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東林分裂 韓爌聲淚俱下的抹著眼淚,一副大家冤枉我的表情,顯得十分痛苦。大小東林黨,則竊竊私語,紛紛討論著剛才韓爌所說的話。
劉宗周在這里面,也算是有分量的一個人,不過,他顯然不準備就此事為難韓爌,在他看來,韓爌就是他的同路人。
“非是老夫不出面勸阻陛下,不出面庇護諸位,不帶領諸位死諫;而是無法勸,不能勸,也不該勸,力有所未逮,強行出頭,此后我東林一系,算是全毀了,東林的名聲是全毀了,不勸,而是更好的保全諸位…”韓爌凄苦的哭喪著說道,好似正是因為自己的委屈,自己當機立斷,才挽救了大家一般。
東林黨諸人聽了,有的點頭,有的搖頭,有的苦笑,有的絕望,有的默不作聲…
“罷,罷,擺,看來今日指望閣老帶頭死諫陛下,是枉費口舌了,閣老既然不愿出頭,那我等只好隨喬大人去了…,告辭了,閣老…”一位官員面色焦急,臉皮發白,晃晃的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
這個絕望官員的一句話,明顯的說動了這里面的很多人,不少人也是面皮發白,朗朗蹌蹌的跟著出去了,此事既然韓爌不做頭,自然有做頭的人,如今除了死諫,已近沒有其他路子可走了,不死諫,日后也脫不了身,和鹽商的關系是在是太深,撇脫不開。
“告辭…”又一個東林黨憤怒的喊道,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這位官員可能在平時比較有威信,他這一走,立刻帶動了許多猶豫的人,一下子,很多人都跟著出去了。
客廳里,明顯的分成了幾撥,有的焦急的看著越來越多官員出去了,也跟著出去,有的繼續端坐,面無表情,有的則是憤怒的看則出去的官員,似乎準備維護韓爌。
高個瘦子看了看走出去的那位,又看看韓爌,想想自己的問題,猶豫再三,跟著出去了。
韓爌也不苦笑了,只是端坐在椅子上,惋惜的看著不斷走出去的官員,卻并沒有挽留,該說的都說了,再多說已經無益。
斷斷續續大約有五成多的人走了出去,還有近三成的人在猶豫,始終下不了決心要不要跟著出去,剩下的二成,都是不動聲色的。
那個胖胖的官員,始終是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跟著眾人出去,還是繼續留在這里,看著走出去的人越來越多,準備走的人越來越少。內心激烈的沖突著,可能是覺得自己官不高,和鹽商即便是有些牽扯,卻也未必有多大,這趟渾水,到底值不值得趟。
“閣老,下官,…下官告辭,…告辭,這,…去去就來,去去就來…”這個胖胖的官員見已經沒人再走出去,慌慌張張的還是拿不定主意該走那邊,這一步走錯,一輩子可就全完了,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想跟著大部隊一起走,卻又怕沒了退路,想走了,還想跟自己留條后路,對著韓爌很尊敬的告辭,準備留份情面,剛準備出去,卻見韓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原本好不容易下的決心,再次搖擺起來,說了幾聲告辭之后,卻也不知道怎么地,忽然說出了去去就來這幾個字。
這個胖胖的官員忽然想起自己的做法或許兩邊不討好,面皮一緊,神色慌張的出了客廳,追那些人去了,還慌張的回頭張望了幾次,客廳里留下的諸人看了此人這般不堪的模樣,紛紛面呈譏笑狀,東林里怎么連這種人也混了進來?
