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跟朕走,做地主 孫承宗看著微笑的皇帝,覺得皇帝是霸氣四溢。
“陛下打算遠征倭國,這一點,臣是贊同的,海上貿易獲利豐厚,以關稅,足以養起一只龐大的水師了,還可以支援陛下養邊軍,水師北可以封鎖東虜,東可防備倭人,南可拒夷人,倒是不得不備…”孫承宗先前就知道很多皇帝的秘密,所以,在這件事上,倒不是很吃驚!皇帝一系列的動作已經說明,皇帝有打出去的意思,孫承宗也不準備攔著,如今大海盜頭子就在皇帝手上,江南很多商人又轉投皇帝麾下,重開市舶司,收取關稅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已經沒人能阻止皇帝。而倭國,對大明的傷害,這百余年來,足以說明皇帝出去教訓一下倭國是有必要的,倭國有皇帝說的金山,銀山,對軍費已經是“高山仰止”的孫承宗覺得皇帝有必要開幾個財源,因為軍費開支實在太嚇人,別人不知道皇帝的軍費開支是多少,但是孫承宗卻是相當的明白,一想起那天文數字般的軍費開支,就覺得心驚肉跳,軍隊可是一只會反噬的怪獸,要是皇帝那天沒銀子發了,皇帝自己受到的傷害,不可想象。
“是啊!水師是必須有,朕打算將移民擴展到北方數省,乃至整個大明,將百姓從已經不堪重負的土地里解救出來,這怕是唯一能解決我大明問題的根本,種番薯,或許還在這個之下,往外移民,將是朕這一生孜孜不倦的事…”楊改革感嘆道,移民才是解決明末問題的根本,這一點,楊改革有深刻的認識,歷史上的崇禎元年可是遍地烽火,可自己施行移民之策之后,情況明顯好了許多,這說明,移民是有用的,是釜底抽薪的最佳辦法。
“陛下所言不差,如今陜西遭受如此干旱,卻沒有百姓造反,足以證明陛下移民之策的正確和成功,往外移民,確實是不二之法啊!”孫承宗對于這一點,也是有相當深刻的認識,極力贊成皇帝繼續移民。
“朕已經將鄭芝龍這個海盜頭子收攏得差不多了,過兩日就會和他談談,待和他談妥了,朕往海外大規模移民,就可以啟動了,有水師護航,朕自然不怕夷人,海盜的侵襲,海外有諸多肥沃的土地,足以養朕的百姓了,有田分,有地分,嘿嘿,朕到是要看看,誰還敢阻擋朕,天下人的利益,誰能阻擋?”楊改革目光的焦點已經沒有在乾清宮了,已經越過時間的限制,到達另外一個時空,能聚天下人的利益,能得天下百姓的心,從古到今,能做的人不多,如果說有什么措施能夠聚集天下人的利益,天下的民心,無疑,土地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歷史上的李自成以“吃他娘,喝他娘,闖王來了不納糧”贏得了對明朝的戰爭,后世的“土改”,也成就了另外一個時空的傳奇,如今,自己要以一個明朝皇帝版的“土地革命”來收取天下的民心,聚集天下人的利益,成就自己的不敗之身,成就自己的傳奇。
孫承宗聽了皇帝說要分田,分地,想起剛才說過的往外移民,再往前想起皇帝說的解決重大疾病醫治的事,心再也平靜不下來,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驚呼道:“臣明白了,臣懂了,陛下所指的這個天下至正之力,天下人的利益,就是說這個?”孫承宗已經顧不得什么禮儀,站起來指著皇帝驚呼。
“不錯,朕要以土地作為收納天下民心的砝碼,要以土地作為聚集天下人利益的砝碼,朕相信,有了土地,有了‘土改’,朕就是無敵的…,聚集天下人的利益,聚集天下人心之所望,朕總結了六個字‘跟朕走,做地主’…”楊改革堅信,土地革命所聚集的人心、力量,將是無可抵擋的,將是無敵的,自己是皇帝,無法進行“傳統”意義上的土地革命,也不能像李自成那般推到重來,但是,不代表自己不能以其他方式進行土地革命,以一個皇帝的身份進行一場有明朝皇帝特色的“土地革命”,將是自己成為“無敵”的最大依靠。
