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夜正在胡思亂想之時,月竹已經輕聲問道:“為什么小靈仙要將這兩件東西留下來啊?她怎么沒有帶走?”
薛破夜微微一笑,嘆道:“她雖然小,但還是聰明的緊,這兩樣東西重要的很,她怕遇上什么意外,這兩件東西落到別人手里可就麻煩了,所以才將兩件東西藏在了墻壁中!”情不自禁搖了搖頭:“虧她想得出來,藏在墻壁里!”
月竹眨了眨那雙秋水般的眼睛,有些不安地道:“破夜哥哥,這是小靈仙藏在這里的,我們沒有經過她同意便私自拿動她東西,她曉得會不高興的。”
她其實是委婉地提醒薛破夜不可亂動別人東西。
薛破夜毫無不安之感,正色道:“這可是線索,重要的很,要找小靈仙就全靠它了。”
月竹更是茫然。
薛破夜將青蓮掌訣放進懷里,打開名冊,翻看第一頁,輕輕念道:“靈隱寺,大佛三驚,紅蓮學法!”閉書自語道:“什么意思?”
月竹跟在旁邊輕語道:“靈隱寺,大佛三驚,紅蓮學法!破夜哥哥,什么意思啊?”
薛破夜摸著鼻子,臉上也露出迷茫之色。
半晌,薛破夜才悠然道:“這里有杭州各處的聯系方式,小靈仙無非是去找這些人,按照名冊去找,應該可以找到的。”
月竹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青蓮照在杭州有那么多人,你難道要一處一處去找。”
薛破夜苦笑著搖了搖頭,無奈道:“無論如何,小靈仙和我們一場緣分,我們總不能放任不管,即使找不到她,我們盡了心就是!”
月竹用力地點了點頭,柔聲道:“破夜哥哥,我也去找!”
薛破夜伸手搭在月竹的香肩上,微笑道:“這畢竟是和青蓮照相關的事情,馬虎不得,而且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我知道就是。”頓了頓,繼續道:“你若突然離開酒樓,反而打草驚蛇,引人懷疑,我自己四處找尋就是。”
月竹眼神立刻露出擔心神色,聲音也有些發顫:“破夜哥哥,這…這是和青蓮照打交道,你要小心!”
薛破夜哈哈一笑,盯著月竹的眼睛,輕聲道:“到了今日,你還不相信你破夜哥哥的本事嗎?”
月竹嫣然一笑,狠狠地點了點頭:“破夜哥哥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月竹知道,沒有什么事情能難住你!”
薛破夜感覺心情極為舒服,有月竹這樣的可人兒陪在身邊,夫復何求?
細細想了想,薛破夜又將青蓮掌訣和名冊放進了墻壁中,將床移好,交代月竹:“千萬別讓孩子們進來,其他人也不要進來,這名冊太重要,弄不好要死很多人的。”
月竹咬著嘴唇,用力點頭。
薛破夜微笑著走出屋子,天邊,一輪彎月已經出現,心中暗道:“天黑了,小靈仙,你在哪里?”
靈隱寺位于杭州西湖西北面,在飛來峰與北高峰之間靈隱山麓中,這里千峰競秀,萬壑爭流,幽靜高雅、景色宜人。
靈隱寺本身被兩峰挾持,林木聳秀,深山古寺,云煙萬狀,是一處古樸幽靜、景色宜人的古剎。
月照古剎,幽靜神秘。
薛破夜來到山腳,便看見前面是一處大亭子,雖是入夜,卻也有兩名僧人靜立其旁。
天雖昏暗,薛破夜卻看見那亭子的匾額上寫著“解劍亭”三字,顯然是不許香客帶著武器上山。
“兩位小師傅,在下有禮了!”薛破夜率先打招呼。
這兩名僧人年歲都不大,見到薛破夜搭話,齊齊合十行禮。
“施主,天色已晚,不知有何貴干,阿彌陀佛!”
薛破夜呵呵一笑,道:“這禮佛還分白天黑夜?心中有佛,時時敬佛,阿彌陀佛!”
兩名僧人對視一眼,又齊齊合十。
薛破夜翻身下馬,沉吟片刻,終于問道:“請問兩位師傅,貴寺可有位…呃…紅蓮大師?”
