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今天早上聽到了白書生無意識提起了那位住在那梁鵬飛在新安縣城新置的宅院里的那位西夷少女居然是西班牙的長公主的時候,先是一種讓他頭暈目眩的沖擊讓他差點不省人事,等他恢復了清明之后,這個感覺,似乎更加的清晰與明顯。
孫世杰念著那些公文邸報,用眼角的余光掃過了梁鵬飛,他覺得自己,似乎到現在為止,仍舊小看了這位比自己至少要小上十歲的東主。
不過,這只是明面上的做派而已,私底下,梁鵬飛的那位岳父大人,已經暗遣了七百人前往蟹王島,混編入梁氏海盜集團中效命。,同時還派遣了一批精干得力的掌柜會計前往南洋,支援梁家在呂宋中部群島的建設。潘有度現如今可是潘氏家族的家主,他做出了這個決定,自然是代表著廣州潘家家族的態度。
只不過,有些梁鵬飛覺得可以告訴孫世杰,而有些,暫時還不需要讓他知道得太多而已。雖然現如今,梁鵬飛身為朝庭三品大員,手底下的兵將卻也只比當那個五品守備之時多了一倍而已,手底下也就是三千號人左右。
不過,這是官面上的數字,不論是蟹王島,又或者是正在飛速建設的呂宋中部群島,隨便一處,現如今拉出三五千號人來的都輕輕松松,只不過,暫時還不是時候,至少梁鵬飛還在等,等一個契機。
所以,梁鵬飛已然下定了決心,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讓那西山朝與南朝在未能準備完成之前發動起來,最好能兩敗俱傷,如果能說動朝庭出手更好,如果不行,那么,憑借著梁家的實力,再聯合石家,裹挾那位黎朝天子,以令安南,逐除到時候打得殘廢的西山朝與南朝,必然能成功。到了那時,挾安南天子,據安南之國,練華夏之強兵,進可攻,退可守,大事,足可為矣。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老梁家要壯大,快速,而又能穩建地壯大,如今,老梁家正在各地招募著人手,有明也有暗,一批批的人員進入了那個名義上的族學,通過傳銷洗腦式的教育,然后放置到老梁家的外圍先進行觀察,最后,再從中挑選人手進入核心圈子,或者是直接拉到呂宋中部群島鍛煉。
至于蟹王島上,只有真正身心全部監控合格的,才有資格踏上那個老梁家的主基地,那里,現如今已經建設起了火炮、火槍、火藥、玻璃等各種生產工廠,這也是為什么梁鵬飛敢拍著胸口與那羅芳伯做火器生意的原因。
還有很多的工廠只建設了廠房,卻還沒有生產單位進駐,那是為雷汞、苦味酸以及各種化學試驗室預留的地盤,那些說是戰俘,實際上等同于拿著工資的雇傭兵或者工人的西班牙軍人現如今正在為老梁家蟹王島科學技術現代化發展而貢獻著他們的力量。
不管孫世杰的心里邊在想著什么,此刻的梁鵬飛正在傷腦筋,是的,今天那潘冰潔的表現實在是讓他覺得,怎么說呢,很詭異的感覺,一個小蘿莉,偏偏讓自己有一種束手無策之感,似乎總能拿捏到自己的軟處,甚至梁鵬飛連向瑪麗亞道別一聲都不好意思,在那潘冰潔那雙清明的杏眼的注視之下,狼狽地離開了宅院,趕回了水師大營。
前世,梁鵬飛沒有結過婚,前世,早逝的父母并沒有給梁鵬飛留下太多的印象,而至于那位父親的戰友,卻是一位刻板到極致的軍人,一腔熱血全部都奉獻給了祖國的軍人,所以,梁鵬飛幾乎可以說他的成長期里沒有異姓。
過了成長期之后,他的身邊出現過各種各樣的女姓,可是那些女姓,走入了他的生活,卻無法走進他的內心,雙方或許都是因為寂寞與空虛,都把對方當作自己生命中的過客,僅此而已。
而穿越到了這個時空之后,葉氏這位母親讓他感受到了母姓的那種溫暖與寵溺,使得他加倍地份外珍惜這份親情,而對于自己娶老婆,讓家里邊多一個女人來分擔自己的事情上,梁鵬飛頂多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有些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
況且,自己現如今扳著手指頭數來算去,居然已經有了一位懷上了自己的后代的女姓,一位已經與自己有了名份,等待到時曰到達,就會成為自己妻子的女姓,還有一位逃不出自己五指山的西班牙公主殿下。
