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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五章 同樣的招數

  鄧玉函想了想,說道:“我們不可以違背陛下的旨意,這個病人,我們不能救治…”

  林姓大夫一陣失望,本以為,憑自己的聲望,總還有一線希望的,可鄧玉函告訴他,不行,也就是說,那個人死定了――

  “…鄧大人,為何就不行呢?救死扶傷是一個醫者的品德,為何就如此見死不救呢?此病人若是得不到救治,只怕片刻間就會死去…”林姓的大夫依舊苦苦的追問道。

  “我們只是軍醫,只是聽從陛下的召喚來給因為那場禍事受傷的人治療,至于其他的,我們也無能為力…”鄧玉函清楚的回答道。

  林姓大夫十分的失望,甚至是絕望,為那個病患而絕望。這幾乎是要把那個人唯一的一線生機給堵死。這里面的緣由,林姓大夫自己清楚得很,為什么這些白衣人不肯出手救治?很簡單,這北京城里的條條道道,都是有各自規矩的,都是各霸一方的,白衣人這種大面積,大規模使用新醫術的舉動,壞了某些人的路,所以,必定會不得安生,如今逼得白衣人不敢出手醫治,他們的目的達到了。林姓大夫的怒氣,也越發的高漲,忽然間就有了一種打破這個世界的沖動。

  “不過,雖然陛下吩咐我等不可以輕易的給別人之勞,但,若是由林神醫自己醫治,我們給予一些方便還是可以的…”鄧玉函忽然笑著說道。

  “自己醫治?”林姓大夫說道。

  “是的,你自己醫治,我們提供場地和器械外加一些指導,這就夠了…,林,想以你的醫術,應該能完成這個手術的…”鄧玉函笑著說道。

  “這…,這真的能行嗎?”林姓大夫不敢相信的說道。

  “沒什么不可以的,除非你不想救那個患者,如果想,就來吧…”鄧玉函忽然笑了起來。然后就催促林姓大夫跟自己來。

  林姓大夫猶如在夢里一般,他原本是十分想學這些人的醫術的,可種種原因,導致他無法向這些人學習,如今,卻就這么被推著用那些白衣人的醫術救人,林姓大夫心中反而十分愿意。

  林姓大夫在鄧玉函熱情的介紹下開始做各種準備,什么器械用什么做的,有什么功用,浸泡器械的液體是什么,怎么配置,這些,鄧玉函都一五一十的介紹給林姓大夫聽,倒是好像師傅在教徒弟一般。

  介紹完畢,然后就是繁復的穿戴,林姓大夫覺得自己這是在做夢,他一邊穿戴,鄧玉函一邊解釋。

  林姓大夫猶如在夢里一般,這些醫療的手段,可都是秘密啊!就這么告訴他了?

  “這么說來,卻是因張真人的關系而得了福氣?所以,才會有如此繁復的安排?這種辦法真的能防御那些細微生靈做崇?”林姓大夫愈加的想知道這其中的一切。

  但鄧玉函卻是不斷的催促他穿戴,準備去做手術。

  到了手術的時候,卻不是真的讓林姓大夫自己操作,而是另外一名白衣人在操作。

  那名白衣人檢查了一下病患,然后跟鄧玉函說了幾句。

  “林,這個病人應該是患了腸癰…”鄧玉函帶著口罩,甕聲甕氣的說話。

  “正是,此癥林某是束手無策,還請大人施以援手…”林姓大夫道。

  “可以,不過,雖然是說讓林你自己動手治病,可實際,還是得我們來,你可以看著,看他是如何操作的…,想看過幾次之后,你自己都可以動手了…”鄧玉函解釋道…,

  “自己動手?”林姓神醫有些不敢想了。

  “是的,這只是一個小手術…,很快就可以做完了…”鄧玉函不以為然的說道。

  “…”林姓大夫很是意外,很快就可以搞定?這可是絕癥。

  鄧玉函已經不說話了,而是專心的審視那個手術。

  林姓神醫也開始專心的看這堂手術,對于那個手術的人的膽量,十分的佩服,割肉下得那個狠手,看得林姓神醫心驚膽顫,這可是真的開膛破肚了。

  不一會,那個做手術的人就從那個有些鼓脹的肚子里尋到一段東西,看了看,似乎是在請示鄧玉函。

  鄧玉函,隔著老遠看了看,點點頭。

  那個人應聲割下那個病變的東西。將那個病變的東西丟了出來,然后開始清理腹腔,然后開始縫合。動作之麻利,看得林姓大夫目瞪口呆。

  沒多久,那個白衣人就麻利的切除了盲腸,縫合好了傷口,最后縫合好了腹腔。一套動作下來,可謂是行云流水。

  “完了…,這就完了?”林姓神醫不敢相信的問道,從那患者的面色,呼吸已經表征來看,這個人已經平穩下來了。

  “是的,完了…,這個其實只是一個很小的手術而已…”鄧玉函驕傲的笑道,他們確實有驕傲的資本,這種手術對于他們來說,并不是很難。

  “實在難以想象,難以想象啊!開膛破肚,治病救人原來就是如此啊!”林姓大夫一副不敢相信的說道。

  “這其實還只是一個開始,我們如今也只能盡力做到保持干凈,不然那些細微生靈侵入這個人的身體,也就是說,接下來能不能挺過來,還要看這個人的運氣。

  “還要看運氣?”林姓大夫不解的問道。

  “是的,我們動用了這么多的手段來防御細微生靈,但也不是能完全隔離他們的,開膛的手術,我們只能保證不到五成的成功率,其中又以這種割除盲腸的成功率最高,有六成多,我們現在也無法保證每個人都活下來…”鄧玉函很詳細的解釋道。

