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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二章 國際主義?民族主義?

  第五四二章國際主義?民族主義?

  溪口鎮,山明水秀,剡溪橫穿,群山環繞,北連四明,南通天臺,蒼山如海,山深林密。

  蔣總裁的故居豐鎬房,是一座磚木結構的莊院,面臨溪流,背枕青山,前面是個大圓門,進院內又是一個半圓門,往里走是一間木制廳堂,正面擺著蔣的祖先牌位,大凡國民政府文武官員到此都要行三鞠躬禮。蔣總裁還有個新居,就在舊居右側不遠處,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建筑,十分講究。

  3月2日上午8點,蔣經國從機場迎來了兩位客人,轉乘轎車匆匆趕到了溪口。

  張Z中的此刻的心情十分復雜,甚至都不知道見面后如果向蔣主席開口。因為他此行的目標就勸說蔣出國,為南京政府的和談掃清障礙。

  盡管李宗仁還抱有一些幻想,但并意味著他完全失去了冷靜。他深知收拾國民黨四分五裂的局面,顯示他有謀和的能力,取信于中央領導人已經是刻不容緩。

  為加強他的政治勢力,即連電主和派的中心人物張Z中返京。但張終不應命,李宗仁又囑程S遠寫一長函給張,告以和談能否成功,惟張是賴,張若不出,如蒼生何在此函電交馳下,張治中只好從蘭州返回南京。

  前天晚上的洗塵宴上,李宗仁曾向張治中詢問:“事到如今,文白兄有何高見?”

  張治中說:“經德公努力,現在孫科以及他的行政院已回到南京,‘一國三公’的局面已去其二。但蔣先生在溪口操縱一切,實為政府進行和談的最大障礙,我想請司徒雷登從旁施加影響,勸蔣出國,以便德公得以集中政府權力,推行和平政策,不知德公意下如何?”

  這正是李宗仁求之不得的,便順水推舟的說道:“文白兄與我想到一起去了這事就拜托你了”

  被人算計的感覺很不好,但為了能達成最終的和平,張Z中還是硬著頭皮應了下來,第二天就去拜訪司徒雷登。

  司徒雷登很贊成請蔣出國的意見,但他認為這是中國內政,非外人所宜干預。他反勸張Z中以其個人與蔣的關系,把此一角色擔任起來。

  為了慎重起見,Z中又與張群、吳忠信商談。他們都表示同意請蔣出國,剛巧吳忠信也要去溪口看蔣介石,張Z中便與吳同行。

  一身布衣的蔣總裁在新居接見了張治中與吳忠信,寒暄幾句之后,就氣急敗壞地說:“你二位來的目的,我是很清楚的,是勸我出國的。上海、南京的報紙把此事已登出來了。李宗仁他們迫我下野是可以的,要迫我亡命就不可以。下野后,我是個普通公民,哪里都可以自由居住。何況這是我的家鄉”

  張Z中與吳忠信吃了閉門羹,一時語塞。蔣總裁對張、吳二人還是有點好感的,無意使之難堪,便破顏笑道:“你二位既來之則安之,好好玩幾天吧。敝鄉剡溪上游凡九曲,相傳是東晉王羲之隱居處,雪竇寺、千丈巖、三隱潭等地,風景幽美,唐宋以來賀知章、王安石、蘇軾、曾鞏、李清照和晚清魏源等都曾游詠于此,留下詩篇。你二人都可以去看看。”

  見蔣總裁情緒頗好,張Z中開口委婉的勸道:“現在南京、上海、廣州等地,大家都認為政府職權應該保持完整,方足以集中力量,應付危局,因此大家都望總裁有所吩咐…”

  蔣總裁聞言不語,冷冷一笑,他很清楚這番話的意思,不由板起臉來,嚴肅的說道:“我是一定不出國的我可以不做總統,但做個老百姓總可以吧何況我已說過,在這五年之中,我已決定不再過問政治,即今生今世也再不過問政治。我現在只埋頭整理黨務,以求恢復黨的精神,重建黨的力量”

  張Z中與吳忠信愕然無語。

  蔣總裁手指著張Z中:“文白,你有話不妨直說。”

  張Z中鼓起了勇氣,回道:“全國上下的那種和平氣氛,總裁總得考慮考慮吧?”蔣總裁沉吟不語,過了一陣,突然問道:“你們二位決定今天走么?”

