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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零章 萌古、蒙古……歷史不會重復

  隨著唐軍漸漸逼近窩魯朵城,漠北的局勢越來越緊張,不過這種緊張是暗緊,許多部落心里猶如繃著一根弦。

  本來,一些觀望的部落存著個坐山觀虎斗的心思,希望看到唐軍與契丹斗出個勝負來再定將來自己要投靠誰,但唐軍和契丹卻都不是傻子,一場嚴厲的征調下來,所有還畏懼契丹余威的部落都被納入到作戰中來。人皇王活佛的威望,雖然在許多部落牧民的心里扎了根,但真正到了威權面前,大部分人卻都還沒有到達為了對活佛的敬仰和對人皇王的懷念,就敢和現有政權面對面硬干的地步。

  當然,也有少部分部落過去是被契丹欺壓得慘了,接到征調命之后,自知若不應命,就會被滅族,要去應命又不甘心,干脆冒險一點,真的跑去歸附了唐軍。

  在蕭翰大舉征調漠北諸部騎士的同時,也有暗流被逼往窩魯朵城的方向,唐軍每前進一日,都會有部落前來依靠。無論誰來,贊華都對其首領好生安撫接待,有幾次甚至遇到了刺客,雖然幸而沒有受傷,但耶律阮已勸贊華不要再隨便讓那些來歸附的部落接近,可贊華卻還是堅持初衷,道:“不可冷了漠北眾人的向佛之心!”

  他的虔誠與慈悲,也更加堅定了所有已歸附部落的景仰與愛戴。

  這一日,離窩魯朵城只有兩百余里,前方忽然傳來情報,說窩魯朵城日前大亂,有兩支兵馬忽然圍住了窩魯朵城。

  石拔下令停整,又派了輕騎去探聽消息。一日一夜后又有情報傳來,卻是兩個部落倒戈叛變,“一個叫梅里急部,一個叫萌古部。他們本來是被鎮州方面招去,被分派去鎮守窩魯朵城,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叛變,殺死了守軍,如今已經占領了窩魯朵城,阻卜可汗之后及其守灶兒已經退往招州。萌古部還去攻打窩魯朵城西北的招州。”

  烏魯谷河流域,是漠北西部水草最豐茂的地區之一,這一帶契丹設置了招、維、鎮、防四州,統屬于西北西北招討司,誰占據了這一帶,誰就擁有了半個漠北,可以視為西漠北的中心。這個地區的重要性,只有斡難河與臚駒河所形成的兩河流域可堪比擬,在那里契丹設置了烏古敵烈統軍司。

  這次南征,烏古部與敵烈部幾乎是全族南下,東漠北極度空虛,而西漠北的兩大部族——阻卜與達旦,也有大量的騎士隨軍南下。這招州本來就是阻卜部的老巢,阻卜部可汗的王帳就設在窩魯朵城。

  石拔忽然想起,北來前張邁曾經來信,要注意漠北是否有一個叫蒙古的部落,便問耶律安摶道:“那梅里急部和萌古部,是什么樣的部落?”

  耶律安摶熟知漠北各族,答道:“那萌古族,是室韋北支的一群部落,常年在大金山以西逐水草而居,算來與我契丹也算同源,只是十分野蠻,不服王化。至于那梅里急部,則游牧于烏魯谷河中下游的苦寒之地,以前歸阻卜部統轄。”

  石拔又問道:“他們和契丹的關系怎么樣?”

  耶律安摶道:“他們都歸契丹管轄,不過兩族窮苦,又生活在蠻荒之地,因此時常不能按時進貢,以前西北招討使常下令責罰其族長,梅里急部更是常受阻卜欺凌,這次蕭翰大肆征調漠北諸部,他們居然也會應招而來,我都覺得奇怪了,原來是另有打算。”

  李臏沉吟道:“不想臨近大戰,又有此變。”

  石堅道:“有人背叛契丹,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啊。”

  耶律安摶道:“卻不知窩魯朵之行…”

  “繼續走!”石拔道:“活佛的宣法大會,不能因為兩個小小的蠻族停下來。”

