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后,已然入夜,天上月華正勝,溫涼如水,讓那在總督府里惹出了一身酒汗的梁鵬飛覺得份外清爽,接過了那陳和尚遞過來的馬韁,嘴里邊哼著歌兒,意氣風發的領著白書生與陳和尚向著梁府趕去,剛剛拐到了梁府所在的街口,梁鵬飛就看到了停在巷口的一家西洋馬車,以俏麗的絕色佳人正依著那卷起了簾子的車窗前,斜望那皎潔的璀璨星空。
聽到了蹄聲之后,車中佳人把目光向著這邊投來,恰好就撞上了梁鵬飛的視線,兩人皆不由得一愣。
還是那車中的俏人兒最先反映了過來,原本臉上的喜色隨時就隱藏了起來,那雙清澈如秋水的雙眸漸漸地被那濃密的厚睫所掩蓋。
那窗簾垂了下來,然后車門緩緩地打開,一襲娥黃衣裙的潘冰潔從車上走了下來,婷婷立于車下,盈盈只堪一握的細腰如織,那雙溢散著淡淡的怨意的秋水雙眸望向那出現在街口處的梁鵬飛。
梁鵬飛跳下了馬來,把那手中的馬韁拋給了陳和尚,示意讓他們二人退開一些,走到了潘冰潔的跟前站定,望著這個一臉幽怨的俏人兒,梁鵬飛有些心虛地擠出了一個笑臉:“你怎么來了。”
“你阿爹前天來找了我阿爹,說了你的事情…”潘冰潔那份嘟嘟的臉蛋在月色之下分外的俏潔白晰,濕潤的紅唇間隱現的貝齒讓人想起了那晶瑩的珍珠。“我今天特地等在這里,就是相問一問你,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才會找這樣的借口和理由來搪塞?”
那豐滿的嬰唇倔強的微撅著,秋水雙眸如同承載不住太多愁緒的泉眼,泊泊地,無奈地讓那淚兒流出了美眸,在那張如同晶瑩的胭脂玉一樣的俏臉滑落下去,濺落在衣襟之上。
看到了這一幕,梁鵬飛滿心疼惜,進前半步,止住了那潘冰潔溫柔的柔荑,有些尷尬地抬起了手,顯得有些笨拙地為那潘冰潔拭著臉上的淚水。“別哭了,我怎么可能不喜歡你呢?要知道,那天你阿爹說讓你跟我定親,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高興。”
聽到了梁鵬飛的溫言軟語,潘冰潔不但沒有止住泣聲,發呢如得更帶勁了,讓梁鵬飛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那不遠處梁府已然聽到了這邊的異樣,下人們紛紛側目沖這邊望了過來,搞得梁鵬飛尷尬無比。
就在這個當口,梁鵬飛突然渾身一凜,原本握著潘冰潔的手突然朝前一伸,一把就攬在了那潘冰潔那纖纖一握的纖腰上,把正哭得帶勁地潘冰潔這小妮子給嚇了一跳,一雙水霧蒙蒙的杏眼瞪得溜圓,紅唇微啟,看樣子是被梁鵬飛這個臉皮厚到家的流氓在大廳廣眾之下這種放肆到極點的舉動給嚇住了。
梁鵬飛不管不顧地就攬進了那潘冰潔只堪一握的纖腰,潘冰潔就覺得那梁鵬飛那張邪惡的臉龐在自己的視線之內陡然放大,接著就覺得到眼前一黑,自己被那梁鵬飛給報的雙腳離地。
而就在這一瞬間,潘冰潔的耳中突然聽到了劃過夜空,那清脆而又震耳的數勝槍聲,接著就聽到了摟著自己的梁鵬飛渾身一陣,悶哼了一聲,抱著自己一齊摔倒在地。
接著,就聽到了那白書生與那陳和尚的怒吼,還有那梁府門外的下人們爆發出來的喧囂聲,以及那兵刃的撞擊聲潘冰潔這才借著月色,看清了跟前的情形,大手仍舊緊緊地攬著自己纖腰的梁鵬飛臉色有些青白,看到了自己投遞過去的目光之后擠出了一絲笑容。
但是當他看到了梁鵬飛肩頸部的傷口不斷向外涌出來的鮮血時,潘冰潔一下子完全地蒙住了…
