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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 決戰前的動員

第五百八十六章決戰前的動員  畢自嚴有些慌,這一次,算是大大的失策了,在這么重要的場合丟了分,給皇帝的印象,怕是不那么好。

  “臣惶恐!…”畢自嚴連連說到,到此時,他大概也知道了皇帝的打算,關外的土地,從一開始,皇帝就早有謀劃,絕不是自己說的給流民那么簡單,看樣子,交稅這個問題,會是深深刻印到大明朝每一個角落的及其嚴肅的問題,繳稅和不繳稅之爭,怕將是大明朝政局走向的核心問題。

  “呵呵,卿家惶恐什么?”楊改革笑著問道。

  “回陛下,臣…”畢自嚴心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開始組織話語,看怎么把皇帝對自己的印象分給扳回來。他也算是皇帝的心腹,雖然不似孫、徐二人那么核心,可也知道和參與了皇帝的很多秘密,冷靜下來,把很多事都前后對照了一下,比如最近朝堂上爭的最多的是繳稅,比如今日這個賣了地還要考慮繳稅的事,這所有的事都指向一個東西,那就是繳稅的問題,畢自嚴也不是不知道如今繳稅之爭爭得厲害,只是在問道這個問題的時候,稍稍的教條主義了一下,一經提醒,立刻就放開了,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立刻明白了皇帝叫他們來的意思。

  “直說無妨!”楊改革道,這個畢自嚴,一向都是一副嚴肅和認真的模樣,看到如此驚慌的神情,倒是少見,楊改革倒是有興趣看看這位惶恐個什么。

  “回陛下,臣明白了,繳稅之爭,乃是為我大明朝百年大計而爭;乃是為我朝的國本而爭,繳稅與否,關系到朝廷成敗…”畢自嚴嚴肅的說道,一副想通了的意思。

  “嗯,卿家能明白這個就好,卿家身為戶部尚書,想來對數字是比較敏感的,我朝每年都歲入是多少?每年的開銷又是多少?這里面的窟窿,卿家想必很清楚,朝廷沒錢,能干成什么事?只有有錢了,才可以打勝仗,才可以賑災安民,朝廷的錢有來自哪里?那就只有收稅了,近日朝堂上越演越烈的繳稅之爭,為的什么,很簡單,就是為了繳稅的壓倒不繳稅的,這兩者,只能有一個聲音,如果那些不繳稅的人贏了,那我大明朝就只能像以前那樣,打仗老輸,沒錢賑濟救災,百姓流離失所,最后我大明朝土崩瓦解,分崩離析…”楊改革說道,現在,也算是給自己的核心人馬上個緊箍咒了,或者說,給自己的核心人馬交個底。

  朱順則從一開始的有些驕傲,變得目瞪口呆,只能把腦袋低下來,低著不說話,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激動,他原本給皇帝出主意,不過是忽然想到,脫口而出,沒想到這事情牽涉到的東西會如此之深,雖然他也知道如今朝廷里繳稅之爭爭的厲害,幾乎代替了原來的黨爭,可沒想到,會爭到如此劇烈的程度,也沒想到,會爭到如此之深的程度,連關外還沒到手的地都會是雙方交戰的場所,這實在是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也就是說,如今帝黨繳稅派和那些不繳稅的人,還有一場更大爭斗,將涉及到整個大明朝方方面面,幾乎每一個角落。要不繳稅的事徹底的黃了,回到以前的老路;要么皇帝徹底勝利,大明朝的方方面面,每座山,每條溝,每一把泥巴都得繳稅…

  朱順身為北稅監的負責人,一想到繳稅之爭會涉及到如此之寬廣,會對大明朝影響如此之深,不由得渾身激動,也對這未知的前景感到可怕,皇帝的圖謀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這個皇帝的心腹都覺得怕的地步,朱順不敢想想,大明朝每一把泥巴都要繳稅的場景…激動而害怕…

  “…,以其這般鬧下去,分崩離析,不如做個了斷…”楊改革正說著,倒是看見朱順的樣子有些異樣,好奇的看了看。

  “小順子,朕問你,你可懂了?”楊改革見朱順的樣子頗為奇怪,也就順便問道,今日這朱順,表現倒是有些搶眼了。,

  “回陛下,奴婢懂了,日后,要么是我大明朝回到以前的老路,要么就是大明朝的每一寸土地都得繳稅…”朱順說到這里,已經是激動的微微顫抖了,這種普天之下都繳稅的場景,讓他激動不已。

  “說的不錯,也就是這個意思,…朝廷沒錢的下場是個什么樣,想必也不用再說,既然要收稅,自然繞不過那些人,朕也不可能直接就說,讓他們繳稅云云,我大明先前傳下來的諸多規矩,朕還是要守的,我朱家不能失信于人,…要那些人能主動的繳稅,說服他們,想來也不可能,故此,也有了朕如今的這個稅監和繳稅的政策,如今的繳稅之爭,算是擺脫了以往我朝諸多規矩的束縛,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當乘著這個機會,徹底的確立繳稅乃我朝的基本國策…”楊改革蠻高興,也就把這個事的核心說了出來。