  當下繼續拔營,向北走出數十里,第二天晚上安營扎寨時,之前派去的斥候趕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兩個使者——其中一個還是梅里急部族長的兒子,唐軍斥候探聽消息被他們發現,他們非但不加阻攔,反而讓兒子作為使者,跟隨斥候回來拜見活佛以及大唐都督。

  石拔下令傳見,問他們為何攻打窩魯朵城,那兩個使者都是年輕人,梅里急部的使者恨恨道:“窩魯朵城是阻卜部王帳所在,他們阻卜多年來欺侮我們,我們的羊羔還沒長大,就被他們奪去,我們從北海取得的寶珠,都被他們搶去,他們還經常要我們的男子去為他們的族長修建宮室城墻,甚至還到我們族內凌辱婦女!就連我的未婚妻都…”

  石拔想起小時候的處境,哼了一聲道:“那你們就這樣任他們欺凌?”

  “我們原本也沒辦法啊。”那梅里急部族長的兒子怒恨交加道:“他們有契丹人給他們做靠山,我們有什么辦法!這次是聽說活佛出世,有個連契丹人都能打敗的大唐部過來,所以我們特來投奔,不求別的,只求大唐部能夠做我們的靠山,讓我們能夠報仇!”

  這些北荒部落沒什么見識,其實也不懂得什么是大唐,只當是一個很大的部落。

  石拔笑了笑,道:“放心,有我們在,以后契丹再也不能欺負你們了。”

  從翻譯那里聽到了石拔的話后,這個梅里急年輕人就高興得跳了起來。

  石拔再看那個萌古部的使者,卻是各三十多歲的大胡子,神情比那年輕人穩重得多,石拔道:“你們也常受阻卜人欺侮嗎?”

  那萌古使者道:“我們和阻卜部不交界,沒什么仇恨,不過契丹向來將我們當成生番,平時也不拿正眼看我們,現在整個漠北都知道來了一伙比他們更厲害的人,也就是你們。契丹被逼急了卻要我們替他們拼命了,誰干?因此我部愿意歸附大唐,攻打契丹。只求打敗契丹之后,大唐許我們管轄斡難河一帶,我們愿意年年進貢,做大唐北面的藩籬。”

  因為有張邁的叮囑,石拔對這個萌古族便多了兩分防范,說道:“我們大唐最是公正,也最重信義。如果是我天可汗許了你們的土地,就會讓你們世代傳下去,但是你們要求封地,卻還得看你們立下多大的功勞。”

  那個萌古部使者聽后哦了一聲,似乎有些失望,卻還是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大唐看我們萌古部立功吧。”

  兩部使者又說:“如今窩魯朵城已經攻下,請趕緊派一個上官前去接掌,我們愿意幫大唐守城。”又敦請唐軍派一位高僧去為兩部種豆。

  兩部使者退下后,石拔道:“各位,你們看這兩個部落的投誠有多大的誠意?”

  耶律安摶道:“他們已經攻下了窩魯朵城又燒了阻卜的王帳,據線報,萌古部連阻卜王的女人都奸污了,這樣的大仇恨,阻卜主力回來后肯定要報仇。不過這些蠻族反復無常,如今正值大戰之際,得防蕭翰派人到他們族內,以赦免罪過為誘惑,誘使他們再度叛變。”

  石拔問道:“應該如何防范?”

  耶律安摶道:“必須加速行軍,進駐窩魯朵城。”

  李臏沉吟道:“兩部雖然可能是真的歸附,不過畢竟是突發之事,為這樣突發之事擾亂我們的進軍速度,不妥。”

  耶律安摶道:“那就派遣一支先行軍去。”

  拔野躍躍欲試,李臏道:“如果那是一個陷阱,先去的軍隊必然淪陷,那樣雖然不是全部跳入火坑,也是斷了一條臂膀。”

  耶律安摶道:“軍師既然有這樣的疑慮,那就不要派兵,只派遣一個重臣,先行進駐窩魯朵城。”

  李臏道:“誰去合適?”