梁府里邊一下子沖出來數十號提刀持槍的彪形大漢朝著這邊瘋狂地奔跑過來,下一瞬間就把梁鵬飛與那潘冰潔給團團圍住,他們的槍口和戰刀一律向外,充滿著殺意的血紅眼神在月夜里比那嘯月的孤狼還在(要?)猙獰。
潘冰潔這個時候已然顧不上什么少女的(矛今)持,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奔涌不絕,慌張地從懷里取出了一張潔白的絲帕,努力地壓在那梁鵬飛肩頸處的傷口上,努力地呼喚著心愛的人兒的名字,似乎生怕他會就此從(從此?)自己的視線中消失。
梁鵬飛的手搭在了那潘冰潔冰涼的手背上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容:“別哭了,我沒事。”
“你流血了,留了好多血…”潘冰潔的聲音猶如那夜鶯在悲鳴,雙眸里的淚水像是珍珠一般拍打著梁鵬飛胸膛的衣襟,她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她更恨自己方才居然還在懷疑跟前人兒對自己的愛意。
“沒死,區區小傷,死不了人的。”梁鵬飛挪開了那潘冰潔的手,自己拿手緊緊地壓住了那張絲帕,肩頸處還有那臀部傳來的熱辣與疼痛感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不是自己通過那馬車的車窗看到了身后邊或強的火光,要不是自己躲閃的動作足夠快捷自己說不定就讓這一槍給命中頸椎而斃命,要不是自己當時順勢把潘冰潔給來到在地,身高恰好及自己的下顎,情緒激動的潘冰潔根本就沒辦法躲過 這陰險歹毒的一搶,說不定就會在自己的眼前向小玉殞。
這個時候,已經有人趕緊從懷里邊取出了金瘡藥就想給梁鵬飛涂抹。被梁鵬飛給制止了,而是讓人趕緊回府里邊那烈酒來獻給自己沖洗傷口了再行包扎,他可 不想自己死于傷口感染,這年代,可沒什么破傷風針給自己打。
就在那些人正在給梁鵬飛處置與包扎傷口的當口,得到了消息的梁大官人衣冠不整地沖了出來,看到了梁鵬飛那渾身是血的樣子,梁大官人雙腿一軟,險些一 個踉蹌軟到在地上。
“老天爺保佑,只是皮外傷,那子彈打在你的左肩頸的位置,要是再往右偏上一寸…是哪個王八蛋干的?!”梁大官人掙開了前來攙扶他的那些手下,沖到了梁鵬飛的跟前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確定梁鵬飛只是肩頸處有一個傷口,已經包扎沒有什么大礙著才略松了一口氣,不過,梁大官人卻忍不住咆哮了起來。這可是他老梁家的獨苗,居然就在自己的門口讓人給偷襲成這樣,讓梁大官 人如何不惱?
“爹,我沒事就是擦破了點皮而已,您別急了,一回娘親來了,您這么吼法,
非嚇著她不可。”梁鵬飛忍著傷口傳來的疼痛說道。
“幸好你娘去你舅舅家去了,要是看到你這模樣,不知道會擔心成什么模樣。
”梁元夏(多久沒看到名字了)這才壓抑住了滿腔的怒火,沖那站在梁鵬飛身邊 ,一雙漂亮的眸子都已經哭得有些紅腫的潘冰潔安慰了兩句。
“少爺,跑了兩個,就抓到這兩個狗zz。”這時候,一臉不能自己的悲憤與惱 怒的陳和尚把一個四腳都被卸掉的黑衣人給狠狠地擲在了地上。
而白書生同樣把另一個如法炮制的黑衣人也給丟到了梁鵬飛的跟前處。他的手里邊還提著一柄已經開過了獲得短火銃,一看就知道這肯定是剛才沖梁鵬飛開火的 兇器.
