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生聽見樹底下nh的一男一女在竊竊私語,他等這兩個人走了以后,才抬起頭來小聲對相田說道:“相田前輩,這是怎么回事?難道真言密宗競選總管長,還有其他的內幕么?”
相田眼睛放光的說道:“說不定是真的!nh有自己的門路,能得到內部消息,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小男生不解的問道:“可是…為什么是和一個中國人斗法?”
相田白了他一眼:“你問我,我問誰去?快,盯著這兩個家伙,到時候悄悄跟上他們。”
兩個人商議了一陣后,一直等到佛法辯論結束,他們才從樹上溜了下來,悄悄的跟在了nh電視臺一行人的后面。
舉國矚目的佛法辯論結束后,各大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們也紛繁忙碌的收拾著機械,然后上車離開,但是相田和小男生卻發現有許多電視臺都留下了一些自己的工作人員。
這些工作人員一副游山玩水的模樣,可實際上他們的手提包、胸口處都藏有針孔攝錄機,顯然都得到了某些內幕消息。
眼見這一幕,相田和小男生越發的興奮了起來,他們兩人也將機器藏好,飛快的從自己的車中找出了微型攝像機攜帶在身上,裝出一副游人的模樣跟在這些電視臺記者的身后,東張西望。
他們一行人穿過高野山的金堂,經過御影堂,然后進入高野山的腹地奧之院,在進入到奧之院后,他們在穿行過一個小橋的時候,來到紀念燈籠堂的跟前,卻見一群人正圍在一個遠處的庭院門口大聲吵嚷著什么。
相田和小男生快步走了過去,靠近了一看,卻見為首的是nh電視臺的兩名記者,正是之前在樹下竊竊私語,并有著超友誼關系的一男一女,在他們旁邊還有大約十余名男男,都是其他電視臺的記者。
為首的nh的記者惱怒的指著庭院里面,大聲怒道:“我們是記者,有新聞自由權,為什么不讓我們進去采訪?”
日本自從明治維新后宣布脫亞入歐,處處都學西方人,一向自我標榜是自由的資本主義國度,新聞自由,一切都自由。
日本大地震后發生核泄漏事件,美國派遣了特派使者進入首相公邸對日本指手畫腳,這無異于是派了一個太上皇進入到日本政治的核心領域,是一個主權國家的奇恥大辱,可偏偏日本主流媒體卻逆來順受,沒有一個人對此有過一言一字的報道,可見日本所謂的新聞自由對于特權階級而言,不過是一個笑話。
也正因為如此,守在庭院門口的僧人神情語氣顯得有些傲慢,他指了指門口一塊“閑人免入”的牌子,說道:“沒看到這塊牌子么?”
nh的女記者顯然是沒想到會被攔在外面,她想起自己完不成任務后,科長惱怒的怒火向自己發泄而來,她就有些不寒而栗,不禁惱怒道:“這塊牌子又怎么了?我們也有牌子!”說著舉起了自己的記者證。
其他電視臺的記者們也紛紛照葫蘆畫瓢,一時間這庭院門口胳膊如林,人人都舉著手中的記者證。
門口的僧侶有些不耐煩了,他怒道:“這里是天皇陛下特地圈下的皇家禁地,其他人不允許進入!”
日本天皇的威勢雖然不如二戰前那樣高高立于神壇之上,一句話就能讓無數日本國民為之狂熱赴死,但是由于二戰后天皇并沒有從神壇上被人拉下來,因此天皇依舊具有極為崇高的威望。
這僧侶一句話說出來,原本群情激奮的記者們都偃旗息鼓,一個個面面相覷,不敢再說話。
只有為首的nh女記者不甘心的梗著脖子道:“我連天皇陛下都采訪過,天皇陛下的寢宮我也進去過,為什么這里就不能進去!”
這僧侶已經很煩了,他索性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像一個門神一樣攔在門口,任誰說什么,他也不睜開眼睛,不讓開去路。
nh的女記者還要再說什么,卻被她身邊的男伴一把拉住,搖了搖頭:“留美子,別沖動,我們再想想辦法!”
其他電視臺的記者見nh都慫了,他們也都一個個垂頭喪氣,不再叫嚷,可他們卻一時間都聚在門口,不肯離去,一些聰明的記者干脆拍起了外景,看看有哪些人會從這里進入這個封閉的庭院之中。
和歌山電視臺的小男生一臉無奈的看向自己的前輩:“相田前輩,這下該怎么辦?”
相田之前一直腦海中做著“挖出一個大新聞,回去以后加薪升職”的美夢,可眼下殘酷的事實卻讓她的美夢瞬間破滅,她惱怒的瞪了小男生一眼:“我怎么知道?你沒見nh都沒辦法嗎?”
小男生有些委屈的嘟囔道:“剛才你不還說nh沒什么了不起的么?”他說完,忽然眼睛一亮,說道:“對了,相田前輩,要不我們偷偷爬墻進去吧?”
小男生手一指這庭院并不高的白色圍墻,有些興奮的說著。
相田卻用一種看著蠢材白癡的目光瞪著他:“你瘋了?冒犯天皇陛下可是大罪!”
