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韓澤青已經打定主意要緊抱國舅爺的大腿了,何故?這位韓知州那也是看三國的,讀到河北豪杰、世代三公的袁紹,總要忍不住唏噓,這位袁公那也是一時的俊杰,但好謀無絕、多謀寡斷,這位韓知州看到這個,就要暗自警惕,混官場,最重要是決斷,你要么站左邊,要么站右邊,遲遲沒有決斷導致站在中間的,不管左邊還是右邊,都會把你視為敵人。
如今他已經送到國舅嘴邊,難不成還會想著遠在京城的王喜鵲王閣老?自然緊緊抱住國舅大腿。
有了這個覺悟,韓澤青頓時云淡風輕了,做選擇的時候最痛苦,但一旦選好了位置,卻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像是浙江布政司使李少南,牢牢抱緊東廠掌印太監張鯨的大腿,即便他出了什么岔子,張鯨卻也不得不保他,可那位李布政使想必在抱東廠督公大腿之前,想必也是痛苦抉擇過的,是戴著閹黨的帽子繼續往上爬呢?還是…故此韓澤青自然就要腆著臉去逢迎國舅爺,“下官絕沒有那個意思,下官人言輕微,王閣老綽號王半城,這半個太倉都是王家的,下官又如何敢多說什么。”他一句話,先把一個王半城的帽子給王錫爵戴起來,只要死死咬住這一點,就好做文章。
這些當官的,哪一個不是人精,像是乖官那位掛名的老師沈榜沈敦虞,那也算得上能臣兼清流的人物了,乖官做首詩詞,他都要假惺惺賜個表字,實際上等于提醒乖官,小樣兒,你蹦跶的再歡,這輩子,都得叫鳳璋,至于是[上言奉璋,下言伐崇]的圣人之語,還是[聲如雛鳳,弄璋之喜]的調笑之語,那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了。
當時乖官被沈縣尊涮了一把,走了好遠才反應過來,還大罵洪洞縣里無好人,可官場,不就是洪洞縣么,真要論權術,十個乖官加起來,也玩不過人家。
但乖官如今身份不同了,正所謂一力降十會,不錯,你們都是老油子,可你們都得看我臉色行事,何故?我是德妃的弟弟,萬歷的小舅子,俗稱,國舅爺。
官大一級壓死人啊!國舅爺無品無階,可即便是上八洞神仙曹國舅,沒修仙之前,那也是個強搶民女的貨色,誰又敢動他半根汗毛。
這官場里頭的奧妙,在場人中,那錦衣衛副千戶孫應龍才算略懂,其余的大抵似懂非懂,這其中還包括乖官,而不懂的人自然也有,像是王錫爵的女兒王蓉蓉,就不懂。
她從昏迷中醒來,結果正好乖官抄襲,先是一首浣溪沙,接著又是一首虞美人,把個王小姐頓時迷得是迷迷瞪瞪、五迷三道,覺得真是愈咀嚼愈發有味道,讀上一遍便要口齒留香,眼神看著乖官便不同,這時候韓澤青把王半城的帽子往她老爹王喜鵲頭上一戴,頓時把個癡呆文青小姐驚醒。
癡呆文婦大抵不笨,實際上還要比一般人聰明,只是有時候看見一些譬如人生若只如初見之類的東西容易犯癡氣罷了,一聽這韓知州說自家老爹是王半城,這頂帽子豈是好戴的么?當下把癡氣一收,頓時就插嘴反唇相譏,“韓知州真是能屈能伸、能大能小,好神通啊!我在家里頭雖不大問事,也聽聞,太倉知州常遞手本進府,自稱門下沐恩小的,我家哥哥也覺得那知州沒甚文人骨氣,還說與我一笑,也不知道那,那個門下沐恩小的,到底是哪個啊!”
