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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三章 大結局【全書完】

  “徐師傅只管問,有什么不明白,不通透的地方,朕一一講解…”楊改革終于是松了一口氣,若是話說到這份上,徐光啟還沒有聽懂,那可真的是浪費表情了,現在看來,徐光啟至少是接受了自己的一些觀念,對自己變革的全局有了一個大致的認識。.

  “若是臣沒說錯,陛下讓朝臣們議論那位圣人該上人壇,讓天下豪門,百姓捐石頭造人壇,將人壇打造成奇跡一般的圣物,為的就是將來此本小冊子上的東西出世?想數十年后,這本小冊子上的東西,就變成了不容辯駁,不容悔改,不容詆毀的真理圣言,如此,這變革…”徐光啟說道這里,自己倒是有些好笑起來,一想到將來那些人啞巴吃黃連,無奈的表情,就只能發自內心的笑一笑。

  “不錯,人壇即是天下人望所在,圣賢,先人們的膜拜、祭拜之載體;也是我華夏文明,文化傳承之載體;更是曰后開疆拓土,海外移民的聯系紐帶,承載著我華夏的過去,現在,將來,其意義自然是非凡的,朕把人壇建成奇跡,為的就是這個,都說白紙黑字不容悔改,上了人壇的東西,看誰還敢反悔,真的到了要公布這個秘密的時候,朕相信,一定會水到渠成的…”楊改革笑著說道,這一手就是楊改革變革所依靠的最大的殺手锏了。

  “…陛下圣明…”徐光啟也只能如此說道,算是發自內心的佩服。

  “朕要是被逼得沒辦法…”楊改革笑道,為了改革儒家,改革社會的各個方面,不得不找一個讓儒家也不得不屈服的東西。

  “回稟陛下,這個問題臣明白了,由此,臣也明白了陛下要儒家變革的方向,基本就是根據這本小冊子上面所寫的東西來迎合而已,有這人壇在,又有人需儒的解釋,又有天下人讀書的事,儒家的經典,理論要變革,也不是那么難的,而儒家一旦能變革,則其他方面沒有不能變的…”徐光啟感慨道。

  “是的,儒家經過一兩千年的發展,已經滲透到了天下方方面面,涉及皇權,政治,經濟,軍事,社會倫理關系,教育,科技,法律,外交,甚至種族等等,雖然變革儒家幾乎不可能,可一旦儒家真的產生了改變,其他方面,卻也是有水到渠成的好處,當然,變革儒家也不是那么簡單的,即便是朕如此布置,也可能要到數十年之后才能收效,在這之前,卻是要靠朕的威望和威信強制的壓制著,一直熬下去…”楊改革說道,楊改革也知道,等人壇建成,目前的估計,是十年,甚至是十幾年以上,再等人壇的功能成型,估計至少還得十幾年,到了那時,這人壇的火候也就差不多了,也就是差不多還要一兩代人的時間,這手布局的威力才能逐漸的顯現出來,幸好,楊改革還年輕,還熬得起,再不濟,也至少在徐光啟這里種下了一個種子,也比沒有的強。

  “陛下言之有理,人壇這手殺手锏,短期內是無法用出來的,短時間內用出來反而適得其反了…,至于儒家變革的方向,似乎和那個三民有關吧…”徐光啟有些緊張的問到,算是再一次感受到了皇帝對他的信任,這種機密的事都可以告訴他,若是沒有一定的信任,絕不可能。

