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最后喊出了法學俱樂部同仁的想法:“這緊急狀態也該結束了吧!”
根據出發前的全體大會通過的執委會第一號提案,D日之后屬于緊急狀態時期,除了涉及宣戰、締約、重大人員改組之外,一切事務由執委會全權負責處理。這個狀態為期6個月。
“照理說,今年的春天就該召開全體大會決定大政方向了,但是到現在一年半了,執委會一點開大會的意思都沒有。連開個會決定再延期緊急狀態6個月的樣子都沒做。”安煦抱怨道。[搜索盡在zhui小shuo]
法學俱樂部搞這么個聚會,當然不是為了開毫無意義的牢騷會,而是準備造造輿論,督促執委會盡快召開D日之后的第一次全體大會。
現階段存在的問題已經不少。生活待遇、利益分配、權力劃分、組織架構…多多少少都存在著問題。有得問題還相當的嚴重――特別是普通穿越群眾的在生活待遇和利益分配上的不滿――不盡快解決會影響到后續的發展甚至穿越集團內部的團結穩定。
人心一但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馬甲作為現有體系的獲益者,希望這個體系能夠維持穩定,所以他認為一定要召開一次全體大會,至少把穿越集團內部分配利益的條款確定下來,好讓醬油穿越眾安心。
馬甲和法學俱樂部的人根據現階段存在的很多問題做了過一個大致的一攬子解決方案。打算在會議準備階段兜售給執委會。
當然,這和群眾利益、大眾民主之類堂皇的理由不相干。法學俱樂部希望通過這次大會上把依法治國的大政方針確立起來,這樣就能保證法學俱樂部的人能撈上一官半職,形成一個穩定的司法界。實際上現在也的確有這樣的需求。而他自己的私心是進入執委會。最佳的理想是未來混上三權分立體制下的最高法院的大法官或者共產模式下的中央政法委書記。隨便哪一種都可以。
“我看他們是忘記了,要不就是干脆不想開了。”有人開始冷嘲熱諷了,“文總萬壽無疆,督公永遠健康。”
“田獨的鐵礦石還在地里,一個個就在談什么大東海的別墅了。”
“現在的傾向很不好!很不好!”
馬甲一見勢頭不妙,自己召集這個聚會可不是準備發動啤酒館政變的,趕緊示意俱樂部的同仁們不要跟著發牢騷。趕快拉回主題來――要求召開大會。
“目前的體制問題的確很嚴重――”馬甲剛開口說了一句就被人打斷了,“體制個仆街!現在是當官的在明目張膽的腐化墮落!”臨高電信里的技師單良站了起來,他早就對法學俱樂部的嘴炮黨不滿了,這會直接站了出來。
他把馬甲晾在一邊,自顧自的大聲說道:“現在的問題是:第一、苦樂不均,有人坐辦公室有人撈大便;雖然在津貼上有傾斜性政策,但是這點傾斜簡直是可笑!別得不說,夏天的時候,我們機房里的溫度能到40度,辦公室里再熱能有40度?你是愿意在辦公室還是在機房?”
這話讓很多人回想起了夏天的炎熱,特別是在工能委和在室外工作的人。有人就跟著喊了起來:“沒錯!車間里開了排風扇都有快50度了!”
“就是這話,”單良大聲道,“你們的車間好歹還有個頂棚能遮陽,建筑公司的施工員、農委會的技術推廣員可都是頭頂烈日在干活。”
這下更是引起了許多人的共鳴。一陣附和的嗡嗡聲大了起來。
“我看他們是當領導當得忘乎所以了。”機械廠技師孫立說著啐了一口,“這TMD是什么蛋事。老子在機械廠鉗工不算還當電工,一天干16個小時,領導天天蹲辦公室里發文件開會。我就納悶了,誰誰誰當領導,到底憑什么決定的?”他接著吼道,“就說那靠著幾個破爛模型當上三亞什么規劃主任的季潤之吧!要說貢獻,李迪的小蒸汽機要不是我和蕭貴兩個用手工做出來關鍵的幾個零件,根本就仿制不出來,難道我們的貢獻沒他做幾個石膏模型大?”
“誰也沒說你貢獻小。”安熙眼看局面不妙,趕緊出來緩和氣氛,“再說他是搞規劃設計的,搞開發不能沒規劃師吧。”
“其實這就是第一個問題的延續,”單良接著說,“社會有分工不同,這是事實。我不要求大家都來車間干活搞絕對平均――但是行政管理上的人員正在官僚化,甚至腐化,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吧?”
