握住了梁鵬飛那滿是汗水的大手,輕柔地,把他的手掌,蓋在了自己那隆起的腹部,眼眸,嘴角上的歡笑,蕩漾了開來…梁鵬飛看著那石香姑的笑容,那樣的溫婉,那樣的安寧,沒有了冰霜掩蓋,沒有了寒意侵人,有的,只是那種讓所有人都感動的母姓與慈愛。

  “…謝謝。”有一種血脈相聯感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梁鵬飛沒來由地吐出這兩個字,他的聲音有些干,有些沙,就像是小學二年級的時候,第一次被老師叫上了講臺,去朗誦一篇課文時的緊張,還有激動。

  就算是在場的三位女人也都不理解,不過,石香姑臉上的疑惑很快就淡了去,笑容依舊顯得深濃無比。那溫潤的雙眸里透著一絲像是明悟,又像是寬容的光芒。

  潘冰潔與那瑪麗亞不知道何時離開了草亭,就連那位貼身侍衛小白也都退到了很遠的地方,留下了空間,給這兩人獨處。

  梁鵬飛側著身子,半跪著,用耳朵貼在了那石香姑的腹部,閉著眼睛,很努力地傾聽著,似乎想聽到那腹中胎兒的心跳聲,或者是那血脈的流動。

  石香姑的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梁鵬飛那線條硬朗的臉龐上,伸手抹掉了他眉際的一絲草屑,輕輕地摩挲著,櫻紅的朱唇輕柔寫意的向梁鵬飛說道:“阿爹讓我向你帶一句話,你做的,超出了他的預料,你這個女婿,雖然有些混蛋,不過,還算是言而有信,所以…”

  說完了這話,石香姑看到了梁鵬飛那張臉上的表情瞬間顯得無比的古怪,眉眼間的笑意更加的濃重,似乎想到了昔曰,那夜的昵喃銀靡場景,潔若溫玉的俏臉上也裹起了一層令人心醉的嫣紅。

  梁鵬飛臉上的表情顯得尷尬,又有些狼狽,還有些呆,石老爺子罵自己混蛋,似乎也有些道理,自己悶聲不吭氣地就悄悄地偷走了他閨女的芳心,甚至還連人一塊都給偷了,而且石香姑還懷上了自己的骨肉,在這種情況之下,梁鵬飛覺得要是自己是爹的話,就算是自己的閨女與那個男子真心相愛,說不定自己仍舊會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時間找到那個男人,最少要暴打一頓先出出氣,再說其他的。

  而石老爺子這句混蛋,實實在在讓梁鵬飛有些覺得不好意思,不過,僅僅也只是覺得而已。他抬起了手,蓋在了那石香姑撫在自己臉龐上的手,再次閉上了眼睛。“別說是罵幾句,就算是他老人家想拿大棒棒抽我,你也是我的。”這說梁鵬飛的語氣顯得有些蠻橫,甚至是有點無賴與流氓,可是,卻讓那石香姑險險落下了幸福滿盈的淚水。

  “你身上的傷不疼嗎?從馬上摔下來。”過了一小會,石香姑在梁鵬飛的耳邊低聲道,眼眸里邊,閃爍過一絲絲戲謔。不待愣神的梁鵬飛開口,石香姑的手輕輕地捏了捏梁鵬飛的臉龐,那語氣,就像是小學的班主任在質詢調皮的孩子。“你身上的官袍的質量可是夠好的,從馬上滾下來,居然沒點破損,甚至連擦痕都沒有,呵呵呵…”

  梁鵬飛覺得自己的額角開始有汗水滴落。

  “你這身灰還真是古怪,我怎么覺得跟前院的紅土一模一樣?莫非你在前院里騎馬狂奔?”石香姑的目光里沒有責備,只有一絲絲狡詰,還有一種看破了小把戲的得意。

  梁鵬飛下意識地撓了撓頭,才想起自己這個該死的腦袋上除了腦后邊有著一條像是豬尾巴一樣的辮子,幾乎都是光溜溜的。

  “我們那位能說會道的梁大少爺到哪去了?”石香姑作東張西望狀,偏生嘴角微微地翹著,翹得那樣的嫵媚,那樣的明快,甚至讓梁鵬飛有一種刺痛眼睛的感覺。心里邊有一絲愕然,隨既自釋一笑,這才該是一位女姓該有的情緒,一位陷入了甜蜜愛河的女姓該有的調皮。

  梁鵬飛撐起了雙手,捧住了石香姑那張嬌媚的俏臉,清了清嗓子,顯得無比地嚴肅,然后…“不愧是縱橫四海、震得群盜栗然的巾幗英雄啊,一眼就看出了這其中的奧妙,為夫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無以復加,心悅誠服…”梁鵬飛的馬屁話猶如狂奔的廣漢高鐵,瞬息之間就能把人給砸得暈頭轉向,甚至是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夠了…再說下去,我可真要吐了。”石香姑的手指按在了梁鵬飛那些懸河一般的嘴上,帶著嗔意地輕啐了一口,可怎么也遮掩不住那臉上的一絲得意與欣然。“潘小姐雖然一個勁地裝出大人樣,可終究是個小姑娘,只要你好好地哄哄就是了,那位公主殿下嘛…這就得看你自己了,雖然成天把上帝掛在嘴邊,可是,心里邊牽掛的是誰,怕是你自己比我清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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