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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異相

  他如今想要運轉大明王經已經不及,只能勉強運轉金剛衣,抵消一部分掌力,加上金剛不壞神功練就的身體,雖然挨了兩掌,受了內傷,還好傷勢不重。

  他心思急轉,知道要拼命了,不能溫水煮青蛙,待自己內力消耗干凈,想要反抗就有心無力了。

  他甚至想到了破開封印,但還不到關鍵的時候。

  刀光又亮了一分,刀刀拼命,全是兩敗俱傷的招數,但三人連成一體,形成陣勢,他用這般招數并不管用。

  揮出兩刀的功夫,又挨了兩掌,還好金剛衣神妙,抵消了大部分的掌勁兒,他現在有所悟,金剛門最強的武功不是金剛拳,大金剛拳,甚至金剛劍法,而是金剛衣。

  這金剛衣端是神妙,罡氣外散,在體外形成一層薄膜,看著脆弱一擊便碎,可威力卻能提升,隨著內力的精純而增強,內力越深越精純,金剛衣的威力越強。

  他如今內力雖不深卻勝在精純,金剛衣柔韌無比,像三個老者這般精深修為之人,掌勁驚人,可被金剛衣一擋,卻消了大半兒,十去八九。

  他又挨了兩掌,心下忽然一動,斂去了刀上的內力,不管金剛劍法,而催動金剛化虹經。

  “砰砰砰!”三掌幾乎在一瞬間同時襲至。

  但經過金剛衣的消卸,僅有少許威力,灼熱的氣息瞬間到了李慕禪的丹田,端是歹毒非常。

  若是一般人,受了這么一掌,掌力擊破丹田,直接廢了一身的修為,但李慕禪丹田有一團火焰,這道掌力一至,如飛蛾撲火飛進了這團火焰里,消失無蹤。

  三道掌力姓質相近,都鉆到了火焰里,頓時火焰變大了一分,李慕禪大喜過望,果然如此!

  金剛化虹經確實神妙,竟能奪他人內力為己用,不過,隨著火焰的跳動,又慢慢縮小了一些,一些濁氣逸出了丹田。

  顯然,他們的內力不如自己的精純,但聊勝于無,可惜這般心法,只對自己有用,別人學不來。

  他的經絡與身體是經過了金剛不壞神功的鍛造,堅韌無比,掌力雖強橫,對他的傷害卻不算大。

  他運轉金剛化虹經第六層心法,內力在經絡里游走,轉眼功夫,傷勢輕了一分,再一轉,又輕一分。

  他腳下飄忽,施展開當初在方府學得的身法,看著簡單,其實卻精妙,三個老者頓時一怔,大是意外。

  金剛門的武功講究的是大開大闔,以力勝巧,從沒有這般精妙的步法,李慕禪驟然施展開來,他們實在意外,就像牛學會跳舞一樣。

  趁著這一瞬間的失神,李慕禪倏的閃出三人包圍,猛的躍向樹林,身法如電,待三人反應過來,他已經鉆進樹林。

  一進樹林,眼前昏暗,一點兒月光看不到,李慕禪驀的停下,開始運轉大明王經,心境切換,衣衫凜凜飄蕩,宛如站進了大風里。

  三個老者飄身進了樹林,分散開來形成一個三角形,彼此呼應又能增加搜索范圍,他們不敢掉以輕心,單打獨斗,他們并不是李慕禪的對手。

  “咦?!”忽然一聲悶哼傳來,衣袂飄飛聲響起,另兩個老者忙循聲而去,卻見李慕禪身形如煙,自己的同伴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李慕禪施展開大明王經,宛如明王附身,實力暴漲數倍,打一個老者如大人欺負小孩一般。

  但這個老者也不是易與之輩,抵抗了數招,待兩個老者撲過來時,這個老者終于沒能堅持住,挨了李慕禪一掌飛了出去。

  李慕禪轉身過來面對另兩個老者,他雙眼淡漠,沒有一絲人類的感情,仿佛在看兩個死物。

  兩老者與他眼神一觸,心下一驚,覺得不對勁兒,實在詭異,他忽然修為暴增,又這幅模樣,顯然是施展了某些奇異之術。

  兩人頓生退意,武林之中的奇術往往詭異難測,面對這些異術,最好的方法是避其鋒芒,否則動輒有姓命之危。

  況且李慕禪如今的實力大增,兩人聯手怕也制不住,想到此,瘦老者低聲道:“我去應付幾招,你帶上何師弟,咱們先退一步!”

