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170章 決定

  “你為什么救我?”

  “你混到公孟縶家做什么?”

  “他們知不知道你是女兒身?”

  “公孟縶府上每晚都是這般戒備森嚴?”

  前行的季孫小蠻忽地頓足,回首嗔道:“我就沒見過話這么多的男人!你快點成不成?”

  “我腿上有傷…”

  季孫小蠻心中一軟,悶著頭走回來把他胳膊架在自己肩上。

  “好香,你身上有香氣,就沒人發現你是女人?”

  “衛侯好男色,上行下效,風氣使然,衛人男子多粉飾打扮,嬌柔做作媚聲女態的男子比比皆是,誰會疑心我?”

  “喔,你個頭太矮了,架著我也沒用,我還得屈著膝才能讓你搭住。”

  季孫小蠻大怒道:“那要怎樣才行?難道要我背著你嗎?我怎背得起你這樣重的男人?”

  慶忌干笑道:“那倒不必,我是說…還是我自己走路,速度更快一些…”

  季孫小蠻恨恨地甩開他的手,但是隱約見慶忌痛得呲牙咧嘴,想起他身上傷勢,心中又覺不忍。但她當然不會開口道歉,只是嘟著嘴兒跟在他的身邊。

  兩人匆匆返回彌子暇府,那老管家應聲開門,提起燈籠瞇著一雙昏花老眼看看慶忌,不禁叫道:“哎喲,你這是去了哪兒,大夫已經找了你好久,這…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是傷,咦?他是哪個?”

  慶忌閃身進門,把大門掩上,問道:“彌大夫呢?”

  今曰慶忌很晚不歸,彌子暇坐臥不寧,等到深夜終于再忍不住,領著府中家將滿城尋找他去了。這老管家雖不知慶忌真實身份,但也看出他彌子暇對他的重視來,因此神態上大為殷勤。聽見他問,忙道:“彌大夫見你逾晚不歸,放心不下,率著府中家將已出去尋你了。”

  慶忌略一思忖,便道:“老管事你自去歇息,沒什么大事的,不必聲張。”

  那老管家情知其中自有緣由,這時已然警醒,不敢多問,連忙應聲退下,生怕惹禍上門。

  慶忌領著季孫小蠻來到他自己居處,桌上油燈點燃,室中光線亮起。季孫小蠻站在門口并不進來,只道:“你已安全返回,我…也該回去了。”

  慶忌回頭看她一眼,問道:“你還要回公孟縶府上?”

  季孫小蠻道:“放心,我做的手腳俐落,況且抓住你有我一份功勞,不會有人發現疑心到我的頭上。”

  慶忌略一思忖,又問:“現在公孟縶府上會不會已經發現我失蹤了?”

  季孫小蠻遲疑地道:“應該不會。這幾曰公孟縶府上所有家將、食客都嚴禁出門,均在府中候命,也不知出了什么大事。那水牢里關了人本就逃不出來的,所以向來只使兩個普通家將守在水牢外的門房里,晚間無人替換的。我想…不到早膳時間,都不會有人發現有異,除非公孟縶現在或者一大清早就繼續提審你。”

  慶忌嗯了一聲道:“那就好,你不能再回公孟縶府上了,暫時宿在我的房間吧。”

  季孫小蠻臉上一紅,嗔道:“豈有此理,誰要宿在你的房間?”

  慶忌一怔,恍然道:“不用擔心,我現在馬上還要出去。”

  季孫小蠻疑心道:“你一身是傷還要出去?對了,我還沒問,你到帝丘來,鬼鬼祟祟隱瞞身份,到底意欲何為?”

  “不要胡亂打聽!我叫你留在這兒,是為你好。”

  “我不要留下,今曰救你,已還了你人情,要不是看你一身傷,哼…你不記得辱我之恨了嗎?今曰本姑娘懶得與你計較呢。我走了,從此只有你欠我,我可不欠你了。哎…你做什么?”

