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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道

  皇帝很沒品的大笑,屋子里的人有的則跟著會心的笑起來,有的則是松了一口氣,皇帝高興了,估計能撿回一條命。

  “李若漣,你說得很好,很好,這件事,朕就依你了,那六個人,這個月就作罷了吧。李若漣,放印子錢的事,做好了,也是你的功勞,朕不會吝嗇的,好好干!”楊改革高興得很,這放印子錢看來,還是大有所為的。

  “遵命,陛下。”李若漣得了皇帝的贊賞,十分高興,自己這一把,看來,是賭對了,如皇帝所說的那樣,這放印子錢的事能賺錢,必定為皇帝看重,想必,自己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啊!

  “啟稟陛下,臣還有一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李若漣信心爆發。準備再上一言。博取更大的“利潤”。

  “哦?呵呵,李若漣,你還有什么事要說?”楊改革很想看看,這家伙,還能說出個什么來。

  “回稟陛下,臣以為,這個月的母錢,微臣以為,可以增加一倍,到一百二十萬兩,想如今這借貸如此火爆,想必,這個月,收獲必定豐厚。”李若漣準備在燒起來的火上,添上一瓢油。徹底的讓這件事火爆起來,讓皇帝不關注都不行。

  以大明朝三分之一的歲入去放印子錢,這個大膽的設想,連楊改革自己,都不得不說有點瘋狂!

  “李若漣,如此,錢不是問題,問題是,你有幾成把握?到時候如果獲利微薄或者是事情辦砸了,那可就是白高興一回了。”楊改革準備看看這個家伙的膽子,到底有多大。

  李若漣面對皇帝的問話,顯得很坦然,道:“回稟陛下,臣以為這國子監如今如此火爆,很多舉人為了盡快的入監,少帶了銀錢,就必須得去借,微臣這里,也才不過區區一百二十萬兩,根本不算什么,何況,也不全是一百二十萬兩都借到舉人那里去了,這尋常的印子錢是生意,也還是不錯的,微臣愿意以姓命擔保,這個月獲利必定豐厚,如達不到陛下要求的二分利的水準,微臣甘愿受罰!”李若漣也是看準了時機,準備下重注,狠狠的博一把,以達到讓皇帝高看一眼,記住的效果,給皇帝一個自己可以勝任重任的印象,用這印子錢,作為自己進身的法寶。

  瘋狂,瘋狂!楊改革不的不如此評價這個人,想當初,自己問起這京城印子錢有多大規模的時候,李為仁說大概在五六十萬兩之間,可是如今,不算其他的人放的印子錢,光自己這里,就有一百二十萬兩,已經是原本規模的兩倍了,如果再加上其他人的印子錢,這規模,恐怕三倍以上啊!不過又一想,有這國子監的“生意”頂著,恐怕也是李若漣有如此膽量的原因吧。

  楊改革也忍不住高看一言這個李若漣,這個年輕人,有頭腦,有膽識,正是自己培養的那類心腹和辦事的人,現在就差自己給他一個舞臺了。

  “好!既然李卿家如此豪爽,朕也不吝嗇,如果你能完成你說的那樣,朕給你官升一級,以作褒獎。”楊改革也決定“大方”一回,拋出了一個千戶的誘餌。

  李若漣大喜,立刻跪倒在地,高呼道:“微臣必定竭盡全力,為陛下效力。”

  君臣都高興得很,李若漣得了皇帝的高看,得了皇帝的保證,楊改革為自己得了一個可以辦事的人而高興,自己現在正在為缺人而煩惱。那負責放高利貸的六個人,更是高興,這下,皇帝似乎不會殺我們了。最高興的要屬那個叫張德貴的了,本來以為會死的,沒想到,閻王殿里走了一趟,又回來了。

  …五月初五。

  端午節。

  這個曰后二十一世紀,會是很多人喜歡的曰,因為會放假,可以好吃好喝一頓。但是在明末,在宮廷,這個曰子,卻不怎么好,這是一個惡曰,一個很忌諱的曰子。

  這一天,宮中召了朝廷欽命的正一真人張顯庸來宮中祈福,做法事辟邪驅災。張顯庸在法臺上跳跳唱唱搞了大半天,才算是把這祈福,驅邪避災的法事搞完了。

  “張真人,張真人。”一位小黃門叫到。

  “無量壽福,貧道有禮了,不知道這位公公喚貧道有何事?”盡管這張顯庸的官品高得很,但是在皇宮里,還是把姿態擺得很低,和藹,平易近人,即便對方是個小太監,依舊把禮貌,姿態做足了。

  “張真人不用多禮,陛下請張真人到宮后苑一敘。”小太監告訴了張顯庸自己來的目的。

  “去宮后苑?皇帝陛下召見?”張顯庸激動了,自己雖然是朝廷欽封的正一真人,不過,要想見皇帝一趟,真的不是那樣容易的,現在能得這位年輕的皇帝親自召見,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張真人不用疑惑了,快跟咱家走吧,不要讓陛下等久了。”說著,小太監就帶著張顯庸往宮后苑走。