  耶律安摶道:“讓我去!”

  李臏道:“你若去了,左軍誰來統領?不行。”

  柴榮看了帳中諸將一眼,說:“那就我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李臏道:“你是前鋒,那更加不行。”

  這次會議,贊華活佛與耶律阮也曾與會,耶律阮和贊華耳語了兩句,耶律阮便道:“讓貧僧去吧。”

  他皈依不久,說起貧僧兩字來有些生硬。

  李臏道:“此行恐怕有危險。阮大師要三思。”

  耶律阮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再說貧僧既懂兵法,去了能夠控制兩部人馬,又是活佛座下弟子,正可安撫兩部人馬,還請軍師成全。”

  李臏便不說話了,似乎也覺得耶律阮合適,石拔道:“那就有勞阮大師了,路上一切小心。”他讓耶律安摶挑選了三百胡騎作為護衛,當日便隨萌古部的使者出發,那梅里急部的使者則留了下來,算是人質。

  柴榮和耶律安摶一起,護送出三十里外,耶律安摶道:“此去窩魯朵城已經不遠,阮大師請放心,我們不日就會趕來會合。”

  那邊胡振問石拔行軍安排,石拔道:“仍然按照既定計劃行軍。”

  第二日大軍開拔,又走出數十里,來到一處山河環繞之地,前鋒柴榮派人來傳話道:“前面已經到了烏魯谷河。我們要往窩魯朵城,必須過河。”

  烏魯谷河是漠北一條重要的內陸河,它發源于烏山山脈,蜿蜒向北,與西北的薛靈哥河匯合之后便流入北海,薛靈哥河流域太過苦寒,土地又較為貧瘠,烏魯谷河氣候較好,沿岸便是漠北很好的一片水草,漸漸凝聚而有了西漠北的重要重鎮招州。

  招州以東,是烏魯谷河的支流土兀拉河,土兀拉河發源于烏孤山,雖是支流,所流經的土地卻更加富饒,后世外蒙古國的首都烏蘭巴托就在土兀拉河上游,在這個時代則形成了維、防、鎮三州,與招州一起共同構成西漠北四大重鎮。四州之間沒有任何天險,相距不過數百里,唐軍只要占據其中一地,接下來對其它三州便可以橫掃而攻。

  石拔聽說已經到了烏魯谷河,便親自出來勘察地形,這條河從烏山山脈流出,但河流既寬且淺,河流只到戰馬膝蓋,大軍要渡河可以踏水而過。雖然如此,但馬在河中,戰斗力將受到相當大的限制,渡河之時還是要防止被半渡而擊。

  石拔對柴榮道:“渡河吧!你帶本部兵馬四下巡防,掩護其它各路軍馬。”

  正在渡河時,東面忽然傳來馬蹄急響,一人闖入軍中,卻是耶律阮派來的使者!報道:“阮大師進入窩魯朵城,接掌了梅里急、萌古二部,沒想到還沒停歇,就有大軍從東沖來,梅里急部出城作戰,被斬了數十騎,阮大師已經下令回城守護待援。又派我等突圍前來告急。請石都督趕緊發兵救援!”

  耶律安摶一驚,忙求石拔發兵。

  李臏問道:“敵軍有多少兵馬?內中有皮室軍么?”

  使者道:“大概有兩萬人。據阮大師說,沒有皮室軍,主力似乎是達旦部。”

  李臏哼了一聲,道:“圍城的不是契丹主力,這是契丹的老招數了,圍點打援。若派兵援救,一定中埋伏。”

  耶律安摶道:“但阮大師是我漠北經僅次于活佛的主心骨,如此危險不能不救。請都督準我率領本部人馬前去救援。”

  石拔想了想,把柴榮叫來,道:“你去救阮大師。”

  柴榮道:“都督,那是一個陷阱!”

