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縣水師大營內的慘叫聲只持續了不到一刻鐘,那四個商販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東西全都招了。
“我們家老爺會在后天到達新安縣,在后天夜里,在南頭寨旁邊的一處海灘與那些洋人交易,直接從海上跟洋人交易之后,我們這些人就想辦法把貨直接運往廣州。再從那里分銷各地。”兩眼青紫,嘴皮子腫得就像是兩條香腸,嘴里邊的門牙了掉了兩顆,說話也漏起了風,不過,這位商販還是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因為,看到了自己的同伴讓梁鵬飛灌下了辣椒水,坐在老虎凳上的慘狀之后,他心中的堅強已經被碾成了粉末。
“你們家老爺是誰?貨物大概有多少?你們住在那陳家巷的客棧的伙計可是不少,車馬也不少。”梁鵬飛瞇起了眼睛,叨著雪茄,一臉的從容。
“具體是多少貨物小的真不知道啊官爺。”一臉的眼淚與鼻涕的商販扯起了嗓子嚎哭起來。
“你們以往難道沒有在這里運過貨物嗎?”梁鵬飛端起了茶水抿了一口,斜著眼睛看著這位商販。
“有,以前也有在這里運過,每.年大概一到兩次,去年我們在這里一共運走在八百箱的鴉片。”商販看著梁鵬飛跟前的茶水,舔了舔那滿是血痂,干燥無比的嘴唇說道。
“那你們上次來的是多少人?比這.次是多還是少。”白書生不愧是狗腿子軍師中的極品,很快就懂得舉一反三。
“多了,多了三分之一的人手,而.且老爺身過來,也還會帶著一些伙計過來。”這位商販可憐兮兮地眨巴著青紫的眼圈答道。
“你們的老爺是誰?”白書生走到了這位商販的跟前,.邪惡的三角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這個商販,毒辣的眼神老往這名商販的要害上飚。
商販覺得跟前這個長相猥瑣的家伙那眼神瞄向.自己身上的哪里,哪里就會像是有所感覺一般,寒毛直豎。“老爺姓趙,叫趙豐寶。”
“趙豐寶?我怎么沒聽說過廣州有這號人物?”梁鵬.飛翻了翻白眼,一臉的疑惑。
“小的絕對沒有.欺瞞大爺,我們老爺真叫趙豐寶,是寶豐貨棧的東家。”
“寶豐貨棧?”白書生不由得揚了揚眉頭,回過頭來向梁鵬飛道:“少爺,廣州確實有一家寶豐貨棧,去年年初的時候,我們海連行還跟他們寶豐貨棧運過一回貨。”
“哦?運的是什么貨。”梁鵬飛不由得來了精神,難道還跟老梁家是老熟人不成?
“我們是在安南接的貨,好象全是翡翠和香料這些貴重玩意,而且開的船價不錯,所以當時老爺就拍了板接下了,一共是運了兩船的貨物,怕是光那些貨物,老爺估摸著,至少得值三、四十萬兩銀子。”白書生的記憶力一向不錯。
“不過,這寶豐貨棧做生意一向顯得很低調,很少做什么大貿易,只是偶爾從南洋諸國購賣一些象牙、珍寶、香料之類的珍貴之物,卻從不在廣州售賣,所以在廣州名聲不顯。”
梁鵬飛冷笑了幾聲,示意和尚他們把這些家伙全拖走,站了起來在房里邊溜跶了起來:“這么低調,這簡直不叫低調,分明就像是刻意不想讓人知道他有這么多錢財還差不多。”
“少爺您說的沒錯,怕是那位東家,也不過是被抬出來擋在跟前的,后邊,指不定有什么人呢。”白書生有個好處,什么事都往最陰暗的地方去猜測。
吳良一聽到這話,腦門上的汗水就有些下來了:“守備大人,此事您看…”
“看什么看?管他娘的后臺是誰,老子想搞他,就搞了!”梁鵬飛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把那雪茄給掐熄在了桌上的煙灰缸中。“書生,立即派人坐快船給我趕回廣州,向我老爹說說這事,讓他設法打聽打聽,另外讓我爹跟那潘世叔也通個氣,讓他也查查,只要一得到消息,立即趕回來報我。”
“小的知道該怎么做了。”白書生用力地點了點頭,立即趕了出去,安排人手與船只。
第二天深夜,白書生緊趕慢趕,總算是在那位寶豐貨棧的掌柜到達新安縣城之前趕到了營中。當他說出了對方的名字之后,梁鵬飛不由得眉心狂跳。“我日!”
那原本就心懷忐忑的吳良更是失手把茶水給掀翻在地上。“你敢確定是廣州知府楞格里的家奴?!”