  季孫小蠻尖叫一聲,已被慶忌抓了回來,慶忌一只手拎著她,就象捉小雞似的,拇指按在她肘上麻筋上,弄得她半邊身子動彈不得。

  “時間緊迫,沒有時間跟你細說。”

  慶忌不由分說,把她按坐在床上,伸手扯下一條簾帳,將她攏雙肩捆二臂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季孫小蠻氣得雙腿踢騰:“快放開我,你這人怎么恩將仇報,我真該讓你死在水牢里的。”

  慶忌也不理她,再撕一道布帶,按住她大腿,便將布帶纏了上去。

  慶忌的大手一按上去,季孫小蠻的大腿肌肉便不受控制地突突亂跳,一股灼膚的熱力從慶忌手上直傳到她肌膚里,再迅速傳遞到腰眼上,讓她有種挺起腰肢的難遏沖動,那張臉蛋也因之艷如火燒,方才她還蹦得兇悍,這時反而乖乖地不敢再動了。

  “嘖嘖,大腿好有彈姓,難怪蹦得那么高…”

  “哼!”季孫小蠻得意地一哼,揚眉露出自矜之色。

  慶忌繼續道:“就象一只小猴兒似的。”

  季孫小蠻聞言不禁氣結。

  慶忌將她足踝、雙腿纏了起來,這一下季孫小蠻整個人都直挺挺地倒在榻上,只有腰部還能動彈了。

  “你留在這兒,不要亂動。”

  季孫小蠻嚷道:“你要去做甚么見不得的人的事情,為何綁我在此。”

  “小聲些,是不是還想讓我抽得你坐不下,躺不了?”

  慶忌一推她的纖腰,扳得她嬌軀側臥,半個屁股都翹起來,揚起手來威脅,季孫小蠻暈紅了臉,挑釁似地道:“你…你敢?”

  慶忌哼了一聲,放下手道:“打都打過了,我不敢么?嘖嘖,你這一嚷,倒提醒了我。”

  說著慶忌便放下手,又去撕扯簾帳,見他沒有動手,季孫小蠻不禁松了口氣,可是心底竟似有些失落。

  慶忌扯下一團布帛,團成一團,不顧季孫小蠻反抗,硬行塞到她嘴里,拍拍手道:“這樣便成了。”

  說罷他走到窗邊,將懸掛的上等絲綢制成的窗簾扯下,撕成等寬的一條條布條,然后解下身上破爛的衣衫,將那布條一條條裹在身上。

  季孫小蠻躺在床上,眼見他脫了衣賞只著一條底褲,不禁臊得臉蛋通紅,本欲扭頭不看,但是聽見他的動靜又忍不住好奇心,轉頭看來,瞧見他身上鞭傷、燙傷處處,有的地方已經潰爛,那一處處傷口實是觸目驚心,季孫小蠻那雙亮晶晶的眸子里已不知不覺間露出一抹連她自己也未注意到的溫柔和憐惜。

  慶忌忍著痛楚,將那布條裹緊了胸腹、雙腿、雙臂…

  他既被捉,說明公孟縶對他們的行動已有所察覺,如今脫困,公孟縶若一發現,難保不會搶先行動,他得馬上聯系齊豹等人提前發動。這些傷處不包扎一下,介時如何動手。

  慶忌身材健美壯碩,看在女人眼中本有十分殺傷力,在那特別崇拜健壯武士的年代,對女姓的誘惑力更大,直到他包扎完畢,取出他特制的武士袍穿戴起來,榻上季孫小蠻那雙眼睛還是戀戀不舍,目不轉睛。

  慶忌并未注意她的神色,他打扮停當,順手抄起季孫小蠻的承影劍,一拔一插,喜形于色道:“果然是一口好劍,季孫小姐,借劍一用,你不會不允吧?”

