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皓天來機場接機,在省委內部知道的人都不多,何況身為局外人的許冠華。
許冠華都不知道,別人…就更不知道了。[搜索盡在]
“陳書記的車,在警車后面…”夏想并未多問許冠華是誰想對他不利,“我的車,在陳書記的車的后面。”
許冠華忽然又輕松地笑了:“好了,沒事了,就讓一些人一腳踢到鋼板上也好。”又一停頓,“一切順利的話,晚上我給你接風。”
許冠華的電話斷了,夏想愣了愣神,知道許冠華的意思是什么了。
從機場到省委的路程有多遠?沒多遠,現在前有警車開道,后有警車護送,再有沿途早就一路戒備,大開綠燈,估計半個小時就會順利地抵達省委。
但說遠也遠,因為有人想惹事生非,想在途中送他一個大大的驚喜,顯而易見,是不想讓他一路太順風了。
到底要不要提醒一下陳皓天?夏想微一猶豫,一想還是算了,他要相信陳皓天對嶺南的掌控能力,至少在羊城地面之上,陳皓天坐鎮南疆,平南望北,應該無人敢捋虎須。
剛這么一想,意外就來了…一輛黑色的賓利悄無聲息地從左側超車,其流線型的車身,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滑行,恰如黑色的幽靈突兀出現,又電閃一般向前沖去。
夏想下意識地先想到賓利的價格,對于起價500萬的豪車,他只有概念沒有印象,不是買不起,而是沒興趣。當然,存在即合理,即使是高達1000萬的豪車,也有人心甘情愿地掏錢買下,好彰顯與眾不同的身份。
看到車后的標志,夏想腦中又跳出一個數字,6.8升排量加渦輪增壓,功率高達500馬力以上,說來羊城是全國首富之地,如此豪車,恐怕平常也難得一見,不想他剛來羊城,就和一輛賓利擦肩而過,就算他現在遠不如后世愛車,但還是不免一陣激動。
不過隨后一個驚醒,不對,賓利也好,勞斯萊斯也好,怎么可能從他左側超車過去,因為現在整個街道都已經戒嚴,除了迎接他的車隊之外,沒有任何車輛可以通行。
顯然,剛才的賓利并不屬于迎接車隊的一員。
夏想剛想通環節,就聽到身后的警笛之聲大作,數輛警車呼嘯而至,飛一般向前追去。
等巨頭回京之后,從公安部直接空降神兵來到當地,一連串的重拳出擊之后,黑老大連同當地的保護傘全部覆滅。
不知何故,夏想見堂堂的政治局委員的車隊也有人敢明目張膽地挑釁,敢直接超車,就是赤裸裸地叫板了。而且叫板者的實力非同一般,畢竟一出手就是500萬豪車,即使是富翁遍地的羊城,也很容易查到是誰。但對方既然敢以賓利出馬來挑釁,就證明對方并不怕被查出他是誰。
夏想的車緊隨陳皓天車后,陳皓天的車前面,就是開道的警車。賓利也不知是在哪個路口殺出,反正一路暢通直到超過了陳皓天的專車之后,才被后面的警車追上。
事情…就大發了。
在國內的政治生活中,排序和場面都大有講究,不能有一絲差錯,如今天一樣,一輛超級豪車耀武揚威地從車尾一路超車,超到車頭,甚至夏想還清清楚楚地看到,賓利在超過陳皓天的專車時,還故意右轉了半個車身,等同于故意別了陳皓天的專車一下。
堂堂的政治局委員的權威,豈容侵犯?尤其是剛才的舉動,絕對是不能容忍的挑釁行為。別說陳皓天是政治局委員,就是他只是嶺南省委書記,也不能容忍剛才事件的發生!
夏想離得近,看得清,賓利在別了陳皓天的專車之后,十分輕巧地一加油門,看似笨重的車身卻如飛燕一樣,瞬間加速離去,將已經逼近半個車身的警車遠遠甩到了身后。片刻之后,連賓利的后尾燈都看不到了。
12缸6.8排量再加渦輪增壓,賓利輕點油門就能爆發出來的強大扭矩,推動其笨重的車身,勝若閑庭信步。車隊的汽車,最高不過3.0的排量,警車多半是強調省油而不強調功率的本田汽車,想追賓利,就和自行車追汽車一樣,差得太遠了。
大場面,果然是大場面,夏想輕蔑地一笑,雖有怒氣,卻還保持了克制。對方確實威風,財大氣粗,一輛賓利出馬,震懾整個車隊!
