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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帝禹甲胄

  方云見瀛皇太子,聽他只提五帝中的四帝,獨獨不提帝禹,心中便隱隱有些猜想,但是并不敢肯定。()直到聽到父親親口說出,才確定了這個猜想。

  方林在短暫的震驚之后,迅速平靜下來。他如今心姓歷練,沉穩很多。并不會因為一件事情而震驚許多。在方林心中,不管方家祖上有什么來歷。有什么血統,那都是屬于過去。而現在,方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王侯之家,是大周朝的臣民。

  方林眼神眨動了一下,并沒有打斷父親的說話。只是露出傾聽之狀。對于家族的來歷,方林也不是很清楚。

  “昔年為了鎮壓各荒異族,帝嚳鎮壓狄荒,并留下血統成為狄荒皇室,統治狄荒;帝堯鎮壓蠻荒,留下血脈,成為蠻荒皇室,統治蠻荒;帝舜鎮壓夷荒,留下血脈,成為夷荒皇室,統治夷荒。大瀛洲的瀛荒皇室,云兒你已經見過。就是上古大帝湯的后代。…我們祖上大帝禹鎮壓的,是最強大的莽荒,也是五帝之中,最強大的大帝。不過,莽荒都是妖族,非我族類。帝禹,不可能像其他大帝一樣,把子孫留在莽荒。那個時侯,莽荒妖族實力大損,而且臣服于大帝禹。帝禹心懷仁慈,依舊讓妖族在莽荒休養生息。之后,便禪位于帝湯,從此隱居起來,消失不見。而我們方家,就是帝禹的子孫!”

  “云兒,你是不是奇怪,大帝成湯的子孫,為何會甘愿到我方家做護衛?其實原因很簡單,五帝之中,帝禹和帝湯最為特殊。二者乃是師徒關系,帝禹為帝湯之師!帝湯出身卑微,被帝禹一手提撥,方才成就帝位,成為千古帝王!并且帝禹當時正值壯年,又成就了鎮壓莽荒的不世功業。帝禹如果不禪位,帝湯的才能就因此埋沒。因為任何時侯,只能存在一位大帝。其他人不論如何耀眼,只要無法超越當時的大帝,就會光芒被掩蓋起來。為了成就帝湯,帝禹禪位,并且隱居消失,以不影響帝湯的統治。因為祖上的這層關系,所以瀛荒成湯氏,一直都和我們方家有聯系!”

  方沉聲道,言談之間,將上古逸事一一道來。

  大帳中,方云、方林兩兄弟目光震動,若有所思。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知道,方家的來歷。

  “父親,上古帝禹似乎并不姓方吧?”

  方林突然道。

  “方姓,是帝禹隱居之后,所取的姓。帝禹有許多血脈流下,不止是方姓,還有劉姓,夏姓。全部都是屬母姓。帝禹本來無心帝業,也并不在乎血統之類。()所以他的子孫,全部都是隨母姓。我們方姓,只是其中一脈。不過,歷經上古、中古、近古數個時代,帝禹流傳下來的血脈已經不多了。到如今,也只有寥寥兩支血脈傳下來!”

  方道。

  “父親,不知道還有一支血脈,在哪里?”方林道。

  方云并沒有問,眉頭微皺,心中卻是另有所思。帝禹如果有兩支血脈傳下,瀛荒成湯氏不可能厚此薄彼,僅僅厚待方家一脈。連女兒孔雀,都是派到方家,而不是另一支血脈。

  方林普普通通的一翻詢問,卻讓方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方方才開口,石破天驚,說出另一翻話來:

  “帝禹留下的另一支血脈,便是當今大周皇室劉氏一族!”

  “轟!”

  方林、方云兩兄弟,身形劇顫,如遭雷殛。營帳內更是死一般的寂靜。這個消息對兩兄弟來說,太過驚人了。兩人根本沒有想過,為將為臣,為之效忠大周皇室,居然是同宗血脈!

  “帝禹無心帝業,所以隱姓埋名。但那只是帝禹的愿望。帝禹的子孫血脈,受祖上影響,棄武經商,從文從仕的不在少數。甚至不少人,直接還本歸原,從事農耕,平平凡凡。但是畢竟‘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帝禹逝后,從中古到近古,參與爭霸的不在少數。當今劉氏,便是其中之一。也只有這一脈的大周太祖,才成就了不世偉業!”

  “為父鎮守蠻荒近二十年,極少返回上京城。并非愚忠,也不是對你們母子刻薄寡恩,而是為了避免皇室猜忌。只有你們母子三人留守上京城,我們方家才能平安無恙!為父一直不告訴你們這些,就是因為時機未到,告訴你們也沒用!不過如今,你們即將雙雙封侯,也該到你們知道的時侯了!”

  方目光掃了二人一眼,緩緩道。

  方林、方云心中震動。

  “父親,我不想封侯了。”方林突然道:“如果我封侯,恐怕對我們方家是禍非福!”