“‘跟朕走,做地主’,…‘跟朕走,做地主’…臣民白了,明白了,臣現在終于明白,陛下境界之高,確實高出臣數籌,以土地作為凝結天下民心的紐帶,實在是再好不過了,以戰艦謀求土地,以大明之外廣袤的土地,足夠陛下移民數十年,乃至上百年,以前,那都被視為煙瘴之地,如今,陛下斷言有醫術可以醫治那些病癥,那煙瘴之地再也不是煙瘴之地了,那可是肥得流油的好田啊!一年還可以三熟,這種誘惑,天下百姓,將無可抵擋啊!再以徐子先的司農司進行全面移民,陛下,收天下民心,指日可待啊!…臣愿在陛下麾下,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孫承宗已經明白皇帝說的收天下民心是什么了,更明白了皇帝說聚天下人的利益是什么了,有了醫術和戰艦做保障,以前被視為煙瘴之地的那些肥沃的土地,再和煙瘴二字無關,全都是肥得流油的上等好田,還是一年三熟,這種東西,誰能抵抗?只要皇帝說一句“跟朕走,做地主”,全天下的百姓立刻都跟著皇帝走,這種聚集天下人利益的力量,誰能抵擋?就憑著那幾個號稱權勢滔天,盤根錯節的鹽商所能抵擋的嗎?能是那幾個私下里做海外買賣的人可以抵擋的嗎?皇帝要斬殺他們不過是小事一樁,在這種傾國之力面前,他們根本算不得什么,更別說翻得起多大的風浪。
“…朕算了下,朕如今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徐師傅那里的司農司,移民已經有了足夠的經驗,而且影響范圍很廣,從黃河到運河,到長江,所以,移民的經驗不是問題,海外的土地更加不是問題,僅僅是一個大琉球,就足以移民很多年了,煙瘴的問題,張顯庸那里已經有了突破性的發現,要克服這些病癥,也不是很難,如今朕已經有了一個艦隊了,這次在鎮江堡之戰里,表現還不錯,再加上新造的戰艦,又可以組成一支艦隊,鄭芝龍那里還有熟練的水手,這分地的事,已經可以擺上桌面了,相信朕,天下百姓會跟著朕走的…”楊改革自信的說道。
“陛下真乃是圣主啊!此策一出,陛下已經立于不敗之地,陛下要行那件事,已近勝券在握了…,不,不不,那事已經是小事了,我大明自此,進入一個盛世啊!士農工商,陛下此五年計劃里,已經兼顧到了士人,農人,工人,商人的利益,已經相當的了不起了…”孫承宗滿臉通紅,不斷的撫摸著自己的胡須,一臉幸喜的說道。
“這也是朕最近才想通的,要贏他們,必須要有更強的力量,他們號稱盤根錯節,無法撼動,朕就要借那可以將他們連根拔起的力量,將他們徹底的摧毀…”楊改革道。
“孫師傅覺得還有什么遺漏的地方嗎?”楊改革道,說出了自己心中的大秘密,心里也輕松了許多,這個計劃,由于時間倉促,自己并沒有仔細的想過,仔細的驗證過,還需要有人給自己把關,不斷的修改。
孫承宗紅著臉,道:“臣以為,陛下的謀略,已經占了相當的高位,陛下要實現這些謀略,必須要有一個相當高的威望,要有讓天下百姓信服的信譽,還要有做此事的經驗,而這些,陛下恰恰都有,陛下的威望和信譽,在民間,已經相當高,如果陛下說有這些事,能做到,百姓們也不會太懷疑,這才是成事的關鍵,如果是陛下剛登基那會,如果這樣做,則天下百姓未必信服;做這件事的經驗,陛下也有,徐子先如今已經主持了百萬移民,所以,陛下,做此事的要素,倒是已經齊備了。”孫承宗佩服的道。
“…要說還有什么遺漏的地方,臣以為,陛下還缺了一點。”孫承宗若有所思的道,皇帝有了這些謀略以及身后的力量,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剩下的就是做得更好。
“孫師傅請說。”楊改革道。
“陛下,臣以為,陛下還需要招天下督撫入京…”孫承宗道。
“嗯,有道理,這一點,朕確實是疏忽了,說實話,在京城中,朕倒還不怕什么,就怕有些人背地里使壞,要是將督撫都招入京,地方上群龍無首,要想干點什么,也不容易,對,就這樣,朕稍后就下旨…”楊改革領悟了孫承宗的意思,立刻下了決定。