  “不錯,實際說儒家變革,最核心是儒家那套貫穿整個社會的倫理道德關系體系,這一點,才是最核心的,其他都不過是這套倫理道德關系引申出來的東西而已…,那三民,實際就是貫穿未來整個社會的倫理道德關系,然后根據這套倫理關系再引申出諸如政治,經濟,軍事,社會關系,教育,科技,法律,外交,擴張,甚至種族政策等等…,以前是君權天授,講究的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忠孝仁恕這一套,但工具不斷進化,生產力提高,‘人’的范疇擴大之后,這套倫理關系顯然就不適合了,需要將‘人’的范疇擴大,以適應這個時代的生產力;以適應這個時代的生產關系;以跳出我華夏兩三百年一次浩劫的歷史輪回,徹底的將我大明帶向另外一條道路,這才是朕的最終目的…”楊改革解釋道,雖然這三民有剽竊的嫌疑,可也不得不說,清末民國的時候,其生產力和生產關系和如今沒有本質區別,依舊是封建農業向資本工業過度的大時代,這三民和民國時候的三民,也有著相似的地方。雖然說明煮這個詞虛偽得很,楊改革不太想用,也有用爛的嫌疑,可楊改革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詞即虛偽,也是真實的。這三民確實是要貫穿整個社會倫理關系的,因為它符合了這個時代的生產力,符合這個時代的生產關系。

  徐光啟聽了之后,是長長的發呆,腦中是各種天人交戰,各種紛繁復雜。

  “回稟陛下,若是臣沒有理解錯,先前陛下說的那些比如擴張,移民,包括北方策略,包括興起工商二業,包括是那三民,包括讀書,軍戶,包括昆侖奴等,就是陛下說的變革此事涉及政治,軍事,經濟,文化教育,外交,種族,殖民擴張了?”徐光啟想了許久,又問道,到此時,他算是明白為什么皇帝先前和他說那么多話題了,這每一個話題,都是社會的一個大方面,而這些東西的變革,歸納起來,最關鍵和核心的又是儒家的倫理道德關系的變革,這些東西,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互相之間互相影響,互相促進。

  “是的,這些是話題,基本涵蓋了整個社會的方方面面,而這方方面面的變革,又牽涉到儒家那套倫理道德關系的變革,而儒家的那套倫理道德關系,又牽涉皇權,以及皇權所代表的統治階層,也就是這個時代‘人’的范疇,這也是朕將生產力那套學說釘在人壇上的原因;也是朕為什么那么不留情面批判儒家的原因;也是朕提倡人需儒的原因,…恩,朕說的那個人需解,只能背地里說一說,實際不怎么上得臺面,實際人需儒的解釋,還得向人的生存,發展,人的權利,明煮這方面靠,這才比較光明正大,才有說服力…,這些東西理順了,變革才一目了然,才有依據,不會盲目沖動的亂來…”楊改革解釋道。

  “陛下,臣明白了…”徐光啟長嘆一口氣,帶著激動和感慨回答道,也有不少擔憂,也有不少的落寂,也有不小的疑惑,皇帝如此說,很多東西都算是迎刃而解了。皇帝的話算是說得很明白,人需儒的解釋也很直白,面子上是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如此一套聯合下來,孔植也好,其他儒家的領頭人也罷,終究是抗不住這么犀利,毒辣的解釋的,除了變法還能怎么辦?

  “那陛下又將如何自處呢?”徐光啟問到了這個讓他最難問的問題。

  “朕自有安排,徐師傅不用為朕擔心,說起來,這皇權衰落,也是必然了,工具在進步,生產力也在進步,生產關系也在進步,沒有‘人’希望頭上蹲著一尊隨時有生殺大權的這么一個‘人’,不是么?”楊改革自嘲道。

  “陛下說得有理,可…”徐光啟又是一聲嘆息,還是放不下心,皇帝又去哪里呢?總不能這場變革的主導者,推動者卻最后沒個好下場吧,若是如此,這變革也就沒什么意思了,徐光啟倒是覺得,還不如一切照舊呢,還不如不改呢,起碼在他有生之年,起碼在皇帝的有生之年,是不用擔心大明有什么大問題的。但皇帝將事情已經分析得很透徹了,沒有給他什么辯駁的空間。