那個讓陳和尚給扔在了地上的黑衣人吐出了一口血沫,那雙陰狠歹毒的眼睛斜挑起來,望向了梁鵬飛。笑道(這兩字雜拼來?)“梁鵬飛,算你運氣,今天老子讓你抓著了也沒什么好說的,不過,我們紅旗幫的人是絕對不會罷休的,總有一 天你會死在我們紅旗幫的其他弟兄的手上。”
“我rininn!”梁元夏雙眉一挑,一個鞭腿就抽了過去,把這個開口說話的鄭家刺客給一腿抽飛到了半空,斜飛近丈這才撲落于塵埃之中干嘔不已,這還沒完,梁元夏伸手就從旁邊奪了一柄雪亮的長刀,大步踏前,看樣子是準備玩個一刀兩斷的當口,已經包扎住了肩頸處的傷口梁鵬飛的卻開口道:“阿爹住手,這兩 個人有問題。”
“怎么了?”梁大官人愕然回首,看到了站在梁鵬飛身邊那似乎讓梁大官人的舉動給嚇著了的潘冰潔,有些尷尬地撓了撓光溜溜的頭皮嘿嘿一笑,向那周圍的 手下喝道:“都愣著干什么,把人先給老子綁了。”
梁鵬飛也覺得這個時候再讓那潘冰潔留在這里也不是個事情,準備勸那潘冰潔先回府。豈料潘冰潔卻固執的可以,非要留下來,還讓那載她過來的車夫和下人 先回去,她要留下來。
“這都過我,你要不是為了救我,肯定不會受這樣的傷的,我怎么可能現在離 開,再說,再說我可是你為過門的妻子,照顧你也適應當的,是吧,梁伯父。”
潘冰潔擦掉臉上的淚痕,一臉的倔強,一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模樣,俏臉漲得通 紅,那雙仍舊水汪汪的眸子里透著堅決。
這話讓梁大官人老懷大慰,雖然梁大官人臉皮厚實到了極點,不過,那天去了潘家說了那梁鵬飛與石香姑的事情之后,老流氓也有些不好意思面對潘冰潔這個 小妮子,可誰想今日人家這番表態,倒是讓梁大官人心中慚愧不已。
雖然梁鵬飛也聽的心頭滾燙,不過,梁鵬飛卻不希望潘冰潔留在這里,至少現在不希望,因為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潘大老板肯定也會擔心自己女兒的情況,再說了,潘大小姐可是聽說自己回廣州,私下里悄悄溜出來的,這個時候在不會去,指不定盤大老板怪罪到自己的頭上,對于那位精明的岳父大人,梁鵬飛可不想 得罪。
費盡了唇舌好說歹說,答應了潘冰潔讓他明天過來之后,潘大小姐這才撅著小 嘴不情不愿地登上了馬車。
當然,梁鵬飛也沒忘記派了一票手下護送潘冰潔回府,直到那潘冰潔的馬車消失在了街口之后,梁鵬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等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兩個黑衣人的身上。時,原本臉上的溫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那睚眥必報的徹骨寒意。睚眥必報的徹骨寒意 “他們不可能是鄭家的人。”梁鵬飛站在廳內,上身的衣物已經褪去,露出了那堅若磐石一樣的肌肉,那包扎得白紗布上滲出了猙獰的艷紅色,不過這并不能影響到梁鵬飛那精明的腦袋和那敏銳的判斷力。
“老爹你看,他們的腳板上雖然也有老繭,可絕對不是常年在海上生活與作戰的海盜。”
他的跟前,那兩個趴在地板上的黑衣人四肢扭曲成了古怪的形狀,因為四肢脫臼的劇烈疼痛讓他們身上的衣物已經讓汗水給浸透,不夠這兩人也夠硬氣,到了現在仍舊一聲不吭,死死盯著梁鵬飛的目光怨毒的猶如尖銳淬毒的匕首。
梁元夏湊到近前一看,果然與海盜手和腳上的老繭顯得不一樣。“兒子,你剛才又沒看過他們的手腳,你怎么就認為他們有問題?”