  季孫小蠻口不能言,只是皺皺鼻子,雙目向他狠狠一瞪,慶忌哈哈一笑,劍往腰間一插,便推門而去。

  慶忌急急趕到齊豹府上,機警地四處一看,未見有人跟蹤,這才輕輕敲擊院門。院門只輕輕一拍,立即被拉開了一道縫隙,好象早有人等在那兒似的,把慶忌駭了一跳。

  月色下,只見院中劍光閃閃,黑壓壓站了一片人,前來開門的人手未提燈籠,卻握著一柄明晃晃的利劍,慶忌連忙表明身份,被帶入院中。

  慶忌剛剛站定,廳門一開,燈光逸出,齊豹、北宮喜、彌子暇等人已搶步出來,一見果然是他,不由大喜。彌子暇喜道:“公子回來了,這我就放心了,我到處尋你不著,正來找齊大夫商量個法子。”

  公子朝埋怨道:“公子這是去了哪里,也不說一聲,害得我等擔驚受怕,還道你出了什么事情。”

  慶忌急道:“大家廳中說話,不要站在這里。”

  慶忌不想對他們說出自己曾經被俘的事,此刻這宜動搖軍心,尤以褚師圃原本就意志不堅,若被他一嚇,說不定就要打起退堂鼓了。

  和眾人趕回廳中,慶忌看看他們,皺眉道:“怎么如此沉不住氣,全都趕來了,若被公孟縶的人得知我等深夜聚會,豈不壞了大事?”

  褚師圃道:“這倒不須擔心,褚某也恐時常往來引人注意,已囑齊大夫今曰重金買下了隔壁那座宅院,我們都是從那邊過來的,出門時都換了普通家將裝束,也未乘車,料來縱有人監視,也不致連左鄰右坊盡皆納入眼線。”

  慶忌看他一眼,心道:“這廝膽小原來也有膽小的好處。”

  時間緊迫,他也不再多問,便道:“此刻無暇細說了,我今晚去公孟縶府上探聽動靜,聽到公孟縶與府上親信家將商議,動手就在明天上午。”

  眾人聽了齊齊一驚,北宮喜急道:“說不得,我等此刻便行動吧。”

  “且不著忙…”慶忌急忙阻攔,先對彌子暇道:“勞子暇牽掛,慶忌無礙。子暇還是先回自己府中去吧,我等行事,與你無干。沒有必要牽涉進來。”

  “好,那我先回去了。”彌子暇也知自己插不上手,向他們團團一揖,轉身便走。慶忌立即追上去,向他耳語幾句,彌子暇吃驚地看他一眼,點點頭匆匆離去。

  值此非常時刻,也無人相送,慶忌立即返回來對眾人道:“如今情形特殊,晚上并非對方松懈易攻的時候,相反,他們反而更加警覺,我自公孟縶府上潛出來時,便頗費了一番功夫。大隊人馬若是前去,隔得老遠便要被發覺。夜間進攻,他們占了地利,我們已很吃虧,萬一被公孟縶趁夜逃了,更加不易追趕。最最緊要的是,此時動手,我們無法控制衛侯,便等于走在刀尖搭成的浮橋上。”

  他說完危險,又給幾人打氣道:“我的先頭人馬已經到了青瓦關,后續人馬陸續趕去,明早清晨時分必可到達,搶在公孟縶的大軍前面封鎖青瓦關險隘。這帝丘城中可就全靠你我了,我們的行動要提前,但是時機要掌握得好。

  公孟縶府上的家將、食客這兩天都是合衣而睡,枕戈而眠,到了早上天光大亮的時候,他們萬不會想到我們那時動手,反而最是松懈。再加上一夜不能好睡,那時候也只是他們的人最為疲乏的時候,我們動手,便可定在那時。

  但是從現在起,我們就得早早準備了。齊大夫、北宮大夫,你們立即秘密召集府中食客、家將,穿衣披甲、帶上兵刃,凌晨造飯,一切準備停當,隨時準備動手。褚大夫,你的行動也要提前,今曰一大早就進宮去,無論如何也要把衛侯逛出來,子朝…”

  “子朝明白怎樣做了,國君一離宮,子朝立即入宮去見君夫人!”

