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宗派中,韓立最先看中的不是“落云宗”,而是那以煉制法器聞名修仙界的“百巧院”。
此宗門,除了功法方面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外,門中弟子非常善長煉制各種等階的法器,甚至門內還藏有幾種傳聞中的頂尖法寶煉制之法。
當初越國的第一家族,燕家的”乾坤塔“符寶的本體,就是出自其中煉寶之法,煉制出來的一件較大名氣的法寶。
這讓韓立有點心動的。
但可惜的是,此宗派對外招收弟子有點像越國七派那一套,基本上是各個修仙家族的弟子為主,很少對外招收弟子的。而且此門派本質上也是由五個勢力最大的修士家族聯合把持的,占據著云蒙山的西部的一片山脈。
這一點讓韓立有點遺憾,只能放棄了。
“古劍門”故名思議,此門派非常擅長御劍之術,無論法器、法寶,都是各式各樣的大小劍器,其鎮派絕學“太白劍訣”更是在溪國大名鼎鼎,犀利無比。
古劍門,倒不是光收修士家族的第子,同時對外也招收年輕的散修之輩。
但此門派的功法劍訣,對資質的要求非常之高,基本上靈根稍差些的就不可能修煉其門內的各種功法,所以雖然招收弟子較為頻繁,但門內的弟子,卻反是三派中最少的一個。
不過古劍門弟子一旦修為有成,憑借劍修的超強攻擊性,同階修士往往不是其對手的,因此它是三派中實力最強大的,理所當然的占據了云夢山的主山脈。
最后剩下的“落云宗”,在某種程度上說,和那“百巧院”還真有一點類似。此宗門功法上雜而不精,但在煉丹之術上頗負盛名,那傳聞中的定靈丹,在溪國也就只有此派的幾位長老,有能力煉制出來了。
故而在門派實力和其他兩派差了一大截的情況下,落云宗倒也勉強在這云夢山東部站住了腳。
而這落云宗招收弟子,是三派中最多,入門門檻最低的門派。
基本上此派招收弟子只有兩個條件。
要么靈根資質不錯,有培養潛力,落云宗和其他宗門一樣,非常樂意收下。要么就是修為有了一定的基礎,基礎功法修煉到了較高層次的,那么即使靈根再差,他們也會收下。
畢竟落云宗除了在煉丹術上聞名外,在制符陣法等其他亂七八糟的雜學上也都一定的涉及,這可都需要大批低階弟子驅使,才可以持續進行下去。
而那些有了一定修為的煉氣期散修,其中靈根不太好的一些人,明知以自己資質進入修仙宗派沒有什么前途可言,可能永遠都是一名低階弟子。但他們和韓立想的一樣,總覺得大樹低下好乘涼,倒也真有不少就此進入落云宗的。
如此看來,落云宗在三派中收徒最為寬松,再加上那傳聞中的“定靈丹”的引誘,似乎還真有拜入此派最為合適了。
韓立躊躇了一下后,又稍一打聽,得知此門派不久后就要再次招收弟子,頓時不再猶豫了。
他和紫靈二女一分手后,也沒告訴自己的去向打算。當即略一準備下,就飛遁到了此處。
在山下等了幾日后,眼見日子將近,來自各地的煉氣期修士一下多了起來,韓立才不慌不忙的出現在了上山的青石路上。
眼下,韓立從山腳之下到此,已經慢悠悠的走了一個時辰左右。
這當然不是此山真的如此高大,只不過這條石路被施展了一些粗淺的幻術,大概是落云宗想磨煉一下想拜入門下修士的氣性罷了。
畢竟落云宗招收弟子再怎么寬松,也不可能讓一些連這條小路都不耐煩走完的人,進入門下的。
這時,在韓立前邊走的那幾名男女修士也發現了其中的蹊蹺。他們當即湊在一起低聲嘀咕了幾句,然后似乎猜出了其中的奧妙,不再理會的繼續前進。
這幾人好像原本就是相識之人,并沒有人招呼韓立什么。
韓立不以為意的跟在他們身后。
又在石路上走了半個時辰后,終于看到了青石階的盡頭,那些年輕男女大喜的快步走了上去。
韓立則神色如常的走踏上最后一個石階后,才不慌不忙的打量了下眼前的情形。
這是一個百余丈寬廣的巨大平臺,除了對面有一座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亭外,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什么都沒有。