“孫師傅還有什么要說的?”楊改革繼續問道。
“其他的么?臣就沒什么要說的了,陛下已經做得夠好的了。”孫承宗說道。
孫承宗走了。
楊改革卻還沉浸在喜悅當中,自己找到了無懼任何人的法寶――“土地革命”,有了這個法寶在手,楊改革無懼任何人,自己將贏得更加完美。
“大伴…”楊改革高興的喊道。
“奴婢在。”王承恩回答道。
“立刻下旨,招天下督撫進京議事。”楊改革喊道。
“奴婢遵旨,這就去辦。”王承恩立刻出去辦了。
今年的大雪,來的很猛,將京城覆蓋得白雪皚皚,但是,紫禁城內,乾清宮,卻是火熱的很,因為皇帝有一顆火熱的心。
昨日,楊改革在這里向首輔吹了風,跟孫承宗商量了對付那件事的底牌,今天,則繼續跟某些人吹風,一場涉及明朝未來走向的大戰,即將爆發。
楊改革還在繼續修改自己的五年計劃,以希望將這份計劃完善得更加完善些。
“陛下,英國公張唯賢到了。”王承恩稟報道。
“見!”楊改革沒有猶豫,立刻說道,召見勛貴的領軍人物,也在自己的步驟之內。
收拾了一下桌幾,首輔英國公已經到了。
“老臣參見陛下!”英國公行禮道。
“免禮了!坐吧,國公!”楊改革示意道。
英國公的椅子,不似孫承宗是在暖床上,也不似首輔施鳳來是個圓凳子,英國公的椅子,則是一個有厚厚坐墊的靠椅。
英國公也不多說,坐到了椅子上,坐得規規整整,沒有絲毫馬虎。
“未知陛下今日召臣來,有何吩咐。”英國公將身子前傾著,以盡量恭敬的態度說道。
“朕今日召國公來,是有些生意,要跟國公說一下,國公支持朕的生意,有生意,朕自然也關照國公…”楊改革輕松的笑著道,拉攏勛貴的砝碼,自己可是開得很足,相信這些勛貴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陛下,不知是何生意,懇請陛下示下!”英國公原本昏聵的眼睛又冒出了精光,和一個幕幕老人十分的不符。
“馬車廠國公應該知道吧?”楊改革笑道。
“陛下是說馬車?這個老臣是知道的,老臣家里,也有幾輛馬車,這馬車,確實比那兩輪的強,舒適不少,老臣今日入宮,就是坐的這四輪的馬車,舒適…”英國公笑著道,如今這四輪馬車在京城里是風靡一時,確實,比傳統的兩輪馬車大氣,舒適得多,皇帝那生意好得不得了,難道皇帝想把生意讓出來?
“正是!朕想將馬車廠獨立出去,也如琉璃齋那般,變成股份制的,以股份換銀子,集資將馬車廠擴大,將生意做大,將生意做到南方去,…不知道國公可有意思?”楊改革笑著問道。
“回稟陛下,如果陛下愿意化馬車廠為股份,老臣愿意入股,…”張唯賢立刻答應道。
“好,既然國公愿意入股,那這事就好辦,朕的意思是,這買賣啊,得集眾人的力量,才好做,這車啊!得向南!只有向南,才可以賺到更多的銀子…”楊改革平靜的微笑著,似有似無的說道著。
車向南?張唯賢納悶了,那四輪馬車,如果想發財,確實得擴大場子,將生意做到南方去,才有銀子賺,這京城再往北可就是邊墻了,可皇帝說話的語氣和字眼,卻似乎在說什么。
“臣明白,擴大場子,將車子的生意做到南方去…,賺更多的銀子。”張唯賢沒太明白,只得將話重復了一次,這問題,回家了,還得琢磨琢磨去。
送走了張唯賢,又一個楊改革召見的人到了。
“陛下,秦良玉,秦總兵,秦老夫人到了,陛下是否要見。”王承恩問道。
“見!對了,門外你親自把守,窗外,走廊,也都別留人…,朕有要事和老夫人說。”楊改革放下自己手中的筆,認真的說道。
“奴婢遵命!”王承恩很羨慕這個秦良玉,皇帝對她的高看,似乎也就比孫師傅和徐師傅稍差了一籌,如果不是因為秦良玉是個女的,或許,也是一位“師傅”,聽皇帝如此說,立刻明白的意思。
秦良玉最近很舒心,士卒的伙食,棉衣,訓練都不用她發愁,這個寒冷的冬天,她是頭一次不怕,雖然皇帝下令,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累人得很,可她的白桿兵唯一的優勢就是不怕苦,這可是從四川走到京城來的啊!