  “封侯之事,不是你想不封就不封的。朝廷向來你封王拜侯昭顯皇恩浩蕩,你這次在狄荒立下大功。功勞已經上報到兵部,不是你想不封,就不能不封的!”

  方道。

  方林沉默不語,眼中露出復雜的神色。在封侯,他就娶不到福康公主。然而封侯,方家就多了一大禍根。

  方林陷入到兩難的取舍之中。

  “大哥,你不必如此糾結。當初武穆與人皇的約定,只是你必須封侯后才能迎娶福康公主。你如果真的擔心這個,只需在迎娶福康公主之后,交出兵權。淡出上京城,甚至找個理由讓朝廷削去王侯封號,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了。”

  方云一眼就瞧穿了大哥方林的憂慮。大哥方林身在局,一旦牽涉到福康公主,免不了患得患失,但方云身處局外,就要清醒的多。

  目光轉過來,望向寬椅中,大馬金刀,正襟危坐的父親。方云心中嘆息一聲,終于道:

  “父親大人,我其實并不想封侯。也無心練武。我所想的,只不過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父親鎮壓蠻荒近二十載,卻留母親一人守衛方府。父親權勢越重,母親在上京城受到的叨難越多。去年,我返回上京城,只覺得母親老了許多。父親大人,如您所說,權勢于我們方家是禍非福,至于富貴,我身上的黃金,足夠我們方家十代子孫享受清福。請恕云兒斗膽,不知父親大人,能否為了母親,放棄功名利祿。解甲歸田!我們方家父子,離開上京城,遠利功名,學祖上帝禹,隱姓埋名,得享平安!”

  方云說罷,頭顱低垂,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封王拜侯,強大武力!這些對于方云來說,只是手段,而不是想要的結果。如果開始,方云對于方家的抄家滅族,還是疑惑不解的話。那么他現在已經明白了。

  方家傳承帝禹血脈,而恰恰是這一絲帝禹血脈。成為了方家禍根來源。方家爬得越高,權勢越隆,危機就越重。

  家破人亡的經歷,實在太深刻了。即便那只是《周易》推演中發生的事。但對于方云來說,和真實發生的沒有什么區別。他所想要的,不是王侯將相,不是天下第一,而是父母相聚,哥哥和福康公主相愛。

  功名利祿畢竟是皇室給予的,皇室也能收回。如果因為這個,搭上全家的姓命。真的是太愚蠢了!

  大帳中一片死寂,良久,才傳來方的一聲嘆息:

  “云兒,為父并非貪戀權勢。只是這句話,晚來了二十多年。如果知道是這個結局,我絕不會踏足軍伍。”

  方大手一張,一尊五寸高下,華麗、尊貴的古老甲胄浮現在他在掌中。這尊甲胄甫一出現,立即散發出一股浩翰、威壓的氣息,甲胄周圍,瑞氣升騰,無數神魔的虛影,跪伏在虛空之中,做出臣服之狀。

  同一時間,方林、方云只覺得全身血液沸騰,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源自血脈的召喚。而這股召喚,就是來自于眼前的這副甲胄!

  “這就是帝禹甲胄!為父二十五歲時,因緣際會,在蠻荒找到戰甲!帝禹子孫血脈太多,很難考據。但有一點,是不變的。任何可以和帝禹甲胄心神相通的人。必是帝禹子孫,而且還是帝禹子孫血脈中的主脈!現在已經不是功高震主的問題,而是我們的血脈威脅到了劉氏皇族。如果我解甲歸田,恐怕我們方家,真的就離死不遠了!”

  方嘆息道。

  位高權勢,眾目睽睽之下,皇室心有顧慮,反而不敢隨意出手。而如果拱手讓出權利,恐怕第二天就會曝尸山野。而且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帝禹甲胄失蹤不知道多少年。我也沒想到,會找到這件戰甲。五帝甲胄,從來都是血脈傳承。如今,就算我想把帝禹甲胄交出,也是不可能的。我死之后,帝禹甲胄則由你們繼承。如果我們父子三人全部戰死,劉氏皇族才能得到這件真正的帝禹甲胄!”

  方沉聲道,語聲中微微有些無奈:

  “云兒,這件事情,不是我們退讓,就能解決的。我們方家,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當今人皇得了五帝退位之后,留在中土用于鎮壓氣運的武學。論武道修為,五帝之后,恐怕沒有一位君王,在武道修為方面比得上他。先天數術方面,更有蘭臺秘苑和儒家為其演算。而且,我如果所料不差。他已經得到了夫子手著的《皇極經世》。在天機運算方面,除了三大天機先生,和吠陀洲的圣者,和手創《皇極經世》的夫子,幾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天機演算,演算的對象功力越高。越難以演算。我雖然蒙蔽他的感知二十多年,不過,他也已經起疑。帝禹甲胄之事,遲早瞞不過他。當今人皇,不論武功韜略,還是心計謀算,都稱得絕代雄主。不過,我與他君臣一場,卻知道他一個極大的缺點。那就是野心太大!這就是我們方家的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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