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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蠱惑

  卻說五大明王被女媧娘娘一繡球砸死,將那無數年月的吞吐,化為場黃粱夢。

  繡球一下,紅光照耀漫天,女媧娘娘雖是弱質女流,但畢竟也是圣人一流,混元無極太上教主,不生不滅。

  釋迦牟尼如來開凈土,入主娑婆,震懾三界,仙凡兩道都傳聞為無上佛主,法力無邊。但真正是大劫到時,圣人出手,依舊是個紙糊的窗壁。

  五大明王一死,那紅光凝聚,依舊化為繡球自動飛上九天去了。釋迦真身,多寶如來化身,如何能不感應。心中驚駭,面如死灰,說不出話來,只是不要命的朝西天飛遁,先保全了性命,再做打算。否則其余都是休談。

  “悟空誤我!”

  畢竟是如來,道力精深,雖然失了明王化身,但還有氣數,其心不亂。比不得鎮元子劫數來時,仍舊不知死活,是以當場就立遭毒手,落個橫死。怪不得別人。

  如來見得紅光砸下,自己不可抗拒,砸死明王后,又凝聚成繡球,便知是女媧娘娘出手。略一思索,卻是大概明白的端倪。

  “也罷,卻是天數大勢注定,任是如何算計,也自難逃。”如來也明白,自己非圣人。誅仙陣圖保留不住。只是女媧出手,知道是悟空緣故。但他也奈何不得。

  “糟糕!中了周青那廝的詭計,定是那廝端的不要面皮,又自蠱惑娘娘!”

  猴子回了凈土,突然見得如來下命,都前往西天。他也料定現在是形勢危急。

  “這凈土不可保留。早去西天,才為安樂!”

  悟空道人在紅光繡球砸下,五大明王慘叫之時,心中一驚。元神就松散了。

  那金剛鐲被張自然連催動法訣,本就蠢蠢欲動,現在壓力一松,就聽嗖的一聲,化為一道白光沖了出去。

  悟空道人連忙鎮定心神,再行鎮壓之時,卻已經晚了。那里還得及。只好發了話語。

  李圣起身,大哭道:“憑白壞我道統,使我日后道果不存。此恨怎可消除?”

  未來,斗戰勝佛為中央娑婆之主。無量量劫后,有望成就道果。一量劫為五十六億年,無量量劫為四億八千萬量劫,饒是仙人有無窮歲月,但無量量劫,依舊是尤為遙遠。但終究有個念想。只是如今這勢,這一量劫都似乎過不去了。

  李圣,猴子。悟空道人都自心中不暢。但當下時間緊急,卻也沒時間大罵周青。

  周青化身玄冥,后土在女媧娘娘進讒言。猴子就是聽了話語,才下來助如來。

  到如今,卻是女媧娘娘下手。猴子三位心中,自然把周青恨到了極點,要不是實在奈何對方不得,猴子早就提捧殺上三十三天外去了。

  “日后再行計較!”

  如來一走。凈土的守護佛光破碎,董永一馬當先,沖殺進來,那是狀如瘋虎,見人就殺。一手持天蠱元蜮幡。一手持劍。當者披靡。

  那蟲云翻滾,所到之處,無一能生還。卻說幾個禪宗高僧。上來阻止董永,剛剛喧了一句“阿彌陀佛!”就被蟲云附身上來,隨后慘叫連連,全身腐爛,腥臭無比,化為一團膿血,連元神舍利都被蟲云的無上毒氣化去了。

