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那之前為什么不提出來？”
葉沐敲了敲桌子，挑眉看向唐然。
唐然一笑，“其實，還是有問題。”
“直說吧。”
唐然點頭，“華海的事情，大概并沒有那么容易談妥。因為聽說，華海的老爺子，和霍家…不對付。”
“哦？”葉沐放下了手上的茶杯，饒有興趣地看著唐然，“除了華海，沒有別的選擇？”
唐然點頭，“只有華海是最優選擇。對于我們來說，找一個熟悉海南市場的合作方，承擔的奉獻要小得多。別的公司雖然也有一定的經驗，但是······他們的規模和經驗，都無法與我們霍氏這次的投資相匹配。一向做小的公司，我們不敢承擔讓他們一次做大的風險。”
葉沐點頭，看向霍小子，“霍助理，你認為呢？”
霍小子有些恨恨地看了唐然一眼，接著說道：“那請問唐總有沒有了解過，華海的老爺子，為什么會和霍家本家不對付？還有，和華老爺子不對付的是本家，而不是我們。”
唐然無奈地搖頭，“在華海的眼中，可不分你們是大陸的霍家還是香港的本家！”
“那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還需要我們霍家的人去做咯？”葉沐輕笑道。
“當然，如果沒辦法和華海合作的話，我們要承擔的風險就會非常大。說實話，我不建議。”唐然直接說道。
“那華海呢？這個案子會是華海想要的嗎？”霍小子問道。
“怎么說呢，華海的重點一向不在此。華海主要針對的是房地產開發。尤其是這兩年，海南那邊的房地產業非常熱門。但是還是那句話·華海的攤子攤得太大了。所以他們現在，確實需要一個賺錢的項目和一個有錢的合作方，但是，這并不是非常迫切的要求。只能說，如果能夠找到滿足這樣條件的公司，就可以促使華海更上一層樓。而我們，恰好能夠滿足華海的要求。只不過，似乎對于華海的老爺子來說·這一點誘惑，似乎還不足以讓他和霍家罷手言和！”唐然詳細地說道。
葉沐皺眉，看向霍小子。但是，霍小子卻也攤手。
葉沐知道霍小子的意思，霍曄給他帶來的資料里面應該也提到了華海，但是應該并未提及過多，尤其是如何促使華海和霍氏的合作，霍曄應當是什么都沒說。因此霍小子在唐然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色才會那么難看。
“嗯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暫且不提。等我想好了再說。”葉沐直接說道，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其實也是，對她來說，霍氏多賺一分錢和少賺一分錢并沒有多大區別反正她能花的也就那么多，而她又不是喜好奢侈浪費的。如果真按照她自己的意思的話·不能做就不做了唄，但是一想到小曄肯定不希望霍氏走下坡路，所以她到底是給出了一個模棱璐可的答案。
唐然當然不知道葉沐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微微詫異，但是他一向不會干涉老板的想法的，所以，該說的他都說了，也都分析到了，要怎么做·就是老板自己的事情了。
霍小子一臉不贊同地看著葉沐·不等葉沐說話，他就說道：“唐總經理，我們剛來香港對什么事情都不熟悉。您那兒應該有華老爺子的資料吧，如果方便的話·可以給我們一份嗎？”
唐然怔腫，連忙道：“當然。稍后我讓秘書將資料傳給霍特助。”
“那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葉沐正想說沒事就散了吧的話，辦公室門就忽然被敲響了。
“進來。”葉沐止住原先的話，說道。
“那董事長，我就先出去了。有事情的話您再叫我。”唐然說道。
“唐總別忙，我這剛來公司，也不懂怎么處理事物，唐總不妨幫我旁聽一下，如果有什么不對之處，還請直接指出來。”葉沐淡淡地笑著。
唐然的眼睛微瞇。這個年紀輕輕的大小姐，霍氏財團的董事長兼總裁，竟然直白地說出這些話？
唐然暗自心驚。這位大小姐是真的心思純善，還是······大智若愚？唐然這么些年來，無論是工作過的，還是接觸過的總裁們，他們的心思往往都是十分陰沉的。一件事情，即便是他們不懂，他們也不會說自己不懂的，尤其是在自己的下屬面前。即便是裝腔作勢，也要把那強勢給裝出來。
