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海陽姐并沒有預料中的勃然大怒,她輕柔靠在椅子上,秋水眸子微微瞇起,盯著陳平,似乎打算從氣勢上壓倒某人,有點打心理戰的意思。
陳平不動聲色,笑容如常,宴會現場的桌子不小,標準的紅木大圓桌,陳平坐在海陽姐對面,倒也不用擔心那雙能讓任何牲口都魂不守舍但爆發力不遜于唐傲之多少的美腿突然間踹過來,而且這妞現在的神態別有一番韻味,有些養眼的。
大姨子獨自霸占另外一個方向,冷著臉,冷眼旁觀一男一女之間的斗法,海陽.根她絕對算得上無話不談的閨蜜,對方是什么背景,她再清楚不過,陳平他們以后對立或者玩曖昧,大姨子都不認為陳平會贏,但也不能肯定他會栽,因果因果,這玩意太玄乎了,不好說的。
陳公子笑瞇瞇,給海陽和大姨子倒了杯水,裝傻充愣道海陽姐,你眼神太勾人了,咱一小處男,扛不住啊,我臉上難道張花了不成?
海陽平靜道陳平你別跟我裝傻,當真不打算站起來?
陳公子做沉思狀。
良久,才仰起臉,搖頭說不站,海陽姐你要欺負人咋的,對待奴隸也不能這樣的,知道你在這人脈廣路子也多,但爺們也不是吃素的。
陳平嘿嘿邪笑,看似滿臉的無奈,其實滿肚子調侃意味,他伸出手臂,很傻.比的做了個腦殘的秀肌肉架勢,很囂張跋扈。
海陽姐定力超群,面無表情,大姨子臉色冰冷,無動于衷,所謂的獨角戲,不過如此了。
自己討了個沒趣的陳平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鼻子,坐下來打算喝口水。
異象橫生。
整個圓桌猛然一震,桌面瞬間飛起來,直接砸向陳平!桌上一壺滾燙茶水加幾個茶杯,全部飛起來,水珠四射。
陳公子反應不慢,桌面剛一顫動他就站起來后退了兩步躲避,饒是這樣,茶壺里的茶水還是濺了他一身,一身是下午在海洋家換上的男士禮服,被燙變形了他倒是不心疼,最主要還是面子問題,對一個有輕微大男子主義的爺們來說,被女人甩耳光,潑茶水,那就跟床上被娘們罵性無能一般,不可忍受。
“咣當...”
桌面狠狠砸到地上,茶水流淌,茶杯破碎,動靜巨大,剛才還忙著拍海陽馬屁的人物全部錯愕,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近年來才在北京冒出頭但卻凌厲無匹的女人今天脾氣為啥這么暴躁,這會竟然連跟她在一起的‘自己人’都不留半點情面。
陳平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動作不急不緩,慢條斯理甚至可以說得上溫柔,然后他抬起頭來,狹長的眸子緊緊瞇起,盯著海陽,語調陰柔道你傻逼?
大姨子表情變了變,似乎有些躊躇,最終沒多說一句話,擺明了態度置身事外。
海陽坐在椅子上,坐姿端正,因為沒了圓桌遮掩,那一雙修長窈窕的大腿更加令人驚艷,被人罵了一次傻逼,她也不惱怒,輕聲細語,嫣然笑道你再說一遍?
一直以真爺們好漢子自詡的陳平果然又說了一遍,指名道姓,嗓門不小:海陽,你傻逼?
現場徹底亂了,因為宴會開始的時間還沒到,主辦方甚至這次來壓陣的那位常務副市長也沒現身,在座各位商界精英就成了當之無愧的主角,眼看著海陽姐一方有要內亂的趨勢,全都各起心思,有決定袖手旁觀的,有考慮站隊問題的,不一而足。
海陽那雙丹鳳眸子里滿是冷冽,笑容卻越來越燦爛,魅力巨大,她緩緩站起身,輕聲道很好,很好。
“怎么回事?”