  石拔道:“阮大師是活佛的傳人,不能不救。我也知道沿途會有陷阱,所以得小心謹慎,慕容旸在南邊被拖住了,幾路大軍除了中軍之外,就數前鋒軍容最嚴整,你為人又機靈,沿途小心些,別中埋伏就是。”

  柴榮道:“沿途陷阱是一方面,怕只怕契丹為的就是分我兵力。我一走,他們就來攻打都督了。在輪臺的時候,他們已經這樣干了一回了!”

  石拔哼道:“我知道,那又怎么樣!你不必多說,聽我命令去辦吧!”頓了頓,又拉了柴榮近前,低聲耳語了幾句,柴榮眼睛一下子紅了,叫道:“都督!”

  石拔揮手道:“快去!別廢話!”

  柴榮不敢違抗,領命去了。

  這時仗還沒開打,但軍中高層卻都已經有了一種危急的預感。

  贊華聽石拔派了前鋒去救耶律阮,心中感念,便親自趕來致謝。石拔道:“上師不必這樣客氣,咱們已經是一家人,這樣做是應該的。說句實在話,漠北的其他胡部,下面的人也許還不能真正歸心,但元帥跟我說過:‘小石頭,漠北一行,你待上師當如待我!’我相信元帥,敬愛元帥,因此也就相信上師,敬愛上師。耶律察割的圖謀,我也猜到了幾分,不過上師放心,只要我鐵獸血未流盡,舊契丹的刀就動不了上師一根毫毛!”

  贊華合十道:“元帥這句話,真叫贊華感銘五內。石都督,貧僧亦愿與你同生死、共存亡!”

  看著兩人彼此交心,耶律安摶在旁不免心有所觸。

  柴榮引軍去了之后,石拔命胡振領兵巡衛,大軍渡河后是一片大好的水草,土地濕軟,草長及膝,石拔對李臏道:“這一片,可是好大的天然草料場啊。”

  李臏卻發現此地過河之后,馬走得,車卻推不得,必須得有四個隨從將他連人帶車地抬起來,就如抬轎子一般。

  丁寒山雖然通過間諜畫了地圖,但萬里漠北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一些重點地方如西漠北四州都考察得較為詳細,但這一帶既不是西漠北的中心,也不算通衢要害,因此卻較略,李臏這時見烏魯谷河在這一帶拐了一個彎,本來是朝西北而去,卻遇到了一列十分高聳堅硬的戈壁,那戈壁延綿百余里,烏魯谷河從戈壁下流過,繞了個圈,然后才向東北流去。

  唐軍渡河之后西面便無去路,眼看此地三面是水,李臏對石拔道:“這里是半死之地!要小心!”

  石拔道:“半死之地?”

  李臏道:“這河流先向西北,然后被戈壁所阻,半弧形地轉向東北,地形作凹形,凹口朝東,河水雖淺,但西面的河對岸就是戈壁,無路可退。南面是我們的來路,雖可踏馬而過,但水流能阻礙我們進退的速度。這就是一個朝東的大布袋,袋口朝著日出方向,契丹從東可來,我們往西卻不能退,敵可來我不可退,便是死地。朝南可退但有阻滯,因此是半死之地。”

  唐軍渡河完畢,日已西斜,李臏拍車道:“這里不是久駐之地,必須趕緊走!我若是耶律察割,不會放過在這里伏擊的機會。”

  石拔問道:“那里伏擊最好?若是強攻,哪里殺來最好?”

  李臏道:“伏擊東北路口最好。若是強攻,從東而來最好。但如果對方兵力足夠,那便封鎖東北、正東與南方三個方向,那就是合圍了。兵法上講:十則圍之,在這里的話,有三五倍兵力就足夠了。”

  石拔道:“拔野部還沒渡完。東北路口,離這里還有二十余里,大軍數萬人,走到那里天就摸黑了,摸黑行軍,更加危險。”

  便下令趁著天色未黑,安營扎寨,命耶律安摶在北,扎下北大營,歸附的胡部負擔較小,行動又迅疾,渡河最快,石拔下令也都駐扎于北面與耶律安摶相鄰,石拔以中軍當東面,以佛車駐西面,三面將佛車回護起來。

  眼看天色越來越黑,忽然間烏云壓頂,云層滾滾,云中夾著悶雷,李臏詫異道:“難道要下大雨不成?這在內陸可罕見得很啊!”

