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觸目驚心第五百四十九章觸目驚心 “好漂亮的車!”劉勇陸立時眼睛為之一亮地道。雖然說他并不怎么懂行,但是眼前這一溜的越野車,就是他這個不懂行的外行人,一眼看過去,也明白這車絕對是價值不菲,恐怕就是比起章州一、二把手的坐駕來,也是毫不遜色!
“這是什么車?怎么沒見過?”蔣常勝低聲地道,“這華新礦業的老板,手筆可是不小啊!”章州政府的用車,他們自然是很熟悉了,除了轎車、中巴、大巴車之外,也就是京城吉普!跑壟北至章州這條路,這小車里,還就是京城吉普坐著最好!
看到了他們,車隊緩緩地在路邊停了下來。
為首的越野車上跳下來了幾個人,劉勇陸和蔣常勝倒是認得,正是市里主管稀土這一塊的礦管局的一名副局長,叫連正明。其余的幾個人,倒是看著也眼熟,大概是局里的工作人員。
連正明下車后,沒有立即向他們這邊走,反倒向第二輛車走去。這時,第二輛車的司機跳了下來,拉開了后座門,接著一個年青人和一個漂亮女子下了車!車隊后面的幾輛車上也紛紛下來了人。
“老蔣,咱們上去迎迎!”劉勇陸一扯蔣常勝道。雖然說,從級別上來說,兩人要高于連正明,但是如今是有求于人,再擺什么書記、縣長的架子,那就沒什么意義了!兩人快步地走了過來,其余人自然也就跟著一同走了過來。
“連局長,大駕光臨壟北,可是令我們壟北蓬蓽生輝啊!”劉勇陸伸出手笑道。同時,他這心里也正奇怪呢,怎么這第二輛車上跳下來一男一女之后就沒人再下來了?這一男一女的年紀也太小了吧,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來歲!這華新礦業的大老板,難道說看不起咱們,根本就不下車?
“劉書記!蔣縣長!兩位可是太客氣了!”連正明握住了劉勇陸的手笑道。雖然說他是市里的干部,但是面前的畢竟是壟北的一、二把手,這表面上的禮貌可是必不可少的。
蔣常勝看了看方明遠和林蓉,有些遲疑地低聲對連正明道:“連局長,不是說華新礦業的新老板也會跟你們一同前來的嗎?”主要是方明遠兩人這面相太年輕了,蔣常勝還以為這是華新礦業新老板的秘書之類的人員。
“哎呀!”連正明一拍腦門,側身道,“方少,林助理,這兩位是壟北縣的縣委書記劉勇陸劉書記和縣長蔣常勝蔣縣長!劉書記,蔣縣長,這一位是華新礦業的新主人方明遠,兩位可以稱他方少!這一位是方少的助理,林蓉林女士!那一位…”
說著,他指了指正向這里走來的一個中年人道:“那一位是華新礦業的總經理魯運興魯總!”
“啊?”劉勇陸和蔣常勝嘴張得老大,簡直都可以塞個雞蛋進去了!兩人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年輕,居然就是華新礦業那個傳說中的新老板!靠!自己的兒子恐怕都比他的年紀大!
連正明輕咳了兩聲,提醒著這兩位別失態,不過他倒是也可以理解,自己當初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比眼前的這兩位好到哪里,這才是人比人氣死人!自己二十歲出頭的時候,還不過是底下鄉鎮的一個辦事員而已。人家倒好,已經是一家資產億計的企業的老板!
劉勇陸和蔣常勝這才醒過味來,連忙笑道:“方少,歡迎來壟北考察!”
方明遠伸手和他們握了握道:“劉書記、蔣縣長,打擾兩位的正常工作,實在是抱歉。我們原本只是想讓貴縣關于稀土的相關部門的負責人,給我們講講壟北稀土資源的現狀,兩位怎么親自來了?兩位這手可是冰涼冰涼的!來了有多久了?”
