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漢三人回到了武英漢在堂山市區里的豪宅中,路上他們所得到的消息已經得到了再三的確認,堂山鋼鐵集團公司、華勝龍興鋼鐵公司、興瑞鋼鐵公司確確實實是在對環保設備進行啟動前的檢查工作,如果說一切順利的話,兩天內,這些設備就會正式開始啟動。
武英漢三人對此是大為不解,如果說這三家鋼鐵企業只是為了向凌浩中表個態,也犯不上這樣積極主動吧?而且看他們的架式,這一次啟用環保設施,也不像是短時間運轉,而更像是要長時間運轉。羅維城他們到底是吃了凌浩中的什么迷魂藥,居然會做到這個地步!他們就不明白,這樣做的他們,不僅僅是每年要少了數百萬甚至于幾千萬元的利潤,更是站到了同行們的對立面上去了。
其他企業們拿堂山鋼鐵集團公司沒有辦法,但是要說拿華勝龍興鋼鐵公司、興瑞鋼鐵公司也沒有辦法,那就是扯淡了。不過是短短的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里,武英漢三人已經接到了不下二十個電話,都是堂山市里其他的鋼鐵企業老板來探聽他們的反應的。其中不乏有那脾氣火爆的,叫囂著要給華勝龍興鋼鐵公司、興瑞鋼鐵公司一個好看!
武英漢和張緒論還沒有說什么,年生元卻是被他們說得大為意動,大有聯合眾人向兩大公司興師問罪的意思。年生元在開辦半壁河鋼鐵公司之前,是在堂山市開KTV的,路子野,哪條道上都認識人,后來國家放開民營資本進入鋼鐵產業,他這才收購當地的一家村辦企業,開辦了半壁河鋼鐵公司。
“年總,在這個時候。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武英漢皺眉道,這件事情發生地太突然了,而且其中詭異之處很多,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武英漢不認為向華勝龍興鋼鐵公司和興瑞鋼鐵公司施壓有什么用處。而且怎么問罪?因為對方響應市委市政府的號召?這種話可是拿不上臺面的,誰要是敢公然喊出來,估計離坐牢也就不遠了。他們這些人,哪一個屁股上是干凈的?不過是有人“屎”多點,有人“屎”少點而已。政府只要想抓你,沒理由都能夠辦到。更不要提自己這些人不知道有多少把柄在對方的眼中。
只有搞清楚堂山鋼鐵集團公司他們為什么會“發瘋”,再對癥下藥,才是解決問題的正確方法。否則的話,就算是他們能夠打壓華勝龍興鋼鐵公司和興瑞鋼鐵公司,又有什么實質性的意義?難道說凌浩中和李華豐為代表的堂山市市委市政府就會就此低頭認錯?武英漢覺得,凌浩中這樣做,很顯然是得到了什么人的示意,肯定還有莫大的好處,否則的話。怎么可能對堂山市的經濟支柱鋼鐵行業“揮刀自宮”…
“不錯,我覺得武總說得很有道理!”張緒論也附和道,“在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我們只需要看著就好了。”在他看來。反正除了環保這一項之外,凌浩中的其他決定,對于公司來說并不算壞事。也許能夠進一步地推高市場上鋼鐵產品的價格。
年生元有些不甘心,但是他也明白。對于體制里的那些門門道道,公務員下海的武英漢比自己更為清楚。若不是自己偶然間與武英漢的兄弟結了一個善緣,而自己又可以為武英漢解決一些不方便的問題。象武英漢這樣的人,不可能和自己成為朋友。而最近的這兩年,他聽武英漢的指點,也確實地躲過了幾次來自官員的暗箭。
就在三人在這里猜疑不斷的時候,卻有不速之客上門。來得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帶著四名一看著就顯得很強悍的隨從。
“介紹一下,鄙人魏柏天,現在在京城棕櫚樹投資公司擔任部門經理,今天冒昧前來打擾,還請三位老總不要在意。”來人客客氣氣地道,還為三人遞上了名片。
“棕櫚樹投資公司?”接過了名片的武英漢三人有些丈二的金剛摸不到頭腦,這個公司他們并沒有聽說過,但是既然是來自京城,他們也不敢有半點慢怠,京城投資業水深,什么巨鱷都可能存在。
“請問魏經理,您來找我們,有什么事情嗎?”武英漢將名片放到了茶幾上,看著魏柏天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魏柏天雖然看起來顯得溫文爾雅,像個無害的文化人,但是在溫文爾雅的背后,誰知道又是什么樣的一副面孔!體制里,當面稱兄道弟勾肩搭背,背后勾心斗角暗地里捅刀子的事情多了去了。
魏柏天伸手從隨從攜帶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三疊文件,看了看,放到了三人面前的茶幾上道:“三位,請看看!”