關鍵時刻,能壓軸的重量級人物終于出現,一句簡簡單單的問話,卻威嚴十足,沒半點虛張聲勢,這種人,要不是大權在握,斷然不會這么有底氣。
陳平回過頭,正好看到大廳門口,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大批男女走進宴會大廳,與此同時,閆市長閆市長的聲音此起彼伏,很熱絡。
走進大廳氣場堪稱磅礴的大叔表情稍緩,跟一群涌上來的人相互客套,為人處世滴水不露,照顧的異常周到,就這么個一看就不簡單的爺們,偏偏穿著一身落伍之極的中山裝,破舊卻干凈,跟他身后一群西裝革履絲襪美腿亂晃的大叔大媽姐姐阿姨形成鮮明反差,愈發突起這位主管經濟的副市長地位,陳平對北京政壇的了解僅限于最高層的幾個大佬,軍界倒是了解不少,但這個閆市長,他卻聽不少人提起過,據說是市常委中最強勢的一個爺們,沒背景沒靠山,卻深受上面重視,下次換屆,如果他不出方向性的大錯誤,基本可以穩坐市長或者市委副書記的寶座,并且還可以繼續向上爬升,是政界少壯派中的佼佼者,心思活絡,如果讓他在明年換屆之前積攢出足夠的政績,這位大叔甚至一步登天爬到市委書記順便進入政治局都說不定,官場詭譎,確實適合這種堪稱八面玲瓏的男人。
閆副市長應酬完一眾商界大佬,不過兩三分鐘時間而已,然后他徑直來到已經對峙起來的海陽跟陳平面前,先看了海陽一眼,又看了看陳公子,愣了下,輕笑道海陽,怎么回事,這位小兄弟是哪位?怎么在這鬧起來了。
語氣和善,跟剛才應酬別人的神態多了點細微變化,不明顯,但明眼人都不難察覺。
“不知道,陌生人!”海陽淡淡道,語氣中出奇帶了點賭氣的意味,這對這種一向以自己為中心的熟女女王來說,簡直破天荒了,閆副市長不動聲色挑了挑眉,看了陳平一眼,很有深意。
陳公子慢悠悠掏出一根煙點上,冷笑道的確是陌生人啊,海陽姐好魄力,竟然讓一個陌生人來做你的護花使者,今天我算見識了。
咋看咋像一對熱戀中的男女在慪氣。
海陽不同尋常的語氣造就出一點不易捉摸的旖旎氛圍,陳公子也樂得順水推舟,把這種氣氛擴大化,他跟這娘們相處時間不長,但從今晚一群人的態度來看,就足以證明這妞不簡單,陳家跟赫連家的摩擦還在進行,北京依然是前線,借勢是最有效的方法,累積一些看不到的能量,時不時暴露出一些來,對赫連家來說,絕對是不小的壓力,就是不知道海陽能不能入赫連家法眼了。
聊勝于無。
閆副市長咳嗽了聲,他從陜西一個普通公務員爬到今天這種位置,心思玲瓏剔透已經不足以說明這位大叔的手段,當下拉了陳平一把,重新做到服務員才換上來的桌子上,開始隨意閑聊,但始終圍繞一個主題,約莫意思就是年輕人應該好好相處相互珍惜之類的,這話說的很隱晦,不仔細琢磨的話還真發現不了,充分顯示出閆大叔的為官之道,虛虛實實,道行高深。
最終,來這里算是花了大力氣調解矛盾的閆副市長瀟灑離去,從從容容。
陳平瞅了海陽一眼,又罵了一句傻逼。
海陽面色不變,暫時也沒了剛才殺氣騰騰的氣場,不屑道我就是傻逼,有本事你咬我啊。
陳平翻了個白眼,吸了口煙,一口煙霧毫無保留的噴到海陽方向,輕笑道犯賤是吧?心情不好就找別人撒氣,操,沒見過你這么不可理喻的娘們,你牛.逼就去派人把罵你的好漢給做了去,牽扯我是啥意思?
海陽慵懶道是啊,我不禁是傻逼,還是賤貨,更是壞女人,陳平,你知道剛才罵我的男人是誰么,如果我告訴你,他是我第一個男朋友,我的初戀,你信不信?呵,驚訝了吧,奇怪我剛才竟然下這么狠的手?我啊,就是一個良心被狗吃了的賤貨,他剛才的話雖然不好聽,但也罵對了,還真了解我。
海陽語調平緩,面色平靜,微微帶著點自嘲,眸子里卻滿是堅定。
陳平心里一震,不動聲色道呦,想不到海陽姐還是個有故事的娘們,不介意跟我說說?
一桌子奢侈豐盛的飯菜逐漸上齊,煙灰的拍賣品也逐漸亮相,海陽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一飲而盡,笑道我能有啥故事啊,在俗套不過的劇情了,小時候家里窮,但自己爭氣,長大了考上了名牌大學,容貌不寒磣,追求者不少,最終找了一個跟自己家境差不多學識涵養都好的學長,然后戀愛了,但最終沒抵擋住物質生活的誘惑,被大款拐上床了,你看這故事是不是很爛?
海陽笑容迷人,即使在將自己不光榮的那段歷史,也沒絲毫尷尬,心智堅定:大二那年,我和他就同居了,但那時候一直潔身自好,男人嘛,跟女人在一起,總少不了那種要求的,我一直沒答應,大三的時候,有個大款看上我了,想買我的身體,開始就甩出一款限量版的LV挎包來,那個年代,那東西是奢侈品,不過我沒要,是不敢,也算堅持自己的底線,直到有一天,那個大款給了我她一個分公司得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才終于熬不住,然后就背叛了,后來就是被我男朋友捉奸在床,他站在門口讓我滾,我能咋辦?滾唄,我甩了他一個耳光,就走了,那時候,他已經是清華大學的研究生了,金融專業,我一個爛貨,高攀不上,很矯情的是,我當時出軌的原因,其實大半都是賺錢供他讀研,這件事,他沒問,我也沒說,那時候傻呀,喜歡了,就真喜歡了,總覺得什么付出都是值得的,這些年下來,他生意有成,不是沒找過我,要求重歸于好,人啊,都會變的,善變的不止是女人,男人也一樣,當初大學校園里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爛都沒了,他找我,十有八九都是貪圖我的姿色跟財產,剩下的一分,才是已經變了質的真心了,但好馬不吃回頭草,壞女人,爛貨,婊子,也得有點底線不是?
清清淡淡。
海陽抽著一根女士香煙,眸子微微迷離,盯著陳平,笑容燦爛道我是個壞女人,對不對?
陳平沒回答這個問題,瞇著眼,玩味道偶爾吃一次回頭草,就算嘗嘗,也不是不可以嘛 海陽沒說話,大口大口喝著酒,沉默不語。
納蘭傾影臉色復雜。
那一晚,兩個小時之內,桌上的兩瓶五糧液幾乎全部灌進了海陽肚子里面,到最后暈暈乎乎來到陳平面前,靠在他肩膀上,輕輕呢喃著壞女人爛貨這類詞匯。
陳平瞇著眼,微微向下,一片白皙的嫩肉頓時映入眼簾,加上風情無限的小溝壑,魅力無限。
既然是個壞女人,那自己該不該動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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