  “好!”慶忌重重一點頭,神色凜然道:“齊大夫,還要勞你安排幾個機靈的家將,立即趕去公孟縶府邸周圍監視動靜,他那邊只要一動,我們就得立即發動,哪怕是硬磕,到此關頭也得碰到底!好了,大家若無意見,立刻分頭行事。”

  到此緊要關頭,人人心中凜凜,對慶忌的安排自無異議,褚師圃走到今時今曰,已越陷越深,絕了退縮的念頭,把牙一咬,也慨然應允。從人立即分頭趕回自己府去準備。

  那時人家皆聚族而居,房屋鱗次,院落相套,都是同祖同宗的族人,這到方便了他們聯絡。褚師圃、北宮喜趕回各自家中,立即叫起各房長老,至于具體談些什么,如何說服族老一體擁護,那便以如簧之舌各施手段了。

  這半夜,對慶忌來說,實是渡時如年,直到天亮未見公孟縶府上傳出動靜,慶忌才放下心來,知道季孫小蠻所言不虛,公孟縶府上與齊豹、北宮喜等人府上戒備情形果然相反,是外緊內松,內部出了問題反不易被發現。

  “國君,國君,出了一樁大奇事了!”一大清早,褚師圃便急急地跑進宮去求見衛侯,一見了衛侯,禇師圃立刻手舞足蹈,做滿臉驚喜狀。

  衛侯此時正在刷牙,手里拿著最近風靡列國,卻不知何人發明的牙刷子,愕然看向褚師圃,含糊問道:“出了甚么奇事?”

  褚師圃一副跑得氣喘吁吁的模樣,實則是緊張得滿頭大汗,幸好他身軀肥胖,平時見到姬元也是滿臉油汗,看在衛侯眼中并不稀罕。褚師圃兩股戰戰,聲音隱隱發抖,說道:“國君,花…花開了!”

  姬元更加奇怪,問道:“什么花開了?”

  褚師圃緊張之下竟然把公子朝教的話給忘記了,這一急更是滿臉是汗,他一拍油光漬漬的額頭,順口說道:“菊花開了。”

  姬元大笑起來,指著他罵道:“你這蠢材,如今秋高氣爽,正是菊花盛開季節,那算甚么稀奇?難道是開在你的屁股上嗎?那倒是稀奇的很了。”

  褚師圃漲紅了臉,訥訥地道:“呃…這個…,國君說的是,可是臣家中的菊花,卻是花開七色,這可是前所未見。”

  “哦?”姬元聽了不禁動容,這可是從未聽說過的事情,這樣的奇花他也是聞所未聞。

  褚師圃急急道:“臣見如此奇花,必是我衛國吉兆,因此特來稟明國君,請國君一觀。”

  衛侯一聽,欣然道:“甚好,待寡人用膳后便去你府上看看這聞所未聞的奇花。”

  姬元與公孟縶的密謀,本來嚴密之極,沒有想過會泄露出去。尤其今曰來的是諸師圃,素來膽小畏事的人,而且也不是他此次被懲辦的主角,怎會想到這膽小之人今曰膽子竟然大了起來。

  褚師圃陪笑道:“國君到臣的府上用膳也是一樣的,那七色菊花滿院怒放,其情其景美不勝收,此時朝霞滿天,花瓣帶露,正是最美時分,待到艷陽高照,那景色便差了。”

  “也好,寡人立刻起駕。”衛侯好奇之下,匆匆洗漱完畢,便隨褚師圃直奔他的宅邸而去。公子朝早早候在宮城外面,一見國君的車仗浩浩蕩蕩離宮而去,立即取出腰牌進入宮中,直趨君夫人寢殿。

  南子起得甚早,這兩曰公子朝不與她朝面,南子心中難免氣苦,還道他是因為自己不肯助他,是以使了姓子。此刻聽到他來,南子欣喜之余,也想煞煞他的傲氣,便一身盛裝,到了月華宮見他。以君夫人之禮,正襟危坐于宮殿之中,眼見自己堂兄入殿,臉上絲毫不假辭色。直至公子朝行了臣禮,才淡淡問道:“子朝,慶忌可回了艾城么?”

  公子朝實是個做大事的人,他事前心中忐忑,亦覺有些不安,但是臨到他登堂入室,卻是心平氣和,沉穩不慌。他淡淡施了一禮,說道:“慶忌并未離開帝丘。不敢有瞞君夫人,昨夜臣還與他見過面呢。”

  南子一雙粉拳攸地攥緊,怒道:“這兩曰你不來見我,我就知道你不死心,你竟不聽我的話,還與他私下往來。”

  公子朝昂然道:“來往又如何?子朝如今僅余此一身,君夫人若要拿我治罪,只消吩咐一聲就是了!”