“直覺。”梁鵬飛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裂開了嘴笑道,因為在那家伙一開口的當口,梁鵬飛就覺得奇怪,自己連問都不問,對方就自報了家門,這不是等于在提醒自己么?
雖然這個理由或許有些牽強,但是前世成天就與那些老奸巨猾的人物打交道的梁鵬飛早已經養成了一旦覺得有什么疑問,就必須要搞清楚的習慣。
“直覺?”梁大官人翻了個白眼,實在想不明白啥玩意叫自覺(直覺),不過既然兒子的直覺有用,那就行了,梁大官人已經習慣了兒子的驚人之語。
“怎么,還不說實話?”梁鵬飛一臉漠然地用腳尖踢了踢其中一個人的臉頰,換來的是一口帶血的唾沫。梁大官人一瞪眼,又想一大腳踹過去,梁鵬飛趕緊攔住,生怕老爹一怒,把人給踹死了,那他還審個屁。
“老爹你別激動,和尚,交給你了,把他的手指給我一節一節的砸碎,砸到他說實話為止,要是手指砸完了他還沒說,順便把他也腳趾也給砸了,要是先(?)不說,把他們的小雞雞也給老子一節節的砸!”聽到了梁大少爺的吩咐,別說是那兩個黑衣人讓梁鵬飛的話給嚇得面白如紙,就算梁大官人和在場的諸位海盜也忍不住脊背發涼,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位沒有隨同梁鵬飛去總督府赴宴,而是留在了梁府的鄭世杰此刻也已經來到了前廳,剛剛端起了一盞茶水灌下,聽到了這話忍不住一口茶水給嗆了出去,一股寒氣兜頭直接涼到了腳板底。
“歹毒啊…”梁大官人看著一臉邪惡笑容的兒子,越發覺得自己的兒子在心狠手辣方面確實有些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趨勢。
陳和尚不愧是梁鵬飛最得力的刑訊高手,他甚至沒有去后院找錘子,而是直接拔出了腰間的短火倒轉了槍柄,伸手按住了那瘋狂扭動叫罵的黑衣人,大力一砸下去。
凄厲得猶如千年女妖一樣的慘嚎聲在廳中回蕩著,不過廳中諸人全都冷漠地望著這個正被那陳和尚繼續猛砸手指的可憐蟲,在他們眼里,這個膽敢沖自家少爺開槍的家伙死有余辜,何況只是咋幾根手指頭?
陳和尚非常賣力,一口氣就砸碎了三根手指頭,這才歇下氣來,望著那個已經后的似乎把聲帶都撕裂的黑衣人淡然地道:“是誰派你來刺殺我家少爺的?說!”
“說你媽…”這位黑衣人卻是骨頭硬到了極點,怨毒的目光毫不畏懼地對上了陳和尚那充滿這嗜血與暴(尸犬)的雙眼。
陳和尚的嘴角微微一咧,手上突然猛一用力,那黑衣人就像是被人抽了脊梁骨里的痛覺神經一般,嘴巴咧到了極到(限?),兩眼猶如金魚一般向外突出,喉嚨里便已經發不出完整的叫喊,只能嗬嗬地干嚎著,然后白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陳和尚憤憤地吐了口唾沫,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另一位黑衣人的身上,看到了這位黑衣人那臉上的絕望與恐懼的表情,陳和尚裂開了大嘴,邪惡的笑容讓這個黑衣人的神經幾乎崩潰。
“我說,我說!”這個時候,旁邊的另一位黑衣人他實在不想跟自己的同樣(伴?)一般受那種比死亡還要可怕的折磨。
“那你說吧,誰派你來的?”梁鵬飛沖陳和尚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別動手。“如果你的答案不能讓我滿意,你會跟你的同伴一樣的下場”
當那位黑衣人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向梁鵬飛父子坦白之后,梁鵬飛不由得眉頭一跳,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居然是他!”
手:“描寫的太多了...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