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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4章 精心部署

第2004章精心部署  給夏想十年時間,還西省一片藍天。夏想要的不是身邊有一群只為了個人利益爭權奪利的官僚,而是能夠團結在他的周圍,為他的理想出謀劃策,為他的藍圖增光添彩的同盟。

  夏想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擲地有聲地說道:“東方部長,我來西省肯定會放開手腳大展宏圖,所說,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想墨守成規,還是想開拓創新?”

  墨守成規和開拓創新的言外之意就是,是想在西省的圈子之內為了個人私利而內斗,還是放眼國內,為了西省的明天而敢于為民請命?

  東方曉剛剛咽下一口咖啡,盡管加了糖,但苦澀的味道只是被掩蓋了,卻沒有消除。甜中有苦,苦中有甜,苦樂各半的滋味,恰如她起伏不停的心情。

  夏想的問題很犀利,很直接,擺在她面前的是一道十分艱難的選擇題。

  夏想的想法,或者說來上任西省之后的執政思路,雖未明說,但此時東方曉如果還不清楚夏想借西省工資水平全國倒數第一的現狀來說事,由此暗示他今后的執政方向的話,她就太沒有政治智慧了。

  沒想到,一步邁出,需要下注的籌碼,比她想象中加大了許多,就讓她一時猶豫,不知該如何選擇了。

  正遲疑時,房間的門被人敲響了,唐天云推開一條門縫,小聲說道:“領導,盧淵源盧副書記來電。”

  盧淵源?東方曉驀然一愣,省委前任組織部長盧淵源?盧淵源怎么會打電話給夏想?再一想不由釋然了,盧淵源是由燕省調任西省擔任了省委組織部長,隨后調往了外省擔任了省委副書記。

  一想通此節,東方曉再次聯想到了西省不僅僅有曹永國擔任省長的時期,還有邢端臺主持全面工作的時期,而以上人等,全和夏想認識或熟悉,甚至還是親威,就是說,夏想未來西省之前,就已經在西省擁有了深厚的基礎。

  東方曉一直認為她是第一個向夏想靠攏的西省省委領導,現在驀然驚醒之后,仔細一想,先前的底氣全然消失,夏想來西省上任,不缺引路人,說不定暗中向夏想靠攏的人,遠超她的想象!

  之所以說夏想對西省很有感情,不僅僅西省是他正部之路的第一條大路,而且西省有過太多熟人的氣息,曹永國自不用提,早在曹永國之前的邢端臺,就曾經擔任過西省省委書記。

  雖說夏想和邢端臺的關系并不十分密切,但也說得過去,況且邢端臺和曹永國關系密切。

  在京城期間,夏想不但和曹永國見了一面,還和已經退下住在京城頤養天年的邢端臺見了一面。

  邢端臺和夏想的會談,持續了足足三個小時,意猶未盡之余,還一起吃了一頓飯。飯間,邢端臺興趣頗高,說了一句感慨良深的話:“自永國后,你去西省,西省終于又要重見天日了。”

  夏想明白邢端臺的意思,不是西省重見天日,而是邢端臺在西省的遺留勢力重見天日。自曹永國后,自雷治學始,曾經邢端臺、盧淵源和曹永國三人在西省經營多年的關系網,在雷治學密不透風的太極推拿手的推動之下,現在已經支離破碎,再無相互呼應之勢。

  三人相繼在西省任職,任期雖然不長,加在一起也有五六年之久,況且還是一名省委書記,一名省委組織部長,一名省長,都相繼擔任了關鍵職位,就算再低調務實,也會明里暗里培植不少的勢力。但三人加在一起的勢力,卻在幾年間就被雷治學掃蕩一盡,由此可見雷治學的政治手腕確實不凡。

  官場之中,不乏將前任勢力橫掃一空的先例,但如雷治學一樣在和風細雨之下大下狠手,將邢端臺的親信調離關鍵崗位,將盧淵源的嫡系直接閑置,將曹永國提拔的手下退居二線,如是等等,完全就是全部推倒重來的全面圍剿。

  和某地借聲勢浩大的打黑除惡來清洗前任勢力不同的是,雷治學的聰明之處就是在溫水煮青蛙,不動聲色間就將西省大局完全掌控在手!

  夏想在京城期間,不但和邢端臺深度會談了一次,還接到了盧淵源的來電。

  要說邢端臺、盧淵源和曹永國三人,誰在西省的遺留勢力分布最廣,隱藏最深,不是曾經擔任過省委書記的邢端臺,反倒是三人之中級別最低的盧淵源!