  吳忠信說:“是的。我們今天走。”

  蔣總裁握著二人的手,長嘆一聲:“既然這樣,我怎能讓二位空手而回”他沉重地說,“如果全黨同志希望我出國的話,要好好的來,而不能對我施加壓力。我原來準備在今年元旦下野,一切都已準備就緒,但后來我發現有人為的壓力存在,我就故意拖下去了,等到他們一聲不吭了,我也就悄悄地走開了。本來我到國外去也可以,但這要出乎我的自愿,絕對不能出之以逼迫”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蔣總裁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形勢比人強,他比誰都明白江南半壁很難保住。只要一渡江,他就算不想走也得走了。

  外戰不出川,內戰不出灣,是先總理留下來的遺訓。可現在臺灣被海外華人霸占了過去,他們是絕不會同意國民政府把戰火引到臺灣海峽的。

  現在的局勢與抗戰時有著天壤之別,人心思定、人心思和,就算把僅存的那點兵力撤到西南去也堅持不了多少時間,畢竟沒有民眾的支持,沒有海外的援助,誰能在那個山旮旯里撐下去啊。

  “報告總裁,三小時前,章士釗、邵力子等人攜帶毛Z東給李宗仁的親筆信飛返南京…”

  侍衛的報告讓蔣總裁在書房里不安地徘徊起來了,他突然停住腳步,以命令的口氣對蔣經國說:“目前人心思和,不管態度如何,我們應大肆宣傳邵力子等人此行成績圓滿,和平有望”

  蔣經國不知何意,兩眼望著老頭子發怔。

  不等蔣經國開口,蔣總裁又命令道:“要上海的報紙馬上發消息,說曾表示為證明他們對和平的誠意,在毛Z東之八項條件中,關于懲辦戰犯及整編軍隊兩項,可以考慮最高限度之修正。”

  蔣經國可沉不住氣了:“父親,并未有如此表示……”

  “這也是戰爭”蔣總裁對兒子詭異的說道:“我們應利用空中樓閣的諾言來使我們振作,重新團結起來討價還價。另一方面,立夫他們也想找個機會去困窘李宗仁、邵力子這批人,要他們不能不對這兩項條件去努力折沖”

  “如果方面否認呢?”蔣經國不安的問道。

  “如果否認,那我們便可以振振有詞,說反悔,或者指責邵力子對人的輕信”蔣總裁頓時哈哈大笑道。

蔣經國不由的也笑了,連聲贊道:“父親此計甚妙”隨即去機要室發報給上海的湯恩伯。湯恩伯接報立即動員各親蔣報紙大放和平煙幕,各大媒體熱烈地連篇累牘侈談起種種美妙的設想,仿佛眼下中國的土地上已無戰火  陰謀詭計始終是陰謀詭計,永遠上不了大雅之堂。暗地里推到下和平攻勢,順便給和李宗仁添點堵兒,但還是不能解決迫在眉睫的生存危機問題。

  蔣總裁凝視著窗戶的枯枝,淡淡的問道:“建豐,你對和談有什么看法?”

  蔣經國給父親披上一件大衣后,斬釘截鐵的說道:“父親,和談絕不可能成功。或者是暫時放寬尺度,各個擊破。將來這批做和談夢的人,死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么死的”;或者是堅持八條,使談判破裂,將罪責歸到國民黨身上,以迷糊人民。”

  “可李宗仁不這么想。”蔣總裁滿意的點了點頭,冷冷的說道:“他多少相信自己還有點討價還價的資本,希望談判能夠在比較體面的條件下達成妥協,從而在黨內樹立起地位,最終取我而代之。他甚至試圖在可能的情況下,保持對長江以南地區的實際控制,至少使的軍隊不致很快過江,平等地協商解決江南問題。”

  “父親,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蔣總裁沉思了片刻后,突然問道:“雪艇有沒有來電報?”

  “來了,可…”

  看著兒子支支吾吾的樣子,蔣總裁就知道王世杰那邊沒有什么好消息。大風大浪都過來了的蔣總裁,隨即若無其事的說道:“有什么說什么,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

  “是,父親。”蔣經國重重的點了下頭,低聲說道:“臺灣省議會不但拒絕了王部長的請求,而且還于上個月八號命令海警支隊進入戰備狀態,同時對各地的治安聯防隊和航空俱樂部進行了戰爭動員。”

  蔣總裁想了想之后,繼續問道:“琉球呢?琉球海軍有沒有什么動靜?”