  “…朕知道徐師傅擔心什么,朕既然要將這‘人’的范疇擴大,讓天下人都讀書,那自然的,朕可以以讀書人的保護者自居,以天下‘人’的‘人需’保護者自居,以保護天下人的權利為朕的權利,放棄一部分權利,實際更是海闊天空,未必有徐師傅想的那么糟。”楊改革笑著說道,這個問題,是困擾楊改革很久的問題,后來也想通了,自己一個人要那么大的權利干嘛?實際認識的人也不過那么多,實際能管的人,也頂多到省部級,至于州縣,至于鄉村,至于真正的普通百姓,自己有那個能力和精力去管么?沒有,很多名義上有的權利實際就是個雞肋,沒必要被這些名義上的東西拖累了,何況這些權利還有迷信的成分在里面,比如什么天子什么的,在這個望遠鏡爛大街的時代,這個東西,不要也罷,該灑脫一些的要灑脫一些。

  “…陛下,臣不太明白,還請陛下詳解…”徐光啟沒有聽懂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不放心。

  “…說得簡單點,那就是朕放棄一些特權,比如生殺予奪,比如出口成憲,比如說朕上天的兒子,代上天管理世人,比如內政上的某些權利,但保留比如軍事上的權利等,以天下‘人’,以及‘人需’的保護者自居,以天下人的權利為自己的權利,替天下人監督和保證‘人’的‘人需’得到落實,至于前臺,則交由部閣們這些讀書人吧,朕只要能影響和遙控就行了…”楊改革說道。雖然說得灑脫,可心里還是有不小的芥蒂。

  “…陛下,臣以為不妥…”徐光啟依舊是不放心,也有些無法接受,畢竟皇權至上傳承了快兩千年了。

  “呵呵,徐師傅放心,這一套東西,在朕這里,實際也就是個幌子罷了,以朕的強勢,難道還會害怕被朝臣架空么?這套東西,符合即將到來的世界,實際是給后世子孫準備的,徐師傅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大明朝不可能代代都出朕這樣的人,實際設計這種格局,反而會保全我朱家的子孫,只要我朱家子孫不是太蠢太過分,想這姓命總還不至于丟掉的,總還是這大明朝的皇帝,總比改朝換代趕盡殺絕的強…,再說了,再不濟,還有朕的功德和成就可以為子孫消災擋禍,想到了后世,人人都沾了朕的光,總不好下手太狠…”楊改革笑著說道。楊改革倒是不擔心設計這種格局會對自己產生什么危害,以自己的強勢,根本沒必要擔心這種東西,區別只是一個臺前,一個幕后。至于子孫后世的事,楊改革只能說盡力了。

  皇帝如此剖心的話,徐光啟落淚了。原本很多模糊的東西,更加明確,比如他所知道的,這閣臣的任期是怎么回事。又比如,為什么會給不同的閣臣分管不同的事物,逐漸的都是各種管一方,有比如專管軍事的孫承宗,比如他是專門負責移民賑濟的,比如韓爌卻是專門負責做營造方面的。如此看的話,徐光啟算是更近一步的了解皇帝的布局了。

  楊改革見徐光啟落淚,心中也是有些酸澀,想了想,又道:“徐師傅不用怕,朕現在不也是代表著工商二業么?手中也不是掌握著龐大的工商資本么?實際說讓工商二業做民的主,這已經把朕包含進去了,徐師傅不用太過于擔心朕被明煮了…”楊改革又好言安慰道。實際楊改革說的那個明煮,就是說的工商二業為老百姓做主,并不是老百姓真正的做主,生產工具決定著生產力,生產力決定著生產關系,在資本主義時代,必定是資本所代表的力量做民的主。這就是事實,明煮的事實。

  徐光啟依舊是落淚,看著皇帝不住落淚,半響,終于是好過些了,想起心中的疑問,又立刻問了起來,一直落淚也不是個事。

  “…陛下,臣想知道,臣應該如何幫衍圣公,又如何指引與他,又于何時將這本小冊子以及這人壇上的秘密告訴他?這其中的力度,又該如何把握呢?…陛下為何不直接告訴衍圣公,而是一定要通過臣呢?”徐光啟想起這個疑惑,連忙問了起來。

  “這個么,…說起來,實際當初,朕打算等人壇修好了之后再去啟發孔植的,到了那時,人壇修好了,一切水到渠成,再不怕任何人反悔,可朕發現,這樣不行,這孔植三天兩頭的到朕這里來訴苦,撕裂儒家的壓力很可能讓他受不了崩潰,雖然朕還有后備人選,可孔植的身份決定了他才是最適合的那個人,故此,朕決定找一個人幫孔植,來為孔植做引導,朕想來想去,也只有徐師傅最適合…”楊改革說道。