一頭霧水的三人互相看了看,年生元第一個伸手拿了起來,武英漢和張緒論也隨之拿了起來,只不過三人只看了幾眼,臉色就不禁為之一變。這三疊文件,正是半壁河鋼鐵公司、堂山建龍鋼鐵公司和汀松鋼鐵公司的資產表,詳細地列舉了三家企業自從開業以來的經營狀況。三人只粗略地看了幾眼,就知道,這里面的所列舉的數據不假,至少是很接近事實。
“魏經理,你們這是什么意思?”年生元眼睛緊盯著魏柏天的臉,不滿地道,“你調查我們?”
魏柏天神態自若地道:“年總,人想要買東西的時候,做一些了解,那豈不是很正常的嗎?難道說,年總當年購買那家鄉鎮企業的時候,一點事先的調查都沒有做嗎?五十萬元買下了價值近三百萬的資產,我不得不說年總很有眼光。”年生元的心頭不禁一跳,當年他收購半壁河鋼鐵公司的前身時,確實是近三百萬元的總資產,他只花了五十萬元,這還包括打點方方面面的費用就拿下了。這其中的奧妙自然是不足以向外人道之。可是這個叫魏柏天的中年人又是從何得知的?
“魏經理,我又豈止是很有眼光,如果說你調查過我的話,應當知道我還很有手段的。”年生元眼露兇光地道,沒有人愿意自己的把柄落到陌生人的手中。
魏柏天啞然失笑道:“年總,如果說你沒有什么隱藏而不為人知的勢力的話,那么我只能說,你是井底觀天!你那些人,在我的眼里,都是土雞瓦狗!我問你,你能夠調動堂山市警察局嗎你能夠調動省警察廳嗎?你能夠調動國安嗎?你能夠調動武警嗎?你見得到燕邢省政檢法部門的直接負責人嗎?”
魏柏天的這一連串質問,就如同一柄柄大錘重重地擊在了包括年生元三人的心上,年生元的汗立時就出來了,他手底下也就是五六十口子人,別說國安、武警了,就是堂山市的警察,他也不可能隨意地使用。而聽對方的意思,這些勢力全然不在話下。
“如果說年總不信的話,我們可以試試。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面,一旦動用了這些力量,我們棕櫚樹投資公司可就不是來和年總和和氣氣地談收購了。”魏柏天意味深長地道,“年總可是要想好了!莫要日后追悔莫及!”
“你!”年生元怒形于色地道,卻被武英漢伸手按住了。
“魏經理,這么說你們棕櫚樹投資公司是要收購我們三人的企業?”武英漢沉聲道。
“不錯,我們老板覺得你們手中的這三家公司不錯,所以決定買下來。我就是前來通知你們三人一聲,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準備一下。”魏柏天站起身來道,“老板這一次很仁慈,決定以凈資產來收購你們的企業,你們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日后后悔藥可是沒有地方賣的。你們可以到京城去打聽打聽我們棕櫚樹投資公司以往的信譽。”
魏柏天也不等三人回答,扭身就向外走去,到了門口時他又停下了腳步道:“如果說三位識時務愿意轉讓公司的話,我們老板希望看到,兩天內,公司的環保設備就要正常運轉起來!如果說兩天后,公司仍然對外排放額外的污染,所造成的一切損失,都將由你們負責!”說罷,魏柏天頭也不回地帶著人揚長而去!
年生元氣得渾身都在顫抖,這種事情,以往都是他對別人做,如今同樣的事情,落到了自己的頭上,滋味自然是格外的不同。可是他卻發做不出來,方才魏柏天的那一番話,可是著實令他心驚。
武英漢和張緒論也是臉色鐵青,良久說不出話來。對方有恃無恐的態度,給予了他們莫大的心理壓力。
武英漢不禁想到,難不成華勝龍興鋼鐵公司、興瑞鋼鐵公司也是因為已經被收購,所以才會旗幟鮮明地支持凌浩中?這個棕櫚樹投資公司到底是什么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