這話一說,頓時罵得韓澤青臉色發青口舌發干,文人拍馬屁,終究講個門路,可他當初剛到太倉為官,走江湖的都要拜碼頭呢!他又怎么能不拜當地最大的官宦人家,尤其王衡王榜眼少爺,那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姓子,人家南京官員懷疑了下他的水平,他立馬就要使盡手段,把人家貶官的貶官,下獄的下獄,手段不可謂不惡劣,那還是遠在應天府的官兒,如今他到人家家門口做官,眼皮子底下,他能不怕么?能不自稱門下沐恩小的么。
可這話,他又不能解釋,委實太難聽了,當即一張臉兒青一陣白一陣,不知道的還以為修煉有術,功夫都練到臉皮子上頭去了。
這時候,一眾錦衣衛當中,覺得這話未免讓國舅爺不好做,但是,卻不知道如何發作,拿出威勢來上去扇王閣老家小姐一個大嘴巴子?那個不現實,且不說王閣老,這位王小姐那也是個桃夭柳媚的長相,萬一,國舅爺要是看上了…一時間,卻是面面相覷。
不過,終究有人是懷著熱切往上爬的心思的,那錦衣校尉王啟年就是這么個熱切心思的,當即嗤笑起來,“韓知州,你好大神通啊!能伸能縮,能大能小,我聽著,怎么像是那話兒呢!”
這話實在太促狹,把堂堂五品知州比喻成男人褲襠里頭的鳥兒,韓澤青那位幕僚先一聽,真是不像話兒,怎么能這么說呢!國舅身邊的錦衣衛真是太不像話兒了,可隨即就覺得不對,再一看王家小姐的臉色,當即就恍然大悟。
王蓉蓉一張俏臉漲紫,羞得是恨不能找一條地縫鉆進去才好,她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接著,眾人嗤笑,她又不是傻子,這年月可沒有拿鳥兒往肚臍眼里頭捅,不通風月的高智商傻男女,明人筆記里頭頗多豪商甚至高官家的小姐擅長一筆春宮,甚至官媒做媒的,若是人家小姐畫得一筆好春宮,那也是要夸一夸的:那位小姐,心靈手巧,一筆辟邪畫兒,尤其出挑兒。
明人認為春宮圖可以辟邪,故此叫辟邪畫兒。
所以王蓉蓉是懂的,雖然官家小姐畫春宮不是稀罕事兒,可她堂堂閣老家里頭的小姐,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把人比做鳥兒,自然是說不過去的,頓時又羞又急,眼淚兒在眼眶里頭打轉兒,伸出柔荑指著乖官道:“你…你就讓手下如此作踐我?你…”說著,終究眼淚水就滾落了下來。
乖官當即張口結舌,臥槽,我怎么了我?這真是,沒躺下也中槍啊!小姐,麻煩你說話和表情不要這么曖昧好不好。
果然,這話一說,一眾錦衣衛頓時齊齊轉眼去看王啟年,有心人就用眼神說:老王,你這馬屁,懸乎啊!王家小姐似乎看上國舅爺了。
明人風氣開放,再說了,女追男,隔層紙,眾人覺得王家小姐那也是個大美人,又是閣老家的千金小姐,雖然如今閣老家和國舅家有糾葛,甚至是天大的糾葛,可仇家變親家,豈不是化解糾葛的最好辦法?
王啟年頓時臉上表情一滯,心中叫苦,暗暗道:國舅爺,你不會喜歡包子臉罷!雖然這位王小姐臉頰比較小,可那也是小籠包啊!國舅爺哎!您身邊那位尖下巴大眼睛的小姑娘才真是美女啊!
所以說,審美觀這東西,真是不好說的緊,王啟年覺得閣老家的小籠包不算美女,可絕大多數錦衣衛認為王家小姐是大美女,雖然這其實是小問題,可由此延伸出來的,就是大問題了。
反正,他這話一說,頓時就把注意力全部引到王蓉蓉身上去了,當然,附帶引火燒身,燒到了國舅爺,不過,韓澤青暗底下卻有些感謝這位錦衣校尉的,雖然被人比作胯下鳥兒,可跟在抱國舅大腿的時候被人說阿諛王閣老,那就不值一提了,為官者首重養氣,被人嘲笑為鳥兒這種事情,韓澤青覺得,自己的修養還是能忍受的,但是被指責阿附閣老,面對閣老家的兒子都要自稱門下沐恩小的,這個不能忍。
而乖官覺得自己沒躺下也中槍,未免有菊花被爆的感覺,對王蓉蓉的話頓是不屑,要知道,女人要面子要自尊,男人更要,要是被別人誤會他[玉樹臨風一少年]隨便被王小姐勾搭一下就沒魂兒了,他國舅爺的臉面往哪兒擱?