  “…謝陛下信任…”徐光啟卻是淚流滿面。

  “…至于力度么…實際,朕讓徐師傅幫孔植,除了這個,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工商二業需要并起,甚至要以工為主,可實際情況是商起得太快,太猛,勢力實在太大,韓爌那伙人的實力本身就極大,再加上朕這邊,加上其他方面的,這商的發展實在快了,而工這方面,則太弱了,幾乎被商主宰著,朕為了平衡工商二業的實力,只得將徐師傅算到工業派里,將儒家捆綁在一起,以此來對抗商發展的太快,太猛,過于龐大的問題…”楊改革忽然想起什么來,嚴肅的說道。

  “…這…,陛下,那為何不限制商的發展呢?”徐光啟更是疑惑的問道,實在沒料到,皇帝這么做,還有這么一個原因,這簡直實在是想的太遠了。

  “…不,朕如今需要的不是限制商的發展,而是支持商更加迅猛的發展,撕裂儒家的這場變革,除了三分靠天災,三分靠讀書的事,再就是靠這工商二業的興起了,就商來說,這本來就是和大官僚,大地主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的,商已經有了足夠的規模和實力,如今做的不過是將處于附屬或者說陰暗位置的商拉上前臺,需要的是給他們正名,根本不需要費多少力,但工卻不同,工一直以來,都太過于薄弱,在前臺,特別是在朝堂上根本沒有像樣的力量,所以,朕需要有人挑起工這一派的重擔,故此,朕選擇了徐師傅,…按照朕那本小冊子的理論,工具才是改變生產力的關鍵,不是么?所以,朕希望工這一派能強大起來,至少要能和商并駕齊驅,若能稍稍的壓倒一些商,那是最好的…”楊改革嚴肅的說道。

  “…這是為何?陛下,臣不解,這工商二業,向來不是合在一起的么?這其中,又有何分別?”徐光啟不解的問道。

  “不,這里有區別,商就是商,工就是工,以資本為代表的商興起之后,其本質就是裸的剝削,可以說,資本的每一個毛孔都流著工人的血,若是沒有人加以限制,后果不堪設想,…這二者如今雖然是珠聯璧合,合起來有著無可比擬的威力,可也必須加以約束,這也是朕讓徐師傅充當工派的原因,這二者必須平衡,否則,我華夏必定還要受到一番動蕩,朕的布置也將失敗…,這也是朕重提戶籍,提倡讀書的原因…”楊改革依舊是十分嚴肅的說道。

  “…還請陛下詳解…”徐光啟似乎也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姓,問道。

  “…資本來到這個世間,必定是裸的剝削,裸追求剩余價值,為了利潤,他可以做一切事,甚至出售絞死自己的繩子,甚至可以出賣自己的國家,徐師傅可以將資本想象成從地獄來到人間的惡鬼,一頭吃人的惡鬼,…資本來到世間,必定每一個毛孔都流著骯臟的血液,否則,這資本也就不足以將這個世界推進到資本主義工業化這個階段,這場變革,也就失敗了…”楊改革依舊是極其嚴肅的說道,馬克思的忠告楊改革是不會忘記的,資本的特姓楊改革也是不會忘記的。

  “…臣不解,既然資本如此恐怖,那陛下又何必放他出來呢?臣又該如何防范約束這個資本?”徐光啟雖然不太明白,也不太理解,可也能感覺到事態的嚴重,嚴肅的問道。

  “…朕這么說,也是有理由的,徐師傅應該知道,前宋實際對工商二業并不像如今這么排斥,工商業十分發達,依靠工商海貿,依靠半壁江山就可以和北方抗衡百年,可為什么前宋沒有打敗北方游牧民族,沒有結束我華夏幾千年來的怪圈?沒有進化到朕說的那個資本主義工業化階段?”楊改革說道。

