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地產界名人周頌自殺身亡的消息讓街頭巷尾的人們議論了很長時間,人們想不明白這是為了什么。而警方斷定周頌死于自殺最直接的證據就是周頌前幾天莫明其妙立了一份遺囑,遺囑中不僅提到自己死后財產如何分配,而且還將金周集團10%的股份贈送給了集團的梁總工,并且委托梁總工在他去世后繼續掌管這一周氏家族企業的經營。周頌正當壯年,而且身體十分健康,卻莫名其妙立下這樣一份遺囑,所以他的死自然而然就是自殺,原因可能是精神壓力過大,至少警方是這樣認為的。
風君子不知道周頌在臨死之前一念之仁放了他一馬。他聽見周頌去世的消息之后,本能的認為這不可能是自殺,絕對是孫衛東下的手。風君子對周頌本來就沒有太多的怨恨,聽到周頌的死訊后也是悵然良久,這一結局也許是宿命使然,但是更加增添了他對孫衛東的恨意。在憤恨的同時,風君子也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既然孫衛東除掉了周頌,那么也可能對他風君子下手,和風君子在一起的桃木鈴同樣也有危險。
風君子不是高僧能看破生死,也不是熱血英雄做好了成仁取義的準備。在濱海市的地界上逃避孫衛東恐怕是很難的事情,只有想法辦先下手為強了。
不論風君怎么想,孫衛東卻對他卻暫時沒什么動靜。孫衛東不是沒有想到風君子和桃木鈴,但是孫衛東現在的主要精力放在如何清理牙鲆漁場的痕跡以及追查桃木父子身上,他現在所擔心的還是流失在外的那些材料。
桃木父子不像周頌那么好對付,連日來孫衛東都沒有找到這兩個人的下落,這種情況不禁讓他更加擔心。實際上孫衛東的擔心是多余的,桃木父子幾天前在醫院查出了障礙性貧血,因為對濱海市醫療技術的不信任,兩人立刻飛回日本接受檢查治療。等到孫衛東聽說這一消息之后,已經過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周頌死了,桃木父子走了,這不是風君子想要的結果,但是對于孫衛東來說,也還勉強可以接受。孫衛東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這一次的買賣雖然有所損失,但并未傷及他的根本。孫衛東近年來已經將主要資產轉移到海外,如果國內有什么風聲不對,他隨時可以躲出去。這些日子以來事情漸漸平息,孫衛東也不想再多事,甚至有了上國外呆一段時間的打算。不過在他走之前,還有一些小問題需要處理,那就是確定人在濱海的風君子與桃木鈴對他是不是還有威脅。只可惜他萬萬沒有想到,風君子居然搶在他動手之前出手發難。
孫衛東在濱海市有多處房產,但是他平常住在某高檔小區內的一套公寓內。這天孫衛東很晚才回家,剛剛結束了幾撥沒完沒了的應酬,人已經帶著明顯的醉意。家中沒有別人,今天他也沒有帶女人回來,回到家中之后他發現廳里的燈打不開了,他以為是燈壞了,結果臥室里的燈同樣打不開——房子的電源似乎出了問題,看樣子是停電了,這是很少見的情況。
他想起廚房里還有一個手提應急電源燈,是小區物業提供的,于是找出來提到了臥室。沒有電自然沒有辦法洗澡了,孫衛東打算直接脫衣睡覺,明天再找小區物業的麻煩。他將應急燈放在床頭柜上,借著幽暗的燈光脫衣準備休息。他的生活還算有規律,就算酒喝得不少,也沒忘了將外套掛到衣柜里。
孫衛東打開衣柜的門,伸手想取出一個衣架。就在這時,衣柜的暗影里掛著的一件大衣突然揚起了袖子,袖中伸出一只詭異的黑手,直向他的咽喉掐來。這突然出現的變故嚇得孫衛東一聲慘叫,向后倒退幾步差點跌在地上。伴隨著他的慘叫聲,床頭柜那里發出啪的一聲響,是應急燈落地的聲音,臥室里瞬間一片黑暗。
孫衛東一驚之下酒完全醒了,他本能的感覺到在黑暗中被危險包圍,爬起身來跌跌撞撞向外跑去。他的頭先被臥室的門撞了一下,接著腳下又被客廳里的茶幾絆了一個跟頭,但是他顧不得疼痛,用最快的速度沖出了大門外。深夜的小區靜悄悄沒有一個人影,連剛才還亮著的路燈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滅了,孫衛東從一片黑暗沖進了另一片寂靜無人的陰暗。
孫衛東沖出門的時候,身后刮起一陣風,風中帶著咝咝的如毒蛇吐信般的聲音,這聲音讓他全身寒毛倒豎,卻又不敢回頭看。他看見了小區門外仍然燈火明亮的馬路,那溫暖的燈光給人一種安全感,似乎只有逃到那個地方才能擺脫恐懼。孫衛東沖出門之后沒有停步,而是直接轉了個彎向小區大門外沖去。門衛室也沒有亮燈,看不清有沒有保安在值班,孫衛東直接沖出大門,沖到了路燈下的馬路上。
明亮的路燈光讓孫衛東松了一口氣,他剛剛站直身體,就聽見一聲刺耳的剎車聲,緊接著就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將自己的身體拋向了天空,遠遠的落到了路邊的人行道上。
孫衛東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發現自己并沒有受傷,也沒有疼痛的感覺。他抬眼向前望去,看見一輛三菱吉普車停在前方不遠位置,車尾朝著他的方向,看樣子剛才就是這輛車碰到了自己。此時的孫衛東已經從驚慌中冷靜下來,他本能的想到剛才自己的住處是被人做了手腳,有人潛伏在暗中嚇唬他。
盡管剛才還是驚慌失措,但冷靜下來的孫衛東心頭陡然升起一股怒氣——什么人這么大膽子?這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如果讓他查出來,一定要讓對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以他孫衛東在濱海市的能量,一定能查出來!想到這里他不禁冷笑著看了看前面那輛車,車主已經走下車來查看情況,他心中暗笑:“這倒霉的家伙,碰誰不好居然碰著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正好大爺今天心里有氣,活該你倒霉。”
孫衛東伸手想打電話叫人,卻發現手機沒帶在身上。他干脆邁步向那個倒霉的司機走去,一邊走一邊呵斥道:“你小子是怎么開車的,蹭破大爺一塊皮把你賣了也賠不起…干什么呢!我跟你說話呢!”
孫衛東雖然在大聲呵斥,可是對方就像聾子一樣毫無反映,下了車向前方頭也不回的走去。見此情景孫衛東不禁動了真火,緊走幾步搶在那人身前攔住去路,伸手就去抓他的衣領。不料這一把卻抓了一個空,那人就像空氣一樣穿過他的身體走了過去,看表情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這種情況讓孫衛東吃驚不小,他轉身向那人走的方向看去,只見車頭前的不遠處,有一個人倒在地上,身下暗紅色的鮮血仍在汩汩的流出。孫衛東仔細一看,倒在地上的人居然是另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