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凡三人,來到了正清家中。實際上,自從他們看到正清家的院子之后,三個人就已經開始對這整件事情感到好奇了。
人言常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uā銀”。說他是清官,再不怎么貪。但是做官做個幾年下來,也絕對是能聚集起來一批不小的財富的。就算是這永寧府比不上江南富庶之地,但是銀子這種東西,也絕對不會少。即便是正清貪的不多,但是張凡知道,他做這永寧府的知府也已經有好幾年的光景了。若是說起來的話,他也不可能只是住在這么個小院子里。
當然了,或許正清為了藏富,亦或是為了故作清廉之類的緣故吧。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住在這個地方,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更何況了,這種事情,張凡也不是沒有見過的。就算是這種事情比較稀少,但是也并不是沒有的。大明疆土這么大,官員這么多,就算是有像正清這樣的人,也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吧,這些事情都是可以找到個合理的解釋的。哪怕是這個解釋,聽起來再怎么牽強,再怎么讓人覺得不靠譜,但是卻并不是不能接受的。畢竟,眼前如果出現了這么多可能只要排除了絕對不可能的幾條之后,剩下的即便是再怎么不可能,也是確實的了。
不過現在,這件事情張凡他們已經是可以接受了。而進了正清家的家之后,雖然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這唯一的一個可能就擺在他們的面前,也是由不得他們不信了。而且,似乎他們已經開始接受這件事情了。
但是接下來正清的老婆出來了之后,這就當真是讓張凡他們有些想不明白了。
說起來,這個周氏剛剛出來的時候,張凡他們三個人,不論是哪一個,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是正清的老婆。實際上,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這個家本來就不大,有幾個人也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而除了正清以外,在這個家里的人也就還有那名看起來就是下人的老嫗,以及剛才那個穿著看起來雖然并不名貴,但是卻也顯得雍容的女人周氏了。
所以,這原本根本就是一件很明擺著的事情,這個周氏不管怎么說,也都只有正清的夫人這么一種可能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了,張凡他們卻還是沒有辦法相信這個事實。不過,這倒也是不怪他們,畢竟這件事情也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比起正清這名看起來就不是個清官的人,住在這么一間小院子里面這種事情還要詭異。因此,不論如何,張凡他們都不愿意相信這件事情。
一直到正清為他們做介紹的時候,明確地告訴他們,這個周氏,就是他的老婆的時候。只不過,即便是已經被正清這么說了,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能夠做得了假的事情,但是張凡他們三個人,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這會兒,這周氏已經去泡茶了,而其他人也都已經紛紛坐了下來正清他們三個人,本想要坐下來之后,找個話題說說什么的。但是,他們卻是看到張凡三人,全都是一副面帶疑的模樣,都在面面相覷,這讓正清他們三個人都有些想不明白了,但是他們看張凡三人這樣,一時之間也是不敢隨便開口說話了。
一時之間,這件并不算得上多大的廳堂當中,寂靜無聲,讓人感覺有些詭異了。
說起來,張凡他們之所以會這么奇怪,倒也是怪不得他們了。雖然說,這天下的夫妻,有這種差異特別大的存在,實在是多不甚數。但是正清夫fù卻是有些不一樣了。即便是張凡他們還不算是太過了解他們,但是從言行上面看來,這兩人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面罷了。
