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彪這句話一出,左右觀看的王公子弟都感覺到了空氣中濃濃的火藥味,盡皆色變,紛紛策馬退開!
“哈哈哈,”方云大笑起來:“早預到你們平鼎侯府的人不會善罷甘休。楊彪,你有本事,盡管來取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在我面前放此狂言!”
怒!暴怒!方云一句話,就讓楊彪臉孔扭曲起來,顯露出陰狠暴戾的本性。
“小子,你這是在找死!”楊彪猛的在馬背上一拍,人猛的飛起,身在空中,長吸一口氣:“暴!”
寒風呼嘯,楊彪一拳重重轟出,周圍五丈范圍內,所有的風雪、空氣全部被他卷入拳風之中,以雷霆萬鈞之勢向方云壓下。
虛空中一聲悠長的龍吟,方云當仁不讓,拍馬飛起,身子在空中一晃,化為一條五丈長龍,四爪舞動,閃電一般迎著楊彪的拳頭撞了過去。
砰!砰!
空氣炸開一波又一波,方云與楊彪拳抓相交,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繚亂。每一次撞擊,都有如兩頭史前兇獸,死磕硬撞。這是純粹的拳法、力量的對撞,沒有絲毫取巧成分。
最后一次交手,兩人終于分開,在空中一折,又落回了馬背。
楊彪跨坐在馬背上,目光陰冷,神色變幻。他望著方云,一言不發,內心中震驚的幾乎要發狂。
“罡氣級!他居然達到了罡氣級!”
楊彪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判斷,但剛剛交手時,那激蕩的晶體般的光華,分明是罡氣無疑。
“怎么可能!他才多久的時間,居然就達到了罡氣級!”山河侯世子高韋、綿繡侯世子蔡風睜大了眼睛,心里狠狠的震驚了一把。
兩個人都是罡氣的武者,對于同級的武者有些微妙的感覺。這種感覺在方云跨坐馬背的時侯,還不明顯。但他飛身而起,鼓蕩罡氣的時侯,這種感覺就很明顯了。
“楊彪你可以回去了,這顆珠子,你是要不回了!”方云跨坐馬背,極盡蔑視的看著楊彪,言語間毫不客氣道。聲音一落,撥轉馬頭,就要掉頭離去。
侮辱,徹徹底底的侮辱,楊彪氣得七竅生煙,猛的獰聲叫喝道:“小雜種,我還沒叫你走。你想去哪里呢!”
馬頭猛然掉轉,方云目如閃電,冷冷的注視著楊彪,寒聲道:“楊彪,不要自誤。你這是在激怒我!”
“激怒?哼,你們方家的賤種永遠是這么的不知死活,不自量力。你父親方胤在軍中跟我父親斗,你大哥方林那個賤種在學宮時跟我斗,如今又來了你這個小雜種!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平民侯與貴族侯的差距。”
楊彪雙拳一震,衣衫鼓蕩,兩只鐵拳猛的舉過頭頂,一股如山岳般雄渾、沉重的氣息從楊彪身上散發出來。強如山河侯世子,綿繡侯世子等人,也不禁策馬后退。
“平鼎侯不愧以勢大、力沉著稱,楊兄以罡氣境的力量,就能發出如此渾厚的氣息。這種拳勢,只怕是山都要被輕去一小半!”
一干觀戰的王公子弟心思活動,暗暗驚駭。
鼎,是社稷重器,勢大力沉,有鎮壓社稷、山河的作用。平鼎侯的絕學,便是以此為名。
“平鼎山河第一式鼎鎮山岳!”
楊彪暴喝一聲,雙拳猛的向上一托,恍惚中,眾人感覺楊彪頭頂多了一只巨大的古鼎。在這股厚實、雄渾的拳意鎮壓下,楊彪周圍十丈內的空氣全部靜止,連天空的飛雪,都紛紛避開。
“喝!”
一聲暴喝,滾滾的罡氣,連同地上積雪和空氣,排山倒海般向方云壓了過去。拳勢過處,校場上一塊塊石板紛紛暴裂,虛空中,更是隱隱傳出雷鳴的聲音。
“哼!左青龍探爪第四勢,左青龍盤星撞月勢!”
方云冷哼一聲,從馬背上撥身而起,再次化為一條五丈青龍,巨大的龍尾在虛空中一拍,空氣塌陷。校場上空隱隱浮現一顆星辰的影像,方云所化的青龍就從這星辰上射出,化為一道蜿蜒的青光,沒入了楊彪周身滾滾的罡氣流中。
楊彪的暴喝聲還回蕩在校場上空,兩人就已經交手分出了高下。只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楊彪壯碩的身體就似斷線的風箏般,從紊亂的罡氣流中飛了出來,重重的摔到了校場雪地上。
“怎么會這樣!”