而無名兄石亭前面,正稀稀拉拉的有數十名服飾各異的修士,盤坐在那里,但沒有一人敢進入小亭。
那幾名和韓立一齊上來的男女修士,一聲不響的加入了人群見此情形,韓立臉上神色不變,心里卻冷笑一聲。
那些煉氣期的散修也許無法看到什么,但是他神識一掃之下,就看穿了眼前的幻陣。
眼前哪是什么石亭,分明是一棟巨大的白玉樓閣聳立在跟前,上面還掛著一塊寫著“幻云堂”三個金字的巨匾。
而在此樓閣門前,巨匾之下站著三人,正沖眼前茫然不知的煉氣期修士們,指指點點說些什么。
他們依仗著陣法的奇效,竟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
這三人中,兩人是筑基初期,一人是筑基中期的樣子。看來應該就是接引他們幾人的落云宗修士了。
韓立一言不發的走在人群的外圍,低眉垂首的坐下,閉目入定起來。
但自身神識將三人四周一罩之下,就輕而易舉將那三名修士談話,聽的一清二楚。
“秋師兄!雖然時間還沒有到,但這次來入門的散修,似乎沒有想象中的多,而且有一多半看來,根本不合格的。明明才是七八層的基本功法修為,竟也敢來此地入門。莫非真以為我們落云宗什么人都會收的。”一位看起來只有二十七八歲的白面青年,沖著人群中的幾個人一一點指道,話語里似乎有些不滿的樣子。
“這有什么辦法。誰讓我們三年前,才剛收過一批弟子,現在能來這么多人,就算不錯了。而且上次金師叔因為急缺人手,幾位師兄弟只好破例的收了兩位修為只有煉氣八層的散修。這自然給外界一個錯覺,以為進入我們落云宗的門檻又降低了一些。才會有些來碰運氣的散修。”被稱為“秋師兄”的,是那位四十余歲的筑基中期修士,一身的白色長袍,方臉嚴正,雙目炯炯有神。
“不過這一次,我們師兄弟自然不會放水了。畢竟最近入門的低階弟子,無論修為和靈根的確太糟糕了些,好像門內的一位長老看不過去,已經提醒了掌門幾句。所以按照掌門的意思,這一次是寧缺毋濫了。”另一位英氣勃勃的青年,嘿嘿一笑的借口道。
“寧缺毋濫!如果這樣做的話,這次能收夠十名弟子就不錯了,這里的人十有都得打道回府。”白面青年看了看眼前的散修,有些輕蔑的說道,“劉師兄可不要小瞧這些散修,他們中也許真有什么被埋沒的天縱之才,也說不定。想想那孫火師弟,當初也以散修身份入的我派。但僅僅五六年的功夫,孫師弟就筑基成功了。其中雖然是因為挑選的功法合適,并且期間立下大功被賜予一枚筑基丹的緣故,但這也和他千里挑一的資質有關。”秋師兄斜瞅了一眼這位出身某修士大族的劉姓青年,神色淡淡的說道。
“咳!師兄說的是,是師弟言語有些不當!”白面青年一聽對方此言,馬上想起了什么,急忙干咳了幾下,陪著笑臉說道。似乎對這位秋師兄有些忌憚的樣子。
“劉師弟,…”秋師兄似乎還要對青年說些什么,但韓立卻沒有什么興趣聽下去了。當即收回了神念,閉目養神起來。
他如今收斂了氣息,讓其他修士看起來,正好是煉氣期十層的樣子。
這個層次修為的他,進入這個落云宗,應該不成問題才是!
再等了幾個時辰后,從山下的石階上走上來的修士,更多了起來,最后等太陽快要落山之時,這個平臺廣場,已經盤坐下了近百名煉氣期修士,其中以年輕的男女修士居多,也有一些修為較高深些的中壯年修士。
就在這時,眼前的石亭上忽然大片紅光一起,接著在霞光中石亭驀然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棟十余丈高的巨大樓閣,和其前面的三名人影。
“歡迎諸位道友到我們落云宗來!而下面,將由我們師兄弟負責這次的弟子甄選事宜。輕道友們安靜的聽清楚秋某下面的話語,千萬不要漏掉什么了。”秋師兄用凌厲的目光掃了一遍眼前的眾人,不慌不忙的從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