“靈隱寺,大佛三驚,紅蓮學法!”這可是名冊上寫著的,雖然不明白其中意思,但也只能試試了,中間那“紅蓮學法”大有意思啊。
兩名僧人一片茫然,一起搖了搖頭。
薛破夜皺起眉頭,又問:“他不一定是大師,或者是普通的僧侶。”
一名僧然馬上道:“院里的佛行是達,明,園,性,無,沒有紅字佛行,這紅蓮大師必定不是我們靈隱寺的僧眾。”
薛破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展顏笑道:“我想上去拜佛,還請兩位幫我看住我的馬匹!”
兩名僧人面露為難之色,一人道:“施主,方丈剛下了佛令,今夜大雄寶殿講經,香客若要上香,明日請早。”
薛破夜奇道:“別的寺廟做的是早課,早上講經,你們寺廟怎么反其道而行之啊,怪哉怪哉!”心里一震,尋思:“莫非寺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不讓人上去。”
兩名僧人并沒有回答,只是臉上都露出怪異的神色。
薛破夜眼珠子一轉,看了兩人一眼,忽然笑道:“咦,剛才還沒發現,此時看來,兩位大師竟然寶相莊嚴,佛氣軒昂,只怕修行下去,終有一日會成佛成圣啊!”
兩位僧人自然還沒有理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含義,更沒達到戒嗔,戒喜,戒躁,戒怒的境界,聽到別人夸贊,還是高興的很,都不由露出了歡喜之色。
薛破夜心頭好笑:“原來是兩個稚兒和尚!”見效果甚佳,接著道:“兩位大師一看便是在靈隱寺頗有身份之人,寺內的事情只怕知道的不少吧!”
其實這兩名僧人不過是最低下的僧眾,屬于看門護院的雜僧,薛破夜這樣說,兩人似乎面子大了起來,一僧眉開眼笑地點了點頭:“寺內的事情我們卻是知道不少。”
薛破夜摸著鼻子笑道:“不知道兩位今日可看見一位小姑娘進了寺內!”
僧人立刻道:“我們靈隱寺香火茂盛,每日香客甚多,你說的女施主,一日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卻不知道是哪位女施主?”
薛破夜想了想,道:“她也就十五六歲,個子不高,很可愛,對了,她穿淡黃色的衣服!”
兩名僧人神色立變,就有一僧揮了揮手,壓低聲音道:“快走快走,沒有這樣的女施主,快走快走!”連連催促。
兩名僧人行為反常,薛破夜心下大起疑云,仰頭看了看山上,左右是兩道又高又濃的黑影,自然是那飛來峰和北高峰,挾持之間,林木繁茂,隱隱露出樓閣榐角,星火點點。
見薛破夜一動不動,反而抬頭眺望,兩僧似乎有些著急,更加催促:“施主,方丈馬上便要講經,你還是去吧,若要上香,明日再來!”
薛破夜也不和這兩名僧人糾纏,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翻身上馬,一抖馬韁,催馬向前。
他明白,兩位僧人神色大變,異常的很,看那樣子,小靈仙很有可能來了靈隱寺,這兩人甚至已經見過,如此驚慌,中間必有隱情。
如果自己貿然硬闖,首先不一定能闖進去,其次,即使闖進去,里面有準備的話,照樣是一無所獲。
有時候,還是以退為進的好。
繞著山腳奔馳片刻,終于看見瞧見一條小道通向山上。
薛破夜下了馬來,嘿嘿笑著,自語道:“這樣大的一座山,老子還真不信只有一條上山的道,這不是找到了一條。”左右看了看,月色幽幽,樹影婆娑,小道兩邊是高聳的樹木,林蔭之下,昏暗的很,冷風一吹,樹木輕搖,發出“唰唰“的聲音,還真有些恐怖。
薛破夜摸了摸黃金獅的鬃毛,柔聲道:“好兄弟,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里,千萬不要唱起你那嘹亮優美的歌聲,等我回來!“
黃金獅竟似聽懂他的話一般,連呼吸的聲音都小了。
將黃金獅帶進樹林,系在樹上,這才沿著那條窄小的道路向上走。
這條小道滿是野草,雖然還有道路的形狀,但顯然是很久沒有人走過,荊棘擋道,薛破夜無奈之下,只得扯了一根木棍,扒拉著往上走。
旁邊時不時有野鳥騰起,間或有不知名的小動物攢動,薛破夜膽子雖然不小,也時不時被嚇得心驚膽戰,心中咕囔著:“小靈仙,我這可都是為了你,找到了你,一定要狠狠打屁股!”
一直向上,筋疲力盡之時,終于看見一堵厚重的圍墻擋在前面,薛破夜知道,這定然是靈隱寺的圍院墻壁,好不容易,終于是到了靈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