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發動機計劃正式開始就能去日本了。”平秋盛這樣想著。遺憾的放棄了日本商團計劃。集中全力準備東南亞考察事宜。
平秋盛計劃的東南亞考察的主要目標是中南半島地區,也就是現在的越南、柬埔寨、和泰國各地,不涉及現在的馬來西亞、菲律賓和印尼等地。因為企劃院支持這次考察的主要目的是獲取糧食。此外,西班牙人和荷蘭人在后者這些地區都有較強的殖民力量,彼此又犬牙交錯,元老院目前還不打算陷入這樣的亂局中。
前往東南亞的船只,平秋盛原本期望得到一艘901作為自己的座艦――冒著黑煙的戰艦威風凜凜的闖入野蠻人的國土,在海岸線上架起幾門大炮來迫使他們納貢稱臣,這是多么有殖民范的事情!
但是發動機行動的迫在眉睫使得他的野望破產。不但他不可能得到901中的任何一艘,連較大較好的風帆戰艦也基本上弄不到手。
他只能在東南亞公司的船隊船只中挑選船只――最后落到他手中的是二艘廣船。每艘排水量200噸,是本時空沿海常見的貨/漁兩用船只。狀態是東南亞公司船隊中最好的二艘。平秋盛看了之后認為大致可以滿足東南亞考察的需求了。
這次去東南亞二艘船的指揮員正是這樣一位前海盜頭目何從富。
何從富是個老海盜,在大幫里就以奸滑著稱。屬于小海盜但是混得比較成功的。從一艘小小的漁船一直發展到擁有五艘大船的頭目。諸彩老大幫潰散的時候,他帶著二條船總算逃出一條生路。
自從投了元老院之后,他一直在觀望澳洲人的發展。這樣的人不是一個,而是東南亞公司中的大多數。
當初參加東南亞公司的商船隊全是一些對“髡賊”心有疑慮,要保存自己一點實力作為后路的舊海盜頭目們。隨著元老院的勢力不斷膨脹,船隊的統一人事制度,統一報酬制度的落實和對基層人員的政治改造,舊頭目個人對船隊水手的控制力基本已經消失,所謂保存實力以觀其變已經成為一句空談。即使是他們自己親自擔任船長的船,在沒有得到海軍部的命令之前也無法擅自行動。
第二次反圍剿勝利結束,海軍挺進珠江口,炮打五羊驛之后,為了搭上從龍的快車,這些人終于決定徹底的賣身投靠,為此,他們一致向企劃院賣出了手中船只所有權――以表現自己的忠誠態度。這樣一來,他們對船只的個人影響就完全歸零了,只留下以船只折價的分紅股份。
何從富從前去過暹羅,對此行的海路比較熟悉――當然并非最優路線,中國古代海員的航行線路一般喜歡選擇能夠目視海岸線地海域,至不濟也要有一連串的島嶼作為航路的參考。
但是這樣的航線對東南亞商團來說卻是很合適的:他們的主要目的是考察沿岸狀況和進行貿易,沿岸航線正中下懷。
何從富穿著高級海員服――其實就是元老院海軍的軍官制服,只不過佩戴的全套標志都是商船隊的。袖標上繡著“元老院恩準特許東南亞公司”的標記。他胸前掛著最新配發的雙筒望遠鏡,看上去威風凜凜。
桅桿上飄揚著元老院的啟明星旗和東南亞公司的公司旗:左上角是縮小的啟明星旗,其余部分是九條紅白相間的條紋。非正式的稱呼是“九段旗”。
最后是平秋盛的個人的元老紋章旗,為紅色底旗,當中綴有他自己設計的家紋。
夸克一直弄不清楚新近出現的東南亞公司的“九段旗”是什么含義,不過在他看來這旗幟和英國東印度公司的旗幟很類似,尤其是紅白相間的條紋。
東印度公司的紅白條紋是圣喬治旗的顏色,不知道澳洲人用這樣的配色有什么含義?夸克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但是包括何方回和平秋盛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實際的原因是:當初鐘博士給東南亞公司設計旗幟的時候直接抄襲了英國東印度公司的旗幟的布局和創意。
在鐘利時博士看來,英國東印度公司是一個很成功的企業,盡管它在本時空還很弱小,但是最終英國人取得的成就卻遠遠大于荷蘭人。抄襲這樣一個企業的旗幟是很“吉利”的。
