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碣石首先便是朝著旅館走去,聶舞在后面拉了拉秦月樓的袖子,表情有些可憐。秦月樓微微一笑,小聲道:“他是你的長輩,也自然是我的長輩。你放心,我不會動怒的。”
聶舞頓時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夏晚秋也在一旁贊同地道:“舞姐姐,你這個三爺爺板著臉,好像很兇的樣子。”聶舞說道:“不會啦,三爺爺很好說話的,從小到大,我雖然很少看到三爺爺,但他對我很好,以前勸服我父親讓我修煉家族星戰訣也是他開口的。”
夏晚秋哦了一聲,看了秦月樓一眼,發現后者表情沒變,也沒有注意自己的目光。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走進了旅館,火影在秦月樓注入的星戰力下,已是醒了過來。它并沒有什么大礙,也沒有任何損害,秦月樓內心里倒是有些驚訝。
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將君尚月君家等人落得狼狽而走,火影這次占了最大的功勞。而秦月樓也隱隱從火影身上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按照獸王對火影的評估,火影的等階不過只是下階星士而已,而星甲傀儡和真正的星戰士之間,尚且還有著距離,比不上真正的下階星士。所以就算是火影的身體質地異于平常但要在下階星師的手上走過十招,還是有些讓人驚艷了。
不僅如此,秦月樓更是覺得以火影今天的表現,無論是靈智還是靈活程度,甚至是能夠運用星辰雕紋上的風屬性驅動自己騰空,都遠遠超過自己對地靈級傀儡的認知,就算是天靈級的也不為過。但秦月樓卻又感覺,火影并沒有達到天靈級傀儡的范疇。
吞噬了玉晶石,火影的身上倒是充滿了神秘和矛盾。
不過,眼前并不是秦月樓思考這個的時候,走進了旅館,他并不能自己坐下,和聶舞夏晚秋一同站在了邊上。他抬頭看了看二樓的方向,想到月兒還在休息,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聽到剛才外面的動靜。
此刻旅館的大廳里,早就沒有了客人,因為君家剛才盛氣凌人的緣故,只留下了幾個侍者和老板。而這些人之前也出去看到了秦月樓和君尚月之間的爭斗,對于聶碣石這個聶家的三長老,本能上有些畏懼。
而他們也能猜想到幾人之間應該有事情要說,所以也將大廳騰了出來,留給幾人。
聶碣石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看著小心翼翼站在自己面前,抿著嘴的聶舞,搖了搖頭,道:“小丫頭,說吧,這兩個月,你去了哪里?”
聶舞想起這兩個月多月里,秦月樓為自己所做的點點滴滴,好像一杯甘醇的香酒,浸入心脾,暖暖劃開了濃濃絲褸的情絲。,她嫵媚地看了秦月樓一眼接著對著聶碣石撒嬌道:“三爺爺,我去過了自在海,也去過了鬼乾森林,那里的景色真的很美啦。”
聶碣石故意板著臉,道:“什么叫做那里的景色很美,你知不知道你父母有多擔心你,家族中的叔叔伯伯又有多擔心你!”
“哎呀!”聶舞晃著聶碣石地手臂,心里知道聶碣石只是故作姿態而已,而她也不知道關于老家伙的事情能不能說,便可憐兮兮地道:“這是晚秋,我認的妹妹,這個是秦月樓,還有月兒,是個星藥師,現在在房間里休息。我這一路上多虧了有他們,不然我就慘了。”
夏晚秋對這個古板的老頭有點畏懼,沒有對老家伙和獸王時的無忌,乖巧巧地道了一聲“三爺爺。”小手負著,真比淑女還要淑女。
“哦,這就是秦月樓么?”聶碣石好像這個時候才聽懂了秦月樓的名字,抬起頭來,臉上沒有一絲變化,“鬼乾森林…那里就是靠著克羅城吧,一個多月以前,在哪里搞出巨大動靜的就是你吧。”說完,瞪著老眼,看向聶舞,道:“你也和他在一起?”