  “即便只有五成,這也是神乎其神的醫術了,簡直難以想象…,鄧大人,你們是如何辦到的?”林姓大夫緊追著問道。

  “哦,這個嘛,這是個秘密,我們的秘密,不能輕易的對外人說的秘密。”鄧玉函如此說道。

  “為什么呢?”林姓大夫問道。

  “林,若是有機會,以后你一定會知道的,現在我說了你也不會理解…”鄧玉函如此說道。所謂的他們的秘密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海量的人體、尸體來堆集相關資料和技術,用數以萬計的人體和尸體來驗證技術,沒有比這種辦法更加恐怖的了。說出來,絕對是嚇哭小兒的存在。

  “林某明白了…”林姓大夫也聽過一些風言風語,知道一些皮毛,見鄧玉函不肯說,也不好再問。在關外當兵打仗,可以不怕死,也可以不怕東虜,甚至不怕上官,可遇到他們,有事沒事就得先打個哆嗦,任誰看到那種場面,也受不了,對于這群特殊的人,關外當過兵的人始終是對他們存在這一種敬畏的。

  “…你很快就會加入我們的…”鄧玉函隨口囈語了這么一句,現在這個情況,就是他們在挑合作者了。

  按照皇帝的說法,他們這種治療手段,手段比較單一,要想全部依靠開創來治療各種病癥,這顯然不可能,必定要和傳統的醫術互相融合,兩者之間取長補短,他們的治療手段才會更上一層樓,才有有更大的發展,才會有長足的進步。說得簡單一點,和傳統醫術相結合了,互相融合了,要出來開醫館也才有可能。而這個林姓的大夫,則是他們看中的其中之一。…,

  出了房間,林姓大夫看了看鄧玉函,似乎是下了不小的決心,道:“鄧大人,林某觀鄧大人的面色,似乎不是很好啊!”林姓大夫早就想問了,以他的醫術,老早就看出來,這個鄧玉函,等大人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這種癥狀,正是病入膏方的癥狀,以前林姓大夫覺得自己這樣問不禮貌,可今日,林姓大夫決定,問個清白。

  “哦,是啊!我的肺出了問題了,估計已經爛得差不多了,在下如今就是等上帝的召喚而已…”鄧玉函以盡量輕松的口氣說道。話語里,有著不小的悲傷。

  “大人,若是信得過林某,林某愿意試一試…”林姓大夫真誠的說道,看鄧玉函的面色,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林姓大夫是真誠的想挽救鄧玉函的性命。

  “不,算了,這個病,我是知道的,沒有救了,只能等待上帝的召喚,…陛下也曾經讓治療肺病的神醫看過,還是不行,只能緩解一下,我能活到今天,已經是很幸運了…”鄧玉函頗為悲傷的說道,雖然是笑著說的。

  “唉…”林姓大夫只能長嘆一口氣,既然皇帝已經找人給他看過了,他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怕是真的沒有什么辦法了,一位具有神奇色彩的神醫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對了,林,歡迎你常來我們這里,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們可以提供幫助,包括提供救治場所,設別已經支持等…”鄧玉函笑著說道,他也是因為時日不多,而關外苦寒,才被皇帝召回京的,皇帝還想他多活幾年。

  “呃!這…”林姓大夫有些出乎意料的看著鄧玉函,難道,這種特殊的照顧還可以常態化?這可真的有些出人意料哦。

  “林,我們只是軍醫,對于醫療這些創傷還是比較在行,對于其他方面,我們的能力就弱得多,所以,作為一個醫者,還是希望自己的醫術能拯救更多的人,所以,這些技藝,還是有更多的人學會的好…”鄧玉函想起來什么,說道。

  “鄧大人實在是高風亮節,實在是寬仁…”林姓神醫感慨的道。

  “不,這句贊美不能用給我,你可以用給陛下,是陛下讓我們這樣做的…”鄧玉函說出了答案。

  “啊!…陛下…”林姓大夫目瞪口呆了。

  “是的,這些話是從陛下那里傳出來的,我們的那些救治設備以及救治的方法手段,也都是出自陛,我們所做的事,也是陛下吩咐的,我們所消耗的那些藥品和器物,也是陛下提供的,所以,真正的仁者是陛下,真正胸懷天下的人,還是陛下,應該感謝的人,只能是陛下…”鄧玉函虔誠的解釋著,手不斷的在胸口劃著十字。

