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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徐清凡正跟著其余四人向殿外退去時,張華陵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不知道他單獨叫自己留下要說些什么。而其余四人聽到張華陵的話后也奇怪的看了徐清凡一眼,卻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的向殿外走去,將徐清凡一人留在殿內,等候著張華陵的問話。
對于張華陵此人,徐清凡的感情很復雜。他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在自己師父死后張華陵那些不近人情的做法,不僅將陸華嚴遺物中的各種法器充為公用,更是沒收了陸華嚴的故居。那時徐清凡的心中對張華陵充滿了厭惡和不滿之情,只覺得此人虛偽貪婪,玩弄權勢,沒有一絲修仙者的風度。
但隨著這些年來對九華山的現狀越來越了解,徐清凡心中卻又不由的對這張華陵多了一絲敬佩之情。回想張華陵掌管九華門這些年,做的那些事雖然看似極為不近人情,卻均是為九華門著想。在九華門實力如此衰敗之下,張華陵還能苦苦維持著九華門的圣地名望,更是在最近這些年讓九華門來漸漸的有了復興之勢,徐清凡有時候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卻發現如果換成自己,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點的。
就在這種又厭又敬的情xù中,徐清凡每次見到他的時候徐清凡都是敬而遠之。因為徐清凡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張華陵,
但此時,因為張華陵的話,徐清凡單獨的留在凌華殿中。空蕩蕩的大殿中,一時間就只剩下了徐清凡和張華陵兩人。
張華陵仍然靜靜的坐在殿首地座位上。看著徐清凡,神色平淡,但又似乎是正在想些什么。而徐清凡則在聽到張華陵的話后就默默的走回到自己原先站立的位置,等著張華陵的說話。同時腦子也在快速運轉,不斷的猜測張華陵將自己留下的原因。
是因為這次新人比試的事情?這種想法一出現就被徐清凡否決了,要知道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共有五人,鳳清天和金清寒地實力均在徐清凡之上,如果是因為新人比試的事是不可能只留下徐清凡一人的。
是因為南荒之事?這個可能依然被徐清凡否決。徐清凡在南荒之事只向金清寒和劉華祥兩人說過,而這兩人卻又都不是多嘴之人。而苦修谷和清虛門地門人向來很少下山,更是很少來九華山了,所以這件事應該還沒有傳到張華陵耳中。
難道是因為婷兒的事?徐清凡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心中不由的微微一驚。要知道徐清凡在參加新人大比的這五名弟子中,是最不顯眼的一個。這些年來在九華門中一向行事低調,除了外出下山游歷了一年,也并沒有做過什么特別的事。而唯一可能會引起張華陵注意的,也只有婷兒之事了。
徐清凡知道自己帶著婷兒來九華山的事一定瞞不過張華陵,所以在剛剛帶著婷兒來到九華山時,徐清凡就已經想好了說辭和理由,但這兩年來九華門中并沒有人來過問此事,所以徐清凡還以為張華陵并不在意此事,卻沒想到兩年之后卻又可能要生出事端。
看到徐清凡臉上那微微有些緊張的神色。張華陵疲憊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似乎看透了徐清凡地想法,說道:“你放心吧,我把你留下來并不是因為你那個侄女婷兒的事。”
“多謝掌門師叔。”徐清凡對著張華陵微微躬身說道。
聽到張華陵果然提到婷兒,徐清凡心中微微一驚,但再聽到張華陵并不準備深究之后徐清凡也就冷靜了下來,但卻更加好奇張華陵將自己留下來的原因了。
張華陵看著徐清凡聽到自己的話后,先是露出一絲驚訝和疑惑。接著卻馬上恢fù沉靜的臉色。滿意的點了點頭,突然話鋒一轉,淡淡的問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你還在記恨我嗎?”