所以說,美女往往嫁個很普通的男人,讓人惋惜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而無數美男卻又娶個貌不出眾的女子,這些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看乖官的反應就能明白其中道理了,其實無它,聽話耳,被美女捧慣了的乖官,自然第一反應就是反唇相譏,我身邊美人無數,你算誰啊?一伸手,就要說我作踐你。
乖官當即就反唇相譏道:“奇了怪了,讓手下作踐你又有什么稀奇的?王小姐,麻煩你先用你那干巴巴的腦子想一想,你哥哥王衡剛弄手腳唆使人燒了我家宅子,我爹被人從后頭還打了一棍子吐血了都,你倒是說說,我要不要作踐你?”
他說著,就搖起扇子,一邊扇一邊搖頭,“哎!又是一個看才子佳人書看壞了腦子的小姐。”
瞧他模樣,故作老氣橫秋,其實最明白他心理的是曹鴛鴦,所謂天底下只有錯買的,絕沒有錯賣的,而記賣的是身體,更是了解顧客的心思,脈象那是摸的穩穩的,才能掏你口袋里頭的銀子,而如曹鴛鴦這般如大名士的大名記,雖然號稱賣藝不賣身,可你若是信了,那真是很傻很天真了。
大名士有時候和大名記其實脈絡是一樣的,曹鴛鴦自問,若是突然有個男人滿臉幽怨對自己說[曹大家,你為何如此作踐我?]想必自己也是不屑得緊,拜托,老兄你是哪位啊!我曹鴛鴦名滿江南,往來俱都是才子名士,我跟你很熟悉么?
只是,這么想著的她,很快就后悔了,因為,她沒躺下,也中了乖官一槍,滿地菊花傷。
“王小姐想必也是辦過幾場詩會,和文人士子詩歌酬唱一番,被些子文人一捧,就覺得自個兒是云端里頭的仙子,可以對男人頤指氣使。”他不顧王小姐臉色灰白難看,接著又笑道:“好叫你王小姐知曉,在下跟那些文人士子不一般的,不信,問問我身邊曹大家。”
他看著曹鴛鴦,就說:“曹姐姐,你說說,咱們初見的時候,你是不是油然就生出[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同君生,曰曰與君好]的感覺。”
這話極其之艸蛋,要一個女人來證明給另外一個女人看,什么名記,什么閣老家的小姐,這些都不論,單只就事論事,都叫人高山仰止的很,那些錦衣衛一個個就拿看神仙的眼神看著國舅爺,心里頭都在贊:國舅爺真是純爺們啊!
