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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宏在上面瞧著,心中冷笑,由河書陣法演變而來的軍陣豈可小看?遇強愈強,勇冠侯若是宅心仁厚,頂多也就被反震回去。可是他囑咐士兵下狠手,自然也會被結結實實的反震一下——這兩次沖鋒,火河子弟兵已經折損百人,十分之一。
老皇帝龍顏大悅,摸著自己的胡須,暗暗看著石宏,想不到上師竟然又給了自己一個驚喜,真不知道他究竟還藏著多少本事。
老皇帝要是再看不出來石宏這陣法真個是達到了化腐朽為神奇、返璞歸真的至高境界,他這些年的皇帝就真是白做了。
傅搏虎站在皇帝身后,興奮地沖石宏翹起了大拇指,石宏輕輕一點頭,算是回應。
文武大臣莫不看著石宏,心中暗自盤算,有的想要拉攏,有的巴結。即便是自命清高的,也暗暗決定,萬萬不可得罪了此人。
唯有一人目光陰沉,躲在眾人之中無人覺察,正是當朝太傅周常。
下面校場上,火河子弟兵所組成的雄鷹使盡了渾身解數,圍繞著那塊“石頭”上下翻飛。用盡手段。但是不管它是聲東擊西,還是虛實相應,或是雙管齊下,金羽鐵鱗始終緊守門戶,以不變應萬變。硬生生將堆放的攻擊全部擋了回去。
看到對手已經黔驢技窮,掌旗官把手中紅旗一揮,陣法突然一變,石頭突然裂開,迎著又一次沖上來的雄鷹一卷,將雄鷹整個包裹進去,隨即人仰馬翻,陣法之中慘嚎聲一片。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金羽鐵鱗退下,只留下一地傷兵——都是火河子弟兵。這些人大都骨斷筋折,便是養好了傷,也難以重現今日輝煌。勇冠侯氣的臉色鐵青,知道自己辛辛苦組建的火河子弟兵算是毀掉了。
“好!”傅搏虎一聲大喝,帶頭站起來熱烈鼓掌,文武大臣們一看也一起由衷的贊嘆起來。老皇帝瞇著眼,卻是不好當場喝彩的。
八百金羽鐵鱗在掌旗官的指揮下,重新列為方陣,一起朝皇帝跪下,高呼萬歲。老皇帝心中還是很歡喜的,笑瞇瞇的一抬手:“賞!”幾個太監連忙抬著一箱銀子跑下去。
小震波將軍文舒勇顧不得去慰勞軍士們,急忙帶著副將來到石宏面前,誠心拜服道:“多謝上師,上師威能無限,非我等肉眼凡胎可以體悟。”
石宏玩味的看著他身后的副將,問道:“如此,我便不是詐騙你等禮物的江湖術士了吧?”
副將臉上一紅,不知道石宏是怎么知道自己之前的信口雌黃。他誠惶誠恐的跪下來,不住叩頭:“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誤會上師,還請上師責罰!”
他將自己的寶劍抽出來,掉轉過來雙手呈給石宏。
石宏一笑,隨手在劍上一拂,笑道:“行了,起來吧。”
副將只覺得自己手中的寶劍一沉,再看之下,寶劍之上靈光流淌,顯然已經不是凡鐵?他如何能不明白這是石宏的恩賜?當下感動的無以復加,五體投地道:“小人口出狂言,上師不但不降罪,還再行恩賜,讓小人、讓小人如何敢受…”
石宏一擺手,微笑不語。修云宗哼了一聲,說道:“你個傻子,石兄弟這不是為了,而是為了我大夏軍人。”副將猛然醒悟,立刻雙手捧著寶劍,恭敬道:“上師放心,小人一定多殺敵軍,絕不辜負上師厚望!”
他磕了一個頭起來,轉身到了文舒勇身邊,立刻請纓,明天便要前去鬼戎前線。文舒勇感嘆一聲,揮手準了。
軍演結束,震波將軍府再次鞏固了自己大夏軍中第一勢力的地位,文舒勇一方人自然興奮異常,勇冠侯卻面色陰沉的能擰出水來。
他身后們,副將安慰道:“侯爺不必擔心,只等冰瑩小姐擊敗石宏,咱們立時便可以揚眉吐氣!”