二十年前,張華陵在徐清凡地師父陸華嚴死后。不僅將陸華嚴生前地法器和故居沒收。更是要讓徐清凡等人改拜他人為師,而當時卻被徐清凡直截了當的拒絕了。此時聽到張華陵突然提到這件事。徐清凡心中不由的一愣,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會問這個問題,微微沉默了一下后,徐清凡低頭緩緩的說道:“無恨,但有怨。”
聽到徐清凡的話,張華陵微微一愣,然后臉上閃過一絲贊賞。他之前曾想過徐清凡會直截了當地承認或者否認,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地回答,看來徐清凡這些年來當真是成熟了不少。
張華陵看著眼前這名靜靜站立的弟子,緩緩地說道:“既然你這么說,我也就放心了。當年之事我也不想跟你解釋什么,只希望你能在新人比試時竭盡全力,為師門爭光。”
說著,張華陵手指上突然泛起一點紫色靈光,沖著徐清凡輕輕一點,接著就見徐清凡身上的白色寬袍一陣紫光閃爍,良久之后光華散盡,再看徐清凡身上的白色寬袍,邊緣處卻多了三道細細的紫痕。
看著自己身上衣袍的變化,徐清凡心中大吃一驚,忙拱手對張華陵說道:“掌門師叔,恐怕以弟子的實力擔不得如此重擔。”
原來,新人大比并不是像九華門的門內大比那樣在眾目注視之下上臺一一比試,而是由六大圣地共同商議出一件比較有難度的任務,然后讓那些參加新人比試的各派弟子來完成,最后則根據各派弟子完成任務的速度和質量來評判名次。
因為這些任務難度較大,所以需要各門派參加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合力完成。也正因為需要五名弟子合力完成,所以這五人小組中就需要一個能力更為出眾者作為領導者,指揮四名同門來完成任務。而徐清凡身上寬袍的那三道紫痕,正是這個領導者的象征。
所以徐清凡看到自己衣袍上的變化,才會如此吃驚。接連 “哦?那你說誰更合適呢?”張華陵聽到徐清凡地推遲之后臉上并沒有出現驚訝之色,而是淡淡的問道。
聽到張華陵的問話,徐清凡剛想提名金清寒,卻不由的微微一愣,同時猛然間明白了張華陵的想法。
如果讓金清寒來擔當這個領導者的話,互相視為勁敵的鳳清天哪怕原先并沒有當領導者之心,到時心中恐怕也會不舒服。而反之讓鳳清天當領導者的話,金清寒心中也會不舒服。更何況以他們兩個那孤傲的性格,很難相信他們能有什么好地組織能力。至于其他人。呂清尚懶散頹廢,王清俊孤僻少言,都不是當領導者的好材料。這么說來。這次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中,能當這領導者地也只有徐清凡了。
想到這里,徐清凡不由的苦笑,知道再也無法推辭,于是向張華陵躬身說道:“弟子一定竭盡全力。”
說實話,徐清凡并不想當這個領導者。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散淡無為,所以并不喜歡往自己身上加上那么重的責任。
更何況,這個領導者也不是那么好當的,首先徐清凡的實力并不比鳳清天金清寒兩人強,成為領導者難免無法服眾。更重要的是。這次代表九華門參加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雖然各個實力超群,但內中卻矛盾重重。金清寒和鳳清天互相之間明爭暗斗,而十年前金清寒將呂清尚擊成重傷,恐怕呂清尚此時也是心有怨念,再加上王清俊的孤僻少言,這個領導者雖然榮耀,卻恐怕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位置。
看到徐清凡雖然神色淡定。但眼中卻帶上了一層憂慮和無奈。張華陵微微一笑,問道道:“你害怕你自己沒能力領導其他人嗎?”