小男生一臉失望,正要說話,卻見之前他們來的路上緩緩的走過來頭戴斗笠,一手持禪杖,一手持缽盂的僧人。
相田一下激動了起來,連忙拍著小男生的肩膀,說道:“快看快看,這是凈土宗的僧人!看來傳言是真的,凈土宗的僧人都來了!”
小男生趕緊調整藏在胸口別針上的微型攝像機的角度,向這幾名僧人拍去,他只見這幾名僧人頭上的斗笠壓得極低,幾乎看不清相貌真容,但他卻敏銳的發現走在最后的一名僧人體格纖瘦,下巴尖小,皮膚光滑如同綢緞,似乎不像是一個男子。
小男生不禁問道:“相田前輩,那個好像是女人啊?”
相田一副見多識廣的神情,說道:“有什么奇怪的?凈土宗一些僧人是有家室的!”但她很快又憤憤不平的說道:“可惡,他們都能帶家室進去,為什么我們不行!”
她正抱怨間,旁邊的同行們又發出了一陣驚呼:“啊,法華宗的主持大人也來了!”
“是啊,以前就聽說他是一個有道高僧,今天一看,果然寶相莊嚴呢!”
法華宗的僧人比凈土宗大方得多,他們的主持走在最前面,身穿金絲紅色袈裟,一邊單手成掌,念誦著佛經,走到門口處后,與門口的僧人見了一禮,然后從讓開的道路緩緩走了進去。
“法華宗也來了,還有其他什么教派?”相田忍不住激動了起來,她話音剛落,卻又見遠處緩緩走來兩人。
這兩人并肩而行,為首的一人頭戴黑色高冠,身穿白色長袖寬袍,這兩人右邊站著一個男子,大約四十歲左右,容貌端莊英俊,不怒自威,他雙手作揖一般拱在身前,腳下邁著方步,一步步緩緩的向前走著,而在他旁邊則站著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年輕男生同樣也是高冠長袍,由于他個頭頗矮,雖然效仿著自己的父親同樣供著手,但他寬大的袖袍卻一直垂落在地上,一路拖著前行。
相田和小男生瞬間瞪大了眼睛,小男生驚道:“我沒看錯吧?是陰陽師?這,這是在拍電視劇嗎?”
相田一臉狂熱崇拜的神情,激動的說道:“天哪,是安倍家族的族長安倍有理啊!太帥了,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呢!少族長也很英俊呢,是我喜歡的類型!”
安倍家族雖然在日本的室町時代改姓為土御門,并一直沿用至今,但日本民間以及修行界中依舊習慣性的稱呼土御門家族為安倍家族,以此來表達對日本修行界乃至日本全國都做出過巨大貢獻的安倍家族的尊敬。
在安倍家族的族長和少族長進入庭院后,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一些日本電視臺的記者們像追星族一樣,目光追著安倍家族的陰陽師們戀戀不舍,和歌山電視臺的小男生不由自主的感嘆道:“原來安倍家族現在一直還存在啊,我還以為那是電視劇里面編的呢!”
相田嗤笑道:“你這個在大學里面讀書讀壞了腦袋的家伙,你給我聽好了!安倍家族改名為土御門后,在江戶時代因受到德川幕府的庇護,成立‘土御門神道’,一直掌握著陰陽師集團的實權。在明治維新后,新政府剝奪了土御門家族制作“歷”的壟斷權,更廢除了陰陽道。”
“不過當時幸好有不少旁支陰陽道以土御門家為首,暗地結成了‘土御門神道同門會’根據麥克阿瑟將軍所擬訂的信教自由憲法草案,土御門神道才得以成為正式宗教法人,以‘家學’名目繼續繼承著安倍家族的遺產絕學。”
小男生聽得一愣一愣的,他正要說話,卻又見幾個身穿著陰陽師服飾的男子緩步走來,他不由得驚道:“這難道也是安倍家族的?”
相田看了一眼,搖頭道:“不,他們是賀茂家族的陰陽師,是安倍家族的世仇死敵。”
小男生一臉敬畏的看著這幾個陰陽師從道路中緩步而過,他感嘆道:“真是大開眼界啊,沒想到電視電影里面的內容,竟然都是真的!”
相田一臉無奈的看著他:“閉上你的嘴巴,你真的很讓我丟臉啊!睜大眼睛好好看著吧,這可是我們日本修行界的盛會,是可以堪比三國時期群雄會一樣的存在啊!”
似乎為了證明相田的話,沒過多久,日本神道教中的神道大教、黑住教、神道修成派、出云大社教、扶桑教、神理教、金光教、大成教等等教派的修行人士以及各大神社的巫女神女,陸陸續續而來,只看得這些圍在庭院門口的記者們一個個目瞪口呆,驚呼短嘆。
等到最后一名修行人進去后,相田忍不住踮起了腳,向里面看去,輕聲嘆道:“真希望能到里面去看上一眼啊!”
小男生也不禁嘆道:“是啊,真想知道那個與真言密宗斗法的中國人到底是個什么模樣,他一個人在整個日本修行界的面前與人斗法,他不怕的么?”
他話音剛落,卻見一個年輕的男生慢悠悠的走到了他跟前,這個男生一身唐裝,耳中塞著一個耳麥,他笑吟吟的問道:“請問,他為什么要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