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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國師惡癖,棋盤通關(下)

  忽的“滴”一聲尖銳哨響,一道雕翎響箭劃過天空。

  隨即,前方大營內一陣騷動,轟隆一聲寨門打開,一標雄壯騎兵,跨黑馬、披重甲,手持丈許長的長矛,風馳電掣,馬蹄聲如奔雷,大地隆隆顫抖之中,沖到了石宏面前。

  為一員武將,生的豹眼如銅鈴,虎背熊腰,頭盔上一根鮮艷紅翎。帶著眾人咔嚓一聲下馬,整齊跪下,抱拳喝道:“末將鳳天歌,恭迎國師駕臨杳原!”

  被封印的大十字山脈。外表看去平坦一片,中州百姓稱之為杳原。杳原地廣人稀,牧草茂盛,乃是大夏放養戰馬的一處所在。

  這鳳天歌便是此處主帥。

  石宏皺眉問道:“可是陛下安排的?”

  鳳天歌臉色一變,上前一步低聲道:“騎兵國師,鳳天歌五年之前乃是御林軍百人校尉,曾親眼目睹國師神威,甚為欽佩。如今聽說國師前來杳原,特帥部下前來侍奉。”

  這意思就是說,他私自調動軍隊了。

  不過雖然離了大營,卻并沒有出自己轄區,倒也不是什么大罪。

  石宏忍不住搖頭,喝道:“你好大膽子!”

  鳳天歌連忙跪下:“請國師恕罪!”

  石宏指著那營寨問道:“這是何意?”石宏沒有話,鳳天歌依舊跪在地上不敢起來:“此地偏僻,只來得預備了這些,還望國師不嫌簡陋。”

  中軍大帳早已經給石宏空了出來,白駱駝皮制成的大帳價值連城,便是文舒勇的震波將軍府之中,只怕也沒有幾頂。

  其中布置奢華,石宏雖然離的遠,但是以他的目力,自然看得真切:鎏金獸的香爐,描金生漆長案,羊毛地毯,青銅酒器…

  布置一應俱全,絲毫不比他的別鶴院差多少。

  最讓石宏哭笑不得的是,帳篷內。竟然還有四個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女,一個個輕紗披身,酥、胸半露——石宏在心中哀嘆:看來洛凝公主的事情已經傳開,自己這喜好的惡癖,只怕也隨之傳揚出去了。

  鳳天歌小心翼翼的問道:“國師可還滿意?”他又小心翼翼道:“這白駝皮的大帳,還是小震波將軍借的,文將軍聽說是給國師準備的,二話不說便命人十三匹快馬連夜送來。”

  文舒勇一直覺得虧欠石宏,是以這回也是格外殷勤。

  石宏修道之人,與這些身外之物自然不怎么看重,便是沒有這準備,他一個人吸風飲露,也能過得滋潤。既然已經有了這些東西,他也不庸人自擾,徒自苦惱,索性坦然受之。

  “也好,前面帶路。”

  鳳天歌大喜:“末將得令!”

  他猛的一揮手,騎兵上馬,后隊變前隊,潑喇喇的朝大營而去。不論他們催馬狂奔度如何,石宏始終一身淡淡金光。飄飄蕩蕩跟在他們身后,不多不少,正好十丈的距離。只是這一手神通,就讓那些騎兵之中,沒有見過國師的人再也不敢小覷。

  石宏有鳳天歌的大營可供休息,那些修士可沒有這么好的待遇。派來主持這一次大十字山脈“尋仙緣”儀式的那些長輩,自然有自己煉化的洞府法器,隨手放出來便能入內休息,卻苦了那些弟子們。

  不少人暗中眼饞石宏的大帳,嫉妒之余,卻也在心中腹誹,這般貪戀享受,心性修為必定不足。這般精神勝利一番,感覺才好了許多。

  如今這杳原周圍能人頗多,難保其中沒有修成元神之輩,石宏不敢顯露神魂,整日縮在大營之中,將河書陣法放出來,苦苦修煉太阿煅體的法門。

  只是他這般勤勉,卻坐實了國師惡癖的傳聞——四個俏麗幼婢,便讓國師足不出戶。那些婢女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外人誤會,她們也不辯解,能夠靠上國師,與她們而言自然是大好的前途。

  于是,在石宏并不知情的情況下,國師惡癖便經由這大營內眾多兵丁的悠悠之口傳出。世間多的是有心討好國師,卻苦無門路的人,這下子終于知道該送什么了。

  原本大夏境內。一個普通男童的價格能買三個俏麗女童,石宏這么一弄,普通女童的價格倒是沒什么變化,絕色女童的價格猛漲,幾天之內翻了上百倍!