  “沒有,與往常一樣風平浪靜。”

  “我們得不到的東西,也休想得到。”蔣總裁突然點了點頭,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進入戰備狀態,搞戰爭總動員是沖著去的。”

  蔣總裁剛剛說完,蔣經國便小心翼翼的說道:“梅貽琦、胡適、蔣夢麟、傅斯年等人托王部長給您帶了句話,說南洋的冬天很溫暖,您完全可以去那里住幾年。”

  “難得他們還記得我,不過局勢惡化到如此地步我能一走了之嗎?”蔣總裁用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戳了戳,不甘心的說道:“我還有幾十萬大軍,我還有半壁江山,想打敗我沒那么容易。”

  從內心來講,蔣經國還是希望父親能放下國內的一切,去南洋安度晚年的。但見蔣總裁的態度那么堅決,不得不低聲問道:“父親,南京和上海是朝不保夕,西南還是海南,您要早作打算啊。”

  想到國民政府四大銀行的儲備金都集中到了上海,如果再不找個安全的去處,那國民黨可就全完了。蔣總裁權衡了一番后,終于下定了決心,斬釘截鐵的說道:“通知薛岳和毛人鳳,讓他們過來一趟。”

  “臺灣那邊呢?”蔣經國意識到老頭子把海南當成最后的基地了,便忍不住的問道。

  蔣總裁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由他們去吧,讓宋子文在那里當幾天有名無實的省主席再說,等將來局勢好轉了再解決這個問題。”

  表面看來,琉臺兩地還真沒有多少正規軍。但在臺灣擔任了近一年的蔣經國,比誰都明白琉臺兩地的戰爭潛力。想到老頭子到現在還想著解決臺灣問題,蔣經國不禁暗自苦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西柏坡的一個小院里,正熱情洋溢的舉行著歡送會。不但談判期間一直沒有露面的毛出席,連剛剛從北平趕來的傅作義等人也出現在會場里。

  曾經的國民政府高官,民主黨派精英,現在都成了的座上客,這讓吳仁敏等人很不是滋味兒。好在他們一直身居海外,在國內有沒有任何影響力,再加上年齡又比較年輕,才沒有成為舞會的主角。盡管方面聲稱,交際處舉行的這個晚會,是為海外華人代表團特別準備的。

  高談闊論,指點江山,禮賢下士,滔滔不絕。尤其那位白胡子長長的著名人物,說出的那些肉麻到極點的話,讓安小慧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丁主任,你說他們之前對蔣總統是不是也這樣?”

  丁華看了看四周,立即低聲警告道:“安小姐,這里可不是開玩笑的場合。”

  安小慧吐了吐舌頭,隨即伸出右手,笑問道:“丁主任,不請我跳支舞嗎?”

  “這里?”丁華看著如此簡陋的環境,忍不住的問道。

  “就是這里。”安小慧轉過身來,指幾個陪首長跳舞的女同志笑道:“人家能跳,我們為什么就不能跳。”

  丁華還是搖了搖頭,蜿拒道:“安小姐,這樣的場合我真放不開。如果你想跳舞的話,等回去后我陪你跳,想怎么跳都行。”

  這時候,毛在周E來和薄Y波二人的陪同下走了過來。吳仁敏連忙干咳了兩聲,示意代表團成員起立迎接。

  “吳先生,這里住的還習慣嗎?”