這一番話,說得劉勇陸和蔣常勝這心里暖烘烘的。以往他們也不是沒有接待過一些來投資的客商,那一個個地,絕對是鼻孔朝天看人的。對待他們這兩位,那也是趾高氣揚高人一等的做派!而這個年青人,不但沒有那些人的傲氣,還客客氣氣地。
“有一會兒了!”劉勇陸笑道,“怕耽擱了方少的正事,你們這一路上過來,還順利嗎?”
“順利什么啊?劉書記,蔣縣長,這條路不管怎么說也得修修了!”連正明苦笑道。原本市政府也派了三輛車陪同著方明遠一齊來壟北,誰也沒有想到,經過這一路的顛簸,市政府派出的這三輛車居然先后趴窩,不得不所有人都搭乘方明遠他們的車前來。這也是為什么比預定時間來得晚的原因!而且這一路的顛簸,就是他這個從來不暈車的人,到現在,這胸口還難受著呢。
聽完了連正明的訴苦,劉勇陸和蔣常勝不免有些尷尬,壟北通向市里的這條主干道,還是七十年代修建的公路,不但窄,而且經過這二十來年的使用,雖然說縣里隔三差五年地也擠出錢來進行修修補補,但是也早已經破爛不堪!壟北縣自己自然是不可能有這份財力進行大規模的修繕,只能指望著市里出資。
但是對于章州市來說,壟北縣可以說是經濟水平最落后的一個地區,為壟北別說重建一條高規格的公路了,就是將現有的這條公路重新修繕一新,都是虧本的買賣,除了方便人員往來之外,對于經濟的提升,起不到什么明確的作用!而章州市政府這幾年來,手頭也不寬裕!所有即便是有些錢,也肯定是投給那些能夠見到經濟效益的地區!
“市里要是能夠撥款,我們縣里就是砸鍋賣鐵也肯定擠出錢來修繕,可是我們現在是真的沒錢,大家連豐衣足食都做不到,縣里的財政每年都是虧空,市里不支持,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劉勇陸一臉無奈地道。
蔣常勝看了看表,已經是近十一點了,笑道:“方少,連局長,現在這時間也不早了,咱們是不是找個地方先吃頓飯,然后我們陪著幾位一齊進山!”
連正明看了看方明遠,在出來之前,市里就已經明確地告訴他,來壟北縣,路上的事情一律都要聽方明遠的,他的任務就是陪同好方明遠,讓他安安全全地去,平平安安地回來!
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道:“好吧,吃完了再進山也好!不過不要費太長的時間!”
“不費時,不費時!”劉勇陸連聲地道,“我們都已經安排好了!就是在縣招待所里!從這里過去,十幾分鐘就到了!”
“既然是這樣,那就請壟北的同志前面帶路吧!劉書記、蔣縣長,我這車暖和,你們一齊上來,坐我的車吧!”方明遠對林蓉打了個眼色,林蓉會意地點了點頭。
劉勇陸和蔣常勝不禁有些受寵若驚!
這一打開車門,立時就一股暖意迎面撲來,兩人光看車的外表,就覺得這車肯定不錯,如今再一看這內部裝飾,立時將兩人的座駕甩出八條街去。坐在后座上,更能體會到這座椅的舒適,還有車行時的安靜平穩!
從這里到縣招待所,路況比起其他的路段來,要好不少,但是也是坑坑洼洼的,平日里,他們的座駕走在這一段路上,也是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道路的不平整。但是如今坐在這車上,車速并不算慢,但是過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時,卻沒有了那么明顯的感覺。
劉勇陸和蔣常勝暗地里交換了一個眼色,心說眼前的這一位果然是財大氣粗,從這用車上就可以看出一二來。這一溜車隊,足足有六七輛,光這些車,價值恐怕就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劉勇陸倒是說得不錯,縣招待所很快就到了。方明遠注意到車子過來的這一路上,不僅這道路質量很次,從道路兩旁的那些樓房和臨街的商鋪來看,這個壟北縣,還真的是如之前調查的那樣,窮得厲害!街上根本看不到什么充滿現代氣息的建筑,有幾個勉強說的過去的,一看也是電力、郵政和銀行這些部門。
街上的行人不多,看穿著也顯得有些老式,比起章州來,都有著不小的差距,而章州與沿海的那些城市相比起來,又有著不小的差距。
縣招待所里已經給準備好了飯菜,倒是沒有什么奢侈的菜肴,算是正規正舉。
一行人在這里用過餐后,又再次登車,前往壟北的稀土礦區!
