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五毒教的人,或者說方月玲是為了迎合張凡他們,還是什么別的緣故,這飯桌上的菜肴,雖然精致的很,但也都是一些張凡見識過的東西,并沒有什么比較稀罕的。不過味道當真是不錯,聽方月玲說,這也是五毒教中的人在這山中弄到的。不論是肉食還是蔬菜,全都是長在這群山之中,這味道自然是不會差了。
不過,這些倒是沒有讓張凡覺得有什么稀奇的。當真是要說的話,也就是這酒,實在是不錯。顯然,生活在這簡直等同于與世隔絕一般的地方的五毒教的人,想要喝酒,自然是不可能下山去,大批購買的。那樣的話,不僅是麻煩,還會引人注目。他們所喝的酒,全都是他們自己所釀造的。
釀酒這件事情,不同的人,即便是用同樣的材料,同樣的方法,釀造出來的酒,味道都是不一樣的。張凡也算是喝過很多酒了,劣酒有,好酒也有,即便是能夠稱得上極品的酒,張凡也沒有少喝。但是盡管如此,張凡每到了一個新地方,還總是能夠品嘗到完全不同口味的美酒。雖然說張凡并不是個嗜酒如命的人,但是能夠如此,也還是讓他覺得非常美好。
而今天,在五毒教所喝到的酒,又是另外一番風味了。那味道,自然是張凡從來都沒有品嘗過的,但是卻也不同于他所認識當中的一般的酒。那股味道,很是讓人回味。但是若當真讓他說出來到底是什么味道,張凡即便是飽讀詩書,但是卻也沒有辦法形容。
為此,張凡還特地開口詢問了一番。得到的答案,在意料之中,卻也有些在情理之外了。五毒教所釀的這酒,自然是跟五毒分不開的了。他們所釀的這酒,材料雖然還是糧食,但是在放置的過程中,卻是加入了不少即便是不知道,但是光是聽名字,就明白是劇毒無比的東西。
說起來,用蛇之類的東西來泡酒,張凡自然是清楚的。別說是上輩子那些宣傳的鋪天蓋地的了,即便是如今,在京城里,他也見過。甚至于,他家中也有幾壇子如此存放的酒。只不過,今天張凡所喝到的酒,跟他以往所喝過的,還是一點都不相同。
當然,關于酒的問題,實際上之時一個小插曲而已。只不過,這個小插曲,倒是讓張凡他們有些注意起來了。
來的這里,那可是五毒教。雖然一路上,從進山開始,一直到坐在這里吃飯,張凡他們也都沒有看到什么毒蟲毒草之類的東西。但是五毒教就是五毒教,他們的看家本領,那是絕對不能夠忽略不計的。
之前,張凡他們就已經領教過五毒教在這方面的高招了。而如今,他們身在這里,自然是要防范一些的。不光是張凡他們這里,就連在外面的那兩百多人,也是早有準備。在將東西放進嘴里吞下去之前,全都要試一試,看看到底有沒有毒才行。
雖然說這么做的話,很容易傷了對方的感情。但是相比起來傷了對方的感情這種事情,張凡是更加不想傷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這件事情,他們也是已經準備過的。外面的那些人自然是早有交代,而在這一桌上的,試毒這件事情,卻是交給了王猛去辦了。
在這一桌子上坐著的人,武功最高的,也就要算是王猛和方振乾兩個人了。而由王猛來做這件事情的話,也只有可能除了方振乾能瞧得出來端倪之外,其他的人恐怕都是看不出來什么問題的。而對于方振乾那邊,張凡還當真是不怕他看出來什么。若是他真心想要結盟,即便是看出來了,他也絕對不會說。如若不然的話…總之,這也算是一種試探吧。
“對了,方教主。”張凡開口對方月玲說道,“之前,因為黎陽的事情,還得諸位是不得不離家出走。如今黎陽卻是有事在身,不能到此,我在這里,代他向諸位賠罪了。”說罷,張凡是舉起來酒杯。
這完全就是客氣話了,什么叫做有事在身!更何況,黎陽本就是五毒教的人,如今卻是不來。這擺明了是在害怕回到這里嘛。
所以,張凡的這番話一說出來,方家父女二人倒是沒什么反應,畢竟這件事情他們早就已經跟張凡探討過,已經有了定論了,如今再來說這些也沒什么意義了。
但是,五毒教其他的人對于這件事情的反應卻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平靜的很。而有的人,雖然嘴巴上沒有說出來什么,但是眼睛里面所透露出來的,卻也是有些嘲諷的味道。
張凡自然是將這些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而對于這模樣,張凡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輕輕一笑。也是,這件事情,說到底,原本就是錦衣衛,或者說張凡做得不對。如今兩家結盟在即,對方算是吃下這個虧了。如今,只要是沒有人說出來什么反對的話,那就足夠了。