  “陛下圣明…”林姓大夫聽完,立刻叩首謝道。心里已經有了一些明悟。

  皇宮。

  太液池。

  楊改革倒是沒有在文華殿議事,而是把議事的地點搬到了這里來。

  “諸位卿家,今日把眾位召到這里來,是想讓諸位卿家看一看,了解一下這個‘人工都江堰’,想這是個什么事,諸位卿家也都不會陌生吧?”楊改革見人來的差不多了,也不多說,直接就說最這個事,孫元化想見一個都江堰水利示范工程,好為將來在全國鋪開都江堰做準備,楊改革是很支持他的想法的。…,

  群臣對這個事,倒是真的都清楚,見皇帝說起,而且又是來這里,心想只怕孫元化那個什么水壩要開建了。

  “朕也就多廢話了,諸位卿家,就先聽聽那個孫卿家如何說吧…”楊改革真的是沒有太多的廢話,直接讓孫元化自己說。

  “臣領旨!”孫元化答應道。

  “陛下,諸位大人,情況是這樣的,都江堰是…”孫元化開始按照他的說辭來講解了。講解的內容無外乎就是都江堰如何如何,然后按照都江堰建設水壩有如何如何的優勢。

  孫元化倒是很快就講解完了。

  “諸位卿家若是有疑問,不妨詢問孫卿家…”楊改革說道。

  “陛下,臣想問,若是按照孫初陽說的,都江堰可在處處建,可時時建?想都江堰可是養育了天府之國,若是天下處處都有都江堰,則天下處處是天國也…”有人問道。

  楊改革把目光對向了孫元化。

  “啟稟陛下,是的,若是水利設施修建得足夠多,確實可現天下皆天府之國的景況…”孫元化很肯定的說道。剛才他介紹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其目標,那就是處處建都江堰,處處成天國,讓大明朝真正的實現遠邁漢唐的榮光。

  楊改革點點頭,又看向群臣。

  “啟稟陛下,臣想問,這耗費…”一個大臣問道。

  “費用么,此次修建示范性工程,自然是朕掏銀子,若是朕不掏銀子,誰又舍得拿出那么多銀子來驗證這個想法?”楊改革簡單的說道。

  “陛下圣明!”那個大臣說道,面對一個肯出錢的修水利和農事的皇帝,確實是一個難得遇到的事。

  “…敢問陛下,那之后呢?修建的這些小都江堰又歸誰出錢呢?”又有人問道。

  “自然是誰受益,誰出錢,出的錢越多,享受得越多,這是自然…”楊改革說道。

  “…敢問陛下,按照這個誰受益誰出錢的辦法,那豈不是說,江河湖泊,日后都歸一家一姓所控制?因為很多江河湖泊上修筑的小都江堰,必定是一家一姓所修筑的,旁人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如此,豈不是說,普通百姓根本沒了活路…”陳于廷站出來,厲聲的問道。

  “朕何事說過江河湖泊歸一家一姓所有了?朕確實是說過誰出錢,誰受益,可也只是說受益,并沒有說這些水利設施歸某家某姓所有,一條河流兩邊的老百姓,必定是要依靠這條河流生存的,若是允許一家一姓獨自修壩,這肯定就會出現卿家說得那種情況,所以,只是誰出錢,誰受益,出的錢越多,受益的越多,但,這壩還是需要當地的官府來管理的,可根據出錢的多少來分配水的多少,出錢多的,分的水多,出錢少的,分的水少…”楊改革說道。

  “可,陛下,若是當地一家一族之大姓出錢最多,而普通百姓又出不起錢,那還不是說,這江河湖泊歸一家以姓所有了?”陳于廷認真的說道,作為一個欽定的反對派,他十分稱職的履行了自己的職責。

  “說得有道理,孫卿家,你如何說?”楊改革問孫元化。

  “回稟陛下,這個其實不難解決,向來不是有征發徭役嗎?向來不是可以以工代賑么?要修筑水壩,總離不開人做工吧,普通老百姓雖然沒錢,可總有一把力氣吧,總可以出工吧?完全可以以工抵錢,或者通過徭役的形式來共同修筑水壩…,所謂的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水壩大家一起修,則肯定是大家一起用,當然,出錢多的,用水的時候肯定要多給一些,肯定是要優先的,這正好符合陛下說的誰出錢,誰受益,一地的百姓出錢的出錢,出力的出力,自然歸當地的百姓共享這都江堰…”孫元化很快就回答了。

  “說得好!也罷,朕也湊個熱鬧,既然是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朕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出些力吧,凡天下新建這種‘都江堰’,所需要的水泥和鋼材,朕可以補貼兩成,不,補貼三成給購買者,以降修筑‘都江堰’的成本,算是朕替天下的百姓出一份力…”楊改革說道。

  群臣又望著皇帝,又是這一招,又是補貼,皇帝這手可真長。貌似補貼是好事,可以省不少錢,可隨著補貼的范圍加大,也就是說,皇帝通過補貼,已經牢牢的把各行各業抓在了自己手中,如今很多行業,沒有發票,根本無法做買賣,不交稅,那是想也別想。

  陳于廷咂咂嘴,不打算說了,他的任務是做反對派,卻未必是和皇帝死磕,既然皇帝都如此說了,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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