聽到張華陵如此問,徐清凡也就坦然地承認道:“以弟子的實力和威望恐怕很難服眾。”
“其實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這些年來的進步我都看在眼里。”張華陵說道:“從你在南荒與清虛門和苦修谷兩派的修士一起剿滅那些修魔者的經歷來看,你生性雖然散淡。卻也不失果斷機智。帶領幾個人完成些任務當然可行。至少也要比其他人要多一些應變的經驗。更何況你現在已經可以初步借用梧桐枝的力量了,單以實力而論。比起鳳清天和金清寒二人也差不了多少了,實力也可服眾。”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沒想到張華陵不僅知道自己在南荒之事,更連自己擁有梧桐枝地事情都知道。轉念間徐清凡就猜到這些事恐怕是“百草園”地劉師叔對張華陵說的。
因為知道自己南荒之事并知道自己擁有梧桐枝的也只有他了。而劉師叔能將這些事跟張華陵說,說明兩人兩人關系非淺,只是之前徐清凡卻從來沒聽說過。但這些長輩之事徐清凡卻也不好多問,只能再次躬身說道:“弟子知道了。”
看到徐清凡應承下來此事,張華陵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徐清凡說道:“我們出去吧,恐怕外面之人都已經等急了。”
說著,張華陵就當先向著殿外走去。而徐清凡也忙跟在他的身后。
但在走出大殿地一瞬間,張華陵似乎無意中想起來了什么,對著徐清凡淡淡地說道:“那個王清俊,可是不簡單哦,你這次要多多注意一下,說不定能看出來什么。”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不由地微微一愣。
多多注意王清俊?是要自己監視王清俊?還是要自己保護王清俊?或者說王清俊身上有著什么秘密?雖然剛才那番話張華陵的語氣平淡,似乎只是無意中提起,但徐清凡知道以張華陵的性格這個時候講起必有深意,但他剛想要問什么,張華陵卻已經走出大殿,向著殿外正等待著他的眾弟子走去。
此時,周華海已經將外出時要注意的事項向眾弟子講完,廣場上一片安靜。顯然都在等張華陵和徐清凡二人,所以當張華陵走出凌華殿時,眾人的眼光不由的全都向他看去。接著卻又都集中到跟在后面的徐清凡,顯然都在好奇張華陵和徐清凡兩人在大殿中會說些什么。
當看到徐清凡身上白色寬袍上地那三道紫痕時,眾人的眼神都不由的變得吃驚疑惑,包括那些九華門的長老也是一樣,顯然張華陵讓徐清凡當這次新人比試的領頭人并沒有跟他們商量過。
而其余要參加新人比試的四人則表情各異,金清寒的表情雖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卻是高興。鳳清天輕輕的冷哼了一聲,眼神中掠過淡淡地不屑。呂清尚的神色則有些驚疑。至于王清俊,他的表情則一如平常地平淡。
雖然被場上眾人一起注視著。但徐清凡此時腦中一直在想著張華陵剛才說的那句話,卻也沒有在意,只是默默的再次走到了金清寒的身邊。并有意無意的向王清俊看了一眼,卻并沒有發現什么。
張華陵走出華凌殿后,就直接向著呂清尚的師父走去。走近之后,拱手客氣的說道:“侯師弟,我和周師弟這就要帶著眾弟子去參加新人比試了,在我們離開之后,護山大陣的運行還請侯師弟你要多多注意。”
“這個自然,請掌門師兄放心,我這里絕不會出什么問題。”呂尚清的師父保證道。
聽到兩人的對話,徐清凡終于知道了呂尚清師父地身份。正是九華門中除了張華陵和周華海之外的第三號人物。負責九華山護山大陣運行的侯華維。
這九華山的護山大陣名叫“九宮陣”,在修仙界中極為出名。“九”為數之極,而“九宮陣”就是由無數個高級陣法疊加而成的復合陣法,威力極大,是由九華派立派祖師“九華真人”所布,經過數千年來九華派的眾多高人不斷的完善和添加,這“九宮陣”儼然已經成為修仙界數一數二的陣法。
九華山立派數千年來,期間發生過無數次危.
險為夷。甚至有人說過,“‘九宮陣’不破,九華門不敗”的話,所以說,這“九宮陣”可以說是九華山的立派根本。而八百年前。九華門實力大損。之所以沒有被其他門派吞并,除了因為張華陵的苦心經營外。這“九宮陣”也是功不可沒。
正因為“九宮陣”的重要性,所以歷代負責“九宮陣”運行地長老不僅需要極高地道行,還要對陣法之道甚有研究。他們在九華門中地位極高,僅次于九華掌門和太上護法,被稱為“護門長老”。只是因為需要時刻關注著“九宮陣”的運行,所以歷代“護門長老”均甚少在九華山中露面,以至于徐清凡直到現在才知道這呂清尚師父地身份。
但現在知道了呂清尚師父的身份后,徐清凡卻又覺得理所當然。因為只有對陣法一道深有了解的“護門長老”,才能教出呂清尚這樣擅長陣法和符咒的弟子。
而也正是因為這侯華維地位崇高并負責至關重要的“九宮陣”,所以張華陵在走之前才首先會特意對他安頓一下。
“咦?”