  石宏在杳原軍營之中呆了兩日,忽的渾身一震醒了過來。

  那些女童知道國師乃是神仙,對于他身邊圍繞著一道天河,雖然驚訝,卻也沒有嚇得驚聲亂叫。

  石宏收功之后,便把大袖一揮,一道罡風平地而起,倏忽之間將白駱駝皮的大帳,連同這帳中的一應物什全都收了——既然文舒勇覺得虧欠自己,索性給他一個機會,免得他日后再來聒噪。

  石宏一聲大喝:“鳳天歌來見我!”

  鳳天歌正在自己帳中呼呼大睡,這一道聲音準確無比的鉆到了他的耳中。他的侍衛只見這位將軍猛的一蹦,跳起來便向中軍大帳奔去,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鳳天歌到了石宏面前,石宏長身而起,把手一揮:“此地將有大禍,帶人離開!”鳳天歌一愣,石宏聲色俱厲道:“事關人命,還不快走!”

  鳳天歌二話不說。沖上點將臺咚咚敲鼓,不過一頓飯的功夫,一座大營走了個精光。

  “呵呵呵…”一聲長笑傳來:“國師好大的排場。”隨著那聲音,只見天際間一道金色石橋宛如天河倒垂,搭落在草原之上。金色石橋欄桿上雕刻著一個個栩栩如生的石獸,每一塊巖石上也有一副石雕畫像,上面的石獸如同活物一般隨著那金光扭動著。

  石橋之上,站著一名布袍道髻老者,面容清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只是這雙眼睛卻十分細長。一笑就瞇了起來,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實在。

  石山神獸和裂天犀兕一起在石宏腦中大吼:“小子,將那石橋奪來,于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大有補益!”

  那石橋貌似石頭雕刻,實際上每一塊都是一具兇獸遺蛻所化的化石,被人一一煉化之后,組成了這樣一座石橋。至于上面為何放出金光,只怕是其中還有厲害的禁制。

  只不過,這其中也有很多只是后裔,上古兇獸遺蛻也是極少。

  石宏一拱手,笑瞇瞇道:“讓前輩見笑了,前輩是…”

  那老道頗為自負,也不答話,一旁憑空走來一名中年文士,介紹道:“這位乃是昆侖圣境十大長老之一的奪天道長。”

  石宏著實有些意外,峨眉、昆侖這些大派,在修真界之中的地位,還在道家五門、魔門十支和佛家三宗之上。

  這門派一旦大了,人弟子多了起來很多事情便不好辦了。歷代積累下來,長老都一抓一大把。這些長老之中,不少人都是硬生生熬著歲月熬過來的,真實的水準,有的還不如年青一代的才俊。

  那怎么區別這些長老之間的優劣?昆侖掌教想了一個辦法:只有能夠闖過昆侖瑤池關的長老,才能入昆侖圣境修煉。這么一條規則,就將大半長老刷了下去,時至今日,昆侖也十位圣境長老。

  這一次的“尋仙緣”盛典,昆侖竟然派了一位圣境長老前來主持,可見這件事情,對于整個修真界來說也是十分重要。

  奪天道長瞇眼一笑,有讓石宏覺得此人不可靠。

  “不知國師率大軍守在此處,是何用意?”奪天道長綿里藏針問道。

  石宏無奈道:“并非我所愿也,實在是他們擅作主張。石某也是修真界一份子,自然愿意秉承修真界的規矩辦事,不愿如此排場。”

  奪天道長的通天石橋一現,周圍便有個派弟子走了出來,聽到石宏這句話。那些在野地里苦守了數天的弟子無不在心中大罵,你這般享受滋潤,還說自己不愿有如此排場。

  奪天道長眉頭一皺:“國師的意思是,你也要參加這一次的尋仙緣盛典?”石宏爽朗一笑道:“這盛典似乎是針對所有修行者的吧?”

  “這個自然沒錯,不過這盛典卻也是有限制的。”

  石宏呵呵一笑,手掌一翻,已經多了一枚通關令牌。

  隱藏在暗處的楚肖并不意外,“血焰老祖”跟他討要令牌的時候,他就猜到應該是給石宏——孟破非自己已經有了一塊。

  倒是擠在眾人之中的孟破非心中一動,暗自打起了算盤。

  奪天道長一揮手,肅容道:“既然如此,國師便也是這一次的尋仙緣弟子之一,丑話說在前面,既然國師以修行者自處,有些規矩想必不用老道多言。”

  石宏頷一笑:“這個晚輩自然明白。”

  “如此,就請國師入列吧。”

  奪天道長把手一揮,凌空一道棋盤落下。那棋盤越來越大,縱橫十九道金線金光四射,落到了地面上已經足有半個軍隊校場那么大。

  棋盤一陣顫抖,周圍修士手中的通關令牌,化作一道光芒將自家主人一卷,破空而去,各自落在棋盤的一個節點上。

  奪天道人喝了一聲“起”,一道絕然大力,凌空將棋盤托了起來,隨即棋盤迅變小,帶著上面三百六十一人,疏忽一下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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