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詠昕在茶社再一次看到潘潘的時候,她滿臉落寞的坐在小包間里,機械的攪動著咖啡杯子里的小匙。,ybdu,
林小雅的案子程詠昕雖然沒有攙和,但是她通過潘潘的渠道,在第一時間掌握了該案的所有公開信息:包括潘潘私下調查的結果,
她知道,調查進行的并不順利。最令她感到失望的是,慕敏、薩琳娜和蘇莞三個在“警察部門”任職的女元老如出一轍的拒絕了潘潘的調查要求,一點內幕消息也不肯透露。她原以為在維護女權,遏制男元老權力泛濫方面有著共同語言的三位女元老會會鼎力支持潘潘的調查,沒想到她們個個乖乖的做了“紀律”的奴隸。薩琳娜這個美國女人居然也會服服帖帖!
按照她原先的設想,林小雅肯定是某位元老殺害的――蘇莞在聚會中也隱隱約約的透露出林小雅并非自殺,而元老院出于維護元老神圣性的遮羞目的肯定會篡改案情:不論是改成意外、自殺或者其他歸化民殺害都有可能。
有這三位女元老作為“深喉”提供內部消息和證據,又有潘潘這個掌握著臨高最大報紙的媒體人的存在,只等弄虛作假的正式案情報告一出來,她就掌握了一張上好的王牌。
想靠這張王牌改造目前的體制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她程詠昕也辦不到這點,但是至少可以讓這密不透風的鐵幕裂開一道縫隙。特別是為潘潘爭取到《臨高時報》更大的新聞自主權。潘潘也會愈發信任自己。有了媒體就等于擁有了話語權:不但能夠影響到廣大普通元老,更重要的是能夠影響到廣大歸化民和土著。
然而潘潘的調查一無所獲。三位女元老的不合作態度也讓她難以理解。程詠昕意識到:事情沒她預計的那么簡單。
“怎么了,潘潘寶貝,”程詠昕依舊一臉輕松。“看上去你欲求不滿?”
“別開玩笑了,程程寶貝。”潘潘喝了一口咖啡,拿出一頁紙,“你看。”
程詠昕接過來看了一遍:“這就是案情通告?”
潘潘點點頭:“昨天下午我剛剛拿到的。警察總部的正式報告。”
“潘潘,你告訴我,你相信這份報告?”
“鬼都不信!”潘潘氣鼓鼓的說,“這明顯是篡改出來的!”
“我的看法和你一樣。”程詠昕想:這和自己的估計一樣。“顯然他們要竭力隱藏什么。”
“我已經著手調查了,結果真讓人失望,什么也沒調查出來!”
“潘潘寶貝。你這樣調查是沒有結果的――”
“不,今天一早我得到了仲裁庭的許可:準許我調閱案卷材料――這么說吧:證據確鑿。”
“呸!偽造的!”
“我又去訪問了所有的證人,還得到了采訪嫌疑人的許可,和案卷里的證詞沒有出入。”
“呸。事先肯定已經教好了。這有什么奇怪的?”
潘潘沉重的點點頭說:“可是我去采訪慕敏、薩琳娜和蘇莞。她們說得也和證詞上一模一樣!慕敏還對我說,這案子是她獨立調查完成的,沒有任何外力脅迫。案情是完全真實的。”
“呸,被強迫的!”
“不,是不是被強迫的說假話,我還是能看出來的。”潘潘沮喪的說,“她們說得是真話。特別是慕,她的態度非常堅決肯定。絕不是被逼著說這些的。”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程詠昕才喃喃的說道:“怎么會這樣?”
“或許這案子本來就沒什么花樣,我們想太多…”
程詠昕沉吟片刻說:“你的調查材料能給我研究研究嗎?”
“你有用?”潘潘說著從隨身的挎包里取出一個筆記本遞給她。“我是沒什么關系的,不過恐怕沒什么料…”
“沒關系,我只是想知道下整個案情,看看有什么其他得新聞焦點可以發掘。”程詠昕笑著說,“潘潘寶貝,在‘新社會’里,你的新聞嗅覺遲鈍啦。”
“你能找出新焦點?”潘潘詫異的看著她。
“肯定可以,這樣吧,潘潘寶貝,你把報道壓一壓,等我回去研究研究。”
“ok,就看你了!”
程詠昕回到自己的住宅里,吩咐孫尚香:“煮咖啡,用最好的黃金南海,濃一點!”
孫尚香圍著圍裙,看到首長的樣子知道她又要忙了,趕緊問道:“您晚飯還沒吃吧?要不要我做三明治?”