  吳仁敏握著眼前這位傳奇人物的大手,點頭笑道:“感謝毛先生的關心,同時也感謝貴方這些天來的盛情款待。我們這些天來過得十分愉快,而且還會成為今后最美好的回憶。”

毛點了點頭,招呼眾人坐下后,感慨萬千的說道:“不但你們會把這段經歷當成難忘的回憶,我們人一樣忘不了這里。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進城了。在農村斗爭了那么多年,都已經快忘了城市是什么樣子的啰  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考驗,是一個嚴峻的考驗不但不能當李自成,而且還要把被戰火破壞得滿目瘡痍的城市建設起來。”

  毫無疑問,毛絕對是會場中當仁不讓的主角。他的這番話剛剛說完,會場里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吳仁敏自然不會例外,更何況他能感覺到毛所說的這番話,應該是他的肺腑之言。鼓完掌后,吳仁敏指了指交際處這簡陋的環境,一語雙關的說道:“如果貴黨能繼續保持現在這樣的廉潔性,那我就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貴黨永遠不會成為李自成。”

  毛掏出了香煙,散了一圈后,深以為然的說道:“是啊,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需要加強學習,才要提高員的個人修養,才不會花花世界給腐蝕。”

  吳仁敏可不相信沒有任何監督機制的一黨專政,能永遠保持組織的廉潔性。但考慮到這是的內政,說了不但討人厭,而且還會影響到兩岸之間的關系,便打起了哈哈,點頭笑道:“毛先生所言極是,吳某受教了。”

  看到毛、周二位大佬與那個名不經正傳的年輕人高談闊論的樣子,傅作義忍不住的問道:“劉副主席,主席和周副主席身邊的那位是?”

  劉S奇看了一眼后,若無其事的笑道:“吳仁敏先生,海外華人代表團的團長。”

  原來是海外的客人,傅作義這才反應了過來,隨即搖頭笑道:“這個代表團還真年輕啊”

  怕什么,來什么談興正濃的毛Z席,一下子把話題引到了“民主”上,并誠懇的要求吳仁敏對此發表點意見。

  吳仁敏捏了捏鼻梁,苦笑著說道:“我想您是知道的,在此之前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建筑工程師。所以我只能用最簡單,也最為嚴謹的方式來理解民主。”

  “有資本主義民主,有民主。”毛頓時來了興趣,哈哈大笑著說道:“我還從未聽說過工程師的民主,還請吳先生暢所欲言,讓我們也見識見識嘛。”

  周E來點了點頭,也微笑著附和道:“吳先生,這里可沒有談判桌,有什么見解就說出來,大家一起分析分析嗎。”

  盡管談判已經結束,但過程并不順利。想到在整個談判期間毛始終都沒有露面,吳仁敏便下定決心在這個場合放幾炮,必須發出自己的聲音,讓回到平等的位置上與琉臺南對話。

  “那我就斗膽了”吳仁敏捋了捋思路,侃侃而談道:“首先,根據貴黨的理論,民主是具有階級性的。認為世界上沒有抽象的民主,只有具體的民主。或者是資產階級民主,或者是無產階級民主。無產階級民主是在否定資產階級民主基礎上建立起來的新型民主,比資產階級民主要民主百萬倍。

  此論以民主的階級性否定了資產階級民主,為無產階級民主的進步性、合理性提供了神圣的理論依據。”

  毛深吸了一口香煙,若無其事的說道:“那吳先生是怎么認為的呢?”

  “毛先生,在我看來民主即是人民的權力,不可能是資產階級的,也不可能是無產階級的。因為資產階級也好,無產階級也好,只是人民的一部分,而且遠非是一大部分。資產階級民主即使打了折扣的,它畢竟仍然是民主。”

  吳仁敏頓了頓之后,繼續說道:“民主就是民主,不但沒有資產階級民主和無產階級民主之分,更沒有你們所說的舊民主和新民主之分。”

  “吳先生,您代表的是幾千萬資產階級,而我們卻一個無產階級政黨。大家所站的立場不同,看問題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同了。”這個話題太大了,就算用三天三夜的時間來討論,也討論不出個結果。見其他客人都圍了過來,周E來連忙打起了圓場。

  吳仁敏哪能放過這個機會,便趁熱打鐵的說道:“周先生,可據我所知,你們的成員絕大部分都是由農民和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組成,由此可見貴黨并不是一個真正意思上的無產階級政黨,為什么非得要把那一套并不符合邏輯的理論,強加到自己頭上來呢?”

  正如吳仁敏所說的那樣,現在正陷入到這么一個尷尬的境地。南斯拉夫和蘇聯鬧翻后,與美國和英國建立起較為密切的外交關系,蘇聯就把南斯拉夫開除出情報局,把他踢出社會主義陣營。

  蘇聯總結原因,明確認為南斯拉夫不是一個真正的,帶有很強的農民色彩。而從40年代蘇聯就發現中國一個問題,基本上農民化了。早在1940年周E來去莫斯科時,共產國際領導人就問:“你們的黨員和整個組織基本上農民化了,怎么保證你們的無產階級性質?”

