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元老院和人民服務!”許可照規矩又喊了一聲。
“服務,服務。”明秋點點頭,說,“坐吧。”說著指了指沙發。
落座之后明秋直截了當的問道,“看你的檔案,在d日以前,你是警察?”
“是的,我先是在交警工作了兩年,然后刑偵三年,最后一年在法制處,直到穿越。”許可手放在膝蓋上,筆直地坐在沙發,有些拘謹地回答。
“不要這么拘束,放輕松。”明秋笑了笑,“你當過兵吧?”
“大三時參軍,在海軍北海艦隊服役過兩年。”
“這么說,你的閱歷還是挺豐富的。d日之后在海軍工作,又在對外情報局工作,軍警憲特豈不是全了?”
許可慢慢意識到了什么,他沒有回答,而是等著明秋把話挑明。
“這里有份東西,你先看一下。”明秋拿起辦公桌上的一個文件夾,遞給許可。
打開文件夾,首先是幾張照片。在眼下帶來得物資不斷消耗,而代用品還沒有量產的這個階段,除了少數重要用途之外已經很少有照片了。
照片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類型了:案發現場照片。
第一張照片就是一名一絲不掛,渾身的男子尸體躺在海灘上,他身上什么都沒有,更恐怖的是,沒有頭顱。
“這是昨天在海灘上發現的一起兇殺案。尸體是被沖上海灘的。雖然他的人頭不見了,但是致死部位應該是死者后腰處的刀傷。
“當時不知道死者的身份。也不知道案件是否是在我們管轄區內發生的,所以暫時由高雄警察所負責。但是昨天下午,有人從紋身上認出死者是一名歸化民出身的海軍中士,叫張牽牛,警察所提取了指紋和張牽牛檔案里的指紋留底做了比對,確認就是他――前天晚上他徹夜未歸,沒想到是遭了毒手!”明秋說到這里,有意的停頓了一下。許可依然沒有說話,而是認真地聽著。
“由于案件涉及海軍人員,我和魏八尺商量后。打算把案子從警察所接過來。考慮到你是海軍中唯一有辦案經驗的,我們準備交給你負責,怎么樣?”明秋說完,看著許可,不說話了。
雖然明秋的話結尾是個疑問句,但是許可很清楚,其實這是個肯定句。他立即站了起來,響亮地回答:“保證完成任務。”
明秋此時臉上有了笑意,他招呼道:“先坐下。對于破案,我是外行。不過你能說說有什么計劃嗎?”
許可一邊斟酌一邊慢慢地說:“首先我準備先到現場去看看,到周邊進行走訪,或許有人看到或聽到了什么。再從死者的社會關系和死前幾日的活動著手,看他生前都和什么人來往,是否與人結仇,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線索,再決定下一步要怎么辦。”
說話的同時,許可心中不由覺得好笑,即使到了新世界。自己還是要做回老本行啊。
明秋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好,先就這樣吧。你有什么困難,有什么要求沒有?”
“我現在的對外情報局的工作?”
“我已經和江山聯系過,他說他同意我的意見:讓李迪先幫忙頂一頂。你指點下他就是了”
“我需要一些人手,幫我到東門市等地進行走訪。此外,我要詢問平民和軍人。需要得到授權。我還需要得到警察所的協助。”
“這都沒有問題,基地勤務連的人員隨你調遣。我馬上簽署命令,委任你你兼任高雄基地的保衛干事。任何海軍人員都必須配合你的詢問。至于平民方面,我已經和仲裁庭的馬甲通過氣。他給了你授權的。這是文件。”明秋說著拿出兩份文件來。
“張牽牛的個人檔案我也需要。”許可連忙補充。
“等下你可以跟我的副官去取。”明秋很爽快地說。“你什么時候可以開始?”