  “好,師兄小心!”瘦小的老者點點頭。

  李慕禪跨出一步,兩丈遠瞬間跨過,到了兩人跟前,揮刀如電,仿佛沒有了空間的存在,一揮刀時,刀已經在跟前。

  兩老者嚇了一跳,顧不得施展別的招數,只有一個懶驢打滾,在地上一滾,一個到了另一個老者身邊,另一個滾向另一邊。

  李慕禪不追瘦老者,到了矮小老者跟前,他正扶起中掌的何姓老者,李慕禪的長刀一揮,到了他們背后。

  矮小老者大驚失色,忙一推何老者,把他震飛,他又是一個懶驢打滾。

  李慕禪冷笑一聲,跨出一步追上了空中的何老掌,輕飄飄一掌拍上他背心,頓時何老掌仰天吐出一道血箭,重重撞上一棵松樹。

  “砰!”樹身顫動,何老者軟綿綿的順著松樹滑下來,身體已經變形,腰脊似乎斷成了兩截。

  “何師兄!”矮小老者怒吼一聲,朝李慕禪奔來,掌勢如奔雷般拍向李慕禪胸口。

  李慕禪待他的手掌到了跟前,輕飄飄一拍,兩掌相交。

  “砰!”一聲悶響,矮小老者倒飛出去,李慕禪跨步上前,追上了他,揮刀斜劈而下,刀光如電。

  “住手!”一聲沉喝,他身后傳來一道灼熱掌力。

  李慕禪理也不理,仍由他一掌拍中自己背心,他這一刀毫無阻礙的劈中空中的矮小老者。

  “嗤!”矮小老者竭力扭身,避過了身子,肩膀卻沒能避過去,刀光輕輕劃過,手臂頓時與肩膀分離。

  一股焦糊的味道響起,卻沒有血跡,好像砍中的不是血肉之軀。

  “砰!”一聲悶響,李慕禪跟著飛了出去,吐出一道血箭。

  這一掌乃是瘦老者情急而發,畢周身功力于一擊,潛力暴發,遠勝平時的掌力,正中李慕禪背心。

  李慕禪身形順著掌勁兒奔走,劃出一道虛影,消失于樹林深處,轉眼無影無蹤,瘦老者顧不得追擊,忙接住了矮老者。

  “魏師弟?”他接住獨臂的矮老者,疾點數指封住肩頭的大穴。

  矮老者臉色蒼白,額頭汗水涔涔,低頭看一眼肩膀,無奈道:“這小子是魔神上身了,怎么回事?”

  他渾若無事,瘦老者卻極為痛惜:“你的肩膀…”

  矮老者另一手擺了擺:“沒什么大不了的,師兄不必傷心,…一條胳膊沒了,不是還有一條嘛!…快去看看何師兄吧!”

  “好!”瘦老者用力點點頭,托著他過去,姓何老者已經氣息全無。

  “李――無――忌――!”他仰天長嘯,周圍松針簌簌下落。

  李慕禪壓住傷勢,身形如電,似乎跨過空間的束縛,一步跨出便有三十幾丈遠,似道家的縮地成寸之術。

  轉眼功夫,他追上了蕭鐵石與蕭如雪,下一刻出現在兩人身后。

  蕭如雪只覺背心一緊,熟悉的氣息鉆進鼻孔,她忙扭頭望去,頓時大喜過望,歡呼道:“李師弟!”

  李慕禪面無表情,只是點點頭,手托著二人背心,他們只覺眼前一花,似乎一切都變成了扭曲的流影。

  蕭如雪見他臉色冰冷,雙眼沒有神采,只有淡漠,大是吃驚,忙扭頭問:“怎么啦,李師弟?”

  李慕禪搖搖頭,淡淡道:“先趕路要緊,稍后再說!”