  似乎就連天地也在預測著一場惡戰即將來臨!

  就在九天變色之際,一頭獵鷹忽然出現在高空之中,冷冰冰地傲視下方。一道閃電劃過,更襯得飛鷹猶如神禽。

  “都督,是契丹人的鷹!”

  李臏訝道:“真的來了!”

  耶律安摶這時已在軍中,派人來傳話,說:“那是耶律察割的獵鷹!我認得。他的獵鷹既然出現,他本人就不會遠了!”

  李臏心中一凜,對石拔道:“他果然來了。”

  石拔哈哈笑道:“要取我的性命,自然得他自己來。也罷,來就來吧,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樣!”

  李臏道:“在這個半圍半死之地,于我不利。”

  石拔對于戰斗全憑直覺,便請教道:“兵法上對在這種死地作戰,有什么講究沒有?”

  李臏道:“出入有障礙,彼以較平川處較少之兵力可以圍困我們,就叫圍地,這里不是一個完全的圍地,如果是我肯定不會入套,在圍地作戰,當講戰謀。一個地方,疾戰則存,不疾戰則亡者,為死地,此處為半死之地,半死之地,利當死戰!”

  石拔聽了不憂反喜,道:“我不懂兵法,但這兵法所說,和我心中所想卻是…卻是…”

  李臏和石拔同出藏碑谷,雖然當年在谷中地位不同,但加入唐軍這么多年,在其它族群不斷加入的情況下,藏碑谷出身的人心理上自然也會抱團,因此他對石拔已有一種對待族弟的感情,這時微笑道:“不謀而合?”

  石拔哈哈笑道:“不錯!”

  李臏點了點頭,道:“你的運氣不錯,就按你想的來打這一仗吧。”

  這時有聽地的士兵趕來報道:“南面有騎兵掠過!約有五千騎!”

  石拔愕然道:“怎么是南邊!”

  李臏哼道:“那是耶律察割是要切斷我們的歸路!看來他果然是要圍困我們。”

  拔野道:“都督,后路不能丟!若是南路被切斷,我們和慕容將軍就都成了孤軍!拔野請戰。”

  石拔卻哼了一聲,道:“孤軍就孤軍!不管他!全軍駐扎,耶律察割如果敢來,我們就和他夜戰!他如果不敢來,我們就繼續行軍向北。”

  李臏道:“南邊既要切斷,北面自然也不會留下。”

  當太陽西斜,大地慢慢有了一種微微的震動,不少老兵在匍匐聽地之后都感到駭然,他們知道那是規模極大的軍隊,以較嚴整的速度、較有序的步伐所發出的可怕聲響!這樣的聲響規模,只怕當有百萬蹄以上的行軍規模!

  李臏估算道:“若是百余萬蹄,估算下來至少有二三十萬匹馬,人配三馬,也有將近十萬人!人配四馬,則有六七萬人,但配馬越多,則兵越精銳!”

  在石拔面前,他也不怕說話泄士氣,就道:“此來戰力,非我能敵。耶律察割要正面強攻了!”

  石拔卻道:“耶律察割這人不算好漢。”

  李臏奇道:“怎么不算好漢?”

  石拔笑道:“他的兵力明明比我們多,卻還要千方百計地分我兵力,而不管堂堂正正地與我對決,因此不算好漢!”

  李臏也笑道:“龍驤鐵鎧軍和陌刀戰斧陣打硬仗的威名在外,龍驤鐵鎧軍已經漏了點底,敵人也測不準陌刀戰斧陣是否在這里,雖則他們兵馬較多,但能設謀削弱的話,還是設謀削弱的好。”

  旁邊胡振本來心中頗有懼意,見石拔和李臏到現在仍然不著急,心中不禁暗暗佩服,精神也定了定。

  石拔笑道:“龍驤鐵鎧軍再加上陌刀戰斧陣?不必不必!區區一個耶律察割,有我小石頭一支獠牙棒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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