而王啟年那是大喜,閣老家的小姐傲嬌,國舅卻比閣老家的小姐更傲嬌,真真好,真真妙,頓時就把一眾同僚的心聲說了出來,挑著大拇指道:“國舅爺,純爺們。”
古代咨詢不發達,我生君未生這詩,只是唐朝的瓷詩,也就是瓷器上頭的短句子,后世出土,靠著媒體才轟傳天下,相當于一個在報紙上發表過豆腐塊的文人二十年后對人吹噓,我是作家,卻不知道誰記得二十年前他寫的什么東西,二十年尚且如此,何況千年乎。
所以,曹鴛鴦雖然有這樣的心思,終究不如乖官一首詩說的明白透徹,當即臉頰就通紅,接著,那紅暈以肉眼可見之勢,迅速從兩腮蔓延到修長的脖頸,卻是連胸前鎖骨處都紅了起來,隨著胸脯呼吸欺負,煞是好看勾魂得緊。
本來就有這心思的,一下被挑明了,她自然是害羞的,按說,甚至要惱的,可仔細回味這句子里頭的意思,哪里還想得到什么名記的面子女人的自尊,一時間,只是癡癡呆呆。眾人一瞧,得,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什么閣老家的小姐,什么名滿江南曹大家,還得瞧國舅爺的。
王蓉蓉臉色如土,灰白且沒一絲血色,作為王閣老的女兒,她自小嬌生慣養,身邊人個個奉承,即便是她哥哥那般,對這個妹妹也是極其疼愛,凡事讓著七分,故此時間一長,自然傲嬌,覺得男人天生皮子松,然后再捧起才子佳人書一看,格外就幽怨,身邊個個都是俗物,俗不可耐,連哥哥那樣兒的,堂堂榜眼,也是如此,哎!為何沒書里頭一般的人兒…如今乖官這一巴掌,重重扇了她的臉面,扇的她神魂顛倒,相當于一個孩子突然知道了,這世上沒有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王子和公主在一起生活也不幸福,頓時天昏地暗,天崩地裂。
她失魂落魄,換別人這么諷刺她,不會如此,可今天的確刺激太大,先是自己家被人沖擊,佛郎機炮打得震天響,接著發現這位唇紅齒白的小國舅是真有才華,果然就如他手下拍馬屁的那般,五百年才得一見,癡呆文婦碰到五百年才得一見的大名士,自然就犯癡氣兒,可隨即,大名士甩手給她一個大嘴巴子,甩得她眼冒金星…如此種種,怎能不叫她心若死灰,頓時就覺得小腹一股氣泛起來,直沖十二重樓,接著喉頭微微一甜,拿帕子一捂,卻是觸目驚心的嫣紅一片,她慘然一笑,嬌軀搖了搖,一時間站不住,頓時一頭栽倒,乖官一看不好,趕緊腳下一個墊步就竄過去,一把抱住,心里頭就直叫晦氣:又碰上個林黛玉,真真是,倒霉透了。
他嘴角動了動,本想說什么,旁邊孫應龍趕緊過來,低聲道:“國舅爺,算了罷!”他也認為,國舅所謂強搶民女,不過扇一扇王閣老的臉皮子,難道還能真的把王小姐如何了?如果真的把王小姐氣死了,那可就玩兒大了,到時候國舅爺肯定沒事,但替死鬼不消說,肯定是他這個錦衣衛副千戶。
乖官想想,也覺得沒意思,斬蛟之劍焉能屠狗,我這國舅爺老是欺負小姑娘也沒勁兒,雖然這小姑娘也算是蛟,可水平未免太差,欺負起來沒快感。
說來,還是聞人師師那種,心機狡獪,一條計策就能折騰得他鄭乖官欲死欲仙,可正因為如此,他反過來折騰聞人氏的時候,也把聞人氏折騰的欲死欲仙,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而王蓉蓉這種小姑娘,未免就不夠看了,等于圍棋職業九段欺負門外漢,說實話,欺負起來都沒快感。
“去王家把她的貼身丫鬟要來。”乖官決定,再順手搶個丫鬟好了,然后順手把王蓉蓉扔給櫻井莉雅,先對猶自有些臉紅的曹鴛鴦道了個歉,“曹姐姐,方才要扇王閣老家小姐的臉面,一時間嘴賤,不合拿姐姐來做比較的,曹姐姐千萬千萬,莫要生氣,小弟在這里賠不是了。”
他說著,深深就唱了個肥諾,曹鴛鴦拿手背遮在嘴邊,低聲道:“你倒是能屈能伸,欺負完了,又來賣好兒…”說了一半,頓時覺得話里頭不對味,才略略有些好轉的臉頰當即又是撞翻了染缸一般,甚至比方才還要紅上一些,膩膩的宛如要從毛孔里頭滲透出來一般。
這話本是平常,好死不死的,方才王啟年說了一句能屈能伸如鳥兒,這么一來,不就成了硬鳥兒欺負完曹鴛鴦變軟了么,怎么聽,怎么猥褻,旁邊眾人明知道不妥,可實在忍不住,臉上表情怪異,就好像拉粑粑擦到手指頭上一般。
心中覺得丟了老大的人,曹大家未免覺著,從十二歲出道以來,哪怕被人拿刀威逼,種種尷尬加起來,也沒今兒尷尬,忍不住就狠狠白了乖官一眼,美人翻白眼兒,頗有眉目流轉之姿,乖官干咳了一聲,也知道這話題不好也不敢再說,只好裝癡賣萌,當即就轉了話題,“曹姐姐怎么從蘇州府到太倉來了?”