  邢端臺的遺留勢力被清洗得最為徹底,既有他離開西省時間最長的原因,也因他在西省提拔的勢力占據的重要崗位最多的緣故,曹永國的勢力被清洗得最少,是因為他培植的親信最少。相比之下,勢力被清洗得不多不少,但保留得最多的,反而是盧淵源。

  實際上,盧淵源提拔的親信,一點兒也不比邢端臺少,但盧淵源的為人有一個特點,他提拔某一個人,不會特別表露出對某一人的器重,而且也很少和此人有私交,都是公事公辦式的交往,卻往往能在一人最需要的時候,伸手拉上一把,就讓受惠之人永遠銘記在心。

  正是因此,盧淵源的許多勢力都隱藏至深,連精明如雷治學者也沒能全部發覺,以至于在以后的一次對決之時,出現了重大意外…

  此為后話,暫且不提。

  迎著晉陽微有寒意的春風,夏想和唐天云離開布拉格的時候,正是夜間八九點。晉陽的夜晚遠不如羊城繁華喧囂,過度的空氣污染,讓城市的夜空看不到了一顆星星。才一天時間不到,夏想的皮鞋上已經落了一層灰塵。

  上了車,沖仍然站在門口禮貌目送的東方曉揮了揮手,夏想就讓司機開車離開。

  車一動,唐天云笑道:“領導,東方部長很有意思,在京城時激進,回到晉陽,又謹慎了…”

  唐天云將盧淵源的電話遞給夏想之后,夏想接聽了不長時間,就掛斷了電話。也沒避開東方曉,相信東方曉從簡短的對話中,聽到了一些意味深長的內容。

  其實聽或不聽的結果都一樣,只要讓東方曉知道了是盧淵源來電即可,相信以東方曉的聰明,一點就透。

  東方曉確實是被點透了,但她還是沒有直截了當地回答夏想的問題,卻也沒有逃避夏想的問題,而是以等她回去整理一些資料再詳細向夏想匯報為由,以退為進,采取了謹慎的拖延的戰術。

  夏想對唐天云的說法抱以一笑:“在西省呆久了,再有想法的人也會謹慎許多。在為國還是為民的選擇上,很多人會選擇為國。常說的為國為民其實是兩個概念,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唐天云點頭:“官場常態就是如此,也沒辦法,每一級官員不需要對百姓負責,只需要對提拔他的人負責就行了。如果說要改變西省貧窮落后的面貌,就必須敢和中央討價還價,相信大部分人都不會越過雷池一步。”

  唐天云在得知夏想將會帶他前往西省上任之后,驚喜之余,也做了大量的工作,深入地研究了西省的歷史和現狀,也清楚造成西省人均資源占有率第一卻依然是國內最貧窮的省份之一的原因所在,就是西省的煤炭和電力,西省并沒有自主經營權!

  就是說,西省的資源是國家的資源,西省的貧窮是西省自己的貧窮!

  先說煤炭資源。西省出產煤炭,卻沒有獨立經營權,表面上,經營上收歸國有,實際上,煤炭資源的經營權掌握在京城的一些權貴手中。

  幾十年前在西省大花市建成了一座現代化、德國式的采煤站,整潔、安全、規模化生產,結果這家本來應該輻射推廣到全省的采煤站被收歸國有,行政上都直屬京城!

  還有就是太城電廠,是建設中的全亞洲最大火電廠,但是生產的電力卻將以絕對的低價運往蘇省。為什么西省要賠本為蘇省做出不可磨滅的貢獻?一句話,國家利益需要。

  國家不但與民爭利,也與各省爭利,西省就是在國家強大的控制之下,將資源貢獻給國家,將貧窮、落后和污染留給自己。而長此以往,西省最終會得到什么?

  過度開采的嚴重后果就是讓著名的產煤地云城市,整個地下被采空,整個西省,包括晉陽在內,境內八分之一的面積因采煤而被挖空,就是說,現在八分之一的西省人民生活在空中樓閣之上,不知何時就會一腳踩空,然后就是深不見底的惡夢。

  西省成為首個全省域的國家級試驗區,不能只喊空號而不付諸實際行動,不向國家伸手要政策傾斜,不將自主權掌握在自己手中,西省的明天,永遠是一團黑霧和灰蒙蒙的天空。

  “領導,明天的行程已經安排好了,請您看一下。”唐天云將行程安排遞到夏想面前。

  夏想卻擺擺手,沒有看,笑瞇瞇地說道:“不必安排行程了,行程被打亂了,明天,會有一場更熱鬧的好戲上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雷治學已經知道我到了晉陽。”

  唐天云吃驚不小:“怎么會?”

  “怎么不會?”夏想胸有成竹,“東方曉回去之后就會向雷治學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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