秦良玉很納悶的進了乾清宮,見小太監們離得遠遠的,就一個王承恩在暖閣門口,十分奇怪。進了暖閣,見只有皇帝一人,更加奇怪。
“臣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秦良玉帶著納悶行禮道。
“老夫人坐吧。”楊改革帶著一絲的憂愁道。
“不知陛下召臣有何事吩咐。”秦良玉的板凳,也就比英國公的稍微差點,不是首輔那個圓凳子,是個有扶手的椅子。
“哎…,這事,怎么說呢…”楊改革長嘆一口氣,這可不是裝的,大明朝內部有些人該死,這是楊改革一直認定的。
“陛下…,是何事?臣可為陛下分憂?”秦良玉道。
“這件事,朕要老夫人保密,絕對的保密,出了朕的東暖閣,一個字也不提,老夫人能做到嗎?”楊改革憂愁的道。
“陛下只管吩咐,臣絕不會多說一個字。”秦良玉立刻保證道,不知道皇帝遇到了什么難事,這般謹慎。
“這件事,其實,和老夫人有關。”楊改革痛惜的道。
“和臣有關?不知道陛下所言何事?”秦良玉納悶的道,她可多年未在京城了,還能有什么事和她有關?
“老夫人可還記得七年前的渾河血戰?”楊改革痛惜的說道。
“七年前?渾河血戰?…”說了這幾個字,秦良玉的心,就如刀絞一般,眼睛就微微紅了起來。“…陛下可是說,當年的事么?”秦良玉心痛的問道。七年前的渾河血戰,她的哥哥,弟弟在渾河血戰,結果哥哥戰死,弟弟重傷,子弟兵死傷慘重,接著幾個月,兒子又在這里被射瞎了一只眼睛,這個傷心地,一直就是秦良玉心中的痛,一提起,心就痛。
“嗯,朕知道你秦家忠勇,為保衛我大明流過血,對于此,朕一直銘記在心,本來不該提起此傷心事,不過,這件事,朕卻又不的不說,…哎,或許,你秦家不該死那樣多人,白桿兵也不會有那般重的傷亡的…”楊改革一臉沉痛的說道。
已經紅了眼圈的秦良玉震驚的問道:“為何陛下如此說?莫非有隱情?”看皇帝這口氣,莫非當年自己哥哥,弟弟死的蹊蹺,不值?
“這件事,說起來,也和最近朕在邊墻之外打殺蒙古人有關,錦衣衛偶然從一些被打殺的部落頭領嘴里得到的一些模糊的消息,說是在我朝內部,有人私通東虜,除了將糧食,兵器,工具等等賣給東虜之外,更是將我朝各路人馬的兵力,布置,實力等等統統報給東虜,讓東虜對我大明了若指掌,對于怎么對付我某一路人馬,了若指掌,老夫人的哥哥,弟弟之所以在那里遭受到東虜的猛攻,在殺傷數千東虜之后,東虜仍不肯罷休,完全是東虜知曉了白桿兵的底細、虛實,專門來對付白桿兵的,所以,才會有渾河血戰,才會有如此慘敗…”楊改革惋惜的說道。
聽到這里,秦良玉驚愕的看著皇帝,已經是眼淚一片,說不出任何話。
楊改革也看得痛心,一邊是忠君報國,一邊是賣國求榮,形成的鮮明對比,一邊是拋頭顱,灑熱血;一邊是拿著賣國的好處沾沾自喜,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哎…,事情已經過去了,老夫人還是要節哀,…朕已經讓錦衣衛深挖了,有了些眉目,只是,這伙人藏得很深,即便是朕將他們挖出來,也是很困難的,如果強行將他們挖去,或許會傷國本也未可知…”楊改革憂愁的說道。
“難道陛下就放任他們這樣禍國殃民嗎?”秦良玉的眼睛里,充滿了仇恨,自己為大明出生入死,卻沒料到,明朝內部居然有人出賣自己。
“其實,也不僅僅是事關老夫人,我朝在關外的大敗,多多少少都和他們牽扯得上關系,他們在朝上,朝下,都有很深的關系,隱藏得很深,知曉我大明的一切,所以,東虜也知曉我大明的一切,我關外之戰,焉有不敗?很多將士,死得冤枉啊!”楊改革道。
“那陛下為何不抓他們出來?”秦良玉的眼里,已經滿是憤怒。
“朕也想抓他們出來,但是,一來,如今時機還不成熟;二來,一些證據把柄朕還需要些時日,一些東西還需要深挖,這根,太深;三,抓他們出來,或許猶如從朕身上抓一塊血肉下來,朕擔心…,擔心,到時候朕也會受不了,誰又來護持朕?”楊改革嚴肅的說道。
“臣來護持陛下,誰敢對陛下不利,就得從臣的尸體上過去!”秦良玉雖然是位女將,但是,發起飆來,也是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