聶舞道:“是啊,當時月樓很厲害,還殺掉了星王呢!”
“厲害個屁!”聶碣石冷冷地喝了一聲,倒是將滿腔熱情地聶舞曬在了那里,秦月樓的面容也是一僵,有些難以琢磨聶碣石是什么意思。
“現在什么也別多說了。”聶碣石淡淡地乜了秦月樓一眼,對聶舞哼道:“馬上將行禮收拾了,跟著我回去。到了家族再好好稱述你這一路到底干了些什么。”
“三爺爺!”聶碣石對秦月樓的不冷不淡,讓聶舞心里難受無比,而聽到這句話,俏容更是著急,道:“我還有朋友在二樓休息,現在就出發,太急了一點吧。”
“我只是讓你回去,而不是讓他們跟著一起,有什么著急不著急的。”聶碣石瞪眼道:“現在你的事情都還沒有給老夫一個交代,你的這些朋友,等以后再來。”
聶碣石的待客之道,倒是讓秦月樓看到了幾分葉孔勝的影子,他對于后者的做法雖然不滿,但好歹是聶舞的長輩,他不可能像對待同齡人或者敵人一樣,他站到了聶舞的身前,謙恭道:“三爺爺,晚輩剛才沒有自我介紹,實在是很對不起。晚輩是天龍城的秦月樓,是聶舞的朋友。這次路過定遠城,便是為專程前去百靈城拜訪聶家的各位長者。”
“我們這一堆快要入棺材的,有什么好拜訪的?”聶碣石不咸不淡地看著秦月樓,道:“秦月樓嘛,我知道你,殺了克羅城的城主,又在首莫城撐下風起的三拳。對了,你不是進入了星戰殿嘛,怎么又跑到這里來了?嘿。你現在可是大名人,威風得很,又有星戰殿在背后撐腰,我們聶家可請不起你!”
“還有,我可不是你的什么三爺爺,不要亂叫!污了老夫晚節。”
這段話聶碣石說得冷嘲熱諷,秦月樓的手被聶舞偷偷握著,只能強自忍下來,他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這個聶家的長老。對于聶碣石的事跡,秦月樓并不清楚,剛才聶舞也來不及和秦月樓細說,自是摸不透。
“前輩言重了,在晚輩的心中,舞兒的長者便是晚輩的長者。她的三爺爺也自然是晚輩的三爺爺。晚輩不知道前輩如何會對晚輩有這樣的評語,但想來應該是對晚輩有些偏估。”秦月樓恭恭敬敬地說道,自然不能讓聶舞的臉色太難看。而他向來是寧折不彎,這番話雖然有些低聲下氣,但卻帶著一股倔強的意味。
“哦,你這么說,就是指老夫老眼昏花,不會看人了!”聶碣石臉上冷冷一笑,接著道:“小子,你以你能夠擊殺了星王,你可以用這樣的語氣和老夫說話?還是以為你現在有著星戰殿的身份,可以對老夫指手畫腳?”
聶舞感覺到氣氛不對,心里急得快要哭了,一邊是自己的親人,一邊是自己心愛的人,兩邊相處不好,夾在中間的她是最為難受的。她見到聶碣石,本來心中還有些高興和激動,畢竟這個三爺爺從小就比較疼自己,如果能夠讓他接受秦月樓,那對于勸說自己的父親,也更有把握了,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會演變成這樣的場面。
聶舞不等秦月樓說話,她雖然知道這個時候秦月樓需要開口找一個緩解點,但還是拉著聶碣石的手臂,道:“三爺爺,他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人,他很好,真的很好。”
“什么叫很好?”聶碣石似笑非笑,嘴角帶著像是細微的嘲弄,又像是極端的冷冽:“就是冒充星甲師,不以平等的修為和對方決斗,用星甲傀儡來羞辱一個同為青年強者的人?”說著,冷笑地看著秦月樓,道:“星戰殿的小子,我說得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