客廳里,很安靜。
韓爌繼續穩坐在那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見終于沒有人再走出去了,才道:“諸位都是不愿意走的,就都是愿意及時和鹽商割裂的,如果信得過老夫,那就按照老夫說的做,老夫不敢說能全部保全,卻也可以保證,盡量的庇護諸位,陛下是一個寬仁,通人情的明主,想必不會太為難諸位的。”韓爌看著這剩下的四成人,緩緩的說道,給在座的一個保證,東林黨在今夜,算是分裂了,但是,能保住一些東林黨的元氣,也是好的,誠如首輔施鳳來說的,皇帝必定不會讓帝黨一家獨大,還是需要有東林黨跟帝黨互相牽制,這皇權才掌握得牢實,所以,即便是東林黨和鹽商之事有牽扯,但是,皇帝也不會趕盡殺絕,東林黨也還可以繼續有一席之地,這也是韓爌敢如此說的原因,他相信以皇帝的智慧,必定不會砍掉一條腿,讓一條腿走路。,
“還請閣老多多照拂…”剩下的東林黨,紛紛如是說道,既然已經做了抉擇,反而輕松下來。
客廳里的人逐漸的告辭,在這次東林黨分裂的聚會上,劉宗周作為一個頗有分量的人,始終一言不發,沒人了,臨走了,才給韓爌鞠了個躬,道了句:“閣老高風亮節,委屈求全,保全了東林諸人,啟東佩服,啟東是完全理解閣老的,我等東林,絕不可做那亂臣賊子,于此事,啟動也完全支持閣老,他日有事,還請閣老多多照拂。”
韓爌不過點點頭,道了句:“啟東走好。”
太廟。
楊改革正在寫信,雖然好像諸事都已經辦妥了,其實,事情還需要繼續,很多事都還沒完,除了給徐光啟寫信說明今日朝堂上的情況之外,就是叮囑徐光啟,做好接手鹽商的善后工作,包括向剩下鹽商催繳今年的鹽課,抄家得來銀子,務必看管好,移民可就指望著這些銀子了,得來的銀子,如果不方便保管,就全部存到銀行里去,如果查點銀子缺少人手,可以從銀行和船廠等太監那里借用,自己會給他們打招呼,另外,就是票鹽法已經即將出世,請做好實施票鹽法的準備,錦衣衛那里有一些預先埋下的暗莊,到時候,錦衣衛會給予配合的。
除了給徐光啟寫信,還就是給方弘瓚寫信,告訴他,查案抄家,捉拿涉案人員歸他負責,但是務必管好自己的手腳,不要貪墨,事后自然有賞賜,銀子歸徐師傅負責管理,審案也可能歸徐師傅,要多多協助好徐師傅。
然后就是幾個經常通信的幾個藩王,告訴他們朝堂上發生了什么,希望他們做個什么什么樣的表率云云。
楊改革給這些人寫完了信,長長的伸了個懶腰,今天這事,總算是忙的差不多了。
“陛下,有消息。”王承恩眉開眼笑的進來說道。
“哦,呵呵,大伴,有什么好消息啊?”楊改革差不多忙完了所有的事,輕松的笑道。
“陛下,韓閣老來消息了…”王承恩笑瞇瞇的將這封墨跡未干的信呈了上來。
“呵呵呵呵…”楊改革一陣爽朗的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些人去了韓爌家里,鐵定做不成什么事啊!這個韓爌,也是個老狐貍,見事不可為,敢和鹽商一刀兩斷,說起來,這家伙還是有些擔當的。
楊改革接過信件,翻看起來,這封信的墨跡尚未干透,可見寫的人是剛寫好,就送了過來,楊改革看著這尚未干透的信,對韓爌這種識時務的舉動,相當的滿意。不過,也皺起了眉頭,道:“剩下那些官員呢?現在如何了?”
楊改革看了韓爌給自己的密信,又皺起眉頭問了起來,韓爌在信里說的商議事情的經過,可有五成多的人是離他而去的,也就是說,韓爌這個老頭,不過收攏到了四成的東林黨,仍有為數不少的東林黨可能準備生事,楊改革就不得不防備,這些人如今去了那里,準備干什么,楊改革不知道,故此一問。
“陛下,奴婢已經派人去查了。”王承恩連忙道。
“嗯,那就好,這封信,還有誰看過?”楊改革問道。
“回陛下,此事機密,僅有奴婢一人查驗過,并未有其他人看過。”王承恩連忙答道。
“嗯,好,此事不要泄了出去,就當沒這個事。”楊改革說完,就將這封信放在蠟燭上點燃了,這種狗屁倒灶,暗地里通消息的信,還是不要留在這個世上比較好,日后萬一不小心把這封信泄了出去,對韓爌可是個災難,如今韓爌也算是半個自己人,日后用著也必定相對順手,小磕小絆必定是有,但是在大的方針政策方面,韓爌必定不敢為難自己,要是因為這事被人擠掉,可就劃不來了,于自己推行新政可不利。
“奴婢記下了。”王承恩連忙警覺的答道。
帶著些許疑惑,楊改革繼續的寫信,剛剛寫到給藩王的信了,接下來,還得給江南一些心腹太監寫信,讓他們多幫襯著,特別是銀子的事,一定要看牢了。,
一溜從韓爌府上出來的馬車,徑直開往了刑部尚書喬允升府上。
喬府上,也是燈火通明一片,猶如剛剛韓府的翻版。
跟著喬允升而來的眾人,大多面露焦色,面皮發白,不少人更是神色慌張,和以前任何事都勝卷在握的東林諸人情形大不一樣。
喬允升見跟來的人差不多了,才道:“諸位,韓爌那老兒縮頭,屈膝求饒,甘做走狗,此后,東林之中,就再無此人…”喬允升立刻宣布剝奪韓爌東林黨大佬的地位。
“全憑喬尚書吩咐,我等即使是死諫,也要讓陛下收回成命。”立刻有官員附和道。
“對,咱們聽喬尚書的,喬大人,帶著咱們死諫吧,咱們就不信,這樣多的人死諫,不下能不收回成命。”立刻有人跟進,如今除了死諫,還是死諫。
“對,喬大人,咱們要死諫,還要發動清議,發動士林更多的人上奏疏,邀請更多的奧援,一定要逼陛下讓步啊!否則,可真的是萬事皆休。”一個面色倉惶的官員,以倉惶的聲音說道,雖然嘴上如此說,但是,這倉惶的聲音出賣了他,今日朝議上也算是集合了百官了,結果如何?東林黨可是大敗,再聚集一批人逼皇帝,這幾乎不可能,除去今日上朝的百官,剩下那些官員更上不得臺面,如何逼皇帝?