“做吧,要奶酪生菜,不要夾火腿。”
程詠昕坐在桌子前,開始研究案情通報和潘潘的調查筆記。從潘潘搜集到的資料來看,案情的確沒什么疑點,證據鏈環環相扣――除非在偵察環節就已經做了全盤的篡改。但是潘潘又說慕敏沒有說假話。
程詠昕對潘潘的看法還是認可的:作為記者對人還是有相當的觀察力的。另外,不管是慕敏、薩琳娜還是蘇莞,在幾次接觸中都對元老們目前的道德水準和元老院的制度缺陷流露出了憂慮感,可以說彼此是有共同語言的,是她程詠昕事業的“同情者”――姑且不算同盟者――即使真得是受到某種威脅不能吐露真情,也不會頑固到一點暗示不都給潘潘的程度。
如此說來,案情果真和通報上的一樣?
林小雅既然不是元老所殺,元老院也就無需篡改案情,她原本寫好的劇本完全用不上了。縱然能在報道技巧上玩點小花樣,卻起不到大作用。
她的目光逡巡著桌面,桌子上有一堆印刷裝訂都很簡陋的小冊子:這些是她為了這個案子特意從大圖書館借來得:仲裁庭和法學會這二年的工作成果:各種法律條文――其中一部分已經得到元老院常委會的批準。
忽然,程詠昕的表情凝固住了,目光落在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封面上:《共同綱領》。
楊欣武這些天天天都在農莊茶社里混日子――楊繼紅被捕之后,他就懶得回家去了,家里沒人做飯,元老食堂由于就餐人數越來越少沒法維持已經解散了事。楊元老早晨出門的時候到宿舍區的福利社里吃個早點,午飯在學校食堂解決,下班之后就上茶社來吃晚飯,然后在茶社和人打牌消磨時間,有時候干脆就在小包間里備課,一直到十點過后回家睡覺。
他的心情十分苦悶。楊繼紅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從來就不覺得她有多重要:楊繼紅是當年張信從廣東弄來的第一批女仆。楊元老當時抽中個c級。選女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她的臉和身高讓他非常失望,好在看到胸部之后腎上腺素就開始分泌立馬改變了他的大腦思維,那對在17世紀前半葉的中國南方極少見的讓他下了決心――相貌嘛,反正當時臨高的晚上都限電,關了燈就剩聽覺和觸覺了。現在湊合著用用,等以后有了更好的女仆再買個新得。
楊繼紅談不上性感美麗,楊欣武和她也沒什么共同語言。不過這二年來她服侍自己的生活起居舒舒服服。對自己更是十二萬分的服從和體貼。日久生情,原本對生活秘書完全無所謂,只是暫時拿來當肉便器和保姆,等有了新貨就換一個的念頭漸漸淡漠了。
楊繼紅被抓走之后留給他的只有一個空蕩蕩的家。楊欣武痛苦的發覺自己的家忽然失去了“靈魂”,回到家,再也不會有個女人來歡迎他,為他脫下鞋子換上拖鞋,浴室里準備好了熱水,飯桌有又熱氣騰騰的飯菜。晚上睡覺也沒有溫暖柔軟的在身邊――他特別懷念那一對隨時可以撫慰他心靈和的d罩杯…
這天晚上他吃完了晚飯小包廂里邊備課邊回味著當初和楊繼紅的床笫之事,忽然包間的門被輕輕敲了幾下。隨后門打開了,進來一個女服務員:
“首長,有位女首長要見您――”
“女首長?”楊欣武想不會是杜雯吧,還沒等他表示同意與否,一個身影已經閃了進來,甩了甩清湯掛面般的長發,笑道:“不用通報了,我來自我介紹吧。”說著她用不容置疑的口味對女服務員說:“你出去吧。”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程詠昕,在大圖書館工作。”來人隨手關好門,“我可以坐下嗎?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當然可以。”楊欣武猝不及防,只能表示歡迎,“幸會,幸會。我是――”
“楊欣武,芳草地的教師。我知道。”程詠昕一笑,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珍珠項鏈――今天她精心修飾了一番,穿著件款式簡單的灰色短袖上衣,v領,一條深綠色格子過膝半身裙。進入茶社的瞬間就已經吸引了眾多的目光。
一個光彩照人的女性在面對男性的時候會有比較大的說服力。她刻意的修飾自己正是為了達到這樣的目的 果然,她這身在臨高堪稱“稀有”的“驚艷”裝扮起到了相當的效果,她注意到楊元老的眼神瞬間迷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