何曾見過有人像葉沐這般，直接就說，她不懂處理事物！
如果不是先前唐然親眼所見這位大小姐在董事會上的表現，他或許真的會以為，這位大小姐就是個心思單純的草包。而現在，他絕對不會相信，這位大小姐會像她表現出來的那么無知！
所以此時，唐然弄不明白葉沐想要做什么。從最簡單的講，是真的不懂;再上一層，是想讓他看看她的能力，從而讓他心悅誠服地效命;又或者，殺雞儆猴？到底會是怎么樣的呢？唐然心里的好奇，蠢蠢欲動。
“總裁，財務部的霍經理和人事部的霍經理，以及企劃部的徐經理等，都遞上來了辭職信。”進來的是唐然的秘書。因為葉沐還沒有自己的秘書，所以暫時唐然的秘書就做了雙倍的工。
“嗯。”葉沐示意秘書把辭職信拿上來。
隨意翻看了一下，無非就是些老套的說辭。葉沐倒是沒想到這些人行動這么迅速。
她看了眼霍小子，接著就直接對秘書說道：“辭職信我收到了，你回去告訴他們，我同意了。工資按照時間照發，但是本月福利扣除。并且，所有辭職人員，霍氏永不錄用。”
秘書傻眼了，唐然也傻眼了。
“照做。另外·還有誰要辭職的，不管是什么身份，無需向我報備，留下由其本人簽字確認的辭職信，一律照此辦理。去吧。”葉沐淡淡的聲音傳來，秘書回魂了。立刻領命。
唐然目光復雜地看了眼葉沐，“大小姐…···這樣，不好吧····…”
“不然呢·唐總以為要如何？”葉沐笑道，“霍氏的待遇福利都是最好的，這份工作也是很難得的。所以他既然提出辭職，那想必是考慮好了，不愿意再留在霍氏了。
既然如此，我當然要放人了。把心已經不在霍氏的人勉強留下，只會為霍氏帶來災難。走，那就走吧。難不成唐總以為·我會留他們唐然默，心里暗自叫苦。這位大小姐可是厲害的很吶。但是厲害歸厲害，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后招。走的這些，可都是霍氏的大將，他們走了，霍氏很多部門的運作都會陷入慌亂和停滯之中啊！
其實·一個管理完善的公司，無論是缺了哪一員，都應當有人能夠立刻替補上的，也就是說，無論是缺了誰，公司的運作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但是霍氏卻有些不一樣。霍氏算是一個大型的家族產業，其中要位所用的都是霍家的人。而霍家的人把持著剛剛要位，把權利都集中在他們的手上。因此可以說，在霍氏·但凡是由霍家人挑梁的部門·一旦離開了那個霍家人，那么那個部門的運作就會陷入癱瘓。一個部門還好，或許短時間里不會影響到大局，可是這次可是十數個部門的經理·同時辭職啊！
可以想象，這十數個部門的經理一旦都辭職撂挑子了，那整個霍氏立刻就會陷入癱瘓！這就是被霍家族老們管理了將近二十年的霍氏啊！
如果今天換一個人的話，面對如此局面，必定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那些人，他們甩手不干了，霍氏也就完蛋了。但是，他們遇到的是葉沐，或者說是葉沐背后的那個料事如神的霍曄！
唐然當然不知道這些，他現在滿眼的無奈。霍氏的情況和別的不一樣。別的公司，主要找到人就可以立刻接手，也不怕原來的人突然辭職。但是霍氏呢，那些個出自霍氏本家的部門經理們，一個個把整個部門的東西都握在自己手上，他們一旦離開，新手根本沒有辦法立刻上手。就算是再沖動，也該讓他們完成工作交接才給辭職的吧！所以唐然是真的不知道這位大小姐是怎么想的。
難道說，他一直都看錯了，其實大小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唐然立刻就搖搖頭，她實在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答案。所以，此時的唐然，也就只能寄希望于葉沐真的把一切都算到了，還留有后手，并且足以應付這次的事情。否則的話，霍氏，怕會成為他職業經理生涯最大的一個失敗案例了。
“唐總也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我們明天見。”唐然明顯一副迷惑的樣子，葉沐偏偏還是不肯給他解惑，而是直接就拋出來這么一句話。
唐然被折磨得一愣一愣的，葉沐已經帶著霍小子飄然而去了。
一路上，葉沐都冷著臉，也沒有說話。
到了酒店，一進葉沐的套房，霍小子就趕緊狗腿地給葉沐端茶倒水的。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姑姑生氣了。
