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支手槍?”坐在鑄鐵椅子里的家伙揚起眉毛,再一次綻放出孩子般的歡快笑容:“親愛的澳洲聯邦政府官員先生,你和你的同伴難道不想再多沒收一些更加危險的違禁品?我想你們一定會有興趣的。”
改造后的8154輪已經完全不復漁船的外觀,看起來很近似于二戰前后的輕型護衛艦艇。除了人力旋轉的70mm線膛炮,在艏樓上方還安裝了一個可旋轉的機槍塔――這里面可不是打字機,而是一挺真正的240機關槍。毫無疑問,它一旦開火,幾分鐘之內就能讓任何一艘本時空的戰艦失去戰斗力。
漁輪在臨高海軍的序列里是以“8154型高速巡洋艦”的名稱入籍的――除了噸位略小,在火力上即使稱作為本時空的戰列艦也不算過。
魏斯蘭度就是乘著其中的一艘來到了東沙島。同來得還有幾艘機帆船和用登陸艇臨時改裝的打撈船。
自從他經受了審訊之后,蘭度就被秘密換到了辦公廳第二招待所。金立閣神父想幾次想探望他都被以“有傳染性”這個可怕的借口給擋住了。他在第二招待所里享受舒適的軟禁生活。有很好的伙食,熱水澡,他得到了涼爽的棉麻混紡夏季制服――后來他才知道這是元老一級的人才能享用的。盡管這里并不能復制21世紀的一切,更多的是似是而非的仿制品,但是對蘭度來說已經是非常令人愉快了。尤其是他的臥室洗手間里白瓷抽水馬桶讓他產生了極大的感動――一個沒有經歷過17世紀惡劣衛生環境的人是很難理解他的感動的。
在第二招待所里,每天都有人來和他談話。來得人各不相同,有些人的身上和言談流露出明顯的在美國生活過的氣質。很多人的英語都好得出奇。
他們談得內容涉及到方方面面,有關于他的傭兵工作的,也有關于武器使用方面的,還有包括澳門的葡萄牙人的狀況的。看得出他們對一切資訊都充滿了興趣。
那個自稱聯邦執法人員的女人也來看過他一次,和他談了若干販賣軍火上的細節問題。包括他過去的一些行動,蘭度發覺聯邦政府其實對他的所作所為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并沒有過問而已。
“您要知道這么多細節有什么用呢?”蘭度看著這位美麗的女探員,盡管她穿著粗劣的布制服,藍色的眼睛冷若冰霜,卻依然嫵媚動人,“難道您還準備代表聯邦政府起訴我?”
“只是想了解更多的情況。”薩琳娜簡單的回答道。
“我覺得很好奇,”蘭度看著她,“您怎么會為中國人服務得?”
“和你差不多。”薩琳娜無所謂的聳了下肩,“還有其他選擇么?”
“當然沒有,早知道他們的日子過得這么滋潤,我該早一些哭著喊著來找中國人收留我了。”蘭度舒展著身子,“老天,他們過得真是舒服”
“這是他們一點一點的建設出來得。您不過是來坐享其成而已。”
蘭度搖著手指,“我花錢買票了。”
雖然他這樣說,但是蘭度還是心中有著隱隱約約的憂慮――情況,不會有變化吧?
