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忌見了這幫毛頭小子的急色模樣不禁心中暗笑,上下五千年,也就只有這種話題百聽不厭,千年不變,難怪圣人都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兄弟我好歹比你們大了十多歲,要忽悠你們這些毛頭小子還不容易?
他正了正神色,說道:“那時,慶忌年幼,有一次,與一位世家女子在林中捉迷藏時撲到了一起,不知怎地,這性致便起了,我只甜言蜜語說了番今后一定娶她為妻的話,那少女便也半推半就,與我成就了好事。”
慶忌說罷,端起一角酒來便飲,眾人聽的津津有味,見他住口不言,立即追問道:“說呀說呀,怎么最重要的部分略過不停了?那女子相貌如何、身材如何?”
有人怒發沖冠地叫:“過程!過程,我要過程,不要結果!”
季孫斯笑吟吟地聽著,及時捧場道:“慶忌公子,這…這初次歡好的過程便說完了么?”
慶忌一本正經地道:“說完了。”
眾人一聽一齊泄氣,這人太過古板,實在無趣,簡直無趣之極。季孫斯聽了也一臉苦笑,這樣經歷說了還不如不說,他清了清嗓子,正想自己講上一件韻事替慶忌引開圍攻,只見慶忌放下酒杯,便道:“那時慶忌年幼,在林中玩了甚久,本已疲憊,經歷過這人生初次的體會后,逾覺疲軟,竟在林中擁著她睡著了。”
孫敖一聽,趕緊道:“閉嘴,閉嘴,緊要之處還在下面。”
孟孫子野翻了個白眼道:“廢話,我的緊要之處也在下面。”
有個好男風的便嘻皮笑臉地道:“這緊要之處要說是在后面,嗯嗯…也說的過去。”
眾人哈哈大笑,季孫斯板著臉喝道:“都閉嘴,管他下面后面,且聽慶忌公子說了。”
這時那些舞女肢體上的動作也全慢了下來,顯然她們的注意力也全被慶忌說的話吸引了,她們都是歡場上的女子,男女間的事乃是家常便飯,別人講那過程如何飄飄欲仙,她們全不在意,但慶忌說的經歷,過程如此簡單,似乎真正的故事卻發生在后面,反倒引起了她們的好奇。
慶忌見已引起了大家的興趣,便淺酌一口,笑吟吟地道:“說話慶忌疲憊不堪,便擁著她在林中睡去,草地柔軟,陽光溫暖,風和花香,中人欲醉啊,慶忌這一覺睡的十分香甜,就在這時…”
有位公子緊張地道:“出了什么事,莫非出現猛獸…”
他還沒說完,便被旁邊伙伴在頭上重重敲了一記,立時閉嘴。慶忌慢慢道:“慶忌只聽一陣幽幽的哭聲,忽遠…忽近…,縹縹緲緲…”
那人沉不住氣,又叫道:“莫非出現了女鬼?”說完立即搶先抱住了頭。
慶忌笑笑,說道:“并非如此,當時慶忌也是一驚,立即睜開雙眼,卻見那世家少女赤裸著嬌軀,正坐在慶忌身邊嚶嚶哭泣。”
“嗨!”孫敖泄氣地道:“原來如此,女孩兒家,人生初次,不哭的還沒幾個,只消說兩句好聽的,她便化悲為笑了,這樣故事有什么意思?”
慶忌正色道:“這樣的道理,我自然也是聽兄長、朋友們說起過的,心中不以為然,便坐起問她,我已允喏許她為妻,如此哭泣卻是為何,你們猜她怎么說?”
眾公子一下子被調動了興趣,紛紛搶著說話,無論什么答案,慶忌一概否決,眾人這下子真的動了好奇心,那樂曲聲停了,舞伎們也不跳了,慶忌拿眼一掃,見那敲鼓的老伯手舉著兩根狗骨,耳朵也豎了起來聽他說話,不禁失笑。
慶忌笑道:“只聽她說:‘慶忌公子,蒙你應允許我為妻,人家心里自然也是開心的。可是…可是人家方才醒了,坐起看你下面,嗚嗚嗚…,才只用了一次,就縮小成這么一截了,這以后,以后可怎生是好?’”
眾公子聽了先是一呆,隨即捧腹狂笑,孫敖以手捶案,喘著粗氣道:“受不了,受不了,笑死我了,哇哈哈哈…”
那六個舞伎也噗哧一聲笑了開來,一時笑的花枝亂顫,耳中只聽叮當嗚咽一陣響,卻是墻角坐著的樂師們不小心弄響了樂器。
季孫斯笑的眼淚都溢了出來,他擦擦眼角道:“若是那女子今日再見了慶忌公子,一定會驚呼一聲:‘哇,原來這東西象胡子一樣,還能不斷生長的,這下人家就放心了。’”
孫敖馬上道:“不放心,不放心,還要問上一聲:‘只不知它一夜能長幾分,若是長得慢了,那可不敷使用,不知吃些甚么能夠進補,人家這便做給你吃’”。
眾人又復狂笑,就在此時,只聽樓下一聲冷斥,喝道:“混賬,你敢攔我去路?”
那人聲音十分清脆尖利,這樣大聲一喝,眾人雖在大笑,也聽的清清楚楚,季孫斯眉頭一皺,便覺有些不悅,他是今日宴客的人,若有人沖撞了客人,那便拂了他的面子,季孫斯把臉一沉,對站在一旁侍候的人道:“誰在下面囂張?”
恰在此時,樓下的女子又說話了:“季孫斯?季孫斯有什么了不起,那個整天拖著兩筒鼻涕的臟兮兮小子也敢在我面前擺臭架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