“官僚化我同意,腐化好像還談不上吧…”馬甲試圖為執委會辯護。
“談不上?就說說生活秘書的問題好了。”單良繼續宣泄不滿,“生活秘書的事情大伙反應了很多次了,結果呢,一點下文也沒有。限制性政策倒是很多,今天一個通知,明天一個警示,不許和土著女人發生關系,不許隨便收留購買土著女子…你不許我們也認了,可是也得給大家解決解決生理問題吧!這很難嗎?!”
“把群眾利益視若無物就是官僚化的特點!”孫立附和起他來了。
“一旦當了干部的,馬上就給配生活秘書――老湯有個秘書我理解――人在那荒郊野嶺里待著不容易。那廚子憑什么有秘書?還有常師德,據說買了三四個女人,雷州糖業不是大家的共同財產嗎?他能買女奴我們就不可以買?”
常師德的艷福是臨高的穿越眾們平日里最津津樂道的事情,這樣一說立刻引起了很大的公憤。
“特權!腐敗!”單良做出痛心疾首樣,“任用干部不透明,幾個執委一碰頭就任用了,干部任用標準在哪里?”
“我看是誰和他們走得近就是誰吧。莫笑安算怎么回事?”有人置疑起來,“他算哪門子輕工業的專業人才?吳南海好歹還是個農大的學生呢!”
馬甲有點不安的挪動了下身子,莫笑安也是法學俱樂部的一員,扯到他頭上大大的不妥。
“還有那廚子,一下子當了廠長、副總,連秘書都有了。說他和吳南海沒奸情,誰信!”
“吳南海是GAY?”
“人在農場里玩弄母女花,吃飽了當GAY。”
“靠,老子打手槍都沒A片看,有人母女雙飛,這是啥世道!”
“他還有個初晴呢!”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鬧哄哄的牢騷中有人做出很深沉的模樣說:“我感覺現在的苗頭不好。我們在基層的人,基本上成了工具,上頭到底在干什么,打算干什么,我們差不多是一無所知!”
“沒錯,就發個政府公報糊弄。”
“大政不大政我也沒要求,用電和女人的事情先給我解決了!”有人很現實。
“沒有女人,至少解決用電。不然擼起來都沒個助興的。靠想象不給力!”
“我們這就去去執委會門口示威!”
“對!這就去,現在不把這些領導的氣焰打下去,將來我們就是鮑克瑟了!”
群情洶洶,馬甲暗暗叫苦。他倒不擔心自己會淪為動物莊園里的鮑克瑟。他是學法學出身的人,對制度問題很是敏感,執委會作為穿越者全體大會選出的代表,自食其言,帶頭破壞規矩是個很危險的信號。對全體穿越眾的凝聚力是很大的破壞。馬甲平時里接觸普通群眾比較多,深知群眾中的的確是有想法的,但是多數人的意見主要是集中在生活待遇上,對大政方針反而議論不多。
如果現在基本群眾被煽動起來,斗爭矛頭直指權力分配之類的敏感問題,一旦執委會處置不當整個穿越集團內部將會引起極大的動蕩,甚至會鬧出分裂來,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大家不要激動。”安熙努力的安撫著情緒,“我相信執委會是事情太多,忘記了。再說這一年半,臨高的狀況還是發展得不錯的。”
“一個你分不到的蛋糕,做得再大再好有什么用?”單良反問道。
安熙一時間難以回答他的反問。馬甲見他陷入窘境,趕緊出來說:“你說得現象的確是有的。但是個別和整體不能一概而論…”
“這話聽著真耳熟。”單良嘲諷的說道,“你該去丁丁那里干活當喉舌。而不是當什么法院院長。”
馬甲心中大怒,大有感受遭遇“刁民”的心情。他定了定心神,盡量保持克制的口吻:“我說的是事實。執委會的特權和腐敗的確存在,但是談不上普遍,”他說道,“吳南海的所謂母女雙飛,誰有證據說是真事?”
眾人沉默:吳南海平時為人很低調,在大伙的心目中是個老好人,所謂母女雙飛更多是一種大家的意淫而已。而且李家母女中的母親一直在百仞總醫院上班,女兒也不過八歲而已,除了假日回家在農莊幫忙打個雜之外,長期在國民學校里住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