站在甲板上眺望著這個島嶼――荒蕪的島嶼上已經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個基地的雛形。作為一個時常搭乘船只在全世界流竄的雇傭兵來說,東沙島在南海航線上的重要性他是完全明白的。臨高的中國人占領全海南島之后的下一步必然是臺灣島。
而東沙島是前往臺灣的航線上的重要一站。占領這里作為中繼基地不足為奇。
但是東沙島距離大陸相對較近。沿海的漁民來此地打漁的很多,消息容易走漏出去。穿越集團一旦在此設立基地,遭到鄭芝龍、劉香或者其他歐洲人的進攻可能性很大。要確保人員和設施的安全,就得建立一支駐防力量。因此直到不久前在這里是否建立永久性基地進行駐防還沒有一個定論。
不過,在基隆附近有可開采的淺表石油資源的情報還是鼓動了相當一部分元老的心。臺灣畢竟是帝國未來的大陸鏈條上的重要一環。于是在東沙設立中繼基地就排上了日程。
工能委為了開采鳥糞石已經在這里做了相當規模的投資。對島上的水井進行整修清理,設立的蒸汽抽水站,為了彌補淡水井出水有限,設立了一處利用蒸汽機的鍋爐熱量進行蒸餾制淡的淡水站。這個站使用的是從咸水井里抽取的鹽度較低的半咸水。
島上已經鋪設了簡易軌道,架設棧橋,安裝吊桿,便于島上的鳥糞石外運。東沙群島附近的漁業資源豐富,農委會還準備在這里設立一處漁業設施,專門用來收購、加工和儲存海產品。
作為駐守措施,海軍將在這里建立了一處小規模的要塞。棧橋旁,一個五角形棱堡正在修建之中。等到完工之后,東沙島棱堡將由四門大炮和一個海兵連長期駐守。這里還要設立氣象觀測站和導航臺。作為未來海上航行的重要保障基地。
農委會和民政人民委員會原本打算在這里建立一個漁業村,移民上島。但是調查地理和水文資料之后認為此地沒有合適的碼頭,環境也較為惡劣,歷史上的漁民只是季節性在島上作業,漁村很難在此生存,最后決定只在這里設立一個漁業點,平時由海兵負責管理,魚汛季節再派漁民登島作業。
碼頭上這會已經停滿了船只――東沙島沒有港口,四周全是海灘,除了棧橋之外幾乎沒有船只停靠的地方,泊位很是緊張。從臨高過來的運輸船隊把棧橋兩邊擠得滿滿的。登陸艇干脆直接搶灘了。
靠上東沙島的唯一的一個泊位的時候,他看到島上已經建起了許多簡易的設施。大型的棚架矗立在椰林中。蒸汽機的黑煙和水蒸汽不斷的沖向天空。
“你們在東沙設立了中繼基地,是準備去臺灣嗎?”蘭度靠著船舷,不經意的問身邊的錢水廷。
錢水廷報以淡然的微笑。他的嘴唇上叼著一支美國香煙--這是甲船里撈出來的蘭度的貨物。
“臺灣是將來的事情。”他含糊其辭的說道。
“世界也是將來的事情。”
錢水廷報以微笑,蘭度的身份還沒有確認,他不想談得過多,免得被元老院里的民粹分子攻擊。
蘭度踏上了棧橋,這時候他才發現東沙島上已經建起了一條簡易的軌道,有許多空得礦車停在軌道上,還有簡易的吊機。這里的碼頭地面上到處是灰白色帶有玻璃光澤的粉末和碎石。
“你們在這荒蕪的島嶼上開采什么?珊瑚嗎。”
“鳥糞石。”錢水廷簡單的說道――他是作為武器顧問隨打撈隊來到這里的,政治保衛總局交給他一個附帶的任務:擔任這個雇傭兵的翻譯兼陪同。
“您不必刻意去問他什么,就當是官方陪同兼任翻譯好了。”午木說,“您對他完全可以暢所欲言。”
“暢所欲言,合適嗎?”
“沒錯。暢所欲言。”午木很輕松的說道,“如果他是自己人,本來就應該知道一切。如果他不是,知道了也沒關系。”
蘭度對鳥糞沒有興趣。他抽著臨高產的香煙。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本時空的香煙,對美國煙反而覺得不夠味了。
他們來到了椰子林中的一處臨時營地里,里面已經搭建起了許多棚子和大型帳篷。一些潛水設備已經從箱子里取了出來,正在接受最后的測試。這些五花八門的器材中間還有一條古老的雙人手搖式打氣機。還有一些被刷上黃色油漆的汽油桶,也一個個的碼放整齊,上面蓋著防水布。
如此之大的場面,他的買票額度顯然讓臨高的中國人動了心。不過,要是他們什么也沒撈到,自己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但愿一切正常”他嘀咕了一聲。
負責潛水的周韋森、林傳清已經在指揮部里討論下潛計劃了。桌子上攤開了一張東沙島附近海域的海圖。上面已經用鉛筆做了幾個記號。
大家很是客氣的握了握手,林傳清打了個手勢,有水手端來了冰鎮汽水。幾個人坐下了痛飲了一番。
“按照你提供的經緯度,我們從明天開始逐一搜索這幾個點。小船已經去投浮標了――遺憾的是這里沒有GP,用六分儀的測算的,但愿沒有誤差。”周韋森說,“平均深度不到20米,潛水還算容易。”
林傳清說:“我很好奇,你把船沉下去的時候,打算以后怎么撈起來?”
“當然是請潛水員了。”蘭度說,“我怎么知道我來得是一個沒有潛水員的地方?”
“那你帶到澳門去的武器后來是怎么從船上取出來得?那船雖然沉得很淺,但是進入一艘沉船潛水?除非你是個很專業的潛水員”周韋森表示是件很難想象的事情。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