  巴立明更是沖殺進來,連連怪叫,身體漂浮,宛如鬼魅。白深深地爪子又猛又惡。穿殺進凈土之中的各個禪院,杪羅樹林,波羅花園,功德池邊緣。

  那些比丘,禪師,一碰到巴立明,立刻遭殃,被爪子襲來,頭顱無不粉碎,精血被吸干。舍利就被吞吃。卻讓老魔吃了個痛快。

  軒轅法王夫婦與一干左道邪魔也殺進了凈土中。沖上了蒼莽山,尋人就殺,著實是出了一口惡氣。

  一時間凈土之中那是尸橫就地,血流成河。

  刑天,相柳,無間道人,紅云夫婦,廖小進幾人,只是持劍觀看。震懾對方的幾個頭目。

  而九鳳得五大明王一被砸死,就聽了廖小進之命,飛將出去。

  此時,五大明王各化為一張大圖漂浮下來。這誅仙陣圖,一分為五,四劍之位,中央正位。九鳳施展手法,一一將陣圖收了。只等讓通天教主日后再行祭煉還愿,重現當年入獄之威。

  猴子見狀,知道大勢已去,連忙在身上猛抓幾把毫毛,送進嘴里,嚼的粉碎。

  隨后猛一吸氣,撮地一吹,一股妖風刮地就起。昏昏漠漠,腥氣迫人,那些毫毛都化為無數大小猴子,手持金棍,跟斗連連,在妖風中沉浮。

  一個瞬間,每個猴子都抓住一個和尚,朝西天飛遁。這跟斗云,一去十萬八千里,讓猴子發揮到了極至。

  其中還有蜀山長老,金仙們,在修羅戰艦圍攻凈土之時,就見得勢不可擋,準備逃離,現在佛光一破,都自先朝西天去了,留下低輩的弟子,讓軒轅法王等人殲殺。

  當下猴子,悟空,李圣,大日如來,以及幾個菩薩,各個宗地禪師,蜀山眾金仙,都朝西天去了。

  九鳳剛剛收了陣圖,就見凈土起了妖風,猴子等人帶了無數禪師,菩薩,金仙,倉皇而來。雖然急于遁走,卻也氣勢恢弘,如那洪流滾滾蕩蕩。鋪天蓋地罩了過來。

  饒是九鳳再為厲害,卻也知道這勢頭凌厲,不敢以一抵數萬。連忙化為一道妖光,朝天上躍去。

  “這婆娘得了誅仙陣圖,禍害不小,如今陣圖五分,可奪得一兩份,使其不全,日后大有用處。只是當年沒殺死這婆娘。著實遺憾。”猴子當年因為明月一事,沒能殺死九鳳,卻反讓周青叫準提道人丟了面皮,早就氣得七竅生煙。如今見了九鳳,又重新勾起舊恨。當下一聲怪叫。撲了上去。

  猴子,李圣,悟空三人一體,當下是三頭六臂,持金箍棒,地書,軒轅劍,頭頂金燈舍利,瓔珞貝葉,人參果樹,威猛無比。沖上天空,緊緊追住九鳳。

  其余凈土中人,都一溜煙朝西天去了,并不停留。

  九鳳見猴子追來。嬌喝道:“該死猢猻,你也膽大,今日是死期到了。”當下持起絕仙劍,三星手鐲懸起,朝這三位一體的法相打來。

  猴子渾然不懼,人參果樹乃是鴻蒙靈根,當下綠光暴漲,托住天狼,七殺,破軍三星。軒轅劍就斬九鳳。

  當年猴子也與九鳳爭斗,乃持七寶妙樹,接引寶幢,如今雖然沒了兩物,卻有人參果樹,地書助陣,其勢雖然比不得當年,卻也不差。但九鳳法力又有精進,更持了絕仙劍。更不用分心照顧周竹,因此斗將起來,沒有顧忌。

  兩人四體在九天之上爭斗,十分激烈。斗得幾個回合,不見勝負。

  九鳳一手仗劍,敵住了猴子地金箍棒,李圣的軒轅劍,就見悟空鼓動地書,黃云包裹而來,十分兇猛,四面都是戊土神雷。其大如拳,形如肺泡。沾上身來。

  “卻是不好應付。”九鳳連忙一支,跳出圈子,用手一指,頭上白光一閃,骨朵朵的沖出一股白氣,轉眼就凝結,成了無數白骨堆積成的山體。

  骨山之上,竟然端坐一三尺高下的女嬰,通體,顏色是骨白骨白,只有頭發,眼睛為漆黑地顏色,正有這一點,才不象是用骨頭雕琢成的死物。

  這女嬰面相卻與九鳳相同,正是九鳳用白骨玄冥珠修成的元神嬰兒,雖為巫脈。卻是踏進了無上仙道之中。

  九鳳現了元神,這女嬰立身而起,一樣用手一晃,手上多了一口骨劍,舞動之間,帶起千條白氣,這白氣一沖而出,時軟時硬,硬時就地凝結成骨刺,骨刀,骨山,骨墻,骨劍,骨箭等等,軟時就宛如一股股的白煙,飄忽不定。