  周E來說:“我們靠黨內思想來解決,毛Z東有一套辦法。”這個對馬克思主義理論來講是說不通的,蘇聯認為思想再怎么改造,最終你的物質、社會經歷、教育都決定了不可能真正徹底的變成一個無產階級。長期在農村生活,到去年底才陸續進城。實際上長期跟工人隔絕,黨內的成份絕大部分是農民,還有一部分小資產級知識分子。

  這就意味著很難得到蘇聯的信任,甚至新政權成立后都不一定能順利進入社會主義陣營。畢竟在這個時代,忠于無產階級國際主義,就是忠實于蘇聯和斯大林的代名詞。

  蘇聯將鐵托認定為民族主義者、孟什維克和反蘇分子,宣布將南斯拉夫開除出情報局后。東歐各國紛紛跟上,齊聲譴責南斯拉夫和鐵托,也紛紛挖出本國領導集團中的“鐵托分子”,大多都被推上了斷頭臺,個別“鐵托分子”如波共的哥穆爾卡則被打入黑牢。

  遠在東方的,雖沒有跟著莫斯科的指揮棒在黨內大挖“鐵托分子”,但也對斯大林作出了回應。比如劉S奇在《人民日報》發表《論國際主義與民族主義》一文,表示完全同意工人黨情報局對南斯拉夫的譴責。劉S奇甚至重申,忠于無產階級國際主義,擁護斯大林領導的蘇共和偉大的蘇聯。

  劉S奇的那番話并非只是一種作給斯大林看的政治性的表態,而是實實在在見諸于具體的行動。新H社派往考察東歐各“新民主主義國家”的記者,本來正準備從布拉格前往貝爾格萊德采訪,在情報局決定頒布后,馬上取消了訪問計劃。

  在駐旅大的蘇聯軍政當局的強烈要求下,在東北的領導機關將旅大地委第二書記兼關東行政公署副主席劉順元、旅大總工會主席唐韻超等幾位領導干部調離出旅大,公開的罪名雖然沒有正式宣布,但彼等犯了“反蘇”錯誤,則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這些行動初看起來很有些費解,并非工人黨情報局成員,也與南共素無來往,談不上對鐵托有什么深仇大恨;毛甚至還從不同渠道對鐵托領導的南共略知一二,“鐵托是靠自己的武裝打下南斯拉夫的”,這就是當時毛對鐵托與南共的基本判斷。

  毛雖然對斯大林與鐵托沖突的內情不甚清楚,但他對鐵托領導的南共抱有同情。既如此,劉S奇又為何急于在蘇南沖突中匆忙表態?又為何不聲不響地將被蘇聯人指稱為“反蘇分子”的自己的干部調離出原有的工作崗位?

  劉S奇的文章當然代表毛。當時毛向斯大林作出這番舉動,就是要向莫斯科傳遞一個明確的信息:忠實于無產階級國際主義,堅決與民族主義劃清界限。

  這才是吳仁敏最關心的問題在聯想公司的問題專家們看來,毛這番舉動是符合現實政治邏輯的,卻與其思想邏輯并不一致。

  因為就在這前幾年,毛在延安領導開展了一場以肅清斯大林在代理人為目標的思想和組織重建的工程。在那幾年,毛并不那么在乎斯大林,也不看其眼色,硬是在全黨刷清了積存多年的蘇聯崇拜情結,并把黨內的“國際主義”代表人物趕下了臺。

  新政權成立在即,吳仁敏怎么也不想看到中國成為蘇聯的衛星國。畢竟那么一來,國際主義超出民族感情的,在蘇聯的支持下很可能使用武力手段收復臺灣,甚至跨境追擊尚在國內的“南進”大軍。

  毛意識這是海外華人對是否遵守之前在民族主義基礎上合作的最后一次試探,便斬釘截鐵的說道:“吳先生,、,永遠是中國的。”

  吳仁敏點了點頭,再次伸出左手,并凝重的說道:“毛先生,如果連那個最基本的基礎都沒了,那真不知道今后該處理貴我雙方之間的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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