而夫妻之間,這種關系,顯然是有些不太合適的。尤其是在張凡他們三個人,在剛剛來到這里的時候,就已經是給正清定義過了。之前倒還是好正清之前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完全就是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而如今卻是有人來查他的模樣。但是現在正清所展現在這些人眼前的這些實物,卻有根本就是另外一個模樣了。
這種反差實在是無法讓人相信。最最重點的就是關于正清的妻子了。夫妻這種關系,能夠代表著很多東西。而照常理來看正清之前的表現,他這種人,能夠娶到個什么樣的妻子,實在是顯而易見的了。應該是那種勢力貪婪之輩才對。
而這個周氏所表現出來的,卻不是這樣。當然,或許這也是因為,之前正清已經事先告訴了她張凡三人的身份,以及這一次他有可能牽連到的事情。若是如此的話,或許這個周氏會故意做出來這種模樣也說不定。
但是,做作歸做作,可剛才她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表情,她的那種略帶雍容的模樣,實在不是光靠著演戲就能演出來的。如若不是有著長久的環境沉淀,一個人是很難做出來如此自然的表現的。
也就是說,從這里就能看得出來,這個周氏的出身并不簡單了。而這種有家世的女人,如今卻是嫁給了正清為妻,當然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過像她這種女人絕對是會有更好的選擇的。而反觀正清,樣子嗎,倒也不能說他丑陋,只不過是平庸而已。
而且,還是在這個永寧府做知府。不,看兩人的年紀正清跟這個周氏成親的時間,怎么看也有個十多年了。而正清升任這永寧府的知府,張凡雖然沒有細細查閱過,不過之前倒也是打聽過,也就只有五年的時間罷了。
而正清并不是從什么一品二品三品的官被貶到這里來的。實際上正是相反,他原本是從知縣開始做起,做了三年知縣,又做了兩年的知州也做過四年的府同知,之后才升任為知府的。也就是說正清是最為普通的那一種,從下面一步一步慢慢上來的。
這么一來的話,當初周氏的娘家,甚至于包括周氏自己,能夠看得上正清,倒也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了。
說起來,張凡倒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事情了。實際上,自己在沒做官的時候,跟正清的出發點是一樣的。但是,茹雪和昭雪兩姐妹不照樣是看上他了嘛。但是張凡有一點跟正清不同的,不是相貌上,也不是才學上,而是家世上。
雖然說張凡并沒有一個顯赫的家世,但是他的家世,卻是跟陳文川很熟識。而且,陳文川之所以能在張凡做官之前,就將女兒的終身許給了張凡,卻也并不光是因為他的家世,陳文川也并不圖這些。更重要的是,陳文川看中了張凡這么個女婿的緣故。
但是正清的話,說真的,不管是張凡也好,還是一旁的劉顯和馮寶,倒還當真是沒有從他的身上看出來他有什么優點。
而那周氏,看起來就是大戶人家出身,還不是那種暴發戶,畢竟能有她這么好的涵養,絕對不是出自一般的家庭。而且,雖然已經年逾三旬了,但是從她的面容上就能看得出來,年輕時候的周氏,即便是稱不得國è天香,也是漂亮的很的。即便是現在看起來,也絲毫不差。
這才是讓張凡他們奇怪的緣故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對了。”馮寶突然開口,向正清問道,“不知大人今年貴庚幾何?”
“公公,下官今年三十四了正清是趕忙回答道,“等到過了三月,就到三十五了正清雖然回答的很利索,但是他顯然是想不明白,為什么馮寶要問他這個問題了。
“那…”這一次,卻是換成張凡來問了大人是哪年的進士?”
“回大人正清雖然還是搞不明白張凡和馮寶為什么要問他這些,但是他還是趕緊回答道,“下官是嘉靖三十八年的二甲三十六名。下官考了進士之后,在朝中做了一年多的庶吉士,之后便是成了知縣了。”
“嘉靖三十八年的進士正清的話,讓馮寶思索了起來,“這么說大人跟丁士美丁大人還是同期呢。”
“呵呵,正是如此正清聽馮寶這么一說,笑了起來,“不過說是同期,實際上是下官沾了丁大人的光罷了。丁大人那年高中狀元,而下官只不過是二甲三十六。雖說放在民間,或許都覺得下官已經不錯了。但是諸位大人都是明白的,一次就有三甲近兩百名進士,下官這個,當真是算不得什么的。”
“等等。”張凡卻是打斷了正清的話,因為他聽出來了一個問題大人以前在朝中做過庶吉士?”
“不錯正清坦言道,“那是下官剛剛中了進士的時候。”
“而且…”張凡再一次打斷了正清,“還只是做了一年?”
這一次正清打住了,似乎想要說什么,卻是說不出口的樣子。
正在這個時候,周氏走了進來。
“諸位大人,飯菜已經好了。”周氏說道。f!!