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人接近,融入他的家庭是最好的方法。
吃飯的時候,夏想坐在曹殊黧和王之芬的中間,正和曹殊君正對面。曹殊君只顧低頭吃飯,偶而看夏想一眼,也是眼神之中寫滿疑問。一直到吃完飯,除了曹永國讓夏想不要客氣之外,其他人都不沒有說話,可見曹永國治家甚嚴,恪守“食不言”的古訓。
飯后,夏想想要幫忙收拾碗筷,被曹永國制止,他揮手說道:“讓你伯母和黧兒忙活就行了,男人不用動手做這些事情。”
夏想記得曹永國好象也是建筑學院畢業,不想還是一個骨子非常傳統的人,遵循“君子遠庖廚”的信條。
飯后,夏想陪曹永國聊了一會兒天,就提出告辭,卻被曹殊黧攔住,她笑瞇瞇地向前挽住曹永國的胳膊,說道:“爸,我的假期作業是設計一份超市的圖紙,正好夏想來了,我想讓他下午陪我去一趟工地,實地學習一下。”
曹永國架不住曹殊黧的粘纏,就看著夏想說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夏想,要看他有沒有時間?”
曹殊君一聽這話,頓時一臉好奇地看了夏想幾眼,驚訝地說道:“你挺行,有戲。以前那些追我姐的男生,要么過不了我姐這關,要么過不了我爸這關。你是頭一個連過兩關的人,看不出來你還有點本事。不過也別太得意了,要想當上我的姐夫,最后還得過我一關!”
曹殊黧滿臉通紅,抬腳就踢曹殊君:“你滾遠一點,小心我收拾你。”
夏想很坦誠地笑:“正好我認識一個朋友正在建一家超市,可以一起去看看。對你的作業我沒有保證,但對你的人身安全,我會負責到底。”
這話,也是說給曹永國聽的。
曹永國拿過電話,邊撥號邊說:“黧兒你記得別欺負夏想,夏想,你也別太讓著她了,別讓她亂跑,這丫頭,野著呢…我讓司機送你們去。”
曹永國安排司機跟著,一是方便他們出行,二是也多少有監視的意思,畢竟寶貝女兒跟著他,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夏想還是心中暗暗激動,今天不但和曹永國相談甚歡,還破例被他留在家中吃飯,雖然也有曹殊君不和諧的插曲,但一家四口人,至少有三個人對他印象良好,尤其是曹殊黧借故和他一起出來,不管這個活潑的小女孩是什么心思,單是這份信任,就讓他心中欣喜不已。
可以說,他已經成功地打開了曹永國家中的大門。
夏想和曹殊黧走后,曹殊君不屑地說道:“爸,你怎么讓我姐跟他出去了?那個窮小子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我姐和他在一起,多丟份。”
曹永國沒好氣地訓道:“胡說什么?你姐和夏想正常來往,你不要胡亂編排。一邊去…”
曹殊君不怕曹永國,無謂地笑笑:“反正我還指望我姐嫁給高官,或是豪門,這樣等老爸退了下來,我也好有個厲害的姐夫照應。”
王于芬笑罵:“瞧你那點出息?怎么不想想靠自己的本事?”
曹殊君轉身回了房間:“靠自己多累人呀?有個好爸爸少奮斗20年,再有好姐夫又少奮斗20年,這一輩就輕松地幸福了。”
曹永國和王于芬相視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王于芬一邊將沙發收拾整潔,一邊抬頭看了曹永國一眼:“沒看出來,夏想這孩子還真不錯,我看黧兒也挺愿意和他在一起。”
“年輕人在一起有什么,就是好奇和好感罷了。夏想人是不錯,不過就是沒有出身,他對黧兒沒有想法也就算了,真要有想法,就得讓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說老曹,你怎么這么勢利?”王于芬心思簡單一些,認為只要女兒喜歡就可以,她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情投意合最重要,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再說,“當年你也不是一個窮小子,我當時看上你,還不看你順眼懂事?黧兒的事兒,你別勉強,讓她自己選擇。”
“不行!”曹永國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以前受了許多苦,就不能再讓孩子們受累。黧兒的婚姻她不能自己做主,必須由我來替她選一個各方面都配得上她的人!”