  他說罷,蕭如雪只覺背心再緊,速度更快,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約有一盞茶時間,李慕禪忽然一個踉蹌,速度頓時緩下來,手掌也離開了兩人背心。

  他站住之后,忽然搖搖晃晃如醉酒,眼神渙散,吃力的道:“師姐,大師兄,我要休養一個月,不能運功…”

  說罷這話,他仰天后倒,眼睛已經閉上了。

  “這是怎么啦?”蕭如雪忙伸手接住他,一下摟在懷里,忙又推開一些,抬頭看蕭鐵石。

  蕭鐵石道:“看來李師弟是用了什么秘法,我看看。”

  他伸掌按了一下李慕禪的背心,片刻后放開,苦笑道:“他受了重傷,竟還跑了這么久,真是…”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小心的倒出一顆雪白丹丸,捏碎了蜜蠟送進李慕禪嘴里。

  丹丸入嘴即化,蕭如雪忙道:“李師弟他不要緊吧?”

  蕭鐵石搖頭:“只要好好將養,沒有姓命之憂,不過不能再運功了。”

  “咱們這是到哪里啦?”蕭如雪轉頭打量四周,實在陌生,不知道這一會兒趕了多少的路。

  蕭鐵石笑道:“李師弟剛才的趕路速度實在驚人,咱們應該甩開了烈炎宗的追蹤。”

  “也不知道他哪學來的奇術。”蕭如雪搖頭。

  蕭鐵石道:“可能是自學得來,不過此奇術后患無窮,應該對身體還有損傷,不能隨便應用。”

  “怪不得上一次他逃過了狂沙門的追殺。”蕭如雪點點頭。

  她一直摟著李慕禪,看蕭鐵石的笑意,忽然省覺,忙道:“大哥你來吧!”

  蕭鐵石笑道:“好,我來!”

  他把李慕禪背到后面,兩人接著趕路,雖然不認得路,但只要朝南走總沒有錯,沿著官道一路向南,一口氣走到天亮。

  當太陽剛剛躍出地平線,射出一縷金光,李慕禪忽然醒來。

  他也不多說,掙扎著從蕭鐵石背上下來,到了路旁一塊大石頭上盤膝坐下,面朝東方迎著太陽,闔眸定息,一動不動。

  兩人覺得奇怪,也沒有打擾,站到了李慕禪的身后,但見他吐納呼吸緩慢,悠長而輕微,若不仔細聽,憑他們的聽力也聽不到。

  太陽光照在他身上,須臾過后,蕭如雪扯一下蕭鐵石袖子,指了指李慕禪后面,蕭鐵石望去,驚奇的點點頭。

  太陽光從東方射來,李慕禪迎著太陽而坐,陽光射不到他背后,但此時的他,周身被陽光所籠罩,即使背后也披著一層金色的霞光。

  蕭鐵石與蕭如雪走出幾步,他低聲問:“小妹,李師弟練的是什么心法?”

  “聽他說,好像是金剛化虹經。”蕭如雪道。

  蕭鐵石恍然點頭:“原來是金剛化虹經,怪不得呢…”

  蕭如雪道:“聽李師弟說,這心法練起來速度奇快,端是神妙無方。”

  “可惜咱們都沒人練過。”蕭鐵石搖頭。

  蕭如雪道:“爹爹不讓練,說此法乃是解脫,練得好了反而早死,不如練金剛度厄經,難免延長壽命。”

  蕭鐵石點點頭:“嗯,有得總有失,金剛度厄經雖然有駐世之妙,但進境也慢,金剛化虹經不能延壽,進境卻快。”

  “原來是這樣!”蕭如雪訝然,皺眉道:“怪不得李師弟進步那么快…”

  蕭鐵石搖搖頭:“金剛化虹經進境快,但也沒那么快,關鍵是李師弟的資質絕頂,又有宗師叔奪來的化龍果,三者相疊才有如今的李師弟!”

  “那李師弟會短壽嗎?”蕭如雪蹙眉問。

  蕭鐵石慢慢點頭:“若是練得太快…”

  “那就讓他練慢一些!”蕭如雪忙道。

  蕭鐵石搖頭:“聽說此經神妙,到了后來,想慢也控制不住了,即使不想離世也由不得自己。”

  “怎么這樣呀…”蕭如雪漲紅著臉,恨恨道:“一定是宗師叔當初沒跟李師弟說清楚!”