然而夸克對自己所屬的東印度公司的狀態很不滿意。英國東印度公司在17世紀的東亞洋面是“弱勢群體”,在茫茫大海上占據了一些孤立據點和商館,占有的貿易地盤極小,而且還非常的分散。不但最有油水的貿易很少能輪得到他們,還不斷的遭到各種競爭對手的打擊。
不過他算是掘到了金礦。夸克已經是第二次運送奴隸來三亞。有了上次的成功經驗,還有那些質量好到從前從來沒有見過的高級白糖、朗姆酒和各種中國貨,萬丹的英國商館子轟動了。這一次源源不斷上門拜訪的人更熱衷于關于澳洲人的一切。連英國人不怎么友好的鄰居:巴達維亞的荷蘭人也來了。
加上荷蘭商務員訪問臨高的報告,成了一個已經在快速發酵的信息,一些冒險家像蒼蠅嗅到血腥一樣聚集在夸克周圍。資金、船只和奴隸貨源源源不斷的出現了。他的動作也很快,只用了三個月不到的時間,第二船接近1000名奴隸就運到了三亞。回程的船艙里,裝滿了生絲、白糖、朗姆酒和各種中國雜貨。
豐厚的利潤讓夸克很快就募集到足夠的資金,現在夸克的船隊已經有了二條300噸級排水量的的大貨船,不過這樣的規模依然有些單薄,他的船隊要南下必然要經過廣南國漫長的海岸,那里的國王現在和葡萄牙人有著良好的合作,這讓夸克頗為擔心――他吃過葡萄牙人的苦頭,而且這些船上的貨物都很值錢,重載的商船即沒有火力也沒有速度,萬一被人靠幫,連白刃戰的水手都不夠。是海面上典型的大肥肉。
在三亞滯留的這些天他打聽到澳洲人的貿易團將要南下去暹羅國,既然要去暹羅那就肯定要經過廣南,只要跟著澳洲人的船隊安全的通過越南的海岸線,后面就不用有太大的擔心了。想到這里他馬上把這個想法轉達給了何方回,并表示愿意充當澳洲船隊的領航和當地向導,澳洲人欣然同意。于是夸克當即把自己船隊的指揮權交給了希金斯船長,他自己卻上了東南亞公司的大船――平秋盛所在的旗艦。
船隊隨風信起航南下,很快就到達了順化海域,此時的越南黎朝已經被權臣鄭氏和阮氏分裂為南北朝,
1620年,盤踞在北方的權臣阮福源正式的拒絕了將賦稅交與河內的朝廷,接著又拒絕要求阮氏臣服于朝廷的權威的諭令。1623年鄭松逝世,其子鄭梉繼立。鄭梉再次正式的要求阮氏臣服,阮福源也一再拒絕。鄭氏與阮氏雙方公開的戰爭終于在1627年爆發開來。
雙方連續交戰了四個月之后勝負未分,整個黎朝越南被分裂成南北兩部分,鄭氏控制了大部分的北方而阮氏割據了大部分的南方。雙方的分界線在廣平省的崢江上――這條疆界與后來南北越分治的北緯十七度線非常接近。
相較于鄭氏統治了人口稠密得多的領土,阮氏也具備一些優勢。首先,他們處于守勢的地位。其次,阮氏在他們與歐洲人、尤其是葡萄牙人的接觸中獲益,得以購置較先進的歐洲軍備,在城防中雇傭歐洲的軍事專家。第三,地理形勢對他們有利:大規模有組織的軍隊僅適合平原曠野,而此種地點在越南十分稀少――在越南,山岳幾乎擠進了海里。
南方阮氏的主要據點就在順化。在首次擊退鄭氏的攻勢之后,阮氏建立了兩條主要的堡壘線,橫亙在山海間的狹長的平地中。城墻豎立在順化北方的同海市附近。據說是按照葡萄牙軍事工程師指導下修筑的歐式堡壘群,配合大炮和火繩槍形成的堅固防御體系,使得鄭家的大軍很難突破。
鄭氏為了突破這幾道墻,前后征投入了十萬名士兵,五百頭戰象與五百艘戰船。對阮氏城墻防御的首度攻擊未能奏效,隨后反復的進攻持續了數年。到現在戰斗還在這一“長城”前進行著,無數的越南農民在這一曠日持久的戰爭中淪為不折不扣的炮灰,成千上萬的死去。
對元老院來說,這場戰爭同樣帶給了他們極惡劣的影響――在海陽設置的貨棧已經漸漸喪失了廉價糧食收購的優勢。米糧被挪為軍用,農民被抓去當兵,常常還一去不回,田地荒蕪,市場也變得蕭條起來。
因為阮氏在前線的“長城”效果顯著,故而鄭氏從海上襲擾南方的情況時有發生。南方也以牙還牙,雙方在海上的戰斗同樣十分激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