“小子，剛才在公司姑姑是不是很威風？”葉沐施施然地喝了一口茶，看向霍小子。
霍小子目光忽明忽暗，似乎是不知道要怎么說。
葉沐接著又說了一句，“把那些人開除了，肯定是對的。咳咳，我想，小曄應該已經想出來對策了吧。”葉沐笑得眼睛瞇瞇的。
霍小子頓時就被噎住了。
“姑姑，你······你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就敢一下子把那些人全給開了？”霍小子一臉便秘樣。
“啊，”葉沐懵懂地點頭，“小曄不是應該已經想好對策了嗎？她讓我來不就是扮黑臉的么？怎么，難道我做錯了？”
霍小子直覺得憋了一口心頭血，想噴也噴不出來。只能含恨看著葉沐，“姑姑，我該慶幸公司在不久以后，就還是要小曄姑姑管么？”
葉沐頓時大感受傷，“小子·你竟然這樣嫌棄你姑姑。”
霍小子狠狠地抹了把汗，“姑姑，實在不是小子嫌棄你，而是…真要是跟著你干活的話，我絕對會被姑姑給嚇死。為了能多活幾年，多禍害人民幾年，我決定，以后在公司的事情上·還是少跟姑姑你接觸為好。而且，我一定會極力向小姑姑建議，一定讓姑姑你離公司管理事務遠一點的！”
霍小子說得言辭懇切，葉沐聽得心花怒放，“嗯，小子你真上道。那為了不繼續嚇你，接下來的事情，你就自己做吧·姑姑只負責給你撐場如何？”
“姑姑······”霍小子淚奔。有這樣的姑姑，他霍小子的命，真苦啊！
晚上吃飯的時候，霍小子終究還是忍不住又直白地問道：“姑姑，你當真不知道小姑姑的計劃，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那么做？”
葉沐敲了敲霍小子的頭，“小子，你的小姑姑是我的親妹妹，還是雙胞胎的親妹妹。雖然說那么多年都沒有見過面，但是，最了解你小姑姑的人，一定是我。或者你說，你不相信你小姑姑的能力？別忘了，我們來之前·你小姑姑可是說過·讓我來了之后，為所欲為，什么看不慣，那就直接掃掉·不必委屈求全！”
看著葉沐那鄙夷的眼神，霍小子終于明悟了，“果然不愧是姐妹倆，就連腸子彎了幾道彎兒都一樣！”
第二天上午，葉沐和霍小子來到公司的時候，唐然已經是焦頭爛額了。
公司總共也就那么些部門，這下子，十幾個部門全都癱瘓了，工作還怎么進行？
于是，葉沐和霍小子剛到，唐然就急忙親自找了過來。
“總裁你看看這些，這…”唐然一向淡然的臉上，也不禁浮現了著急之色。甚至他的心里已經按下決定，大不了霍氏這次失敗了后，他以后絕對不再接家族產業的案子。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葉沐順手接過來，隨意翻看了一眼，直接就遞給了身邊的霍小子。她頭也不回地朝著會議室走去。
看她那么著急的樣子，公司里但凡是看到的人，都覺得，這位大小姐果然是著急了啊。哎，知道著急就好，現在挽回應該也還來得及。只不過大小姐到底是年輕，現在再去向本家的人低頭的話，吃的虧肯定更大些。不過，誰叫大小姐年輕呢，這么大一個霍氏，哪里是隨隨便便來個人就能夠管理的？更別提跟在這兒扎了十幾年根基的本家的人比？
然而，如果讓人知道，葉沐這么著急進辦公室，只是因為她昨天晚上看電視看到凌晨，然后早上又被霍小子早早地拉了起來，所以她現在趕著要去那個寬大舒適的辦公室里去補眠的話，估計全公司的人的下巴，都該掉下來了。
沒錯，葉沐正是要去補眠。而唐然進去辦公室里看到的就是這幅情形：霍小子坐在總裁的辦公桌前看文件，不遠處的大沙發上，董事長兼總裁的大小姐霍沐，好眠正酣！
唐然呆了一瞬，接著詫異地看著霍小子，“霍特助······這···…”
“唐總來了。哦，沒關系，坐吧，等下我們直接去會議室參加股東會就行了。”霍小子笑著說道。
唐然覺得這個世界變化得有點快了，等等，他先平心靜氣一下再說。
“敢問霍特助，關于公司人事問題，不知道總裁是不是已經有了解決方案？”唐然小心翼翼地問道。
“啊？你問她？”霍小子用手里的筆指了指葉沐睡覺的方向。見到唐然點頭，他才笑道：“哦沒有啊，姑姑她一向不喜歡經商，對公司的事情也不上心的。指望她去想解決辦法啊，那還不如我們自己動手呢。你讓姑姑下棋可以，但是讓她去弄這商場上的玩意兒，那真比殺了她還難。”
唐然的臉色頓時級古怪起來，好似是被憋得說不出話來一般。