瘦高個和胖官員也在這群人當中,和這群人的情形差不多,慌慌張張的,見有人鼓噪,也跟著鼓噪,至于有多大的用處,他們不知道,也不敢想。
“好!既然諸位都愿意聽喬某的,那喬某就說句話,如今之際,唯有死諫一途了,除此之外,再無他路。”喬允升大聲的說道。
“我趙某愿意跟著王兄去死諫…,今日就是要以死明志,要讓陛下明白我東林之人的骨氣…”立刻有人高聲附和道。
這一嚷嚷,倒是把在場的氣氛烘了起來。
“…愿去…”
“…愿去,算我一個…”更多的絕望了的官員準備做最后一搏。
在眾人一片愿去聲之中,喬允升好似找到了希望,找到了底氣,道:“…好,愿意跟著喬某死諫的,明日卯時初,就一同跪倒太廟去,陛下不答應我等,我等就跪死在那里,看天下人怎么說,讓天下人都明白,陛下錯了…”喬允升竭盡力氣喊道。
“…死諫…”
“…死跪…”
可能是出于對未來的恐懼,對未來的害怕,更多的人在這一片死諫,死跪聲中,也漸漸暫時忘掉了害怕和恐懼,似乎只要一跪,事情就解決了,開始跟著高呼起來。
氣氛,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給烘托到了高潮。
高瘦個和胖官員也在其中,也跟著人群高呼,似乎這種高呼能趕走心中的恐懼一般。不過,兩人心中更多的是不安、迷茫。
“好,有諸位同僚同心共體,以死明志,此事,就還有回旋的余地,諸位再邀集同年好友,共同上奏疏以為奧援,此事,就有更大的把握,我等要以死讓陛下明白,鹽商萬萬不可查,這可是要動搖國本的,…今日也都累了,都暫且回去,好好洗漱一番,稍作休息,養足精神,待明日一決雌雄…”喬允升再次高呼道。
被剛才的氣氛烘托至高潮的眾人紛紛朗聲答應,仿佛找到了勝利之路一般。
胖官員也跟著眾人出了喬府,不過,他始終是心亂如麻,自己和鹽商的瓜葛,確實有些,但是,絕說不上有多深,自己這官,還不至于讓鹽商有多么看得上自己,至于跟著東林黨人走,他是習慣了,誰叫他是東林黨的人呢?
這個胖官員姓劉,剛回家,還剛進大門,就看見自己夫人在大門里焦急的等待著。
“老爺,你總算回來了?外面沒宵禁?”這個劉夫人人長得較高,看上去,是個有主見的人,看見自己老爺回來,立刻焦急的問道。
“…沒啊!”這個胖官員到此時,依舊還是渾渾噩噩的,聽見自己夫人問自己,莫名其妙的回了句。
“陛下此次辦鹽商,老爺站在那邊?”劉夫人不待自己的老爺問話,就直接問自己的老爺了。,
“夫人,你這是…”這個胖胖的官員聽見自己的夫人如此問自己,忽然好想找到了主心骨,忽然好想福至心靈,整個人都精神起來,立刻反問道,自己這夫人,可是素來有主見的人,自己和不問問她呢?