話雖說這么說,不過曹永國內心深處的想法卻沒有說出來,他之所以答應曹殊黧和夏想一起出去,自然有他更深一層的考慮,不過時機還太成熟,不足為外人道。
曹永國的車是一輛奧迪,司機李潔夫年約35歲,話不多,接了夏想和曹殊黧,問了地點,就只顧安靜地開車。曹殊黧和夏想并排坐在后座,她穿了一條米黃色的半長裙,上身是收腰小衣,顯得又青春又性感。因為說上工地,腳上是一雙白色旅游鞋,長長的襪子緊緊裹在圓潤的小腿上,讓夏想有些收不回眼睛。
如果說肖佳的美是如花的話,曹殊黧的漂亮就是似玉,如玉的純潔,如玉的清澈。她的眼睛如清泉,青春的容顏清麗脫俗,再加上短短的頭精煉秀麗,恰如一朵迎風怒放的山茶花。
曹殊黧拿著一只筆,在一個筆記本上又寫又畫,忽然抬起頭問夏想:“夏想,你的女朋友漂不漂亮?”
夏想沒想到曹殊黧沉默半天,一開口就問了一個難題,就說:“前女友還算漂亮,下一任女友還不知道。”
“怎么分手了?”曹殊黧咬住筆頭,她的兩顆門牙比其他牙齒稍大一些,顯得既突出重點,又整齊劃一,別有韻味。
“畢業時沒分到一起,天各一方,距離產生了感情危機,自然而然就分手了。”夏想不想多談楊貝的事情,他曾經以為楊貝會等他三年,不想只過了半年她就提出了分手。
“分了也好…”曹殊黧直視夏想的兩眼,眼神中有一些跳動的神采,“是她沒有遠見,是她沒有福氣,別喪氣夏想,你一定能找一個比她強上百倍的女朋友,比她漂亮比她溫柔比她可愛…”
見夏想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曹殊黧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還挺傷心的?”
夏想見她一副好奇加獵奇的表情,笑了:“小孩子家家,不該問的別亂問。再說事情都過去了,男子漢,拿得起放得下,誰還總想著過去的事不放?”
“誰小了?我都20歲了,早就是成年人了,你不過比我大了三歲,還在我面前裝大人?不告訴我就算了,我也能自己談戀愛,自己去感受,不稀罕你。”曹殊黧語氣半是氣憤,半是撒嬌。
李潔夫從后視鏡中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夏想從曹殊黧手中搶過筆記本,看了一眼,問道:“殊黧,你學的是什么專業?”
“呀…”曹殊黧受驚一樣驚叫起來,一把從夏想手中飛快搶回筆記本,“你怎么亂翻女孩子的東西?真沒有禮貌。”
曹殊黧的驚叫惹得李潔夫一點剎車,汽車猛地一頓,又隨即平順地行進,顯然他也意識到了只是男生女生之間的夸張地驚呼,并非是有什么緊急情況,不由自嘲地搖了搖頭。
夏想伸手拍了拍李潔夫的肩膀:“不好意思,李大哥,讓你分心了。”
李潔夫從后視鏡中對夏想笑了一笑:“沒關系,是我太緊張了,沒反應過來。”心里卻想這個年輕人是誰呀,說話彬彬有禮,難怪會討曹殊黧喜歡。
夏想剛才是無意識地動作,沒有想到曹殊黧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也根本沒有看清本子上寫些什么,不過看曹殊黧一臉緋紅,心里猜測可能是她的日記本,寫著一些私密的事情,也就歉意地笑了笑:“說實話,一個字都沒有看清,你大可以放心了。”
“放心什么?哼,反正上面也沒有什么隱私,更沒有寫你…”曹殊黧不打自招,臉龐更紅了,索性扭過臉去看向窗外,又怕夏想多想,就又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道,“也沒寫你什么了,就是從你身上找到一些優點,我先記錄下來,以后找男朋友也好以你當個準繩,爭取找一個比你強一百倍的男朋友。”
“我的優點是零,乘以一百還是零,你找一個沒有優點的男朋友還是很容易的…”夏想故意笑話曹殊黧。
曹殊黧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用非要用貶低自己的方式,來咒我找不到幸福吧?太壞了你。”
不多時來到佳家超市的工地上,夏想讓李潔夫把車停在工地外面,因為為了安全起見,工地一般不讓外單位車輛入內。李潔夫擺擺手說不用,然后用手一指副駕駛前面的幾張通行證,其中一張是燕省城建局的通行證,又指了指工地上豎立的施工進度公告欄,笑道:“是二建施工的,局里的下屬單位。”
夏想啞然失笑,怎么忘了這一茬,這可是省城建局局長的車,全省建筑公司誰不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