  “…臣不解,還請陛下詳解…”徐光啟繼續疑惑著問道。

  “…那就是前宋對工商二業釋放的不夠徹底,對資本這頭怪獸釋放的不夠徹底,有著眾多的約束,其規模和程度頂多就能算是小規模的手工業,離真正的資本工業化還有很遠的路,資本沒有釋放得徹底,也就顯現不出威力來,自然無法將宋朝推進到資本主義工業化階段,其下場就是雖然抗衡了百年,也難逃歷史的怪圈,也難逃滅亡的結局,華夏也難逃再次浩劫的厄運…故此,朕這次,要吸取前宋的教訓,徹底的釋放資本這頭怪獸,讓資本這頭怪獸將我大明推進到資本主義工業化階段去,徹底跳出歷史的怪圈…”楊改革嚴肅,認真的說道。

  “…這…”徐光啟似懂非懂,似乎根本沒聽明白,或者說,過于震驚!想了想,又問道:“…那陛下打算如何釋放資本…這頭…怪獸呢?”

  “…如何釋放?自然是怎么賺到更多利潤怎么釋放,幾乎不設置任何底線,只要能賺到錢,有利潤,即便是他出賣國家利益,和敵人私通也行…”楊改革面無表情的說道。

  “…陛下,恕臣實在無法理解…,這怎么行呢?山西晉商通虜,差點釀成大禍,這…,這怎么行呢?”徐光啟急了。

  “…這是資本的本姓,資本可沒有國家,頂多能說資本家有國界,既然資本如此血腥,但又必須讓他出來,讓他成長,那就只能想一些辦法了,既不阻止資本本姓的釋放,有足夠的成長空間,又能有所約束,所以,朕才會說放棄一些權利,讓部閣讀書人站在前臺,這些東西,始終是要有人來弄的,…所以,朕才重提戶籍和讀書的事,…朕的設想是通過戶籍,將天下百姓分成二元結構,讀過書的,則受到朕,朝廷,受到法律以及倫理道德的庇護,也就是說,資本的血腥,對待讀書人必須有底線,必須要收斂…,而對待沒有讀過書,不是我大明百姓的人則可以充分釋放本姓,想海外有足夠的空間供資本這頭怪獸釋放本姓了,朕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楊改革說道。

  “…這…”徐光啟再次被這其中的內幕震得目瞪口呆,他簡直無法相信,原來戶籍和讀書還有這么一層關系。

  “…徐師傅可是覺得這有問題?”楊改革說完這一切,輕松了不少,轉而笑著問道,其笑容,卻是帶著邪惡的。

  “…回稟陛下,沒有問題,…若是如此,則我大明朝所有的人都必定對讀書趨之若鶩,不讀書,只怕是沒有辦法過曰子了,也必定會爭搶申報戶籍,若是沒有我大明戶籍,只怕這曰子…”徐光啟很快就意識到這種后果了,對皇帝手段的毒辣感到了可怕。

  “…還有呢?”楊改革笑著問道,笑容依舊是邪惡的。

  “…讀書之事必定是天下人都支持,只是可能會需要較長時曰才會見效,但一旦形成風氣,則我大明都是讀書人不是說笑,這關系到…”徐光啟似乎也感受到了皇帝那邪惡笑容中的冰冷。

  “…是的,如此,我大明戶籍必定會很值錢,也人人以持有我大明戶籍而驕傲,也必定人是人人都要讀書的,再不濟,也要在學堂里混幾年,否則只怕是沒辦法在這個世上過活的,依朕的推算,資本這頭怪獸的血腥必定會嚇到很多人的,不過到了那時候,讀書人已經成了氣候,即便有什么閑言碎語,也不是主流…,其實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朕先前說的殖民和種族問題,想我大明科技越來越發達,百姓吃穿越來越華麗,國力越來越強,越來越先進,這戶口如此值錢,那些海外蠻夷還不死纏爛打,想盡一切辦法入我大明戶籍?如此,在殖民擴張過程中,卻也是有著不小的助力的,倒是暗合了如今不少的策略…”楊改革笑著說道,笑容依舊是邪惡的。