“老爺,這滿京城都在傳陛下要辦鹽商,很多大官和陛下對著干呢,還在朝堂上鬧出了大風波,陛下更是去了太廟,你倒是快說說,你站在那邊啊?”劉夫人焦急的問道,可能這位劉夫人一直都比較強勢,所以,沒怎么給自己這個老爺多大面子。
“…”這個胖胖官員只能以苦笑應對。
“…這樣說,老爺你不是站在陛下一邊了?”這位劉夫人見自己老爺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立刻變臉。
“…”這個胖胖的官員只能點點頭,今天是怎么過過來的,他到現在都還如同做夢一般。
劉夫人臉色聚變,厲聲道:“那麻煩老爺寫封休書,放我回娘家吧,也把志兒給老身養,免得你劉家無后…”
劉夫人的猛然翻臉,讓這個胖胖的官員大駭,不知道今天都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事都不順利。
“夫人,你這是?這是何故…?”這個胖胖的官員驚駭的問道。
“你這個死鬼,死到臨頭了,還問為什么,…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啊!嫁了這樣一個混蛋啊!”這個劉夫人立刻小聲的哭喊起來,可能一直在家中的都比較強勢,所以,也絲毫沒給自己老爺面子,下人們見了,躲的躲,低頭的低頭,紛紛裝作沒看到,似乎這種情形不是一次兩次了。
“夫人…這,這是為何?…”這個胖胖的官員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說什么。
“你這個死鬼,還不明事?我問你,今日你們是不是又去韓閣老家里去商量什么事了…”劉夫人可能介于自己的老爺對官場上的事一直不是很通透,經常給自己老爺做參謀,所以,對官場上的事,也還算熟悉,所以,張口就問。
“呃,是…,先是去了韓閣老家,不過,后來又去了喬尚書家…”胖胖的官員老實的交代。
“…你這死鬼,嫁給你,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霉,我問你,今日回來,可宵禁了?”劉夫人繼續發怒的問道。
“沒有…”胖胖的官員懼于自己夫人的威風,小聲的答道。
“…你這個蠢材,我問你,城內可有調動兵將?新軍可進城?”劉夫人繼續問道,看樣子,這位劉夫人對官場相當的熟悉。
“這個,尚且未聽說有調動…”胖胖的官員又低聲的道。
“…你這個白癡,如此大的事,陛下連兵將都沒調動,更沒動用新軍,連宵禁都沒有,明顯的就是勝卷在握了,任你們這些蠢貨鬧事呢,你還沒站在陛下這邊,你這個豬頭,你不是送死是什么?還不快快與老身寫休書,老身要回娘家,免得給你這頭豬害死…”劉夫人遠比自己老爺清醒得多,從很多側面了解到很多消息,稍稍一判斷,就得出了驚人的結論,如果不是個nv子,或許,比自己老爺更加適合做官。
“啊!…夫人這…,這…,這是如何說的?”胖胖的官員傻眼了,可能也不是第一次被自己夫人教訓,絲毫沒有覺得不妥,反而覺得應該,反而認真的問為什么。
“…嗚嗚嗚…,老天爺啊!我怎么這樣命苦,嫁了這樣一個蠢貨,你這個挨千刀的,到如今還不明白,咱們家已經一腳踏進了鬼門關,如今整個京城都知道你們在朝堂上干的好事,如今,整個京城的人都在罵你們呢?…陛下的聲譽如今好得不得了,你們逼陛下退位,天下人不吃你們的肉?你再看看陛下登基以來做的事,那件是你能想的?掃魏逆,辦移民,贏東虜,那件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那件不是辦的漂漂亮亮的?陛下要是沒把握,要是沒準備好,能隨便說辦鹽商?…你這個豬,陛下給邊軍補欠響,發棉衣,練新軍,定高餉,你想想,陛下豈是你們幾個能逼退位的?陛下如今就是準備好了一切,等著你們這群豬往里面跳呢…”劉夫人一語就道破了這雙方的真實力量對比,很多事,都是身在局中,看不清廬山真面目,局外人反而看得更加清楚。,
“啊!…”這個胖胖的官員給自己夫人狠狠的罵了一頓,絲毫沒有怪自己夫人的意思,反而給自己夫人罵得清醒下來,眼神也清明了不少,不再似先前的迷茫。
“…豬頭,快快給老身寫休書,別連累老身,你放心,志兒我會撫養好的,也會給你守寡的…”劉夫人說完,立刻朝自己的老爺要休書。