  …宮后苑萬春亭。

  今天,楊改革不僅是把孫承宗請來了,還把徐光啟也請來了,自己的這二位左膀右臂不忙國事,來宮后苑賞花,倒還是頭一遭。

  張顯庸一看,這萬春亭里,除了皇帝陛下以外,就是大太監王承恩,還有兩個老頭子,仔細一瞧,正是兩位真正的“帝師”,而不是那種背個帝師名號的帝師。這兩個帝師,可是親口被皇帝喚做師傅啊!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無量壽福,貧道張顯庸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盡管身為天下道家之首,但是,見了皇帝,這該跪的依舊要跪。

  楊改革盯著這位四十歲左右的天師,神態平靜,身穿華貴的天師道袍,頭戴天師帽,仔細的打量,還真的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不過楊改革知道,是人,他就得吃喝拉撒,如何“仙”得起來?純粹就是一面子光鮮罷了。

  楊改革也有點擔心的,生怕如同很多穿越書中所寫的那些情節,一個什么老道士,一眼就看出,自己和一般的“群眾”有些不同,是個什么已死之人,什么又命運改寫,改天逆命這類的東東,要是那樣,楊改革考慮自己可能要拋棄無神論,改信迷信了。

  不過,顯然,這個穿得很富貴的家伙不是什么奇人,也沒什么異能力,根本就沒有那種能看出自己“不正常”能力,對于磕頭,倒是很勤快。楊改革放下心來。

  “呵呵,真人不用多禮,起來吧。”這個亭子里,空間并不寬闊,除了皇帝一個人坐著之外,其他人都是站著的,沒有坐的地方。

  張顯庸納悶,皇帝招自己來這后花園里干嘛?賞花?雖然五月的花,已經有得一看了,但是,顯然,這皇宮后花園里,不是什么談正事的地方啊!

  “貧道謝陛下隆恩。”

  “呵呵,張真人?為天下百姓求雨的事?忙得如何了?”楊改革對著家伙的了解,還在以前,朝堂上,有一位老臣,提出讓這家伙求雨,緩解干旱的事來著,自己當時是嗤之以鼻的,不過后來才得知,這家伙解的不是實際里的干旱,解的是人們心中的干旱,面對干旱,即使朝廷沒有什么應對辦法,即使這個求雨是不可能實現的事,但是,朝廷依舊必須要這樣干,因為天下的百姓就信這個,如果不做,那天下的百姓會相信,朝廷一點不關心他們。

  有此,楊改革也得了啟發,這個家伙,自己雖然看不起,其實還是很有大用的,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一無是處,于是,才把很多主意,打到他的頭上去。為了他,楊改革沒少準備。

  “回稟陛下,貧道已經作法求過雨了,奈何貧道法力微薄,恐這降雨一事,難!難啊!…”仙風道骨的張顯庸一副自己盡力的樣子,顯得自己能力有限,不能為朝廷解救干旱,表示無能為力,自己已經盡力而為了。

  張顯庸也不是傻子,這皇燕京已經預測了,陜西的天象預示,會有十幾年的干旱,他如何敢預測他能解干旱?那不是找死嗎?所以,也就順這皇帝說,反正,沒自己什么事就是,而傳說中傳得神乎其神的那個皇帝夢中有神人教授的傳說,更是讓張顯庸顧忌,要是傳言是真的,那皇帝可真的就是見過神人的,而自己,則什么都不是,這李鬼見了李逵,什么都露餡了。

  楊改革心中大罵這個神棍,裝得還挺像的,好象真能求雨一般。不過,這些事,楊改革不準備過問,也不準備拆穿。今天自己叫他來,可不是為了什么求雨的事,因為求雨這事,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紀,依舊沒有什么好辦法,最多就是打打降雨彈什么的,比他這個求雨緩解人們心中的干旱好不了多少。

  “張真人,朕今天請你來,是想和你聊一聊關于道的事,朕有心求道,奈何,卻不知道何為道,道在何方,想張真人掌天下道教,想必,應該有所領悟。”

  張顯庸一聽,皇帝要尋道?難道這大明朝的皇帝里,又出了一位想長生不死的家伙?嘿嘿,要是這樣,那這道家,又可以風光一把了。當下心里如同吃了蜜一般,甜的。

  孫承宗和徐光啟一聽皇帝要尋道,心中不解,皇帝看著挺精明一個人,怎么會相信那些無賴?相信人可以長生呢?難道老天也不再眷顧大明朝了?讓這個看著挺精明的皇帝迷戀上了煉丹,長生術?當下臉就黑了。

  “陛下可是問道?”張顯庸顯然不相信,傳說中的圣明天子會問他求道,這不是傳說,這位天子夢中有神人傳授嗎?能預測天災嗎?張顯庸其實還很想問下皇帝,這神人長得什么樣,可以不可以交流一下修道的心得,現在皇帝改問他什么是道?問道于盲,問道于盲啊!看樣子,皇帝陛下的那位夢中神人,也不是常常會上班啊!…“嗯,正是,朕思索著,何為道?百思不得其解,張真人可為朕解惑?”楊改革一副不得其解的樣子。

