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第1922章再布一局(!)
老古的宅院,初春的陽光散漫而淡然,灑落在微露嫩黃的綠葉上面,讓人心情為之舒展不少,在經歷了一個漫長而嚴寒的冬季之后,京城的春天,姍姍來遲,但也總算來了。
老古精神似乎不錯,在院子的一角,手拿鋤頭正在開辟一塊菜地。夏想見狀,上前要替老古勞動,被老古推開了。
“有時候,親自除掉一些雜草,也是難得的享受。人老了,但還能鋤得動地,拔得了雜草,就證明還有用。”
老古的話,意味深長,夏想就知道隨著風向的大變,老古在經歷了一冬的沉寂之后,也要披掛上陣,舒展手腳了。也是,是該清除雜草了。
一年之計在于春…
陪老古鋤了一會兒雜草,古玉就跑了出來,送上了茶。
古玉的臉蛋紅樸樸的,微微氣喘,似乎剛做過什么激烈的運堊動,夏想就不解地看了古玉一眼。古玉悄悄吐了吐舌頭,做出了一個優雅而嫻淑的姿勢,夏想明白了,古玉在練習瑜珈。
穿了一身運堊動裝的古玉,身材較之以前豐滿了少許,更顯女人魅力,她似乎還有意在夏想面前小露一手,一彎腰一伸腿,做了一個高難度動作。
夏想就笑了。
老古雖然沒有回頭,卻猜到了什么,咳嗽一聲:“玉丫頭不要搗亂,我和夏想要說正事。”
古玉沖老古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不滿的鬼臉,隨后就輕快地跑掉了,就如春天陽光之中的一個動聽的音符,古玉的單純和快樂,還是讓夏想在幾乎喘不過氣的緊張氣氛之中,稍微緩和了心情。
等古玉的身影消失在房間之內,老古才轉回身,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慢慢地喝了一口茶,眼望南方:“南方已經春光大好了,京城卻還是春寒惱人。”
“西南有春光了沒有?”夏想語氣輕松地問了一句。
老古很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明知故問,是想考我,還是想在我面前耍小聰明?”
夏想嘿嘿一笑:“您老吃的鹽比我吃的飯都多,聽聽老人家的意見,是年輕人成長之路上必須的糾正。”
老古一本正經地說道:“打黑是好事,唱紅也是好事,但如果打黑變成了看誰不順眼就黑打誰,而且個人意志凌駕于律之上,就太有文革遺風了。”
“唱紅…您老怎么看待?”夏想饒有興趣地問道。
老古一代的老革堊命之中,能逃過十年浩劫而不死的,少之又少。十年浩劫,不僅僅是個人意志凌駕于憲之上,也是個人意志極端神化的體現,是中堊國歷史上一場值得永遠深刻反思的災難。
現今一代的高層領導人中,大部分人都遭遇過十年浩劫的迫害。高層也對文革事件達成了共識,也有了定性,唱紅,如果只讓老頭老太太唱唱革堊命歌曲也無可厚非,但黨政機關都不干正事,天天K歌,說不定唱著唱著就要跳忠字舞了…
“并不高明的愚民手段!”老古毫不客氣地下了結論,又直視夏想,“說說你的看。”
“您老有沒有去歌廳唱過歌?”夏想忽然拋出了一個滑稽的問題。
老古臉色一沉:“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夏想忙告饒:“您老別誤會,我是想說,歌廳唱歌很貴的。要說唱完之后有什么思想教育,有什么深刻認識?其實和泡個澡的感覺差不多。”
“你小子…”老古哈哈一笑,“意思是說,亂花錢了?”
“我可沒說,我只是說,不管是從唱唱歌跳跳舞就能統一思想的角度出發,還是從借以表達什么路線的角度考慮,都是失策。”夏想下了定論。
“可惜,當局者迷!”老古猛然一拍椅子,站了起來,“西南那位,你一定要小心應對,據我所知,他和滇南的集團軍有來往。”
“真的?”夏想吃驚不小,向來和軍方密切接觸是大忌,就算滇南的集團軍是那位父親一手建立的部隊,但時過境遷,從未有過軍隊經歷的那位能得到集團軍司令的回應?開什么玩笑。
政治不是小孩過家家,政治是要掉腦袋的大游戲。
過了…夏想一聲嘆息,他雖然早就看出那位在打黑之后,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屢出昏招,甚至連曹永國也算計上了,沒想到,還暗中和軍方牽手,他想鬧那樣?