“現在已經到時間了，霍助理還是叫醒總裁一起過去董事會吧。”沉默了一會兒，唐然又試探地說道。
“沒事，讓她再睡會兒，不然要給姑父知道我虐待姑姑，我會死的很難看的。”霍小子理所當然地說。
唐然的臉色頓時又精彩紛呈，想說而說不出來的感覺·怎一個難受了得！
終于，在預定的董事會開始時間二十分鐘后，在秘書一遍又一遍地來通報過之后，霍小子才輕聲細語地叫醒葉沐。當然了，鑒于霍小子的聲音實在是有夠溫柔的，所以他叫醒葉沐，又用去了五分鐘。而葉沐醒了之后，發呆了兩分鐘·洗漱了兩分鐘，于是，在三十幾分鐘后，葉沐總裁帶著特助以及總經理一行人，終于趕到了董事會的會議室！
“董事長好大的架子啊，讓我們這些老骨頭等了這么長時間！”
葉沐幾人剛剛進去，就有人冷笑道。
“哎，別這么說。公司出了這么嚴重的問題·董事長兼總裁，肯定是疲于奔波，來晚一點也正常。”另一個人諷刺地笑道。
唐然在聽到疲于奔波這個詞的時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如果說在辦公室舒服的大沙發上睡覺是疲于奔波的話，那大小姐還真是有夠努力的！
“哦·今天這么著急開董事會，是有什么事情嗎？一大早霍特助就把我叫醒，害得我一路上都在瞌睡著呢。到了公司，我實在是還沒睡醒，所以就在辦公室里休息了一會兒。沒想到一睡就睡過頭了，讓各位董事們久等了，不好意思哈。”葉沐隨意地擺擺手笑道。
“噗哧······呃，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唐然是真的忍不住了·竟然在董事會上笑出聲來。
而與唐然那滿臉的笑意不同·在場的懂事們，一個個都是臉色鐵青！葉沐這些話，那可是裸地在打這些董事們的臉啊。
“總裁可真是悠閑，公司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還能睡得著？”
“公司出事？出什么大事了，我怎么不知道？”葉沐一臉的驚訝，那樣子說多真實就有多真實。
“你······公司那么多重要部門的經理集體辭職了，公司的運作陷入癱瘓，這還不是大事？”一個董事氣得臉色發青。
“哦，這件事情啊。辭職就辭職唄，再招人不就行了。據說，香港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才呢，每年從內地引進那么多的人才，就是幾十個幾百個也不缺，會缺這么十來個人？”葉沐理所當然地道。
“你…真是作孽啊，霍氏交道你這個丫頭片子手上，那不是靜等著毀滅的么！霍家百年基業，全都要毀于一旦啊！”另一個董事痛心疾首道。
“我高興。幾位若是擔心的話，不妨趁著現在霍氏的股價尚未下跌之際，把手里的股份都拋了吧。免得霍氏被我搞垮了，你們輸得血本無歸！”葉沐說得混不在意。
“你······你好歹毒的用心，你這么做，就是為了讓我們拋出手里的股份，你就可以把霍氏的全部股份都收入囊中！我們偏不如你的意。就算霍氏跌破產，我也要把這些股份留死在手中！”
“就是，想要讓我們放棄霍氏股份，你做夢去吧。”
“絕不放棄…”
葉沐撫掌大笑，“很好，看來各位董事很樂意與霍氏共存亡。嗯，很好。那就想辦法來解決霍氏目前的問題吧。我才剛剛過來，對香港的情況也不了解，而且我從前從未管理過公司，也沒有學習過金融啊管理啊等等的專業知識，所以…如果不想霍氏倒閉的話，大家還是自救吧。”
“饞…”
“哼，你休想。反正霍氏倒閉了，傾家蕩產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們。我們就坐看著霍氏是怎么在你手上滅亡的！”
“對，我們絕對不會幫你的。”
葉沐笑得越發歡暢，“哎呀，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太好了。希望各位能記住你們今天的話。嗯還有啊，記住現在霍氏的股價，我先把話放這兒了。七天之內，無論外面霍氏的股價跌到什么位置，我都會按照現在這個價格收購的。但是，如果超過七天······那我也就沒辦法了。其實，把霍氏掏空，重新開設一個新公司，也并不難。以我的人脈，各位董事應該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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