楊彪大叫一聲,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這一下,他是真正的心如死灰。如果說前一次交手,兩人罡氣渾厚度不分高下的話,這一次交手就真正的分出了高下。
“輸了,他居然輸了!”
校場上,鴉雀無聲,無數王公子弟心中震動。在眾目睽睽之下,雖然這只是兩名王侯子弟的較量,但背后蘊含的意義遠不止如此!
“平鼎侯不是四方侯的對手!”
方云的勝利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這些王公子弟心中投了下去。平鼎侯和四方侯的爭執,幾乎已是眾所周知的秘密。礙于大周的律令,兩位侯爺從沒交過手。但這一次,借助兩位侯府世子的雙手,兩位侯爺決出了高下。
鼎立山河八大勢,不及左青龍探爪八勢!
大周朝以武立國,這樣的結果,意味著什么,許多士子都品出來了。不少家族勢力扎根于軍中的王公子弟變了臉色,就連校場四周,注意到這些的甲士也變了臉色!
上京城要變天了,今天過后,不少人要改變自已的立場和決定了!
“楊彪,回去以后,記得叮囑府中上下。以后說話小心點,就憑你們平鼎侯府,還沒資格瞧不起我們四方侯府,瞧不起方家!”
一招擊敗平鼎侯長子楊彪,方云終于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苦練,終于換來了回報。今天,他終于再不需顧忌這些貴族侯子孫。因為,他們再沒有資格!
“楊彪居然輸了!”高韋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兩人暗地里思忖了一翻,自覺也沒有必然把握勝過方云。
“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雖然說他身上有清昶公主的地級珠,但怎么可能這么快就踏入罡氣境!”蔡風當日是見識過方云能耐的。那個時侯,方云才不過真氣極的修為。戰勝清昶公主,也只是依靠一些取巧的方法,不算真實的本事。
但這一次,完全不同!硬碰硬,實打實,沒有任何的討巧在這面。方云憑借自已的實力,壓制了楊彪!
“一個多月的時間,從真氣級突破到罡氣!以后誰還能壓制他!”蔡風睜大了眼睛,看著方云,心里有種驚怖的感覺。
高韋、蔡風等人同時把目光投向了許權。在場的世子里面,以許權的修為為最高。
“世子,”蔡風壓低了聲音:“唇亡齒寒,這里只有你是罡氣巔峰,能穩贏過他。攔住他,不能讓他就這么走了。”
方云那翻話雖然囂張,但以他的修為,也不敢上前挑釁。
“世子,大家一向唯你馬瞻。這里能對付那小子的,只有世子。如果連你都不出手,只怕大家會心寒,”高韋也低聲道,他盡量小心,不觸怒許權。但背后的意思,卻非常明確。
許權心中微微震動,知道貴族侯一脈,休戚與共。要是今日不出馬,將來平鼎侯落馬,恐怕下一次就輪到他莽荒侯府。而且,朝中一直在討論,將四方侯提撥為貴族的事。如果今天他不做些什么,日后此例一開,貴族侯一脈的地位與影響,將江河日下。
“方云,留下吧!”
許權輕夾馬腹,邁出兩步,喝止了準備離開的方云。
方云回頭看到許權,心中震動了一下:“他終于還是出手了!”
與楊彪不同,在許權身上,方云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威脅。就像被眼睛蛇盯住一樣,陰冷而且不舒服。
“世子也要出手嗎?楊彪出手是為一顆人級珠,不知道世子又是為了什么?”方云望了眼被幾名王公子弟扶起的楊彪,說道。
“本來這件事是你和楊彪之間的事,與我無關。但不管怎么樣,平鼎侯畢竟是貴族侯一脈,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容你,這么從容的走脫。”
許權說的很坦蕩。沒有任何理由,僅僅是道不同,以他的身份說出來,倒也有種氣度。
指尖一彈,一柄二指寬,劍刃如同寒霜的軟劍,從袖中彈了出來,許權淡然道:“方云,拿出你的武器吧!”
“我的武器,就是一對拳頭。就讓我領教一下世子的絕學吧。”方云淡然道,盡管許權給他極大的壓力,但挑戰既然上門了,他也不會退縮。
許權搖了搖頭,輕笑:“方云,我不是清昶公主,不會輕易做出不智的決定。今天即便你放棄抵抗,我也不會手軟的。”
說著,許權左手食中二指,在軟劍上輕輕一彈。整個校場的人都聽到了一聲‘錚’的清越劍鳴,同時一道六寸長的劍芒從劍尖噴吐而出。
“嗡!”
浩大、磅礴的劍意,如潮水般從許權身上散發出來,方圓六丈的范圍,所有的空氣震顫起來,視野一線變得模糊起來,連許權的面容都變得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