想必在陳皓天的震怒之下,負責車隊安全事宜的相關人等,不會有好果子吃了。雖未發生重大意外,但象征意義巨大,不但表明了陳皓天對羊城的掌控力度有漏洞,也讓夏想的走馬上任,蒙上了一層陰影。
夏想還好說,他本不在意一些表面上的示威,不過他相信,陳皓天必然會震怒。
不止陳皓天會震怒,米紀火也會十分不滿,因為今天的事情,既可以當成是為迎接夏想上任而制造的下馬威,也可以當作是對陳皓天權威的挑釁,還可以視為是對米紀火的輕視。
是,一輛車出馬,場面不大,事情很小,甚至可以只當成是一次保安工作的小小疏漏,但任何事情一旦上升到政治高度,就象征意義十分耐人尋味了。
不僅僅因為車隊之中是嶺南省委的所有重量級人物,甚至還有中組部副部長。
前面陳皓天的專車稍微遲疑了一下,放慢了速度,隨后又重新恢復正常行駛,而一路追趕賓利的警車,估計是接到了命令,也放棄了追趕,停在了路邊。
夏想暗暗搖頭,有好戲看了,今天的事情,到省委之后,陳皓天肯定會有一個說法。
車隊繼續前行,假裝一切沒有發生,才走不遠,就聽到前方傳來了一聲巨響,聲音之大,震耳欲聾。響聲過后,車隊還沒有來得及停下,就已經看清了前面發生的一起車禍。
剛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賓利,在前面的路口,被一輛悍馬攔腰相撞,當場被撞得四腳朝天,動彈不了半分!
再豪華的汽車,四腳朝天的時候,就是廢物點心。價值500萬以上的賓利狼狽不堪地倒地,和5萬的夏利沒什么兩樣,不管是排量6.8還是0.8,此時此刻,任人宰割。
到了省委,夏想還沒有下車,電話又響了,又是許冠華來電。
“夏書記,報告你兩個好消息,一個是今天有人損失了500萬,估計要肉疼一段時間了,哈哈。另一個好消息是,木風正式調到嶺南軍區,我剛和他見了一面,說好了晚上一起為你接風。”
木風也來了?夏想心中一驚。
木風本是齊省軍區的大校,前一段時間嶺南風急浪高之時,他曾經來嶺南暗中輔佐過陳皓天一段時間,現在在夏想前腳剛到嶺南之際,他后腳也正式調進嶺南軍區,如此一來,夏想在羊城軍區和嶺南軍區就都有關系了。
好事,確實好事。
至于賓利是誰的車,許冠華沒提,夏想沒問,來日方長,電話之中不便說得太細。
嶺南省委大院比齊省氣派了許多,入目之處,全是賞心悅目的風景。對于從小生長在北方的夏想來說,各色植被以及暖意融融的氣候,讓他大感新奇。
多半樹木他叫不上名字,但滿眼的綠意還是讓人心曠神怡,尤其是從冰天雪地的魯市一步來到春暖花開的羊城,感受到空氣中潮濕的暖意和微醉的春風,路上的不快一掃而光,夏想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心中暗想,羊城,我來了。
不管有些人是不是歡迎他的到來,不管有些人是不是想看他的笑話,總之,他來了,一步邁入了國內最前沿最富裕也是熱帶風暴最頻繁的省份!
稍事休息之后,陳皓天就主持召開了嶺南省全體干部大會。會上,謝信才鄭重宣布了中央的任命,隨著大會熱烈的掌聲響起,夏想正式就任嶺南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由此,夏想的政治生涯掀開了全新的一頁。
會后,夏想被陳皓天叫進了辦公室。
陳皓天的辦公室在7樓,布置得還算奢華。夏想也清楚陳皓天的用心,他是一把手,如果他的辦公室十分簡樸,別人想裝修得富麗堂皇一些也不能。嶺南畢竟是經濟強省,適當提高一下辦公環境的舒適度也情有可原。
陳皓天的秘書也姓夏,叫夏生楠,30多歲出頭,長得很文質彬彬,不過態度有點淡漠,或許是跟隨陳皓天見多了中央領導的緣故,對夏想的態度也很是一般,只是上了茶,淡淡一笑,就關門出去了。
陳皓天也沒坐下,深深地看了夏想一眼,說道:“夏想,你今天也看到了,羊城的情況就這么復雜,更不用整個嶺南了。嶺南有你在,我心里就踏實多了。本來你初來乍到,應該熟悉一段時間的工作才給你加擔子,但現在沒有時間了…”
夏想見陳皓天一臉嚴肅,心中一緊:“請陳書記布置工作。”
“思想上,唱紅歌。政治上,打黑除惡!”
:{jieqi_exetime}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