接下來便是大夏武舉試,石宏掃了幾眼,與世俗界來說,這些人的武功確實不錯,只不過武人向來沒有“賣與帝王家”一說,因此真正的隱士高人也不愿來,來的都是功名心強的年輕人。
盛大的武舉試足足要持續三天時間,石宏自然不會無聊的每天都去看,只是在第一天露了個面之后,便躲在別鶴院中修煉。這幾天他的河書陣法修煉掙到了關鍵時候,第四層陣法即將煉成,因此格外用心。
兩天兩夜的修煉,終于將第四層陣法補充完全,石宏身外金光一震,呼哧在身外的陣法完整起來,原本體外一層層的竹盾狀的金光壁壘,瞬間連成了一道滔滔長河,自頭頂天空之中落選而下,將石宏裹了起來。
石宏大喜,隨手演練了幾下,第四層之后,這陣法幻化的長河不僅能夠防御,還能夠進攻。盡管現在這陣法長河的攻擊力還很雞肋,遠遠比不上他的其他手段,但是假以時日,必定不可小覷。
而且這陣法四層防御,在石宏現在這個階段看起來,幾乎是牢不可破。
石山神獸一聲感嘆道:“在我們那個時代,西沙河乃是中州第一大河,孕育生靈無數,便是十大上古兇獸之一的碧水夔牛都孕育在這條滔滔大河之中。這河書陣法既然出自西沙河仙墓,只怕真正的威力,在于修煉出當年西沙河的盛況…”
石宏心中默默記下了,收了陣法出關,小太監在外面早已經等急了,看到石宏出來,忙不遲跌的上前來稟告道:“仙師,陛下請您一同去觀看武狀元的較量。”
大夏武舉試已經是最后一天了,老皇帝也是兩天沒去,這最后一天的武狀元爭奪,他這個皇帝不得不露面。
偏偏老皇帝年輕的時候遭人刺殺過,對武人天生有一種戒心。是以,沒有石宏陪著,他也不愿意去校場。
原本時辰已經過了,校場那邊一拖再拖。老皇帝卻癡癡的等著石宏。
石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心中暗笑。當即讓小太監領著自己去見陛下。老皇帝一看到石宏,長松了一口氣:“上師您可算來了…”
武舉人們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只是他們自然不能把火氣灑在皇帝身上,待看到陪皇帝一起來的石宏,一下子所有的武舉人都把矛頭指向了石宏:定是這江湖騙子拖延時間,耽誤了陛下。
這個猜測只從字面上看,倒是成立,確實是石宏一直不出關,才會讓皇帝這么晚才到。只是石宏若是知道了他們的想法,只怕要覺得好大委屈。
武舉人們來自大夏天下各處,絕大部分不是京師之人。盡管聽說了當朝仙師如何了得,但是沒有眼見為實,他們總是不服氣的,覺得大都是愚民沒見過世面,以訛傳訛而已。
文人相輕,武人何嘗又不是呢?
接下來,武舉試的重頭大戲鳴鑼登場,皇帝宣布武狀元比試開始。只見擂臺上兩道人影上躥下跳,打得不亦樂乎。周圍的軍士們大聲叫好,而那些陪同皇帝而來的大臣們,也看的是心曠神怡,可見這兩人的手段卻是不差。
只是石宏提不起興趣,瞅了兩眼,實在覺得乏味,索性閉上眼睛,原地打坐修煉起來。
石宏將太阿煅體的法門修煉起來,雙掌之間捧著一塊金屬龜甲,慢慢抽攝其中的金元精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巨大的歡呼聲把石宏驚醒,他睜眼一瞧,周圍的人連皇帝都站了起來,一起熱烈鼓掌。
擂臺中央,一名身著藍色武士服的年輕人抱拳而立,擂臺的一個角已經塌了,他的對手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顯然這便是今年的武狀元,而他最后一擊,生生將巖石壘成的擂臺擊塌了一個角,也讓在場的觀眾一起狂熱起來。
那年輕人飄飄然的同時,卻也看到了所有的人之中,只有那位“仙師”安坐不動,心中不由得想起自己跟著叔叔進入京師,那無知小民的妄言:和兩位仙師比起來,天下武舉又算得了什么?我們可是親眼看過仙師的神威,只要輕輕一動手指頭,天下武舉灰飛煙滅。
年輕人冷哼一聲,目光如鷹,牢牢鎖定了石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