  這次的繳稅之爭以及繳稅政策,實際就是要繞過明朝流傳下來的各種規矩,這些規矩,雖然很不合理,已經腐朽之極,是明朝倒塌的直接原因,可他畢竟存在,畢竟在延續,上來就直接說這些規矩無效什么的,這顯然太過生硬,沒有一點技巧,勢必被大多數人反對,這壓力必將重重,這皇帝還坐不坐得穩還兩說呢。要改變這些規矩,也只有用巧勁,繞過這些規矩,用“勢”重新建立一套規則,迫使原來的那套規則失效,也就是如今的“自愿繳稅”政策,這種政策,既不否定原來老的政策和規矩,也逼迫了原來的那套規矩和政策失效,持有原來那套規矩的人,也無法對如今這套新規則說三道四,因為皇帝也沒讓你繳稅,也沒逼你,你大可拿著這套規則做護身符,皇帝也不會把你怎么樣,可你卻會因為新的“自愿繳稅”政策而得不到任何利益,新的繳稅階級將會把你的獲利渠道逐漸的堵死,會逐漸的浸沒你所有的利益,讓你在這個世界上逐漸的孤立,脫離這個社會之外,這就是這套新“自愿繳稅”的厲害之處。

  新的繳稅階層獲利越來越多,獲利的渠道越來越廣,成員越來越多,勢力越來越大,而老的規矩,老階級面對這個新規矩的時候,甚至無法反對這個規矩,其中最厲害的一點,繳稅是自愿的,皇帝從來不逼你繳稅,所以,即便這套新的規矩有礙你的利益,可你也說不出個什么,更不能拿老的規矩來要求皇帝什么,因為皇帝也沒違反那些老規矩,更沒改那些老規矩。一切就如秋天的落葉落下那般順其自然。

  當然,新繳稅階層的崛起,必定要有十分厲害的領頭羊,必定要有一定的成長空間,那么無疑,楊改革這個皇帝就是這個新繳稅階層的領頭羊,比且給了新繳稅階層足夠的成長空間,比如各種補貼,比如各個新興行業,比如即將開展的大規模的基建工程,比如海外貿易,比如土地擴張的紅利等等,這些都只能繳稅階層參與,新繳稅階層必將急的成長,很快就可以成為一個和老階級對抗的新階級。

  當然,最后,這兩個階級之間,必將有一場大決戰,贏的一方,徹底的贏得一切,在明朝這塊土地上,將占據絕對的優勢,他們所秉持的規矩,將會成為這塊土地上面的唯一規矩。

  “臣明白了…”畢自嚴嚴肅的說道,到如今,他才明白,繳稅之爭,比他想象中更加的嚴酷,不是他想的那般是朝堂上的黨爭那么簡單,實際,是一場沒有硝煙,涉及整個大明朝“改天換地”的爭斗。

  “奴婢明白了…”朱順到現在,腿依舊在微微的顫抖,他這稅監,也就是說,日后將是權傾天下的所在,其權利之大,實在難以想象…各位想象不到稅監的權利有多大的,自行參考美國的稅務局…

  “嗯,明白了就好,日后,這繳稅之爭,還會更加激烈,今日給你們交底,你們當心里有數,很多東西都會涉及到繳稅的事,故此,你們要多留個心眼,明白嗎?”楊改革又吩咐道。,

  “臣明白。”畢自嚴這次是知道事有多大了,認真的說道。

  “奴婢明白。”朱順也說道。

  楊改革點點頭,這次,要和不繳稅的決戰了,搞定了他們,明朝的根子問題,才算解決了一部分,再配合上“土地革命”、殖民擴張,配合上文化上的松綁,科教上的大普及和進步,一個朝氣蓬勃的明朝就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將再沒人能阻止明朝的腳步,世界都將在明朝的腳步下顫抖。

  其實,關于繳稅的事,也不是只有繞過現有規則這一條路走,這條路,也算是取巧的一條路,實際還有另外一條,并且有成功的例子,那就是來硬的,直接否定原來的各種規則,直接叫他們繳稅,不繳稅的直接干掉,這個成功的例子,就是歷史上雍正時期的“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稅”,這一條,就是一條硬邦邦的叫人直接繳稅的實例,還是成功的,成功的打破了胡人無百年國運的說法。

  雍正能這么干,不代表楊改革能這么干,雍正能這么干,是建立在他有另外一套保證自己皇權的力量,八旗制度上的,他直接叫人交稅,雖然損壞了清朝廣大地主和士人階層的利益,可八旗,滿人卻因為這個得到了極大的利益,這就是這個制度能獲得成功的關鍵,雍正可以無視廣大士人和地主階級的利益,也不怕他們反對,他本身的權利來自八旗,來自滿人,而不是那些士人和地主們,滿清入關那滾滾的人頭保證了他不怕這些人不滿。