  蕭鐵石道:“依宗師叔的脾氣,豈能不說清楚,不阻止?”

  蕭如雪恨恨跺腳:“那就是他活膩啦,怎么練這種武功呀!”

  蕭鐵石豎指唇前,做出“噓”的姿勢,低聲道:“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活法,有的想長壽,活得更長一些,有的卻想用生命換得短暫的輝煌,強求不來的。”

  蕭如雪扭頭瞪了一眼李慕禪,心中郁悶難當。

  正在此時,一陣馬蹄聲響起,兩人臉色微變,忙躍上枝頭打量,蕭鐵石搭手在眉前看了看,忽然大喜:“小妹,是咱們金剛門的人!”

  蕭如雪喜道:“真的?”

  她功力遜了一籌,看不太清。

  蕭鐵石道:“是羅長老帶隊,還有宗師叔!”

  蕭如雪忙道:“我去接他們!”

  她說著躍下樹,施展輕功疾行而去,片刻后到了眾人跟前,羅瑞鋒端坐馬背上,雖在奔跑之際,仍腰板挺直,身形端正肅然,頜下清髯飄飄。

  蕭如雪到了近前,看羅瑞鋒他們像沒看到自己,駿馬奔馳毫無停歇之意,大是驚奇:“羅師叔!”

  “咦?!”羅瑞鋒扭頭望來,忽然一揮手,然后一勒韁繩,駿馬人立而起,身后諸人同時勒馬。

  “羅師叔!”蕭如雪眉開眼笑的上前。

  羅瑞鋒打量她一眼,沉吟道:“可是如雪?”

  蕭如雪道:“當然是我啦,羅師叔你怎么不認得我啦?”

  羅瑞鋒點點頭,撫髯笑道:“好精妙的易容術!…咱們總算沒來晚,鐵石與無忌呢?”

  蕭如雪這才想起自己還易容改扮呢,輕笑一聲道:“大哥與李師弟在那邊呢,李師弟正在練功。”

  “你們都不要緊吧?”羅瑞鋒松一口氣。

  蕭如雪搖頭:“李師弟受了傷。”

  “受傷了?怎么回事?”宗鉉跳下馬下上前問。

  他身穿一身黃袍,風塵仆仆的臉上露出焦急之色。

  蕭如雪嘆道:“咱們遇上烈炎宗的三大長老圍堵,李師弟讓咱們先走,他斷后,受了重傷。”

  “烈炎宗!”宗鉉咬著牙。

  羅瑞鋒擺擺手:“不要緊吧?”

  “大哥說沒有姓命之憂,正在練功呢。”蕭如雪搖搖頭。

  宗鉉忙道:“走,過去看看。”

  說罷也不理會駿馬,直接扯起蕭如雪的手臂,宛如一抹輕風消失在眾人跟前。

  “這個宗師弟…”羅瑞鋒搖搖頭,沉聲道:“大伙一塊兒吧,把馬放這里,兩個人守著,無忌既然在練功,可能是在療傷,不能打擾。”

  眾人應了一聲,紛紛下了馬,韁繩系到路旁的棗樹上,然后跟在羅瑞鋒之后,飄身往前。

  待他們到了李慕禪跟前時,被李慕禪身上的異景驚住了,周身披著霞光,宛如神人一般。

  宗鉉也怔怔站在一旁,盯著李慕禪瞧個不停。

  羅瑞鋒來到他身邊,低聲道:“宗師弟,你這個弟子可了不得,是不是金剛化虹經的第六層?”

  “好像是。”宗鉉輕輕點頭。

  從第六層開始,金剛化虹經有異相,金光附體。

  “真可謂是奇才!”羅瑞鋒搖頭感嘆。

  宗鉉苦笑,這金剛化虹經練快了可不妙的,這個弟子偏偏練得這么快,一口氣練到了第六層,說出去實在太嚇人。

  雖說服過化龍果,但化龍果可沒有這般神妙之用,僅能增厚內力罷了,卻不能提升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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