“夫人,夫人,別生氣,別生氣,快快救命,沒了夫人面提耳命,為夫這覺得渾身難受…”胖胖的官員立刻將耳朵趴下來求饒。
“…”見自己老爺求饒,劉夫人才得勝似的笑了笑,看見周圍的下人低著頭憋笑,橫眉豎眼的環顧了一周,幾個下人立刻憋住笑,當什么也沒發生。
“…老爺,你先說說,今日下朝了,你們都干了什么?”劉夫人見自家老爺告饒,立刻為自己老爺出謀劃策起來。
這個胖胖的官員毫不在意自己在自己老婆面前低聲下氣,反而認真的將朝議到回家的這一段經歷,仔仔細細的說了清楚。
劉夫人聽了,眉頭緊鎖,半天沒作聲,胖胖的官員一副期待的模樣,等著自己夫人給自己出主意。
“…唉,當今陛下,當真是厲害啊!這做事的手段,高你們太多,你們根本就不是對手,當今這位陛下,是要做千古一帝的啊!老爺啊!日后,你凡是都要跟著陛下走,不管陛下說什么,干什么,你都跟著陛下,咱們這位陛下,志向遠大啊…”劉夫人感慨的說道。
“夫人,為夫知道了…”胖胖的官員仿佛真正的找到了主心骨,認真的答道。
“老爺可能還不知道,咱們家也是買了琉璃齋的股票了的,…這京城可有不少都是買了股票的…”劉夫人認真的說道,前半句還是認真,后半句,不過是喃喃自語,其他人根本沒聽到。
“家中一切由夫人操持,該買,該買…”胖胖的官員立刻接道。
“…我是說,今日朝議上,那些勛貴們也必定是得了陛下的好處,才站在陛下那邊,軍門就不用說了,陛下每年幾百萬兩銀子養他們,他們沒理由不站在陛下那邊,再有帝黨,陛下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你們那韓閣老,看樣子,也是給陛下收買了的,那喬尚書叫你明日去死諫,我看這就是個笑話,明日,你就在家里睡覺,那里也不準去,就說睡過了頭,…不不不,這樣不好,這樣,你連夜再去一趟韓閣老家,將你在喬尚書家里聽到的一切跟韓閣老稟明,求韓閣老救你一命,去了多多磕頭,沒壞處,…”劉夫人雖然不是官,可是,通過閨閣,通過后宅,通過市井,通過他老爺那里得到的各路消息一分析,就得出了結論,并且很快做出了判斷。
“夫人,這是為何?縱使不去死諫,也不該再去韓閣老那里吧?這樣反復,豈不是小人?”胖胖的官員不解的問道。
“小人?誰是小人?如今那些準備死諫的東林黨才是小人,看著吧,到了明日,百官的奏疏怕是要把他們淹死,京城的老百姓怕是要把他們罵死,天下百姓的唾沫,怕是要把他們淹死,你還不想辦法表明心志,跟著他們起哄,是不是嫌我家日子太好過了?聽到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了嗎?你要跟著陛下走,陛下說什么,你就應什么,陛下說怎么干,你就怎么干,凡事聽陛下的,怎么,剛答應的話這樣快就忘記了?”劉夫人一副藐視的模樣說道,似乎對東林黨那些準備死諫的人毫不在乎。
“好的,好的,夫人莫罵,夫人莫罵,為夫知道了,已經記住,這就去,這就去。”這個胖胖的官員立刻討好自己的夫人,并且喜笑顏開的準備出去,有了主心骨了,他就安心多了。
“那還差不多…,管家…”劉夫人驕傲的笑道,然后對著管家喊道。
“小的在,夫人有何吩咐?”站在一邊低頭悶笑的管家立刻過來。
“吩咐廚子,立刻整備一桌酒菜,老爺一天沒吃東西,想是餓了,待老爺回來,要好好的補一補…”劉夫人自信的微笑著,吩咐自家的下人。,
胖胖的官員又徑直去了韓閣老家,就在進門的時候,他猛然看見,此時出來的,居然是個瘦高個,這個家伙,不是跟自己一樣,去了喬尚書家里么?怎么也又在這里看到他了?胖胖的官員還以為自己走錯了門,正納悶,那個瘦高個怪笑著行了個禮,走開了。
太廟。
“陛下,有最新消息…”王承恩笑得相當的燦爛,手持一份信件。
“哦?有何事?”諸事都已經完備,正準備休息的楊改革問道。
“陛下,韓閣老又來信了…”王承恩輕快的將信件遞過去。
楊改革接過信件,心徹底的放了下來,如同打仗一般,對手的一舉一動,自己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如果還輸,那真的是么天理了。
楊改革看過之后,隨手將信燒了。道了句:“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