徐清凡身邊的呂清尚在聽到侯華維的話后,卻驚訝的發出了聲音。
看到呂清尚那驚訝的樣子,徐清凡好奇的問道:“呂師兄,怎么了?”
呂清尚皺眉疑惑的說道:“今日清晨,我師父曾跟我說過,他要將維持‘九宮陣’運行的工作交給其他長老,而他則陪掌門他們一起去觀看我參加新人比試。卻不知為什么到現在卻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看到呂清尚那有些失望的樣子,徐清凡安慰道:“或者侯師叔覺得‘九宮陣’的運行離不開他吧。畢竟現在師門中大部分長老都要去觀看新人比試,門內實力空虛,如果侯師叔也跟著離開而不主持‘九宮陣’的話,會給一些有心人可趁之機。畢竟大局為重。”
聽到徐清凡的話,呂清尚臉色好了一些,又恢fù了之前那種懶洋洋的表情,笑道:“我知道,徐師弟不用擔心。說實話,師父在的話做事可不自在,處處要被管束,煩得很。”
就在這時,張華陵又安頓了一下其他留在九華門中的長老,然后再次走到廣場上眾弟子面前,緩緩的看了眾人一眼,卻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對著眾人輕輕一揮手,說道:“走。”
在張華陵揮手的同時,他身后數名長老連掐指決,頓時眾人的腳下出現了一片龐大的白云,在留守的眾弟子和長老的注視中,托著廣場上數十位長老和數百名弟子,快速的向著九華山外快速飛去。
注視著張華陵等人離去的并不止廣場上要留守九華門的各位長老。山腰處的一間裝飾莊華的屋中,一名黑衣老者正站在窗前,默默的看著廣場上突然浮起一大片浩蕩白云,白云上人影密集,飛到空中后快速向著九華山外飛去。
當那片龐大的白云載著眾人遠去,在距離的快速拉遠下越來越小,最終化成一個黑點直至消失時,老者微微嘆息了一聲,幽幽的說道:“終于要開始了。”
“嘶是啊,我們的計劃就要開始了。嘶”就在老者的話聲剛剛落下,一個詭異的聲音突然自房間一個角落中響起,聲音邪惡詭譎,帶著一絲迫不及待的味道。
聽到這個聲音,老者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轉瞬間就掩飾了下來,轉身看著那道隱藏在房間陰影處身影,說道:“我記得之前幾次跟我聯系的人不是你。”
“原先的那個人,嘶現在已經跟著張華陵去參加新人大比去了,從今天開始九華門的事情由我負責。嘶”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是帶著一絲得意。“而且我和之前的人是不是同一個并不重要,嘶因為我們兩個都是主人的仆人。”
聽到這人的話,老者的眉頭再次皺了一下,問道:“哦?他也跟著去參加新人大比了?他是誰?”
“他是誰?他當然是九華門的弟子了。嘶至于他為什么也要跟著去參加新人大比,嘶你不是想當九華門的掌門嗎?張華陵那只老狐貍不死你怎么當?”
“哼!”老者冷哼了一聲,再次轉身:_影中那張猙獰詭異的臉,緩緩的說道:“我雖然想當九華門的掌門,但并不希望九華門的實力大損,這點希望你們主人知道。”
“嘶這個計劃不是你一手策劃的嗎?放心吧,嘶九華門的實力不會有什么大的損失的,死的都是張華陵的死忠。嘶”
“哼!雖然我的計劃沒有問題,但我并不清楚你們有什么計劃。”老者不悅的說道。
“我們的計劃就是全力配合你的計劃。嘶然后在你成為九華門的掌門之后從你手中拿回我主人的心臟。嘶”如果這黑衣老者此時轉身看著他的話,就會發現藏在陰影中那人臉上帶著一絲嘲弄的味道。“再說,雖然這些年來我家主人在九華門中積累了一些暗勢力,嘶但卻根本無法撼動九華門的根本,嘶更是無法擊破九華門的‘九宮陣’,這點你是知道的。”
“希望如此。”老者抬首看著天邊的朝霞,緩緩的說道。
于此同時,九華山頂,一名無比蒼老的老者也正目視著張華陵等人御云離開,眼神恍惚,似乎正在回想著多年前一些難忘的回憶。
良久之后,老者臉上掠過一絲莫測的笑意,輕輕的說道:“五百年了,老朋友,我們又要見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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