  猴子見得一蓬白煙撲面而來,仿佛是活物,靈性十足,當下不敢怠慢,一棒撩去,想要用神通將白煙攪散,哪里知道,一棒捅進其中,卻震之不散,那白煙緊緊裹住金箍棒,撲身上來。一個瞬間,就將自己三體一人裹在其中。

  九鳳用手一指,這團白煙立刻凝聚成實質,仿佛骨殼水泥,將猴子,悟空,李圣凍得嚴嚴實實的。

  “這大巫才百年不見,怎就精進到如此程度!”悟空三人被裹住,雖然傷不了他,卻也心中驚訝,要搶圖的心念,卻成了泡影。如今是對方生猛無比,自己取勝都是艱難,還談什么奪圖。

  “要是有七寶妙樹,接引寶幢在手,自能取勝,如今卻要另行計較了。”三人一聲暴喝,那包裹地骨殼寸寸裂開,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

  猴子脫身出來,連連翻滾,脫了九鳳元神所化的白骨玄冥氣的包圍,九鳳連忙一絕仙劍劈來,猴子連忙招架。

  兩人爭斗,是電光火石,這一瞬間,又戰了幾個回合,就聽轟然一聲巨響,隨后一聲尖銳的長鳴沖起,共聲凄厲,仿佛梟哭,另人毛骨然。

  猴子百忙之中,回頭一看,卻見凈土之中那尊七層浮屠,被廖小進,刑天,相柳,無間道人聯手升起,廖小進用手一指,都天旗上黑火滾滾下來,煉得浮屠噼里啪啦地響,卻是禁法破裂之聲。

  倚仗都天旗無上魔力,釋迦禁法雖然厲害,卻也盡數破去。

  七寶浮屠漸漸縮小,玲瓏珍珍,最后廖小進收在手中,哈哈大笑起來。

  “如此靈物,正可為我所用。此行端地不虛了。”

  七寶浮屠乃是如來當年用先天五行所煉,日后被凈土四萬八千禪師,菩薩,羅漢,比丘,尊者念力加持,誠禮膜拜,已有數千年。用來鎮壓凈土氣運脈絡,如今被收去,整個凈土連連顫抖,山崩地裂,不成模樣。

  五道黑線沖天而上,猴子感覺其中怨氣,就是傾盡了五湖四海之水。都洗刷不盡。原來是冥河教祖脫困而出。要報滅殺血神之仇。

  突然,有一股蟲云拔天沖起,也朝猴子沖來,卻是董永殺將上來。

  悟空道人見張自然,西瓜也沖將上來,卻也顧忌那金剛鐲,當下哈哈一聲長笑,頭上飛出一雞子大小血球,轉眼化為一尊丈六血神,朝九鳳猛撲過去。

  這凝血神珠正是悟空煉化血神所用,悟空因嫌其狠毒,一向不曾多用,如今見勢不對,卻使了出來,當下又猛招疊出。

  九鳳因為自己元神剛剛凝結,還未穩固,又怕血神污了,便微微退開,猴子三人抽得空隙,虛晃一棒,往西天凈土去了。只見是跟斗連轉。等冥河教祖,董永趕到,那里還有半點影子。

  “此仇不死不休。”冥河連化身都被煉了,自己幸虧是血海孕育,只要是血海不枯,真靈便能保存,才保全了性命,饒是如此,實力自然大減,完全沒了風度,暴跳如雷。

  西瓜上來見過冥河,又見過父親魔王波旬。幾個脫困,自然心喜。

  冥河就要返回血海,重煉血神。廖小進當下上來道:“大天尊法旨,叫你等脫困之后,前去天庭見過。”

  冥河一聽,頓時不悅,見得廖小進說話也不客氣,當下喝道:“小輩…”

  原來當年周青都與冥河平輩。如今廖小進卻是呼三喝四,冥河再怎么說,也是一方教祖,又當了自己小輩地面,自然不滿。

  卻看得九鳳輕笑一聲,提劍上前,刑天,相柳也道:“教祖不可鹵莽了。”

  冥河面色陰睛不定,畢竟也是發作不得,只得先就上天去了。廖小進笑道:“卻也識的時務。”

