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南疆蠻族都是神權至上的民族,神權甚至凌駕在皇權之上,所以坦婭神廟在南疆人心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盡管三百年前那位伽羅族的神廟長老,黑旗鎮蠻兵的柱國大將軍,在北周皇帝的授意下分裂神廟,帶走神廟中大半的武學,然后成立五大主城,試圖將坦婭神廟在南疆人心中的神圣地位降到最低點。
但至今,南疆人的信仰依然沒變,如果室伽羅真的敢在天邙城當街擊殺神廟長老,伽羅族必然會慘遭滅族。
雖然坦婭神廟已經沒落,但依然代表著無上的神權,即便是城里的南疆貴族也心懷敬仰。
所以張德彪在室伽羅面前打他少主子的臉,他也只能看著,任由張德彪揚長離去。
“殿下放心,這小子活不了多久。”室伽羅陰柔的聲音響起,輕聲道:“在城外殺他就沒有人知道是我下的手了。”
南明太子長長吸了口氣,他也是做大事的人,知道這時候如果暴跳如雷,失了方寸,室伽羅肯定會看不起他,說不定會猶豫要不要投靠南明,勉強笑道:“那就有勞大人了,本王也想看一看伽羅族的實力,大族世家的底蘊。”
“我伽羅族的這點本錢,自然不放在殿下的眼中,但在南疆確實能算得上世家大閥!”室伽羅呵呵一笑,立刻吩咐族內的高手去追蹤張德彪,到了城外沒人的地方,就將他立地斬殺。
南明太子看這些人都是伽羅族年輕一輩,個個身手了得,斗氣深厚,斗氣如罡、斗氣如刀,心中不由暗自贊嘆。
想要看一個世家大閥的底蘊,不是看老一輩高手有多強,而是看年輕一代人的數量和質量,畢竟老一輩很快就會老去、死亡,而年輕一輩才是世家的未來。
伽羅族這一次出動年輕一輩的高手,其中達到斗氣如刀巔峰的就有兩人,剛剛進入進入斗氣如刀境界的有三人,其他都是斗氣如罡的好手,不能不能讓南明太子驚訝。
天邙城的貴族都是開國時期南疆蠻族鼎鼎有名的大將留下的后代,從嗷嗷落地的那一刻起就是貴族,有爵位加身,可以說是含著金鑰匙出生。
這些貴族世家都有家傳的武學,而且南疆人天生血脈中就流動著驍勇好斗的天姓,并不因為自己是貴族就丟下祖傳的武學,所以這些世家中往往出現高手,這些人從家中出來之后,就會到黑旗軍中任職,在軍中磨練自己。
尤其是伽羅族這樣的世家大閥,經過三百年發展,開枝散葉,有數千乃至上萬人,高手更是層出不絕。
南明太子和皇帝之所以拉攏室伽羅,甚至不惜暗中送給他奇功斗氣榜排名第八的紫羅天徵決,看中的就是伽羅族的實力,畢竟伽羅族是黑旗鎮蠻兵柱國大將軍的后代,這種深厚的底蘊不是其他地方的世家貴族所能比擬。
過了片刻,那些高手又匆匆回來,道:“族長,那小子根本沒有出城,而被摩羅家的人請了去。”
室伽羅臉色微變:“宗摩羅好長的手腳!”
南明太子連忙問道:“摩羅家是什么人?”
“摩羅家是天邙城第二大世家,屢次和我伽羅族爭奪天邙蠻王的位子,在天邙城的黑旗軍中也有很大的勢力。這次他們請那小子做客,肯定沒有好事!”室伽羅沉聲道。
天邙摩羅家中,一個威猛高大的老者伸手拍了拍張德彪的肩膀,贊嘆道:“阿蠻長老,你當著室伽羅的面打了南明的小子,老子對你的膽氣十分佩服!打得好,如果不是他們家的老怪物比老子厲害那么一點點,老子也恨不得去打一頓!”
旁邊一個中年男子苦著臉,看了張德彪一眼,道:“阿爸,咱們請德彪蠻錘長老來做客,豈不是得罪了伽羅族?”
那老者瞪了他一眼,不以為意道:“老子都不怕,你怕個屁?要說得罪,三百年前就已經得罪過了,伽羅族的那些老東西,還不是拿咱們沒有辦法?”
這個老者名叫宗摩羅,是摩羅家的老一輩泰斗,脾氣火爆,聽說張德彪削了室伽羅的面子,比他本人還要高興,興沖沖的攔住他,非要請他做客。
張德彪看到這老頭大大咧咧,衣著邋遢,穿著比他還要破,絲毫沒有前輩高人的樣子,本以為他是開玩笑,哪知到了摩羅家才知道所言不虛,一路碰到不少摩羅家的年輕一輩的高手,都恭恭敬敬的叫這老頭一聲老祖宗。
而這個中年男子名叫尹摩羅,是現任的族長,也是一位與室伽羅平級的高手,不過姓情中規中矩,不像宗摩羅那樣開朗豪邁。
宗摩羅又拍了拍張德彪的肩膀,笑瞇瞇道:“阿蠻長老…”
張德彪連忙道:“叫我阿蠻好了。”
尹摩羅族長連忙道:“那怎么行?您是神廟長老…”
“老子就喜歡他這個姓子!”那火爆脾氣的老頭一腳將摩羅家族長踹到一邊,笑道:“阿蠻,你年紀輕輕就能擔任神廟長老,想必一定有過人之處,來,咱們過兩手!”