劉勇陸看待方明遠的目光與方才相比起來,又有所不同。說老實話,在進縣招待所之前,他這心里還有些忐忑不安,因為縣里的條件有限,食堂里的大師傅雖然已經使出了全身的解數,準備的菜肴在縣里人看來,已經是很不錯了,足以表現縣里的誠意了,但是在看過了方明遠他們的座駕之后,劉勇陸這心里一點底都沒有!要是方明遠吃習慣了美酒佳肴,吃不習慣縣招待所準備的菜肴,再對壟北有所不滿的話,哪可如何是好?
可是他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對菜肴一點不滿的意思都沒有,還時不時地稱贊大師傅的手藝,最終臨走的時候,還放下了十萬元,做為這一次的招待費用!
十萬元,別說方明遠他們這些人了,就是人數再翻了一番,也不可能吃那么多的錢!壟北這地方,由于當地收入低,食材還是相當便宜的。
劉勇陸和蔣常勝原本還不收,但是在方明遠的再三堅持下,最終還是收了下來。
車隊進入了山區,路面就更加地顛簸不平!即便是越野車,坐在里面也覺得仿佛在急浪中的輕舟中一般。
“方少,你看那邊!”蔣常勝指著左邊的車窗道,“那邊那個半禿的山頭就是一個礦區!”
順著他的手指向的方向,方明遠看到,在公路的左邊,隔著一條大約有五六米寬的河道,一座已經禿了半截的土山在郁郁蔥蔥的群山中顯得十分地刺眼!而在它的周邊,還有七八座和它模樣類似的土山。
在這個時候,南方稀土礦開采主要方式為池浸、堆浸即砍樹除草、搬山浸泡提取稀土。這種俗稱搬山運動的才稀土開采方式所到之山體、森林造遭到極大破壞。常常是山頂被削變成了“禿子”;廢棄了的浸礦水泥 橫躺在山腰…而且這種開采方法,對于稀土礦的浪費十分嚴重,常常是只能有百分之五十左右的提取量。
“連局長,壟北縣這里有多少礦山?”方明遠扭頭問連正明道。
連正明沉吟子一下道:“如果說我沒有計算的話,應當是一百三十幾座吧?”
“連局長好記性!有采礦證的礦山是一百三十一座!”蔣常勝一挑大拇指道。
方明遠點了點頭,從八十年代中末期起,在‘大礦大開、小礦放開、有水快流‘的錯誤思想影響下,章州的稀土資源陷入濫采濫挖、無序競爭的混亂局面,幾乎是縣縣開采,最高峰時有采礦證的礦山就超過了千個!但是由于這些礦企在技術和思想觀念上都十分地落后,許多企業開采稀土時都是‘吃一半扔一半‘,不僅嚴重浪費了資源,還對當地生態環境造成極大破壞,一片青山幾個月后就滿目瘡痍,黃土一片!
車隊順著公路來到了位于河邊的一個村落,一行人下了車,方明遠站在了河堤上,而在河堤另一邊,大約幾十米處,就是一處礦山。這一回倒是比方才看得更為清楚,被開挖過的礦山裸露著黃土,就像一塊塊傷疤一樣,而面前的河里則淤積滿了砂石。
“這里原來還都是水田,而且是上好的水田,可惜這里一開始采礦后,每當下雨的時候,山上的砂石泥土就會順勢傾泄下來,幾年的時間,就把這些水田都給淹沒了!”蔣常勝指著另一邊的河岸,惋惜地道。這里原本就是山多平原少,上好的水田原本就少,這里原本有數十畝的水田,但是因為開礦的緣故,全部都被流失的水土所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