  西瓜見得冥河略微愛辱,面皮也掛將不住,卻是不好多言,當下心中有了芥蒂。張自見得西瓜面色不好,連忙詢問,西瓜卻找一茬子,將張自然狠狠訓斥了一頓,張自然也不敢出聲。

  六公主見了,暗道:“我兒窩囊了一些。”

  當下凈土破滅,廖小進領了冥河等人上天庭,見過溫藍新。因要行大禮,冥河心中越發不自在,只是形勢強盛,只得勉強丟些面皮,對溫藍新行了半禮。

  溫藍新封了冥河,四大魔神一個仙君名號。便道:“如今天下三分。南海一地,已屬佛門,與海中相連。年長日久,卻要生了事來,四海歸我天庭,不屬人教,你等幽冥一脈,卻去南海,助南海龍王守護海洋。

  原來溫藍新知道猴子統領南海之地,日子一久,又在五百年殺劫之中,難免要與龍王摩擦,如若興兵,抵擋不住,正好命冥河前去鎮守。

  當下溫藍新又尋了龍女敖鸞,領了天河水軍,與冥河一同下去南海鎮守。

  冥河受了封,告退出了天庭,心中不痛快,當下也是陽奉陰違,只叫西瓜,張自然,帶領修羅士兵駐扎南海水中,自己帶了魔王波旬去血海重聚血神去了。

  “大師姐,冥河這廝不尊教令,自持過大,當要懲處才好。”紅孩兒過后,奏得溫藍新道。溫藍新問魔女楊妙妙道;“你乃修羅族人,卻看如何。”

  楊妙妙早就死心塌地跟了紅孩兒,只道:“當以教令為重,大師姐定奪就是了。”

  溫藍新笑道:“無妨,我雖掌天庭,其上卻有老師,當稟過老師,分明天數氣運就是了。”

  過后,溫藍新卻帶了誅仙四劍,誅仙陣圖,便上天道宮來見周青。卻聽周青去碧游宮。溫藍新只好朝碧游宮來。受了通報,進得宮中。只見通天教主與周青坐定宮中。

  呈上了四劍與陣圖,通天教主大喜道:“吾道劫后有再興之望。”

  周青道:“日后再去計較,只是當下封神榜簽定在即,此次三商,乃做棺蓋,再也無可拖延。道兄不可怠慢了。”

  通天教主道:“此事道兄早就精心計較,如今氣運大盛,當是無妨了。”

  周青道:“饒是如此,還不可輕心。”

  溫藍新見兩位教主分說完畢,當下奏了冥河事情,通天教主道:“此人封神榜上有姓名,也算有造化了。”

  溫藍新當下告退而去。

  通天教主取了四劍,陣圖,卻要重新祭煉,周青道:“眼下三商在即,道兄可要隨我走上一遭。”

  通天教主道:“可是去女媧宮見師妹。

  周青道:“正是緊要關頭,道兄不可不應。”

  通天教主道:“大是不妥,我為她兄,理是她來拜我。我若前去,豈不要損面皮?”

  周青道:“話雖如此,道兄前去,只由我答話,道兄不多言就是了。”

  通天教主道:“仍舊不妥。”

  周青再三分說,通天教主才勉強道:“只去應承了。”

  當下兩位教主起了法架,來到女媧天外。

  女媧娘娘正坐宮中,突然聽得來報:“通天教主,天道教主雙雙來見。”卻也吃了一驚。“通天教主怎地來了?”

  當下卻出來相迎。三圣見面,周青當下施一禮道:“見過娘娘了。”

  娘娘不可怠慢,連忙還禮,當下進得宮來,坐定之后,卻道:“兩位教主何來。”

  通天教主不言,周青道:“因是三商在即,當是人教大興,乃是天數,但如今人教混亂,各自為政。當乃教主不利。此為其一。二乃陰陽循環,自鴻蒙開辟,還過數百年,就是一量劫。人教無論教主,上皇都為陽罡,如今一劫即過,下劫改換,當由娘娘為人教大位。天地人三皇為女皇,才算定數。是以我與通天道兄前來,問娘娘如何安排。”

  通天教主一聽,也是吃了一驚:“卻是這般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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