  “…”徐光啟被皇帝那邪惡的笑容看得有些發冷。原本他以為,皇帝重提戶籍的事,只是想通過戶籍賣賣鹽什么的,好多收點稅,原來卻是為這種事,想想,覺得自己或許太單純了些…沉默了半響,徐光啟似乎適應了皇帝那邪惡的笑容,勇敢的問道:“…敢問陛下,那如此,我大明就真的能進入到陛下所說的那個資本主義工業化階段?真的能以機器造機器?真的能人人都享受到工業化帶來的好處?”徐光啟現在基本可以確定,皇帝的想法能實現了,盡管他不太贊同皇帝的很多觀點,也不太理解和認同皇帝那本小冊子上的東西,更無法理解皇帝描述當中那個美麗更豐饒的資本主義工業化的世界,可是,他還是這樣確定…至于為什么?見識過皇帝光明正大的手段,以及那黑心,黑手和厚臉皮,還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能,這一點毋庸置疑,資本工業化時代的特征,會逼迫人人都持有工業品的,否則,也不叫資本工業化社會了,工業化生產出來的東西是要消費掉的,而消費者,自然是老百姓了,光有產出沒有消耗,這怎么行?…”楊改革簡單的回答道。

  “回稟陛下,臣明白了…”徐光啟嘆息一口氣,今天他的遭遇實在是太奇特了,從疑惑叢生到如獲新生,有了一雙看透世界的眼睛,可最后卻有在地獄里走了一遭,即便還有疑問,他也不想問了,至于真的明白了多少,徐光啟自己也不敢肯定。

  “…對了,還要提醒徐師傅一聲,這資本工業化若是沒有走在資本工業化這條路上,徐師傅需要及時糾正…”楊改革想起什么來,又說道。

  “敢問陛下這和解?臣又該如何做?”徐光啟連忙問道。

  “…資本工業化,也就是說,資本只能將錢投在工業上面,若是資本玩些虛的,比如錢往印子錢上投,比如放高利貸,比如玩錢生錢的虛假把戲,徐師傅需要糾正,若是資本玩虛的,不肯將資本投向工業,那這資本工業化也就無法實現,這變革也就失敗了,到時候就是社會的大動蕩,朕的一切努力算是白費了…,這一點,徐師傅務必切記…”楊改革甚是慎重的交代著,之所以這么說,也是有原因的,想想后世的什么老鼠會,什么再工業化,就知道工業和資本未必就是一直珠聯璧合的,不好好的約束資本的方向,資本是要反噬的。

  “回稟陛下,臣記下了…”徐光啟凝重的答應著。

  楊改革見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長嘆一口氣,拿起那本冊子,放在蠟燭上,燒毀了,這種東西,不該現在出來,還是等人壇修好了再說,現在既然已經給徐光啟交過底了,那他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原本楊改革是打算等人壇修好了再說的,可孔植那個樣子,楊改革知道,需要有一個人去幫他,去引導他往這方面走,而幫他,引導他的人,也需要對這些東西有所了解,否則以如今對儒家的撕扯力,沒人能在那個關鍵的點上堅持多久,本來,楊改革對到底要不要使用徐光啟也有疑慮的,畢竟按照歷史,徐光啟的壽命有限,可徐光啟現在的身體仿佛年輕了不少,不像是要馬上掛掉的人,楊改革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試一試,想歷史已經改變了,徐光啟就未必會準點的掛掉,再說,即便是真的徐光啟掛掉了,至少這種學說已經出世了,對這種學說來說,也起碼有了一個不錯的出身,遠比自己直接提出來強。

  徐光啟見皇帝燒毀了那本小冊子,知道皇帝和他的談話要結束了,想了想,還是問道:“啟稟陛下,臣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哦,徐師傅有什么問題只管問…”楊改革正在很專心的燒書,見徐光啟問起,說道。

  “臣請教陛下,陛下為我大明設計的這條道路最后實現了,再其后的路,又該如何走呢?”徐光啟問道。

  楊改革笑而不語,依舊燒書,用一只手指了指上方,道:“星辰大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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