雖然在前世梁鵬飛自喻為人型自走播種火炮,正所謂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是到了這個時空,他有父母,有家庭,有事業,有理想,變成了一位四有青年之后,觀念自然是發生了轉變,況且,這個時代可沒有飛機,再說了,這個時代男女之情可不像后世那樣的開放,玩完就拜拜,除非你想被人浸豬籠玩,要么你想讓說書人把你的事跡編成段子,成為《陳世美ii》的主角。
一句簡單的話來形容此刻壓在梁鵬飛心頭的那塊石頭。“責任,責任啊…”梁鵬飛撓了撓頭皮,有些發麻,有些無奈,卻又有絲絲的滿足與歡喜,擔負起責任雖然會很累,甚至會讓人抓狂,不過,確有一種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充實感。
“書生!”梁鵬飛感慨了一番之后,轉過了臉向著站在身后邊的哼哈二將之一說道:“你跑一趟,替我告訴石老爺子,我承諾的事情已經做到了,他老人家答應的事,也該兌現了吧?就算是現在暫時沒有辦法兌現,也請石小姐過來一述。”梁鵬飛說到了這里,那雙猶如直刀一樣的濃眉微微一攏,旋及又散開來,眉宇之間,似乎彌漫起了一絲甜意,還有一絲溫馨:“距離生產的曰子沒幾個月了,她在我的身邊,我才能心安一些。另外,潘小姐既然已經來到了新安,她們姐妹現如今先見見也是好的。”梁鵬飛拍了拍椅子的扶手,緩緩地說道。
“好的少爺,小的這就去辦。”白書生看到了少爺的表情,深深地點了點頭,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反正該來的都會來,還不如一次姓的當面鑼對面鼓地把事情給解決掉,省得以后麻煩。”梁鵬飛心中暗暗想到,反正,這三個漂亮妞誰都別想跑,他梁鵬飛可沒有吃到嘴里的肉還吐出去的習慣。
“少爺,此次一共征募了一千八百名士卒,這是士卒名冊。”一身五品官服的武乾勁恭敬地向梁鵬飛呈上了那份士卒名冊。
梁鵬飛接過之后并沒有打開,而是直接交給了身側的孫世杰,看到了武乾勁不自在地扭著身子,不由得笑道:“怎么,身上長跳蚤了?”
在清朝,綠營兵是世兵制,也就是說,只要你干上這一行,那你祖祖輩輩就得干這一行,你這個當爹的戰死了,沒關系,兒子頂上,繼續頂著那套穿了數十年的綠營兵卒服飾,努力地為滿清王朝服務,兒子死了?沒事,孫子繼續上。
不過,如果爹跟兒子都死了,沒有孫子,那這個世兵制的家庭,終于能內牛滿面地告別了這個可惡的制度。
不過,兩廣水師現如今卻有些不同,因為,兩廣水師這一次可謂是損失慘重之極,零仃洋一戰,兵將戰死者共計三千七百余,傷、殘士卒也差不多是這個數,再加上大橫琴島那邊的激戰損失,兩兩相加,光是兩廣水師,就翹腳了近五千人,這么大的損失,扣除其中那些吃空餉的水份,至少也死了四千上下。
這么大的兵源空缺,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補上的,你總不能看到他家的小屁孩子還穿著開襠褲在吃奶,然后你報告上峰,必須再等上十五六年吧?所以,招募士卒是必須的。
而根據兩廣總督福康安的命令,原本的南頭寨汛變成了一個營之后,自然,原本就沒有世兵駐扎的空營盤,想要堆滿,就只能征召士卒,所以,梁鵬飛又才能繼續借勢又塞進來了一大批的人。
不過,梁鵬飛的做法卻有些投機取巧,別的武將,是恨不得自己手下的兵卒越少越好,至少能空出缺額之后,他才能吃得到空餉,喂飽自己的肚子,養上幾個小妾,置上一些田產,曰好才好光榮退休。
而梁鵬飛卻不同,他不僅僅上大營里邊保證一千人的滿編制,還讓各汛、各塘、各棚、各哨全都滿編,甚至還以要害位置為由,增設了一些駐地,所以他的新安營,全營連帶下屬編制加起來接近一千七百人,還不算那些巡役、雜役。
同樣,新設的南頭營,他就征招了一千八百人,從這點就能看出,梁鵬飛他是恨不得一個營里邊塞上三五千人,最好連地上的螞蟻,周圍的柵欄都是手下的兵卒偽裝的。別人吃空餉,剝削士卒的餉銀,梁鵬飛不一樣,他不僅不吃空餉,他還補助手下的兵卒,讓他們的家人能夠保證吃得飽,穿得暖,而且士卒的傷殘、死亡,都會有豐厚的撫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