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你…”
慕晚晴被他氣得不輕,酥胸不斷上下起伏著,惱怒道,“你就不能豎立個人生目標,努力一下?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年紀輕輕的,怎么一點做事業的激情也沒有?你這個年齡,應該正是熱血澎湃的年齡啊?”
激情?熱血?劉青的眼睛靜靜的注視著前方,嘴角不由得溢過一絲無奈的笑。
戰場催人老,強大到令人窒息的生死壓力,無數的悲歡離合,一次一次的將那顆原本充滿著激情熱血而年輕的心,變得漸漸麻木,漸漸蒼老了起來。
不說劉青這種成年人了。,情而殘酷的戰場上,即便是那些只有十來歲的小孩子。
在經歷過幾個月的炮火洗禮,親人朋友相繼死去,再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后,難道還會和活在盛世繁華中的孩童一樣么?
像那種孩子,這些年來劉青不知道見過了多少,他們的心靈,甚至比這個城市中二十幾歲的成年人還要滄桑,冷漠。
更別說劉青這種以戰爭為生存手段的的特殊職業人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晚晴,我希望你不要用你的人生觀來衡量我。”劉青呼了一口氣,輕聲淡然道。
慕晚晴微微一愕,追問道:“劉青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劉青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又是徐徐轉過頭去,自嘲的輕笑了一聲:“活著。”說罷,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
慕晚晴剛想責問他這算是什么理由,劉青突然用力一踩油門。奧迪驟然提速,直往家中飚去。慕晚晴直感覺到全身輕飄飄的,心臟都要跳了出來。面色蒼白,緊緊抓住了扶手,驚呼道:“劉青,你這是干什么?”
速度越來越快,慕晚晴的后背緊緊貼在了真皮座椅上,她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腎上腺素正在快速分泌,頭腦之中傳來陣陣飄飄然的興奮感。
每每與一輛車擦身而過,或者一個驚險的閃避動作,都會讓她的心臟跳動加快幾分。
由于喝了酒,窗戶也未曾關起,微微清涼的晚風直從半開的窗戶中倒灌進來。吹在她臉上隱隱作痛,將她盤起的秀發扯得凌亂不堪。
慕晚晴半閉著眼睛,著急道:“劉青,你瘋了?開慢點,這太危險了。”
呼,一聲刺耳的輕嘯。為了超車,奧迪與迎面而來的一輛大客車擦身而過,爆裂的音波刺得慕晚晴耳朵發疼。
向劉青望去時,卻見他神色之間毫無半點緊張之色,邊開著車,邊抽著煙,絲毫沒有松開腳下油門的打算。幾輛原本打算追上來的警車,在A8強勁的動力下沒十來秒鐘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虧得這里已經是出了繁華地段,往劉青家中而去的路上車子越來越少。而劉青也是幾乎將這輛車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可憐的A8,估摸著在買回來后,還沒享受過如此急速飆車。
只用了數分鐘的時間,一支煙尚未吸完,劉青就將車停在了自家門口。而慕晚晴平常走這條路,怕是最少也要半個小時。
等車子停下來后,慕晚晴甚至在懷疑自己還是不是活著。
只感覺到全身上下緊緊繃著,抓著扶手的小手蒼白而顫抖。此時的內心深處,卻被一股極度興奮和恐懼占據著,就連慕晚晴自己,也說不清倒底是害怕還是興奮。
在車里楞了幾秒鐘后,終于感覺到了胃中一陣難受的痙攣,慕晚晴急忙解開車門鎖,飛快而踉蹌的跑到了墻根,嘔吐了起來。
過得好一會兒,才撐著無力而顫抖著的雙腿緩緩站起來。原本色若桃瓣的嫩臉兒此時一片蒼白,找不出半點血色。搖晃著身體回頭,卻見到劉青單手插兜,正一臉悠閑的看著自己。
還沒等慕晚晴開口,劉青就遞上來一瓶已經旋開了的礦泉水,呵呵笑道:“先漱個口。”
慕晚晴連白他一眼的心思也沒有,搶過礦泉水回頭就漱起口來。只將一整瓶水都用完后,也不拿紙巾了,直接用袖子狠狠擦了下嘴。回頭惱怒道:“劉青,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多危險?我都快給你嚇死了。”
“呵呵,你這不是還活著么?”劉青一臉無所謂的輕笑了起來,對她眨了眨眼睛:“快要死了,最后發現自己還活著。這種感覺怎么樣?”
慕晚晴怔住了。的確,剛才的數分鐘時間里的每一秒鐘,慕晚晴都感覺到死亡就在眼前。
她在那種時速下,只要一點點意外,所謂的安全氣囊頂多是給她留個全尸而已。一生順順利利,無驚無險的生命中,從來沒有那一刻,讓她呼吸到死亡的氣息,各種各樣古怪的念頭和回憶紛沓而至。
她甚至有過那么一會兒如此荒謬的念頭,自己還沒親過嘴,沒經過人事,沒談過朋友,沒當過母親,就這么死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以至于在劉青將車安全停下來后,她竟然產生了自己活著,真是一種奇跡般的感受。
被劉青這么一提后,原本那驚悸般的恐懼,驟然之間化作了快感而蔓延遍了全身。多日來的煩惱和壓力,似乎也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雖然仍舊存在著一份恐懼。然其內心的深處,卻是有些期待如果有機會,能再來一次。這簡直太荒謬了。從小循規蹈矩的慕晚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愛上了飆車的感覺。
劉青見她表情忽明忽暗,輕輕一笑,轉而開了門。向屋內走去,沒走得兩步,忽而回頭開心的笑了起來:“晚晴,恭喜你。”
慕晚晴詫異的看著他,卻見得劉青笑得更是開心了:“恭喜你人生第一次違章,還是暴力超速,等著傳訊吧。”
說罷,轉身向屋內跑去。
慕晚晴身為華海市的名流階層,雖不至于拘留吊銷駕照之類,但估摸著罰一筆錢怕是跑不掉。從小只受到鼓勵和贊賞,從沒有過越軌舉動的慕晚晴,頓氣急敗壞的向劉青追殺而去:“劉青,明明是你開的車…為什么要賴到我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