“張大人客氣。”方月玲也同樣端起了酒杯,對張凡說道,“黎陽他雖然原先是我五仙教的人,不過既然已經投靠了張大人…所謂各為其主,他會這么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件事情怪不到他的頭上。”
“方教主能這么說,我想黎陽也算是能夠放心了。”張凡笑道,“來,這杯酒我先干為敬。”說罷,便是一口將杯中的酒喝干了。
方振乾和方月玲父女倆,也是跟著張凡,一通喝干了酒。
見方家父女二人都已經喝了酒了,即便是還有人覺得心中不爽,如今卻也是說不出來什么了,只能跟著一同喝下杯中的酒。
“對了,之前這件事情我也問過黎陽。”張凡放下酒杯,說道,“聽他說,因為我吩咐的事情,貴教是沒有辦法,只能暫時出走。我還記得,當初方教主帶著不少人來了成都找我,估摸著有幾十人吧。可是如今,我這才是知道,貴教也算是人丁興旺,足足有三百來人。只不過,當初方教主只是帶了幾十人出來,剩余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自然是藏起來了,再說了,張大人一路上不都已經見識過了嘛。”方月玲說道,“我們的這幾座山,如此大。光是原本就有的山洞,都足以躲進去一兩百人而不被其他人發現了。想要在這群山之中藏下一兩百人,實在是太過容易了。
“再說了,張大人剛才也都見到了,雖然教中有不少人,不過大半都是老弱婦孺。我總不能帶著他們一同跋山涉水地趕往成都投奔張大人吧。”
“原來如此。”張凡點了點頭,不過心里面卻是有些嘀咕。這些人,怎么全都是一副德行。當初永寧府的那檔子事情,有兩萬多人跟著那張勇和王新二人造反。而那兩萬多人的家人,也都是躲進了永寧府附近的山中。如今,這五毒教的人也是如此。
看來,還是這些人所生活的環境,實在是非常方便他們躲避了。一旦出事,往山里面一躲,想要找到他們,那可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了。等到事情一過,這再出來便是。
“對了。”張凡又想到了什么,再一次端起酒杯,不過這一次,他可是面對著方振乾的,“方老教主,這杯酒,我可得敬你才行。”
“唉,張大人且慢。”方振乾卻是一下子攔住了張凡,說道,“所謂無功不受祿,張大人雖然是敬老夫酒,但是如不把這由頭給說清楚了,老夫卻也是不能喝的。”
“方老教主這一敬,那是理所當然的。”張凡笑著說道,“當初在永寧,如若不是方老教主答應了我的請求,說服那些個大部族的長老前往永寧去勸說那些人的話,這一次永寧府的事情,也不知道還得拖到什么時候呢。而且,不光是耽擱的時間久了,恐怕還得要死不少的人。方老教主此舉,大功一件,自當是要敬一杯才行的。對了,還不光是我,王猛、梁超,你們也給我把杯子端起來,敬方老教主一杯。”
既然張凡都已經吩咐了,王猛和梁超兩人也是端起了酒杯,向方振乾敬酒。
這一會,方振乾也就不再拒絕了。不僅沒有拒絕,甚至還哈哈大小了起來,很是高興地將這杯酒給喝下去了。
隨著張凡的敬酒,一時之間,這桌子上的氣氛倒也當真是熱鬧了起來。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下,這酒當真是喝了不少。而這酒一喝得多了,人們相互之間也都說道了起來。即便是原本有些間隙的人之間,在這種情況下,也能相互說不少話。
最明顯的,就是一開始還對于張凡說到黎陽的事情,而表示非常不甘心的那些人,如今卻是毫不在意這些,全都是熱烈非常地說著話,就如同關系非常好的朋友一般。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過去。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后,張凡心中也是明亮的很,感覺到時間差不多了,眼神也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方振乾。
也不知道是方振乾有著跟張凡差不多的想法,還是說他看到了張凡看向他的眼神。方振乾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朗聲說道:“諸位,先靜一靜,聽老夫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