“我要先研究一下案卷材料,下午就可以開始了。”
許可馬上著手調查,他先閱讀了張牽牛的檔案。張牽牛的生平和海軍的大多數官兵相差無幾:漁民出身,父母早逝世,有兄妹個一,早年各投生路,目前下落不明。曾經在諸彩老手下當過海盜,南日島大潰敗之后他隨同一些過去的同伙流落到廣東沿海繼續當海匪。在海軍的剿匪收容行動中投降。然后加入海軍。
在海軍中他的服役經歷很平淡。張牽牛因為年齡和身體的關系,沒有編入作戰支隊,長期在擔任巡邏警戒任務的支隊服役,執行了大量的巡邏任務,他有沒文化,只有一個丙種文憑,因而無法選調教導隊,一直在特務艇上擔任艙面水手。目前他所在的海護041單桅巡邏艇正停泊在高雄休整待命中。
張牽牛在海盜中不是什么大人物,從來沒有指揮過一艘船。但是此人十六歲入伙,長期混跡海盜團伙十幾年,待過多個“大伙”,是典型的海盜集團中的基干力量,認識的人多。因而政治審查鑒定中對他的評語是:“好結交,講義氣,社會關系復雜”。
家庭和個人生活:沒有家眷,不好女色――偶而在休假期間嫖宿。沒有同性戀傾向和行為。
政治保衛總局在訓練營里給張牽牛出具的鑒定的3c――可控制使用第三級。許可翻到最新的一次政治鑒定:3b。作為一個服役超過二年的老海軍,他的政治鑒定未免低了一些。
接著他又翻閱了政治保衛總局提供的十人團相關報告,報告中指出張牽牛“好勇斗狠,自由散漫,紀律性不強”。
再看他的違紀記錄,前前后后十幾次,屬于“大錯沒有。小錯不斷”,而且基本和“好勇斗狠,自由散漫”八個字有關。其中與喝酒有關的違紀竟然占據了大多數。有的是醉酒后沒有及時回艦,有的是酒后斗毆。最近的三次居然就發生在一個月內。
可想而知他在海軍中混得就很一般了,按照他的服役時間和參加的巡航次數,怎么也該混到上士這個層面了。
許可大致已經在腦海中勾勒出了這個人的大概摸樣:文化不高,學習能力差,好酒,講朋友義氣。
這樣一個人突然被人殺死,又被殘忍的砍掉了腦袋丟入大海,案件的動機就變得有些復雜了。
既然他既不好色,又不是同性戀,顯然不會是情殺,如果說是謀財害命,一個海軍上士,又以他這樣的生活狀態,不會有很多積蓄。而且士兵們的軍餉大多以銀行轉賬的方式支付到儲蓄賬戶上,他身邊不可能有許多現金。
他的社會關系復雜是個難點,但是這里是高雄,不是什么人都能來得臨高。占據高雄九成以上的人口是在近乎囚禁的狀態下,能夠自由活動的人,每一個都能查到明確的動向和背景。
許可警覺起來了:砍掉人頭,剝光衣服,顯然是防備著萬一尸體被發現之后讓他們無法辨認身份。即使在21世紀,這也是反偵察手段中很有用的一招。要不是有人辨認出了他的紋身,張牽牛的頭上可能就永遠要戴著一頂說不清的“失蹤”帽子了。
許可考慮再三,給衛生所打了個電話找雷恩,詢問張牽牛的尸檢報告。
雷恩作為專業的防疫人員,被衛生部派到在高雄擔任衛生所的頭頭。他在電話里告訴許可:檢驗下來張牽牛的致死傷的確是腰部的一刀,但是在腸胃和血液中發現了大量的酒精,已經達到了醉酒的標準。因而他很可能是被人灌醉之后殺死的。至于頭顱,的確是死后再砍掉的。
“兇器和刀具能判定嗎?”
“從刀口看,兇器是一柄匕首,砍掉腦袋的就是海軍的標準砍刀。”雷恩說,“聽說是沒有找到兇器。不過我找了一柄海軍的砍刀比對了下。”
“多謝了。尸體麻煩再保留幾天。”
“沒問題,有問題你再打電話來吧。”
許可放下電話,又開始翻閱調閱來得記錄。
根據海軍旗津營地的記錄,張牽牛是在前天的下午二點出門的,登記的去向是高雄市區――市區有一家規模較大的陸海軍服務社,有酒館、餐廳和商店。休假的陸海軍士兵常常去那里消遣。照規矩應該在下午六點前返回營地 按照當天十八點之后陸海軍聯合巡邏隊的記錄,在當天拘留的逾期未歸軍人中沒有張牽牛的名字。顯然,他在十八點之前要么已經死了要么被人挾持在秘密地點。
許可又親自去了一趟軍人服務社。服務社的人很快就認出了張牽牛的照片,說他有時到這里來,但是因為有二三次酗酒鬧事被巡邏隊抓過,最近一直沒見他來過。
顯然,事發當天張牽牛沒有到軍人服務社,那么他去哪里喝酒了呢?
許可立刻關照把和張牽牛關系較好的幾名水兵和他的直接指揮官傳喚來詢問。
他從這些人口中知道了一個重要線索:張牽牛最近經常到商業街的酒館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