他這一問,曹鴛鴦頓時又覺得有些頭疼,這漕幫彭香主的話,該如何說呢!
期期艾艾中,她只好說道:“我是應漕幫之邀,到諸沙為大家做表演…”言辭未免有不實之處,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也不管年紀是大還是小,面對自己喜歡的,總要下意識隱瞞,不肯說出自己出丑的事實,但是,這場中可有太倉知州在,聽她一說,頓時眉頭一皺,“曹大家,那諸沙群島上頭都是些艸皮肉生意的女子,做的也都是那些漕幫粗鄙漢子的買賣,你…”
說了一半,韓澤青看見自己的幕僚在給自己遞眼色,頓時一愣,接著,就把其中意思弄明白了,恍然大悟,恨不得自己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韓澤青啊韓澤青,你真是嘴賤。
曹鴛鴦頓時臉色一白,乖官也愣了愣,他尚未領教過漕幫百萬人眾的威勢,以前都覺得大明文人士子厲害,連閣老都要罵,而且還是堂而皇之的罵,而名記一般都是伴隨著名士一起出現的,這個時代最耀眼的明星兼交際往來場合必不可少的潤滑油啊!怎么?居然還有人能威脅她們?
不得不說,乖官有時候還是比較單純,古代名記固然亦有自尊,可真碰上不可抗力,自尊頓時就要比衣裳還要容易被撕掉,而像是漕幫這種,聽起來不過一個幫會,下九流,可人數以百萬計的幫會,即便他是下九流,你也得高高看他了。
像是漕幫這種幫會,乖官沒接觸過,自然體會不到其中厲害,事實上漕幫雖然勢大,畢竟不可能真的處處跟官府叫板,只是有時候,因為勢力龐大,可以和官府扛一扛膀子,韓澤青雖然知道漕幫厲害,不過他到底是進士出身,自然看不起那些粗鄙漢子。
不過乖官看到韓澤青的臉色,頓時就知曉不對,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不管怎么說,和曹鴛鴦總是有一層情份在的,這所謂人情世故,有時候就這么簡單,我跟他熟,跟你不熟,自然就幫他講話。
錦衣衛看國舅爺沉下了臉,不知道該如何,就瞧向讀書最多的王啟年,王啟年這時候卻不敢說話了,方才拍馬屁差一點拍到馬腿上,說話之前還是斟酌斟酌的好,萬一國舅爺嫌這位曹大家麻煩,那豈不是又要拍到馬腿上去了,故此不敢開口。
一時間,樓上就默默無聲,沒一忽兒,孫應龍帶著王蓉蓉的貼身小丫鬟上來,那小丫鬟年紀不大,估摸著也就十二三歲,倒也是個小美人胚子,瞧見小姐,頓時低聲驚呼,快步奔過去后這才發現小姐旁邊的大惡人國舅,嚇得小臉兒都白了,居然忍不住后退了兩步。
乖官自然注意不到這些,這時候就開口問孫應龍漕幫的事兒。
孫應龍愣了下,不過,他做事的確有章法,平曰里頭功夫下的也深,低頭想了想,就大略把漕幫的情況說了說,乖官聽到漕幫主要為朝廷運輸漕糧,人數眾多,若加上外圍成員,怕有數十萬,或許上百萬也有的,頓時臉上神氣就古怪起來。
泥馬,原來是員工百萬計的央企,還是中石油和中石化沒分流的龍頭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