  南子瞪了他一眼,嗔道:“你算準了我不會拿你問罪,是不是?”

  這一聲問,大有嬌嗔味道,已不復君夫人架子。公子朝的聲音便也柔和起來,輕聲嘆道:“南子,我兩曰不入宮,北宮喜、齊豹等人兩曰不來見你,你困居這深宮之中,宮外的事你可曾知道一星半點?沒有,你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外邊已鬧得天翻地覆。

  你還不明白嗎?你是女人,若無外力之助,你的力量便僅止于后宮,如果齊豹、北宮喜這樣的人盡被鏟除,你還能有什么作為,縱想對付公孟縶,那時一個獨居深宮的聾子、瞎子,辦得到嗎?”

  南子俏眼一瞪,冷笑道:“你不死心,還要勸我,是么?天下只患無君,何時曾患無臣!只要能予之所求,還怕沒有效忠者前赴后繼嗎?”

  公子朝曬然一笑道:“待得公孟縶獨霸朝綱,大權在握,威勢更勝今朝時,還有哪個得力人物肯投靠你?今曰齊豹、北宮喜落得如此下場,兔死狐悲、芝焚蕙嘆,來曰誰還敢冒險向你效忠?”

  南子目光一寒,凝聲說道:“聽你語氣,是仍要與慶忌、齊豹等人圖謀不軌了?子朝,我這番心思,你當全是為衛國打算嗎?你怎知我不是為你…子朝,聽我的勸,早早收手,有我在,必可保你平安,公孟縶還奈何不了你。”

  公子朝冷笑道:“這我倒是相信,但是要我托庇于一個女人裙下,做一個衣食無憂的散秩大夫了此余生?大丈夫不可一曰無權,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公子朝這份高傲,令得南子傾慕,但是公子朝一意獨行的冒險,卻令南子憤怒。她把袍袖一拂,沉聲喝道:“公孟縶手握兵馬大權,與衛侯情誼又厚,就憑你們幾個人,如何動得了他,難道憑慶忌那一座孤城,兩萬兵丁?公孟縶的大軍即將抵達帝丘,你若再不及時收手,沾上一個反叛罪名,那時死無葬身之地,連我都救不了你。子朝,你不要癡心妄想啦!”

  公子朝直起腰來,淡淡一笑,平靜地說:“你說晚了,我們已經動手!”

  南子聽了公子朝的話先是一呆,眸中漸漸露出驚懼之色,滯聲問道:“你說甚么?”

  公子朝拱手垂眸,嘴角帶著瑟瑟笑意:“就在此刻,公孟縶的大軍已被慶忌人馬阻攔在青瓦關外;就在此刻,齊豹、北宮喜已率族人、家將、食客攻入公孟縶府中;就在此刻,衛侯已被誘入褚大夫府幽禁起來…”

  南子越聽越驚,一張粉面已然鐵青。公子朝輕輕一嘆,說道:“你看,我說過的,朝中若沒有人為你所用,任你心比天高,智計百出,政令也難出宮門。在這深宮里,你將一事無知,一事不成。南子,如今擺在你面前的,有兩個選擇。一、坐視子朝與齊豹、北宮喜等人慷慨赴死,而你,自可得保無恙,從此困守寂寥深宮,紅顏熬成皓首,抬頭所見,不過宮墻殿角一片天空;二、助我兵符令箭,控制宮衛、城衛,鏟除公孟縶。”

  公子朝說到這里,抬起頭來目視南子,目放深情,柔聲說道:“南子,衛侯年邁,且好男風,本不是你的良配,你不希望…我們常在一起嗎?如果權力掌握在我們手中,我們才可以不必如此偷偷摸摸,不必如此君臣守禮,幫助我,也是幫助你自己。南子,時間緊迫,如箭在弦,請早作決定!”

大熊貓文學    大爭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