老古沒有再提此事,直接跳了過去,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你肩上的擔子很重,相信吳老頭會讓你留京暫避風頭,但我的態度是,羊城,更大有作為。”
“您老不怕我被吳曉陽一槍斃命?”夏想笑道。
“吳曉陽是想拿你出氣,但他不想留在把柄。所以,他需要時間來布局,對你來說,最不怕的就是設局。他布局,你布防,何況你身邊還有冠華和木風。”老古對夏想信心很足,“我再安排兩個人到羊城去保護你,怎么樣,有沒有信心?”
原以為老古也會勸他留京,不想老古戰意高漲,想讓他繼續呆在羊城,要借和吳曉陽最后一戰的機會,借勢引導吳曉陽身后的軍委高層露出馬腳,好讓老古趁機出手,一舉擊破。
其實就夏想本人而言,他也不會在吳曉陽的逼迫之下,抱頭逃離羊城,然后躲在京城之中,坐等吳曉陽免職的一刻——如果他不勇敢面對人生之中最大的挑戰,他將永遠在人生之中留下最大的敗筆。
一個人最大的挑戰不是外界,而是內心。戰勝內心的恐懼,以振奮的精神將每一次挑戰當成機遇,才能迎風直上。
本來準備陪老古吃晚飯,卻接到了古秋實的電話,說是總書堊記正好安排好了時間,讓夏想過去一起吃晚飯,夏想就不敢怠慢,告別老古,來到了約定地點。
古秋實約定的地點是一處戒備森嚴的休閑區,夏想來到之后,正停車受檢,古秋實出來將他迎了進去,如果不是古秋實引領,他最少也要耽誤十幾分鐘。
應該是一處年深日久的宅院,院中有許多粗壯的大樹,顯然年頭不少了。雖然是初春,樹上還未見一絲綠色,置身其中,卻依然可以感受到一股清涼之意。
古秋實邊走邊說:“紀火現在不在總書堊記身邊,我現在在書堊記處,就臨時被拉了壯丁。”
其實如果非要說米紀火和古秋實在總書堊記的心目之中,誰近誰遠,還真不好說清,相信總書堊記也不愿對比。夏想有理由相信,古秋實也是隨口一說,也是為他和總書堊記的密切關系做一個注腳。
其實古秋實和總書堊記走得越近,反而越可能對他影響不利,外放在外省是最好的做,但形勢比人強,古秋實臨時補進了政治局,向來沒有政治局委員兼任黑遼省委書堊記的先例,因此,他必須卸任黑遼省委書堊記一職。
想想也是,或許從古秋實遞補進局之日起,整個政局的平衡就被微妙地打破了,夏想一路上想了許多,如果米紀火不空降嶺南,現在應該是米紀火在總書堊記身邊,事無巨細地照應一切。
不對,總書堊記身邊還有一人——明得謀。
對外,明得謀其實比米紀火更有影響,在米紀火沒有外放嶺南之前,他幾乎從來不在媒體上拋頭露面,一直躲在幕后,反倒明得謀身為中堊央辦公廳主任,知名度頗高。
穿過樹木林立的大道,來到一處花園,花園不大,有一處坐北朝南的正房,進了房間,里面的擺設古色古香,總書堊記正坐在正中,認真地翻看文件。
夏想隨古秋實進來,總書堊記放下文件,點了點頭:“夏想來了,坐。今天事情不少,安排得匆忙了一些,來,邊吃邊說。”
夏想依言坐下,也沒客氣,古秋實也坐到了一旁。
說是吃飯,其實和上次夏想陪總書堊記吃飯時的飯菜大同小異,簡單而養生,夏想吃不多,古秋實也沒有多吃幾口,倒是總書堊記可能也是餓了,吃了一塊粗糧,還喝了一碗粥。
飯后,總書堊記才開口說話:“永國的事情,讓他受委屈了,夏想,你替我向他表示一下慰問。”
夏想很感動:“謝謝總書堊記的關愛。”
“有什么想,盡管說。”總書堊記關切地問道,“不要有什么顧慮。”
夏想就鼓足了勇氣:“希望能解決他的副國級待遇。”
總書堊記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夏想所提的要求,淡淡地問了一句:“政協還是人大?”
“政協好一些,省心。”夏想很恭敬。
“我這里沒有問題。”總書堊記回答得倒是干脆,“只要季家點頭就行。”
“我負責做通季家的工作。”夏想也很直接,“請總書堊記放心。”
“永國的事情,我可以放心,你的事情,我不大放心。”總書堊記語重心長地說道,“夏想,接下來可能會有一系列的動蕩,嶺南,可能恰好走動蕩的中心,你首當其沖會站在風口浪尖之上,有沒有信心不左右搖擺?”
總書堊記的話似乎另有含義,夏想怦然一驚,難道總書堊記擔心他立場不夠堅定?又一想,不對,總書堊記不是對他的立場沒有信心,而是對他在即將到來的巨大動蕩之中能否平安過關沒有信心!
第1922章再布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