“是的少爺,咱們老爺使了大錢,才從那位跟老爺相熟的那位知府師爺的嘴里邊知道了那趙豐寶就是廣州知府愣格里的管家爾吉庫的小舅子,他就是那寶豐貨棧的東家。不過,那趙豐寶家里邊可不是什么有錢的主,最多也就算是殷實人家而已,能操持這么大的錢財,這怕是他這個東家,也不過是個幌頭。”白書生連續喝干了兩碗茶水,這才喘了一口氣說道。
“怕是就算是那位廣州知府愣格里也不過是一個擋在跟前的小角色而已。”梁鵬飛這個時候完全地放松了下來,笑吟吟地道。“奶奶的,正所謂冤家路窄,這話還真沒錯。”
“啊?!…守備大人,難道您跟那位粵海關監督額爾登布大人也有舊怨不成?”吳良覺得自己快瘋掉了,怎么攤上這么個上司,惹的居然都是些頭頭面面上的人物,前有頂頭上司水師提督蔡攀龍,后有這位粵海關監督額爾登布大人,這些任憑是哪一個,輕輕松松一指頭都能把自己這個營千總給捏死,可瞧瞧這位上司仍舊在那沒心沒肺的笑著,不知道該夸他大將風度呢?還是愚蠢無知。
回,水師提督蔡攀龍是讓梁鵬飛三下五除二給麻利地拾綴了,也不過是利用了那福大帥與提督之間的矛盾,可問題是,這位額爾登布跟福大帥可是無怨無仇之人,他梁鵬飛要是觸怒了這位在廣州跺一跺腳,廣東那些巨富商賈可就要天翻地覆的人物,真不知道下場會怎么樣。
“怎么,吳千總,是不是覺得對手太強了,膽有點焉了?”梁鵬飛的目光落到了正在那滿腦子里邊盡是胡思亂想的吳良身上,淡淡地笑道。
到了梁鵬飛那有些發涼的目光,吳良不由得打了個激凌。“誰說下官不敢了,巡守海域,捉拿賊寇,打擊私商,本就是我新安水師營的責任和義務,不管對方是什么人,只要他在咱們這里作奸犯科,那就只能怪他倒霉。”吳良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之極。
梁鵬飛嘿嘿一笑:“千總大人的話,深合本官之意。既然如此,明日,咱們就一塊去迎接那位趙豐寶趙大掌柜的。”
趙豐寶坐在那一頂軟轎里邊,晃晃悠悠地哼著小曲,身邊,還坐著一個新納的小妾,水嫩嫩的肌膚,那滑膩舒服的手感,讓趙豐寶都快舍不得把時間浪費在路途上。
“老爺,還要坐多久的轎子,小環的身子都差點給抖散了。”那位渾身就像是沒有骨頭似的嬌柔美人兒緊緊地貼著趙豐寶,那胸前的兩團渾圓在趙豐寶的胳膊與胸前磨挲著,磨得他又是騰騰騰地一股股邪火直往上竄。
“你個小娘皮的,這么快就想大爺我再把你給正法一次不成?”趙豐寶一臉的yin笑,大手又往那小妾的懷里邊伸了過去,抓起了一團豐盈揉捏了起來。
“哎呀,老爺您使壞,捏得奴家的心口都疼了。”小妾的媚眼,婉轉承歡之間甜得膩人的嗓音又在耳邊響了起來,勾得趙豐寶天雷動地火,就在這個時候,就覺得那轎子突然一個急停,趙豐寶險險跟小妾一塊摔到轎子外邊。
“我祖宗,你們怎么抬的轎子?摔著了爺,抽不死你們這些家伙。”趙豐寶嚇得臉色煞白,又戀戀不舍地捏了一把那小妾豐軟挺翹的臀部,撩開了轎簾就罵。
“老爺,前邊,前邊有人攔著不讓咱們過,小的不得不停下來啊。”一位轎夫陪著笑臉,指了指前頭。趙豐寶一抬眼,正好看到一位身形魁梧得像是巨靈神一樣的壯漢把自己的護院頭子查六給舉過了頭頂,輕松地一拋,查六張牙舞爪地在半空慘叫著飛行了一段不小的距離,卟的一聲落在了轎前三尺的地上,騰起的塵土蓋了趙豐寶一頭一臉。
這個時候,有一位穿著正六品武官袍服,嘴里邊叨著一根雪茄,帶著一臉壞笑與痞相的年輕人從那路邊的樹陰處走了出來,往那路當中一站,囂張無比地昂起了腦袋,拿下巴沖著趙豐寶他們這邊三十來號人點了點:“老子打劫,所有的人,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人妖站中間。”
叭噠,滾落了一地的眼珠子和下巴,趙豐寶臉那讓自己的護院頭目給撲了一臉一頭的灰也沒有去擦,就像是中了石化魔法一船,瞪大了眼,張大了嘴,呆呆地看著這個囂張到了極點的武官,居然站在官道的中央打劫。
死寂,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頭雙眼皮的母豬在跳著草裙舞路過一般瞪圓了眼珠,那臉都扭曲就像是菜場那擺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邊皺巴巴的苦瓜。
包括那那些躲藏在樹叢里邊,準備隨時沖出來為梁鵬飛助威殺敵的那些廣東水師新安營的士兵,連手中的武器落到了地上也忘記撿,全讓梁大少爺的臨場即興發揮給嚇著了。
到了,大伙慢慢看,還在努力當中哈,大伙認為梁大少爺該怎么收拾那位粵海關監督和那位知府大人?嗯嗯,請留下您的建議,如果精彩,加精以茲鼓勵哈,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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