尹摩羅苦著臉,站在一邊,沖張德彪直丟眼色,示意他趕緊拒絕。
張德彪嚇了一跳,雖然他不知道宗摩羅這個老家伙的實力,但聽老頭的語氣,似乎不將室伽羅放在眼里,僅僅對伽羅族的“老怪物”很是忌憚,他的武學修為肯定極為高明,連忙道:“晚輩哪里是前輩的對手?”
宗摩羅聽了,頓時不悅道:“我叫你阿蠻,你豈能叫我前輩?叫我阿宗好了,或者老宗。要不,咱們倆拜把子,我做哥,你做弟?”
尹摩羅族長的臉色早就黑了,如果張德彪真的和宗摩羅拜了把子,那他豈不是要叫張德彪叔父?
張德彪看到他的表情,連忙道:“我還是叫您老宗吧。”
尹摩羅松了口氣,感激的看他一眼,心道:“阿爸越活越倒退了,阿宗?虧他能想得出來,阿爸還真的以為自己才十四五歲啊…”
宗摩羅打量張德彪一眼,道:“你放心,我不會欺負你。你的修為不賴,斗氣如罡,精神力…”突然爆發出精神風暴,向張德彪壓去,與他的精神力一觸即收,訝然道:“精神力也有十三級,難道你從娘胎就開始修煉精神力?這樣,我自封修為,斗氣精神力,和你一樣的水平。如何?”
張德彪推辭不過,心中也起了爭強好勝之心,笑道:“那就請老宗你指點一下!”
宗摩羅暴喝一聲:“好!”突然擰步沖到他跟前,肩膀用力一撞,張德彪頓時倒飛而出,落在十余米開外,胸口隱隱作痛:“這老頭居然說打就打!”
他剛剛落地,便見宗摩羅那老頭一跳十幾米遠,帶著無窮的威勢,一拳狠狠砸下!
張德彪斗氣蜂擁而出,一拳迎上,如果單純比力量,他根本不信這老頭能比得上自己。兩人拳頭相交,宗摩羅手臂忍不住抖了一下,贊道:“好大的力氣!”
突然展開五指,如同彈琵琶一樣飛速彈出,相繼點在張德彪的拳骨上,竟然發出大錘重擊一般的巨響!
尤其最后那大拇指輕輕一抹一捺,簡直就像萬斤大錘重重搗過來!
張德彪忍不住踉蹌而退,心中不由駭然,他曾經多次與斗氣如刀的高手戰斗過,也很自滿的以為自己已經能夠算得上一位高手,哪知與宗摩羅一交手便落入下風,而且這宗摩羅使用的是斗氣如罡的境界,精神力也與自己齊平,絕對沒有摻假!
“五指上的斗技,爆發出的力量竟然能擊散我的九牛巨力,這種武學我還是頭一次見!”
張德彪心法突然一變,雙手突然爆發出風雷之聲,如同兩把大關刀,狠狠向宗摩羅劈去。
“還沒有吃虧?奔雷訣雖然高等心法,但還破不了我的蓮花指!”
宗摩羅大笑一聲,雙手十指如同蓮花般綻放,相繼彈在張德彪的掌沿上,突然老頭十指劇烈顫抖,急速后退,訝異道:“奔雷訣和龍騎禁軍的螺旋勁都被你糅合了?真是天才!”
張德彪大步上前,雙手如同兩把開山斧橫削豎劈,大笑道:“這是我改良的奔雷手,味道不好受吧?”
“馬馬虎虎!”
宗摩羅嘿嘿一笑,突然掌風也變得凌厲起來,道:“看我戳刀勁破你的奔雷手!”
張德彪只覺這老頭的斗氣如同兩把尖刀插入自己的螺旋勁之中,螺旋勁根本絞不碎他的斗氣,反而自己的掌心像是被尖刀刺穿,連忙將奔雷訣乾坤決和螺旋勁三種心法同時運轉。
只聽咣的一聲,戳刀勁和奔雷手遭遇,如同兩個巨大的銅鐘狠狠地撞在一起,聲音悠悠蕩蕩,意境遼遠!
宗摩羅見自己的戳刀勁竟然無法擊穿這種銅墻鐵壁般厚重的斗氣,再次露出震驚之色,奔雷訣和螺旋勁融合并不如何困難,這兩種心法一種是修煉斗氣,一種是發力技巧,并行不悖,但再加上另外一種高等心法乾坤決,那就不得不讓人驚訝了!
“除非是對自身了如指掌的大宗師,才能將三種不同心法應用的毫無滯礙,難道這小子的心境修為已經到了宗師的境界?看來老子不能藏拙,要使出真本事了,否則被他贏了一招半式的,豈不是丟人丟到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