  這和楊改革有本質區別的地方,這也是“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稅”這句話的實質就是交稅只有雍正能成功的關鍵,歷史上想有所改革的改革家也不是一個兩個,不過,他們都算不上有多成功,比如明朝的張居正,雖然歷史對他的評價較高,甚至有改革家的字眼在身上,不過,也幾乎沒有對繳稅或者說“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稅”有實質性的改變,得到的后果就不說了。

  遠一些的比如宋朝的王安石,也是想在“繳稅”方面有所作為的王安石的各種法,對土地,商業,甚至軍事的改革,實質就是繳稅二字,但是,他實際上也沒辦法完成真正的改革,甚至不如雍正做的徹底,他的做法是直接硬邦邦的叫人繳稅,硬邦邦的得罪了當時的大地主,士人階層,后果就不多說了,如果歷史上的王安石采用教柔和的策略,采用繞過當時宋朝給予士人階層的那些特權,采用不否定當時士紳特權的辦法來改革,用一種引導的姿態去改革,恐怕宋朝的結局都會改寫。

  王安石的處境,和現在的楊改革差不多,都沒有一個八旗可以依靠,都沒有另外一個民族可以依靠,自身都是漢人,只能依靠現有的獲利階層進行改革,即依靠這個階級,又要打倒這個階級…

  其復雜性,遠清朝的雍正,這也是“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稅”實質就是繳稅只有雍正能成功的原因。

  為了吃口熱湯,以自身為鼎就是王安石這一類改革家的結局,也是他們改革的結局。

  說了一氣,楊改革才算是把關外土地的事說明白,扯出來的繳稅的問題,也才讓自己的心腹明白自己的心意。

  “好了,這第一件事,算是說完了,那就說說第二件吧,第二件主要和小順子有關。”楊改革說完了第一件,開始說第二件。

  兩個人都低著腦袋認真的聽著,今日可算是聽到了天大的秘密了,這種涉及大明草百年國運的事,實在是叫人驚嘆。

  “昨日的事,小順子,想必你也聽說過吧。”楊改革問道。

  “回陛下,可是說以商筑路的事?可是說筑路商號的事?”朱順也是個聰明人,昨日從皇宮里傳出的大事,除了三岔河大捷的細節,就是這個了,涉及到上百年,涉及到無數銀錢,讓無數人為之跺腳和躁動的事,京城里只要不是聾子,就知道。

  “嗯,就是這個事,小順子,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你說說,可有什么想法?”楊改革問道,這個事,也算是繳稅之爭的一個大殺器,如此之大的一個工程,如此之大的利潤,誰能不動心?轉換門庭,投靠帝黨繳稅派的人不知道要增加多少,這其實,也算是給大家畫了一張大餅,描繪了一個美好的藍圖,至于實際怎么樣,誰知道?反正如今的效果是相當的好,大部分人都相信,皇帝要修路,而且是大規模的修路,大家都相信,這里有無數的銀子可以賺,而且可以以賺上百年,甚至幾百年,這就夠了,至于實際修不修,那是另外一碼事了,誰叫皇帝的信譽如此之好呢?,

  “回陛下,小的早已準比妥當了,依舊按照老規矩,只能讓那些繳稅的人入股,沒繳稅的,別想chā手,自然的,修路所需的各種材料什么的,自然也會分一些出去給那些繳稅的人家,不吃獨食…”朱順說到這事,立刻就來精神了,這腿也不顫抖了,人立刻進入了狀態,如今他算是駕輕就熟了,誰可以入股,誰不可以,他不用看檔案就知道,除了大頭,該給誰喝口湯,這也是一門學問,那是琢磨得精透。

  “嗯,那就好,這個朕就放心了,工人的工錢什么的朕就不多說了,知道嗎?”楊改革說道。

  “回陛下,小的絕不會錯的,都會比照琉璃齋給的工錢,雖然不如琉璃齋高,可也是相當了不起的工錢了,絕不會虧待老百姓的。”朱順立刻說道,工錢這一點,可是皇帝贏那些以工代賑派的關鍵,自然不能在這一點上含糊。

  “那就好,油渣的事,朕已經和陜西李延翼說好了,五百兩銀子一車,他包送到你這里來…”楊改革又說道。

  這話還沒說完,畢自嚴和朱順心里就直冒汗,這油可真金貴啊!五百兩一車,也忒貴了些吧,那個皇帝敢如此花錢啊?這可是把金子往地上鋪啊!還一鋪四十里…

  “…對了,大伴,跟富明德說一聲,這次修路,陜西李延翼那邊,可能需要大批的馬車,讓他想辦法,銀子的事,另算…”楊改革說道半截,chā了句話給王承恩。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應了句。

  “…今日把你叫來,就是想說說,這繳稅之爭會有一場大戰,這次修路,涉及的銀錢比較多,可能有一些人想轉投門庭了,這個,你要務必審查清楚,符合條件的,及時讓他們繳稅,他日決戰,方可有更大的勝算。”楊改革說道,這次,因為涉及到繳稅之爭,要和那些人決戰,這繳稅派也不得不擴招一下,算是戰前的一個總動員。

  “奴婢明白!”朱順立刻答道,皇帝了話了,他心里也就有底了。R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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