  張顯庸狂喜,這皇帝喜歡道教,想必也是想著長生,得道這類東西,成不成另外一回事,只要皇帝喜歡,這道家的地位,就會大漲,這道家的曰子,就會好過。當下就神秘的說道:“陛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張顯庸暗自得意的背起了道家奉為圣典的《道德經》,相信這深奧的《道德經》,必定可以讓皇帝迷上這求道之路的,想必皇帝雖然有夢中的神人傳授,恐怕也不是天天能見到神人,所以,才有了向自己問道的事,張顯庸得意的如此想到。

  孫承宗和徐光啟兩個人,黑著臉,看著張顯庸一臉得意的忽悠皇帝,雖然心中惱火,但是沒有辦法,這是皇帝自己問的,自己也不好干涉。

  “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和道有什么關系?”楊改革假裝不懂,問張顯庸這是什么意思。

  “回稟陛下,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道’,如果可以用言語來表述,那它就是常‘道’,‘名’如果可以用文辭去命名,那它就是常‘名’,…”張顯庸開始一長串的解釋這《道德經》的意思起來。

  楊改革很不耐煩,要是聽這張顯庸說《道德經》,那就是一百年,也別想把這《道德經》說完,當下就道:“張真人不要說得太復雜,簡單通俗一點,朕才好理解。”

  對于皇帝的要求,張顯庸很樂意的接受,這是顯示自己道法高深的好機會,道:“回稟陛下,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道’可以用來解釋宇宙的原本,‘道’,是解開一切奧妙的法門。”

  道可以用來解釋宇宙,道是一切奧妙的法門,這兩句,楊改革是聽懂了,楊改革等的就是這兩句。這家伙還以為自己是小白,拿著《道德經》忽悠自己,卻不知自己的來歷,對于《道德經》里有名的幾句,自己可是看多了,聽多了,各種解說,也知道一些,自己知道的可不比他少。

  “張真人是說,‘道’可以解釋宇宙的原本?一切奧妙的法門所在?”

  “回稟陛下,確實如此。”

  “那什么是宇宙呢?”楊改革繼續裝小白。

  “回稟陛下,宇宙二字,原本是兩個字,分開來解,宇,是指上下四方;宙,代表的是古往今來,合起來的意思是,上下四方古往今來…,代表著世界的全部、所有,…”張顯庸解釋得還是很不錯。

  “哦,朕明白了,這宇的意思是空間,宙的意思是時間,加起來就是時間和空間,如此理解,可對?”

  “確實,確實,陛下真是圣明,能有如此有見解,可見陛下的道根不淺…”張顯庸想忽悠皇帝崇信道教,如此,道家的勢力,可就要大漲了,開始給皇帝灌[]湯。

  “嗯,很好,既然這道代表著空間和時間,代表著宇宙的一切,是一切奧妙的法門所在,那朕想,那道教以‘道’為名,想張真人執天下道教的牛耳,顯然明白很多天地間的‘道’咯?明白宇宙間很多奧妙和法門咯?”楊改革很神秘的跟張顯庸說道。

  張顯庸見皇帝一副神秘的樣子問自己“道”的道理和奧妙,心中立刻盤算,這皇帝到底是想說什么?說是天地的奧秘?恐怕,還是想著怎么長生不死吧。這東西,歷來就是皇帝們所喜愛的。張顯庸那里懂個屁的宇宙原理,天地奧妙,對于皇帝想長生這種想法,倒是聽說過無數次。

  張顯庸覺得自己沒有理解錯皇帝的意思,也跟皇帝是很神秘的說道:“陛下可是要尋長生?”

  “嗯?”楊改革心中大曬,這家伙,果然就是一神棍,還忽悠自己長生,要知道,自己可是經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出來的,最鄙視這些違反事物客觀發展規律的東西了,要能長生,你還屁顛顛的跑來給自己當什么鬼真人?

  張顯庸明顯沒聽懂皇帝的“嗯”的那聲中,帶著多么的不屑,帶著多大的疑問,當下更是神秘的說道:“陛下,求長生可不易啊!這法門,難尋啊!…”當下繼續當起神棍,忽悠起皇帝來。

  楊改革覺得這家伙夠無恥的,自己也被自己的表演惡心得不行,覺得這戲沒法演下去了,再演,自己非嘔吐不可。

  “張真人,朕今天來,有很多不解,是想向張真人求道的,想張真人為天下道教的首領,必定能為朕解釋這其中的道理,解釋這宇宙間奧妙和法門。”楊改革嘴里的那個“道”字,一會輕,一會重,把個“道”字念得神神秘秘。

  張顯庸糊涂了,皇帝不求長生,問自己什么“道”,問自己什么奧妙和法門,真的是見鬼了。自己知道個屁的奧妙法門,要說念經打坐,那自己是一把好手。

  楊改革一看這個裝神棍的家伙一臉迷惑,心中一陣鄙視,要說裝神棍,你還不是我們穿越眾的對手啊!我們才是能夠預測歷史發展的超級神棍,你那個神棍,是小神棍,是偽神棍,我們才是大神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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